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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燃看了一眼叶宜笑发过来的题，随便从包里扯出一个本子，拿起一支笔，咬着笔盖，很快将解答过程写了下来。 拍照，发送，一气呵成。 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前方：“你想去哪吃就去哪，我不挑食。” 叶宜笑这次学会耍无赖了，她红着脸，将他的答案上的一个步骤画了个红圈，厚着脸皮说：“我这里没看懂。” 邹燃看着她勾画起来的那里，抿了抿唇，十足耐心地打字：“方便接语音吗？” 得逞了，但她做贼心虚，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细细灼烧开来，烧得每一寸肌肤都发烫。 咬着嘴唇回复：“方便。” 然后，手机就响起了欢快的铃声，她心里蓦地画出几个惊叹号，然后稍微平复了心情，小心地接通。 接通电话后，邹燃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经过电流，显得更加厚重又富有磁性，让她从听到的第一声开始，心跳就不自主加快，大脑冒着热气，突突突地澎湃地挤压着神经。 “哪里没懂？” 叶宜笑赶紧回过神，压抑着紧张又雀跃的心绪，将步骤里一个难点说出来。 邹燃慢慢给她讲解，怕她没懂，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把每个步骤的原因也讲清楚。 他的嗓音轻缓，像是带着无尽的耐心，让她沸腾不已的心思稍微安定，也开始将注意力移到这道题上面来。 低沉的男声再次摩挲着她的耳膜：“懂了吗？” 叶宜笑点点头，咬着唇：“懂了” 而后，听筒里就传来低低的笑声，沉沉的，但很好听：“小矮子，怎么做这么难的题？” 叶宜笑瞬间像被暴露的小偷一样，心里咯噔一声，脑子又开始哔哔哔报错。 “我，在一个练习册上面看到的。”她心虚不已，手里抓着的抱枕都快被她捏得变形。 “你可以先做点简单的，这种题做多了也没意思，基础最重要。”邹燃安抚道。 这下，叶宜笑就差把自己埋进沙发缝里了，觉得好丢人，闷着声回复：“好的。” “还有哪不懂吗？”听筒里，邹燃的声音格外舒缓，让人联想到深海，浩瀚纯粹。 她刚想说，没有了，可邹燃紧接着跟了一句话，让她心动不已。 他说的是：“有很多的话，我出来找个地方给你讲。” 于是叶宜笑捂着脸，心里将自己谴责了无数遍，捧着手机，颤巍巍地：“还，还真有……”
第19章 一起出来写作业 说完以后，她将手放在她的胸膛之上，感受到心跳强而有力的节奏，拍击着她的掌心。 “这么不客气？”邹燃带着戏谑的嗓音从那头传来，但依旧顺从着，“想什么时候？” “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邹燃摇下车窗，从容地看着窗外行驶的车辆，“我现在不忙。” 叶宜笑陡然升起的罪恶感这才少了几分，她觉得自己能够坦然一些了，于是壮着胆：“早上可以吗？” 邹燃很是果断，迁就着，顺从着，但又像游刃有余：“那明天早上九点，地点我待会儿看看，好吗？” 不知为何，叶宜笑感觉，他在说那个“好吗”的时候，音调上扬，像是在学着她的语气一样，又或者是在和小孩子对话那般，带着笑意挑逗着。 她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牵引着让她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以后，她澎湃的心潮已经快要翻腾起骇浪，由远及近地，一点一点荡漾着她的胸襟，从水天相接的地方一个浪刮过来，又一个浪打回去，无止无休。 她没有什么底气，也不擅长说谎，说谎的时候往往心虚不已，面红耳赤，一下子让人生疑。 可好像，和邹燃同班以来，为了能和他有更多接触，自己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幼稚又可笑。 她不知道别的人是不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别扭得过分，小心机的谎言让她自责无比，但甘之如饴。 放下手机时，天正好暗下来，从阳台上往外望去，楼栋里亮起灯盏，有幽幽的饭菜香飘来。 “笑笑，和谁说话呢？”叶父走进房间，走到她跟前，目光和蔼，但语气带着威严。 叶宜笑放下手机，小声地：“问了同学一道题。” 叶父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说道：“学习辛苦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她一下子又坠入心虚的网中，手脚都被束缚住了，理智和诱惑同时让她不得安生。 为了降低这种罪恶感，她又花了一晚上认认真真整理了一下最近的学的东西，带着谦虚请教的目的，把不懂的地方全都勾画出来。 对的，她只是在请教他问题，顺便假公济私一下。 …… 他们最后约在叶宜笑家附近的一个商场的肯德基。 邹燃给的原因非常简单：“带小矮子吃她最喜欢的垃圾食品。” 说到垃圾食品，叶宜笑老脸就又是一红。 她费尽心思想在邹燃面前维持一个淑女的形象，结果在食堂小卖部门口和文蕊蕊凑在一起吃辣条的时候总是被他撞见。 所以，她重新刷新了在邹燃心中的形象——爱吃垃圾食品的小矮子。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为了能成功起床，订了三个闹钟，生怕自己睡过头了。 结果没想到，第一个闹钟还没响，她就激动得自然醒。 从被子里钻出出来，洗漱，做早饭，吃饭，换衣服，等待…… 快到约定时间，她溜出门，给爸爸说的是和同学一起做作业，爸爸也没多问。 她背着书包来到商场门口，找了个长椅坐下，清晨的雾气刚刚消散，初秋暖阳洒满整片广场。 她掏出手机，想给邹燃发消息，刚准备发出的时候，自己的书包带子就被扯了扯。 她回过头，见到邹燃正站在她身后，神清气爽地冲她笑。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袖，手里提着一份早餐，单肩背着书包，眼尾向下压，眼眸星星点点，十足耀眼。 “走吧。”他没多说，将早餐递给叶宜笑，然后带她走进商场。 “我吃了饭的。”她捧着早餐，里面的烧卖传来温热和香气。 “那给我，我还没吃。”说着，邹燃将烧卖拿了过去，直接一口塞进嘴里，紧致的脸廓顿时凸起来，随着他咀嚼而牵动。 她不声不响跟在他身后，心里升起奇怪的情绪，觉得两人的距离好像近了不少，拥有了很多共同的秘密。 肯德基里还没什么顾客，他们找了个有沙发的位置，邹燃兴冲冲给她端回了一份儿童套餐。 “这个适合你。”他将餐盘摆在桌上，从礼袋里掏出一个小玩具，摆在她面前，“你看，像不像你。” 一只咧着嘴笑的小猫。 叶宜笑将小猫捧在手掌，摸了摸他的机关，小猫动了动手，好像在说：“喵。” 她抿着嘴笑，将小猫玩具放到一边，从书包里掏练习册。 邹燃随便啃了个鸡翅，擦了擦手，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哪里不懂？我给你讲。” 接下来，叶宜笑谦虚又真诚地将她最近听不懂的知识点和题都告诉他，他耐着性子一个一个讲解。 店里陆陆续续进来很多顾客，经过他们的时候有人会多看一眼。 其中还有几个女生，看着两人凑在一起讲题，激动地拉扯着同伴的手：“天呐，好青春。” “我以前也在肯德基补过作业。” 听他讲述，叶宜笑发现邹燃的思路很有逻辑，他会将知识点串成串，一个一个有条理地告诉自己，并且告诉自己以前她做作业的时候遇到过哪些类似的题。 这需要对基础知识掌握深刻才行，她十足地佩服。 “懂了吗？”邹燃扬了扬眉，拿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然后皱起眉，“凉了，我给你重新买。” 叶宜笑真诚地感激：“懂了，谢谢你。” 邹燃正准备起身，听到这里，按了一下她的头，神气极了：“还是小爷厉害吧。” 说着，拽里拽气地走向收银台去重新点餐。 之后叶宜笑自己做练习册，邹燃在旁边做他的竞赛题。 她有时抬起头，悄悄瞥眼看他，邹燃挺直着背，认真地在草稿纸上演算，嘴唇紧抿，目光专注。 他果断又自信地落笔，胸有成足，好像只要是他写的，那就一定是正确的那样。 蓝黑色钢笔落在纸页上，发出细小的摩挲声，每一次下笔都仿佛与她的心跳节律共振一般，让她心动不已。 叶宜笑拿起一杯可乐，抿了一口。 可乐的气泡在她嘴里一个一个破开，发出炸裂的声音，让上颚痒痒的。 清冽甘甜贯彻味蕾，冰块在可乐里搅动，每一次沉浮都带起细密的泡沫，杯身上缓缓留下水珠，在桌面上汇集成一个无痕的水圈。 清甜的汽水，凉悠悠的冷气，邹燃埋头书写的声音，时间仿佛变慢了，那一刻，她好像明白青春是什么。 快到中午，邹燃看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 叶宜笑鼓起勇气邀请：“要一起吃午饭吗？” 邹燃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指着手机里的消息：“不巧，我今天家里请客，我得去。” 和他一起走出商场，在一个路口分别。 “开学见，小矮子。”他挥了挥手，就随便拦了辆车离开。 叶宜笑一个人沿着人行道往家走，太阳全部升起来了，阳光明亮清爽，温暖着覆盖了背后每一寸肌肤。 让她觉得背后热热的，可这心里，又空落落的。 他们好像更近了，却又好像还是很远，他拥有她不能驻足的领地，她所仰望的制高点。 可好在，她正在一点点往那个方向前进。
第20章 你喜欢什么 放假后的开学堪称要人命，但是更要命的是，叶宜笑踏进教室，就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息。 所有人都安静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孟军在讲台上一言不发，只是望着他们笑。 黑板上面的投屏打开了，上面投影着一张表，整齐排列，密密麻麻。 定睛一看，月考成绩？ 叶宜笑心里咯噔一声，马上溜到座位上，悬着心脏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她一下子就在第二个名字那里，看到了“邹燃”二字，邹燃班上第二，年级第八。 “同学们啊，我们班相当优秀，特别是年级前十，我们班竟然占了两个！” 孟军开始一贯的夸夸风格，恨不得将他看守的花骨朵们挨个亲一遍。 几十行的表，她挨个找下去，从上到下，越往后，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马上就快到极限。 终于，到了一半的位置，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泄下气来。 班级排名24，年级680多，她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没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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