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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眼见叶宜笑的背影，顿了顿。 郝飞见他有犹豫的样子，全力地劝说：“来嘛来嘛，一起玩啊。” 邹燃放下书，沉默半晌，像是在理性地盘算，末了简单回一句：“没空。” 班主任走进来了，班上立刻陷入安静，听他在上面说一些假期注意事项，大家的心早已飞到各处。 他离开以后，班上立刻重新哄闹起来。 叶宜笑感觉自己的肩又被拍了拍，身后传来邹燃的声音：“小矮子。” 她就着椅子转过身，冲他眨眨眼，茫然极了。 “你要去和他们吃饭？” 叶宜笑有些空洞的视线倏尔聚焦，顿时恢复清明，于是“啊”的一声点点头：“我想和他们玩。” 得到了准确信息以后，邹燃勾了勾唇，从桌下掏了盒牛奶给她：“多喝点，长高点。” 挑逗完毕，成功获得叶宜笑冷眼一记，他却笑得更加肆意。 把叶宜笑气得炸毛转过身以后，他无情踢了踢郝飞的椅子。 “我要去。” 郝飞挠了挠头：“你不是没空吗？” 只见邹燃冲他冷冷地来了一句：“我突然饿了。” 然后果断埋下脸，继续拿着他的竞赛书做题，头也不抬，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第16章 是挺可爱的 吃饭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家商场里的烤肉店。 因为还没到饭点，所以顾客并不多，一群人找了两个桌并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坐下八个。 叶宜笑和文蕊蕊坐一起，对面就是邹燃，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冷地偏过头。 刚刚放学的时候，她见邹燃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于是内心窃喜地问了一句：“你不是不去？” 邹燃又扬着声，一股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朝她迷之优越地勾了勾唇：“去看看小矮子饭量有多大。” 他一说完，就被叶宜笑狠狠白了一眼，顺便用了踩了一脚。 看到叶宜笑走得毫不客气的身影，邹燃笑着但不掩心疼地望了一眼白鞋上那个灰灰的脚印，满眼的温柔。 “我说，嘴那么贱干什么呢？逗了还得哄，你累不累啊？”陈洛目睹案发经过，等叶宜笑走远后暗戳戳开口。 邹燃原本春水消融一般的眼神瞬间一收，变回平日里的清冷疏离，只是目光所向，缱绻而意味深长。 “挺好玩的。”他自顾自开口，声线低沉，透着几分玩味，让人捉摸不透。 陈洛心里“啧”了一声，不想点破。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围着坐成一个正方形，肉刚烤上，在烤盘里滋滋地冒油花。 兴许是中间温度太高，大家开始兴奋起来，由郝飞为首开始带着大家聊天。 “妈的，我那天在睡觉，隔壁宿舍一哥们走过来敲门，问我们要不要饲料。” 郝飞一手举一根筷子，在空中挥动，绘声绘色地描述。 “我被他吵醒本来就不乐意了，他还说句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就发火了，我问他要饲料来干嘛。” “结果那哥们朝我来一句。”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粗着嗓子模仿着，“我以为你们寝室是养了猪呢，一天到晚叫唤。” “哈哈哈哈，是你打呼噜太响了吗。”大家哄然大笑。 “我深有体会，郝飞打呼噜像拉防空警报一样。”陈洛作为他的室友，霎时递出了刀子，给郝飞致命一击。 郝飞在一众嬉闹中，陪笑地朝陈洛敬了个礼：“陈洛同志，感谢你初中到现在的不杀之恩。” “没办法，爸爸不会嫌弃儿子的陋习。” 说完，又是一众大笑。 叶宜笑吸了一口果汁，轻笑着，在嬉闹中悄悄抬起头看了邹燃一眼。 他坐在对面，神色自若，眼尾往下压，蕴着玩味，头顶上那盏灯将他白皙的脸照得明晃晃的。 他正随意把玩着一张纸，手指纤细修长，校服衣领的扣子被他解开，露出雪白消瘦的锁骨。 如果他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坐着，哪怕是面无表情，也美得像幅画一样。 有人问到陈洛和郝飞他们原来以前就是室友吗，陈洛点点头，拍了邹燃一把：“初中的时候，邹燃也和我们住一起。” 然后他们就开始肆意地聊起邹燃以前的事情。 “别看邹燃现在这个高冷的样子，初中的时候可逗了，和我们一起去割班主任自行车轮胎。” 几个女生不可思议地看着邹燃，眼见他这幅冷淡的样子，惊异地问道：“真的吗？” “对啊，我们都是带的小刀片，就邹燃一个人掏出一把水果刀，割得最卖力。” “然后被保安发现了，我们都要跑，邹燃还抱着轮胎不撒手，说马上就要成功了。” “想不到啊邹燃，你原来这么逗比？”一些新认识他的人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叶宜笑没有开口，也只是跟着他们一起笑，曾经自己在字里行间追寻的男生，一下子就有了重力，从书页中掉出来。 陈洛望了邹燃一眼，笑着对大家说：“邹燃嘴贱，但人挺好的。” 文蕊蕊率先抓起筷子，对着烤盘里滋滋作响的一块五花肉下手，兴冲冲地回应：“好说好说，大佬的流弹并没有中伤我。” 大家纷纷开始埋头吃饭，刚烤好的两锅肉瞬间如风卷残云般被解决得干干净净。 叶宜笑执着于那盘五花肉，但总是抢不过周围的饿鬼，一不留神，烤盘里连片熟叶子都不剩。 正在无聊地等下一盘时，邹燃从隔壁桌夹了几块烤好的肉过来，正好放到叶宜笑面前的位置。 她愣了愣，就见到他放下筷子，支起手，含笑地看着她。 他做了个口型，自己一下子就读懂，是掺着几分宠溺的，轻轻的两个字：“快吃。” 面前的烤盘蒸腾起热气，让她脸上发烫，她埋下被熏得红亮的头，小口小口地品尝。 ……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又开始聊天，这次话题围绕着叶宜笑。 “笑笑，一开始见你，我以为你是个高冷的女孩子。”郝飞将话题带偏，成功让众人视线聚焦到她身上。 叶宜笑还举着筷子，嘴里的肉还没嚼完，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眼珠子直愣愣盯着他。 “对吧，我就说她这个表情巨可爱。”郝飞一拍桌子，和桌上的人挤眉弄眼。 说完，就看到好多人冲她笑。 叶宜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暴露在如此多炽热的目光下，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随意笑了笑。 然后又埋下头，一言不发地吃饭。 听到邹燃幽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挺可爱的，特别是和大狗抢小狗的时候。” 他一说完，众人“咦”的一下，开始起哄。 他字字句句如带着温度，让她耳膜突突的跳动，脸上也熏得通红。 但好在他们没有深究这个话题，而是讲到陈洛他们的竞赛上面。 “燃哥，你给我们讲讲你的竞赛呗，让我们开开眼。” “我给你开颅还差不多，还开眼……” 周围的声音热闹非凡，一片欢声笑语中，她惴惴不安的心始终难以平息。 听陈洛他们讲了很多以前在初中的故事，叶宜笑将关于邹燃的都听进去了。 他讲了邹燃曾经带领小组获得竞赛的冠军，讲了他去参加乒乓球比赛，还有他打球的时候有多少女生在旁边送水…… 她静静地听，心里搅动着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邹燃无疑是优秀的，让她本能地感到羡慕，那种羡慕将他们的距离感拉得更甚了。 就好像，她只能眼见着、望着，他的碧海蓝天，他的青春梦想，都不是她能企及的东西。 吃过饭之后，天刚暗下来，暮色四合，城市华灯初上。 大部分人要先回学校宿舍收拾东西，和叶宜笑不顺路。 她和同学们道了再见，就往公交站台走。 不知为何，在人多热闹的聚会结束，只剩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种反差的失落感。 心里的余波未平，夜风习习吹过脸颊，初秋的寒意从手臂沁透，带来萧瑟。 “你怎么回家？”一道声音传来，混着秋风的低沉温热，好闻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邹燃单肩背着书包赶上她，和她并排着。 叶宜笑恍然回过神，撇过脸，就见到他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望着自己，目光清澈又平静。
第17章 送你回家 叶宜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刚刚邹燃不是往反方向走的吗？ 她细细地回复：“去那边坐公交。” “我送你。” 男生简单的三个字，清清晰晰，低沉而温柔，一个字一个字锤进她心里。 叶宜笑深吸一口气，觉得刚刚失落下去的心脏，又被捂热几分，她倏然弯了弯眼睛，像月牙一般，目光皎皎。 “好。”她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邹燃慢悠悠在她旁边走，如果走快了，就放慢步子等她。 虽然他们平时很熟识，可是现在的话并不多，像是彼此在保持默契，哪怕一个相视一笑都像是心跳同频共振。 “你待会儿怎么回家？”叶宜笑随意扯了个话题。 男生指了一下身后的方向：“那边坐地铁。” 叶宜笑点点头，然后两人又陷入沉默。 刚刚在烤肉店里，吃得比较撑，里面空气不流通，也有气氛热烈的原因，她的脸都涨红了。 现在出来吹吹凉风，还觉得凉飕飕的。 “小矮子。”邹燃紧抿着双唇，半晌之后轻轻开口，同时拍了拍她的肩。 “怎么了？”叶宜笑仰着脸回应。就见到邹燃望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下来，像是海底里的月亮，从深不可测的地方散发着荧辉。 “换座位，要一起坐吗？” 说这句话时，他再次凝视着自己，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语气是温柔的舒缓，像是每一个字都刚好落在她的心弦上，奏起节拍。 “我也给你讲题，我成绩……”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似的看了眼旁边，“也还可以的。” 叶宜笑按捺住内心的澎湃汹涌，但洋溢的惊喜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她状若淡定地点头，实则内心早已疯狂呐喊，她只知道，现在自己从神经末梢到全身上下，都传来了一种满足感。 “好啊。”她又小声回复，不敢去反问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坐一起。 总之，他愿意和自己坐，就可以了。 一点一点试探，浅尝辄止的甜蜜，留够幻想的空间，酸涩又心动不已。 邹燃看了眼身边瘦弱娇小的女生，她那声像小猫叫一样的回应，在耳边轻轻的撩拨，连带着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那是我怕你太笨了，别人教不懂，给小爷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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