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来,很快打湿了上衣领口。 眼角余光,她看到郭志商踉跄着站起来,哆嗦着从身后掏出一把刀,刀尖反射着银色的光,看向时序的时候眼里淬着毒。 「别!」陈若兰失声尖叫着。 伴随着时序的一记闷哼,陈若兰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郭志商看着吃痛差点倒在陈若兰身上的时序,癫狂地笑出了声,又火速变脸看向陈若兰:「宝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拔出刀子,血染在上面蜿蜒向下染红了刀柄。 他犹嫌不足,发着狠补了一刀又一刀。时许抱紧颤抖陈若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陈若兰哭成一个泪人,慌乱地摸着另一边口袋里的东西,时序撑身站起,用力一脚踹到他的腹部,郭志商受惯性后退出去几步,一个没站稳,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声闷声撞击到墙壁上,郭志商疼得额头逼出豆大的汗,顺着后颈流下洇湿了T恤领口,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因为用力拉扯到伤口,时序摇摇晃晃着要倒下,陈若兰立刻从后面扶住了他。 「叫救护车……」陈若兰摩挲着时序的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哆嗦着划亮屏幕,找到紧急情况界面。 时序一把按住她的手:「先报警。」 「你受伤了,需要先把你送到医院去!」陈若兰已经按上数字1。 「兰兰,听话!」时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但额头渗出的汗已经表明了他现在身体上到底有多痛,「我们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他绳之以法。」 他笑:「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先报警的。」 六楼的大姐再次砰的一脚踹开门,掐腰扯着嗓子朝楼上吼:「你们有完没——」 然后看清了躺在半层平台上的人,差点又叫出声来。 陈若兰听到动静,趴到栏杆上向下哭着求助:「大姐,求你打个120,我朋友受伤了,求求你了!」 大姐愣了片刻,朦胧中看到一个极英俊的男人,嘴唇却白得厉害,她沉默着,快速转身回屋,「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若兰摀住嘴,快速拨通了110说明了情况报警。 时序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几乎是半倚在陈若兰的身上,低声安慰道:「我不疼,你别哭……」 他想抬起胳膊抹掉陈若兰眼角的泪,却实在使不上劲。 体力流失的太快,过度的疼痛已经让他感受不到身后的伤口。 只是好冷。 陈若兰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想继续拨打120。 「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也崩断,郭志商蠕动着嘴唇,忍着疼痛爬起来。 只要他清理了这些废物,若兰宝宝就会永远属于他了。 一步,一步,他抬脚迈上阶梯。 染着血的刀尖闪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都去死——」郭志商举起刀。 话还没说完,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陈若兰,双手握着一个小型电击棒,愤怒地触到能碰到他的皮肤。 被强电流击中的郭志商,瞬间感觉身体酥麻,再也握不住刀,从他手缝里滑落,划伤了他的脚。 一记闷哼,郭志商忽然跪倒在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哎呦吓死我了!」 郭志商倒下后,陈若兰才看清后面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正举着一根棍。 男人小心翼翼踢了踢郭志商,这才放下棍子,拍了拍胸脯,朝六楼方向招呼着:「老婆,没事了!」 刚才六楼的邻居大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抓着男人的衣摆朝晕倒的郭志商看去,嘴里喊着:「哎呦作孽哟,大晚上来这么个变态。」然后抬起头看向陈若,关切地问道,「小姑娘,没事吧?」 陈若兰点了点头,又慌乱地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我朋友他不太好,他被刀捅伤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一起把他抬下去,我得马上带他去医院。」 「小姑娘你别着急,刚才我打电话联系过120了,估计很快就能来。」 男人二话不说迈上台阶,将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序扛起来。 路过陈若兰时,时序虚抬了抬胳膊,攥住陈若兰的手。 「别哭。」 旋即,又闭上了眼。 警车与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 两个警察确认情况后快步冲进单元门,第三个警察拦下陈若兰,要带她去公安局做笔录。 护士们将时序抬上担架,就要运上救护车,昏迷中的时序仍紧紧握住陈若兰,任凭谁来都掰不开。 警察见状,声音也软了下来:「先处理伤员。」一起跟上了救护车。 在光亮的车里,陈若兰这才注意到她满手的血,是时序的血。 她用手背死死摀住嘴,不让任何的呜咽声发出。 陈若兰断断续续在医院里给跟来的警察讲了事情的经过。 警察安慰着她,带来同事的消息:郭志商已经被带回警局,留在现场的刀是杀人未遂的直接证据,他会自食恶果。 时序被推进急救室。 急救室的灯亮起。 护士用医用剪裁开黏在时序后背的衬衫和被血浸染的裤子,布料剥离声像撕开胶带,露出肋骨下的伤口。 不幸中的万幸,尽管视觉上出血量很大,但郭志商那把刀捅的位置很偏,没有伤及重要器官。 虽然时序暂时陷入了昏迷,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手术期间,他的手依旧死死握着陈若兰没有松开。 裤子口袋里的东西由护士交给陈若兰,一枚金属材质的录音笔掉了出来。 陈若兰认出,这就是被郭志商踢走的那只,竟然是被时序捡到。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有破裂的痕迹,但还能正常使用。 里面清楚录到了陈若兰质问而郭志商承认的种种行为。 旁边的小护士看到一身狼狈的陈若兰,不止脸上沾着血,就连胳膊上有破皮,就连衣服上都蹭破了口子。 她拆开一次性清创包,碘伏棉球滚过陈若兰肘关节擦伤处:「你别动,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门被倏地推开。 陈若兰回过头,看到周芳礼闯了进来。
第27章 让她只能发出他喜欢的声音…… 手术室自动门向两侧滑开, 周芳礼的黑色高跟鞋踩在防滑地胶上,黑色双排扣西装的显得她表情更加严肃。 身后跟着慌乱的护士,急忙伸手阻拦着:「手术期间外人不能随意进入, 这位家属请您在外面等!」 一言不发的周芳礼, 只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手术台,抿着嘴整理了一下衣摆和头发,临走前视线掠过站在手术台旁边的陈若兰, 直到护士再次催促着, 又仰着头挺直背转身走出急救室。 走廊外,李院长快步从电梯门出来,白大褂领口翻着蓝衬衫领子:「您放心,主刀的是我们外科圣手王主任。「他手里的拿着时序的术前检查报告, 耐心且低声为周芳礼讲解。 周芳礼向院长点了下头:「李院长, 犬子的事让您上心了。」 时序是在第二天旭日初升的时候醒来。 他看到陈若兰趴在自己的床边,安静地睡着。 身上的疼痛在此刻瞬间化为乌有,眼底只有涌现的无限暖意。 他动了动手想摸摸陈若兰的头发,却发现正紧紧握着陈若兰的。 这一动,陈若兰被惊醒。 她抬起头,看到正睁着眼看她的时序。 身下的椅子发出刮动地板的声音, 顾不上此刻凌乱的头发, 陈若兰凑了上前去,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还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手松开了。 长时间攥紧, 手比往常还有白,酸麻的感觉在一点点蔓延。 时序低声浅笑, 有些费力地抬起胳膊,顺着她的头发揉了揉:「是欠了我二百万的女人。」 陈若兰一愣,嘟囔着站起身:「居然还记着这件事, 看来真没有大碍了。」 巡房的护士半个小时前刚离开。 陈若兰要按墙壁上的铃,喊医生和护士再来看看。 时序坐起身制止了她。 「再等会。」 他难得看到陈若兰这样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哪怕就一小会。 VIP病房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护士来查一遍房,时序还是重点看护对象,她们更加上心。 「你还好吗?」时序问。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长眠醒来后的低哑。 陈若兰兑了一杯温水给他。 递到时序面前的时候,他猛地攥住她的胳膊,看到她手心里的血迹,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哪来的血。」 陈若兰翻过掌心,摇摇头:「不是我的。」 她抽出床头柜前的湿巾,抓起时序的掌心,上面也有斑驳的血迹,她耐心地擦拭着,向他解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晕倒以后就死死攥着我的手,怎么也分不开,这估计就是我抱你的时候染上的。」 时序记不太清了。 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要好好护着陈若兰,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湿巾冰凉的触感晕开在他的掌心,他微微曲指。 「你没受伤就好。」 为他擦拭血迹的手连同湿巾一起停住。 陈若兰低着头,披散的头发不规则的垂下,挡住她的脸颊和所有情绪。 肩开始小幅度的耸动。 直到微小的抽泣声传出。 时序伸出手,撩起陈若兰滑落的长发。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闷声闷气的鼻音带着细细的哭腔。 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 「我不是一个值得让你用命去保护的人。」陈若兰深吸一口气,「这二百万就这么重要吗。」 时序不可思议地笑,直至背后的伤口再次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他捧起陈若兰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 却在看清脸上的泪痕和胳膊上包扎的纱布后,泛白的修长的指节轻轻为擦拭掉眼角的泪痕。 他对她永远都狠不下心。 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掉。 怎么能不害怕呢。 那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了保护她而破碎在她的面前,她只要闭上眼就能想到昨晚的一幕,郭志商狰狞的脸,刀尖上的血,还有时序紧紧抱住她时附在她耳边低声的安慰:「兰兰,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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