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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别样的气息扑面而来，桌面上成堆的书和试卷像大山，压得整个教室都喘不过气。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有人在喃喃背诵，捂着耳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又马上离开，走回了自己的教室，看到课桌下面崭新的不曾翻开过的历史书，陷入沉思。 余光里突然跳出身边的座位，但空空荡荡的，只有基本整齐摆放的书孤零零铺在那里。 要是邹燃在就好了，她如是想。
第52章 我希望你往上走 自从孟军建议她可以考虑听听文科的课以后，她每次在文科的课上写其他科的作业都战战兢兢的。 有些时候，她真的也支起耳朵听老师讲，确实没她上物理课那样排斥，于是最后索性真的认真听起来。 叶宜笑也问过文蕊蕊，但文蕊蕊表示不知道，她从来没想过去文科，因为她听不懂地理。 她又咨询了向夏，向夏倒是给了她一个比较安心的回答：“我觉得你学你擅长的就好。” 她这才从紊乱的思绪里理出点头绪，开始认真想自己擅长什么。 老实说，她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但她对物理和化学都有种生理上的恐惧，。 于是开始思考，是不是她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去文科班？ 她为什么要坚持学理科呢，她想不到答案，或许是因为立人中学理科强势，让她从来没想过还有别的选择。 再或者是因为邹燃，他一定会选理科，所以自己就跟着他选理科。 在自习课下课的时候，她捧着一本单词书和文蕊蕊往宿舍楼走。 黑暗里，文蕊蕊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声音温软：“笑笑。” “怎么了？”叶宜笑回望她。 文蕊蕊的脸庞在幽暗里被笼上一层朦胧，神色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沉静。 “你还记得你初中什么样子吗？”她缓缓开口，“那个时候我们都在三十四中，竞争没在这里强烈，每次我们都能考年级前几名。” 她的话一下子将叶宜笑的思绪拉回还没阔别多久的初中时期。 她无奈地笑了笑：“可惜这里大佬太多了，每次都被虐得好惨。” 文蕊蕊没有顺着叶宜笑的话往下说，而是突然话锋一转，让她琢磨不透。 “我不去文科班，是因为我真的学不懂文科，但笑笑你不一样。” “如果生命有阶梯，我希望笑笑你往上走，在最高的那一层。我觉得你可以更好。” 她的话音微弱，却掷地有声，富有力量，让叶宜笑恍惚。 文蕊蕊平日里都是大咧咧的，很少这样认真过。 在黑暗中，她露出一抹笑，灿若星辰，和她有些肉乎乎的脸辉映，看着格外令人安心。 叶宜笑心里莫由来一暖，原来文蕊蕊这几天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心情，替她考虑。 如果生命有阶梯，我希望你可以往上走…… 这句话多么富有力量，让她感觉何其有幸，能获得这样的祝福。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叶宜笑回握住文蕊蕊的手臂，珍而重之，心里什么东西轻飘飘落地。 她回到寝室，看到手机里还有没退出的应用，给邹燃编辑的消息还没发出去。 “邹燃，我去学文科怎么样？” 她将手指停留在发送键，停留半晌，又慢慢将其删掉。 算了，不需要什么都问他。 每个人都在往自己的道路上走，而她也必须做点什么。 她将手里的单词书翻开，轻声背诵出来。 …… 天气变暖了，寒冬抽丝一般将凛冽剥离，大地重回生机。 第一股春风拂面时，叶宜笑正好看到学校里的玉兰花吐出白嫩花苞。 他们换上了春季校服，在和煦暖风之下做早操。 叶宜笑在做完早操之后就回了教室，不需要留在下面听讲话，因为她今天值日。 回到教室时，里面空无一人，大家座位上的东西都凌乱摆放，和刚才一样。 正当她拧了一张毛巾开始擦窗台时，王俊生慢慢走进教室，用讲台上的电脑点开一首歌开始放。 他放的正是他喜欢的那首《葡萄成熟时》，熟悉的调子一下子响彻整个教室。 “你怎么没下去？”叶宜笑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光洁纤细手臂，侧身子看着他。 王俊生一瘸一拐往座位上走，冲她不好意思笑道：“脚崴了。” 叶宜笑叹了口气，随意回了一句：“你的脚也太容易崴了吧。” 然后继续忙值日。 王俊生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他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本就消瘦的脸显得更加小了，笑容有些腼腆，露出一颗小虎牙。 见她在忙，于是又颇为热心地站起来，瘸着腿往讲台上走，拿起黑板擦： “我帮你擦黑板吧。” 随后，就自顾自擦起来。 他现在换上了春季校服，白色的校服里面套了一身明黄色的卫衣，露出兜帽，颜色靓丽。 本来就瘦的他现在穿着宽大单薄的校服，看起来身型格外羸弱。 叶宜笑平时和王俊生没什么交流，连话都很少说，最近的接触就是有一个月王俊生坐她前面，分享过他的笔记。 她感觉他是一个安静的人，喜欢一个人听听歌，偶尔和同学打打球。 两个人话都不多，所以单独处在同一空间，竟然有些尴尬。 幸好还有一首歌正在放，悠扬深情的曲调将气氛舒缓，他们各做各的，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最后，操场的广播里传来教导主任中气十足的声音：“解散！” 王俊生赶紧关掉歌曲，将电脑上的应用都退出，毁尸灭迹。 “谢谢你帮我擦黑板。” “小事一桩。”他又一瘸一拐走回座位，看着有些滑稽。 尤其是最后坐下的时候，因为不方便，所以僵硬着一只腿，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般最后瘫软在座位上。 叶宜笑没忍住笑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听见了，他不好意思挠挠头：“还挺影响我形象。” 叶宜笑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而后继续做值日。 王俊生随便翻开一本书来看，嘴里哼着歌。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整个教室重新陷入喧嚣。 听李雪蕾说，邹燃快回来了，她望着他的桌面，呆呆地放空自己。
第53章 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上课前，孟军带回了学校的通知。 说三月是学校的活动月，每年学校都会举办“春之声”诗朗诵比赛，高一高二每个班都得出节目。 而汇报表演就在下周五。 “就是个诗朗诵比赛而已，向夏你和那些班委组织一下，大家想参与的就积极参与。” 叶宜笑听到这里，就继续埋头写作业了，这些活动和她向来没关系。 谁料在下课后，她被向夏死死拉住。 “老妹，你为什么不来？这种场合少了你还能运转吗？” 叶宜笑正准备去上厕所，现在无奈地只能拖着向夏走，感受到身后的阻力感，她憋足了气：“你先放开我，人有三急。” 向夏一路上对她进行炮轰式的劝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马屁：“老妹，我需要你。” 叶宜笑终于拗不过她，停下步子真诚地望着她：“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可以做的。” “胡说！你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向夏的声音尖锐起来，瞪着她，一脸严肃，“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方案，信我。” 叶宜笑最后终于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但想到向夏最后给她斩钉截铁的那个“绝佳方案”，莫名其妙就回忆起上学期她想的运动会入场式，以及元旦晚会她凄厉的《二泉映月》，不禁后背一凉。 她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哪怕是一群人穿着花骨朵玩偶衣，上去朗诵儿歌，她都能从容不迫了。 没想到向夏最后给出的提议出乎意料的正经。 她的思路大概是，一起朗诵几首关于春天的唐诗，同时她古筝伴奏，叶宜笑在舞台另一边写书法，投影在屏幕上。 “还行吧？”向夏得意地冲她使了个眼神，“就说这次信我吧，老妹。” …… 向夏的行动力向来是她佩服的，几个课间就找好了朗诵的同学，而且大家都心甘情愿的。 “就说你平时不要一天到晚忙着学习刷题，偶尔放松放松也是好的嘛。” 他们在一节自习课的时候请假去排练，向夏拍了拍叶宜笑的肩膀，一脸轻松。 孟军给他们借到了一间空教室，大家在向夏的组织下开始排练。 “来，笑笑，你就在这里写，假装这边是观众。”向夏将叶宜笑从人群里推出来，把她放进了对应的“萝卜坑”。 她还给她准备好了纸和笔，最后一脸兴奋地望着她：“我超级期待你的发挥的，你绝对是我们的大招！” 被她这番直白的夸赞弄得招架不了，叶宜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希望我发挥得好一些。” “平常的水平就可以了，不要有负担。” 随着她的一声“开始”，悠扬的筝声传出，随后，唐诗被齐声朗诵，叶宜笑凝神聚气，开始落笔。 为了跟上他们的速度，她这次写的草书，落笔速度有缓有急。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叶宜笑随着他们的朗诵声下笔，正好将这句诗写完。 向夏停了手上的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她想到什么，走到叶宜笑面前，调整她的位置。 “笑笑，我觉得你这朝这个方向好像好一些。” 她将桌子转了一点角度，正好和朗诵的同学们面对面，有种呼应的意味。 “你可以再自然一点，笑笑，不要想着这是表演，就像你平时写书法那样就行，巨好看。” 她在最后还鼓励她，笑得格外灿烂。 叶宜笑默声点点头，看到那边朗诵的同学，都对她露出赞叹的目光，心里暖了暖。 她放松了有些僵硬的姿态，朝他们笑。 “来，我们继续啊。”向夏拨了拨琴，古典的韵味如流水潺潺而出。 还没到两节自习课，大家排练得都差不多了，不管是流程还是中间的配合都十分完美。 向夏看了看时间，对大家说了声：“谢谢各位。” 然后从教室外面端进来一个箱子，把给他们准备的柠檬苏打发到每个人手上。 顿时，全部的人都赞叹连连，表示跟着班长混有好喝的，真不错。 “是我该感谢你们各位肯省出做作业的时间来排练才对，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作业还多呢。” 于是，大部队又笑嘻嘻地一人举着一杯柠檬苏打回了教室，半点怨言都没有。 向夏一个人留下来将桌椅板凳都归置原位，叶宜笑走出门没见到她，于是又回去，见状连忙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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