那就是拍照者本人。 时序沉默下来,眼眸里想要刀人的情绪不加掩饰的外溢。 他把照片发给魏昕和陈煜,让他们重点去查一下这个叫「郭志商」的人。 「我现在还没有证据。」陈若兰睁开眼睛,头歪在沙发背上,冲着时序笑,「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时序动了动嘴。 他抓过放在沙发上的羊绒毯子,起身盖到陈若兰的头上,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柔软里。 「别动。」他按住对方要扑腾的手,隔着毯子抚摸她的头发,「不要自己扛,这件事让我去查。」 陈若兰安静了一瞬。 毛毯内开始簌簌抖动。 时序心里一紧,想掀开毛毯,却被里面的人死死摀住。 时序静静地站着,直到抽泣声停止。 陈若兰露出一个小脑袋,凌乱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眼尾泛着红。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时眼睛里还晃着荧光。 「谢谢你时序,可这次我还是想自己来解决。」 所有人都可能是过客,万幸她没有养成依赖别人的习惯。 她能做的,是于千千万万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努力1。 陈若兰抬起头,直直落尽时序漆黑的眼眸里。 时序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沉默了半晌,时序开口:「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行动。」 陈若兰眨了眨眼。 「毕竟……你还欠我二百万。」 神色寡淡的男人说着冷冰冰的话。 「哦!」陈若兰又把头埋进了毛毯里,闷声闷气地说。 「好了。」时序替她掀开毛毯,轻拍她的后脑勺,「你去二楼最里面那个房间睡,被子在衣柜里。」 陈若兰闻声抬头向上望去。 她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楼上。 「怎么,你想睡我那间?」 看着陈若兰疑惑的表情,时序扬了扬眉毛。 五年前,陈若兰确实就睡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从盖着被子分开睡觉,再到一起睡觉。 留下过很多回忆。 「不了,谢谢。」 陈若兰甚至有些自欺欺人,排斥看向那边的房间。 她跟着时序一路来到二楼,打开房门,是一间干净到几乎只有最基础摆设的房间。 时序屈指打开灯和中央空调的开关,冷白光晕里浮动着细小尘埃。 「那你呢?」陈若兰转身时拖鞋踢到门框,她回头看向对方。 「有工作。」时序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时序的工作室就在她的隔壁。 两扇门同时闭合,中央空调出风口送来恒温的风和舒适的温度。 陈若兰仰面倒在柔软的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这张床跟时序房间的一样柔软。 她却迟迟没有睡着,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她又同样很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若兰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 她又倏地睁开了眼。 门缝里能看到走廊里的灯还亮着,又过了几秒,门缝外投进一道黑色的斜影。 时序的倒影在印花的墙纸上微微颤动,他静静立在陈若兰的房间门外,一只手搭在房间上,久久静默。 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声音总是无限放大。 陈若兰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 伴随着极轻的脚步声,门后的黑影离去。 随着开关的扭动,整个走廊也陷入了黑暗中。 睡吧睡吧。 陈若兰闭上眼翻了个身。 - 时序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不过比现在要年轻一点,头发短一些,眼睛里的神情更加漠然。 「为什么你的睡眠那么好?」高中生时序问她。 「我累啊,我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美人都是睡出来的,我也不例外。」 陈若兰的这套歪理总是能逗得时序浅笑。 陈若兰很喜欢看时序笑,不是之前那种没有灵魂的假笑,而是这种充满感情的。 她凑过去问:「你总是失眠吗?」 「嗯。」时序坦然。 「可是那天在你家,你睡得就很熟,甚至我醒了你都没醒。」 难道她是片行走的安眠药? 陈若兰提议:「那等你再失眠了,你就喊我,我陪你一起睡。」 时序勾住陈若兰的手指:「一言为定。」 - 陈若兰倏地睁开了眼。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知道时序有没有乖乖回去睡觉,陈若兰索性穿上拖鞋打开门,轻手轻脚走下楼。 温柔的月色顺着窗户撒进客厅来,陈若兰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时序吓了一跳。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列酒瓶。 陈若兰眼皮跳动,她蹑手蹑脚的走近,挨个掂量了一番,发现已经全部都是空瓶子。 「你怎么喝那么多?」陈若兰弯腰凑近时序,轻声问他,「你还好吗?还能自己回屋里去吗?」 时序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皎洁的银色光芒笼罩着他,双眸浸在月色中,就连绒毛都泛着光。 时序不像白天那样浑身散发着「活人勿近」的气息。 相反,此刻的他缓慢地眨着眼,安安静静地看着陈若兰,嘴角轻轻扬起笑。 陈若兰不确定时序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她又凑近了些,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时序,时序。」 手腕突然被攥住,腰上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扶住,整个人被代入时序的怀里。 眼前的景色倒转,陈若兰整个后背陷入沙发中,时序双手撑在她的脸颊两侧,倾身看着她,眼中满是缥缈的虚无。 「兰兰。」时序吶吶,「原来喝醉了,真的能见到你。」 时序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的唇是凉的。
第25章 兰兰真乖 麦芽的香气连同时序的柔软一起卷入陈若兰的唇中。 陈若兰想起身, 双腿却被压住让她动弹不得,就连她想开口,都被堵的只剩下了「呜呜」声。 这更加刺激了时序的动作。 与以往激烈有侵占性的吻不同, 冰凉湿润的触感极尽温柔, 像是小猫舔舐伤口,轻轻含住她。 吻到陈若兰如同化成了一汪水,连同眼睛里也满是水润的雾气, 时序松开她, 眼神却依旧没有对焦。 「不要动。」时序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宠溺地笑着用额头顶住她的头, 闭上眼亲昵地蹭了蹭。 「真乖。」他低声吶吶, 「兰兰真乖。」 时序轻轻吻上陈若兰的额头,一路向下,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嗅嗅左脸,亲亲右边。 陈若兰被他的气息撩拨的轻飘飘的, 痒痒的。 看来他是真的喝多了。 「时序。」陈若兰抬起被月光笼罩的皎洁胳膊, 伸手抚摸时序的脸颊。 「嗯。」时序将脸贴过去,侧过脸蹭上她的手心。 「时序。」 「嗯。」轻轻吻上。 「时序。」陈若兰拳起手, 「放开我好不好。」 时序停在原地,随即微微抬头, 迷惑地看着陈若兰,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雾。 他不解:「就连梦里,你都要离开我吗。」 他伸出手掌, 根根分明的指节穿过陈若兰的指缝中,与她十指握紧,置于她的头上。 倾身向下,埋于她的颈侧,轻轻舔舐。 「不要离开我。」 「就算,只是在我的梦里……」 - 升起的晨光透进玻璃窗,在实木地板上投出金灿灿的菱形光斑。 时序睫毛抖动了两下,捕捉到空气里被送进的桂花香味。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纱织窗帘被风徐徐鼓起又飘飘然落下,卷进来几粒早桂。 不知道什么时候,昨晚竟然睡在了沙发上。 整洁的桌面上,放着一杯清水。 时序坐起身,羊绒毛毯从他的身上滑落至腰间。 指尖碰到玻璃杯,带着余热的水温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厨房里传来碗勺磕碰的声响,时序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可手中的玻璃杯切切实实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听到脚步声,系着围裙的陈若兰回过头,挥了挥手中的筷子:「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起床,我就得把你喊起来了呢。」 锅里蒸腾的热气徐徐上升,陈若兰就像是在雾中一般。 「吃面可以吗?」她问,「我搜过了,宿醉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锅里翻滚着白色的面,绿叶飘在上面。 时序盯着她,没有出声。 昨晚他再次失眠,明明陈若兰就睡在隔壁,他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跳动着,不眠着,他只能借酒缓解。 他记得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你脖子下面怎么了。」时序突然走近,敏锐地捕捉到陈若兰白皙脖颈下突兀的粉红色印记。 就像是…… 陈若兰身形一僵,迅速摀住脖子,支支吾吾道:「被蚊子咬的。」 时序眼里只有怀疑与审视。 「这个季节蚊子已经不多见了。」他提醒。 想到昨晚的种种,时序上前一步,握住陈若兰那只捂着自己脖子的手腕,「我昨晚……」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陈若兰打断时序的话,挥手推开时序的手,然后推着他离开厨房,「你还是快去洗漱吧,我马上就做好早饭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看着时序离开,陈若兰咬住嘴,自欺欺人般将衣领往上拉了拉,假装遮挡住了,就当昨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序将最后一只洗干净的骨瓷碗倒扣进洗碗机中,碗面上未干的水渍泛着细碎的荧光。他按下消毒功能,抬腿走出厨房。 出来时,正看到陈若兰陷在沙发中,膝盖并拢,放在大腿上的抱枕被她按压出许多的褶皱,后背却绷得笔直,正在愣神。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时序擦净手指在单人沙发处坐下。 「我想到一个绝妙抓私生的好方法。」 时序挑眉。 陈若兰凑近:「我现在也算是工作室的一员了吧?」 「嗯。」 「那你可以官宣我吗?」 时序打量着陈若兰,想从她的神情里打量出她的小九九来。「今天?」他问。 「对,今天。」 多一天她都不想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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