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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宜笑心里为之柔软下去，她什么也没说，而是看着他微微笑起，两人清澈的目光撞个满怀。 “你猜猜呢？”她偏了偏头，声音细细的，发丝被风撩起，细腻的肌肤在暖阳下泛着温柔的光晕。 他们相视一笑，不再继续往下说，话题戛然而止，却恰到好处。 任由春风吹过，让心里的野草长了满园。 …… 天气暖和起来后，学习也就更有动力了。 立人中学把横幅贴在学校里，贴了各处。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当然，年复一年的，还有对于高三学子的鼓励和期望。 “决战高三，迎战高考” 果然，不变的高三，不变的高考，变的是他们。 春天的小叶子正在酣然生长，她也想抓住春天的机会，在学习上有更多突破。 比如，无聊的时候背一背数学公式，把放松的方式改成画地理地图…… 日积月累，积少成多，她彻底相信坚持的力量。 关于上次失利的语文，她后来也总结了经验，和杨老师聊过之后，找到了一些灵感。 语文虽然是一门依靠积累和文学素养的学科，可也非常讲究逻辑。 漫无目的堆砌华丽词藻的句子不如一句简单的辩证更深入人心，阅读理解的答案也不是每次都现想，而是有破题逻辑。 她依靠之前的努力，已经形成了一点方法，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现在具化方法，总结解题思路，终于稳定下来。 有一次的周测，她的语文分数达到了一次新高。 捧着这张轻飘飘的卷子，她心想，自己的数学要是能这么高，该多好啊。 克服磨难柳暗花明的感觉让她喜悦，她抽出一张星星纸条，坚定写下一句话。 “喜欢你，我也开始喜欢自己了。” …… 最近叶宜笑喜欢上了在楼下的花园看书，从实验楼的走廊往下看，正好瞧见花园的长椅上，捧着书的女生。 于是乎，众人发现，曾经课间在座位上雷打不动的邹燃同学，一下课就爱抱着练习册到走廊那里刷题。 大家都在说，你看吧，大佬就是大佬，刷题还要讲究风雅，这是在刷题吗，这是在享受生活吧？ 陈洛转着球从邹燃身边经过，见状，嗤笑一声：“邹燃，你这么装呢？要不要再给你来碗茶来首歌？” 他说完，邹燃少见地没有反讽，而是望着楼下发呆，嘴角还往上扬。 陈洛不解，这尼玛什么花这么好看？ 于是掀起眼皮循着他的视线往下一望，正好看见起身的叶宜笑。 她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水杯，轻飘飘拍了拍裤管，正准备去上课。 飞鸟在树枝上停留，惊扰了一树的梨花，花瓣如雨般落下，女生轻盈的脚步从上面迈过。 陈洛啧啧啧地将球往地面上一扔，结果被邹燃一脚踢到旁边。 罪魁祸首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女生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花园的另一头。 “我说，邹燃，你还记得你是个竞赛生么？你还记得你要考试吗？你还记得……” 陈洛上前，学着班主任的语气，拍着邹燃的胸脯。 邹燃面无表情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指了指从他们身后路过的一名女生。 这不是别人，正是陈洛最近喜欢得不得了的同学。 女生和他们一般年纪，身材妙曼，身型优雅，路过时，陈洛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邹燃轻笑，学着陈洛刚才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拍着他的胸脯： “陈洛，你还记得你是个竞赛生么？你还记得你要考试吗？” 陈洛的眼珠子恨不得都要黏在女生身上，他直接果断摇头：“我不是，我没有，谁搞竞赛谁是狗。” …… 邹燃少见地在学校完整地待了一个月，大课间的时候会下来找叶宜笑。 “笑笑，邹燃找。”向夏抱着一摞本子从后门进来以后，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随后，教室里出现一阵唏嘘声，一些女生支着脖子往后瞧，互相拉拉扯扯，露出暧昧神色。 二班的人几乎都知道，叶宜笑和邹燃走得近，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叶宜笑放下笔，捏了捏校服角走向后门。 邹燃站在后面，端着一盒切好的水果冲她大咧咧笑。 “小矮子，吃草莓。” 他掀开盒子，送到叶宜笑面前。 叶宜笑拿起一颗之后塞进嘴里，嘴里瞬间全数被草莓的香甜包裹。 她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冲邹燃道谢，将盒子推向他：“你也吃。” 邹燃往嘴里塞了一颗，又挑了一颗最大最红的送到叶宜笑嘴边。 叶宜笑瞧了瞧四周，确认没人之后，不好意思地咬了一口。 当她把整颗草莓都吃完之后，脸也红得像草莓一样，她嘴唇微启，嘴角沾着汁液，唇瓣湿润光泽。 邹燃一时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 “邹燃，干嘛呢？”旁边传来了孟军老师的声音。 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一卷资料经过，正要来二班上数学课。 邹燃立马把水果盒子塞进叶宜笑手中，站得端正，毕恭毕敬冲老师喊了一句：“孟老师好。” 孟军瞧见他的模样，十分满意地点头：“非常优秀，非常乖哈。” 他走后，邹燃扬起嘴角：“孟老师还是这么爱夸人。” “我觉得他是爱夸自己班的学生。”叶宜笑发现，自己之前在十四班，孟老师就对他们的夸赞毫不吝啬，甚至于盲目来形容。 可孟老师却没这样夸过二班的同学。 可见他的夸赞带着点护犊子的意味。 上课铃响了，叶宜笑又赶紧跳起来，往邹燃嘴里塞了一颗草莓：“我先上课了啊！回见！” 一蹦一跳就捧着饭盒回教室了。 邹燃伫立在原地，看着她灵动的背影，眼尾不自觉地就往下压，笑意毫不遮掩。 他慢悠悠抬脚，往身边的楼梯口走去，走廊外的树开满了花，枝桠繁茂，他伸手就碰到了春天。
第87章 没有誓言 春夏交接时的风，因为高考临近，充满了激情和燥热。 傍晚被拉的很长，坐在教室里等待晚自习的时间，偶然回头，总能见漫天晚霞。 高三的学生现在每天都在考试。 一道道清脆的考试铃声响起，划破校园上空，沉寂一段时间，又继续作响。 校园里时不时回荡广播里重复播放的机械女声，通知着：“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每当听到这个，叶宜笑心里都会颤抖一下，随后连落笔的速度都会加快些许。 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学着给人讲题的模样自言自语，把每个知识点都弄明白并且复述出来。 更多的时间被她花在总结，而不是漫无目的的做题上面，她试图努力榨干每一道题的价值。 “笑笑，帮我把这些书发一下。”向夏抱着一摞书回到教室，放到讲台上拍了拍。 “好。”叶宜笑走过去，拿起一本端详，“《此间的未名》，这是什么？” “立人中学考去北大的前辈们写的自述。不过啊，都是理科生的，和咱们没关系。” 这是一本红色封面的书，是深色的，沉稳的红。 上面几个白色的字苍劲有力，下方的水印上描摹着一幅图画。 叶宜笑将书下发下去，回到座位上开始翻看，里面果然都是考去北大的前辈们的文章。 她一篇一篇阅读，读了几篇下来，发现自己对优秀的认知又多了几分。 这里面的人不是竞赛生就是高考全省前几名，甚至有一个高考状元。 这是他们的心路历程，却不太适合她这样的凡人来借鉴。 比如有一个去年毕业的学长，高考全省第三，他说自己在高三的时候也经历过成绩下降的挫折。 叶宜笑以为多大的挫折，结果一看，他指的挫折就是从雷打不动700分掉到690分。 她翻了几页就不敢继续看下去了，不然只会怀疑自己是在人间来凑数的。 不过这里面的竞赛生比较多，叶宜笑看过之后，也总算是理解了他们的不容易。 里面有一个竞赛失利，最后高三回到学校重新迎战高考的同学，他回来后第一次月考考了班上倒数，从此以后每一次考试都比上一次考得好。 在他的自述里，叶宜笑甚至都能读到山穷水尽的绝望感。 他是怎样经历那段时间的，她不知道，只是手指默默收紧，指尖开始发凉。 不知为何，她视线里浮现了一个画面，邹燃背对着她面向蓝天，脚下是一片废墟，头顶却是清风明月。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书合上，趴在桌子上望着窗边的晚霞。有点想他。 还有一会儿才上晚自习，她还可以去实验楼一趟。 一路走到邹燃的教室外，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整条走廊空无一人。 她在后门张望，一下子就看到那道坚毅的背影，他的桌上堆了一摞书，全都是练习题。 在他手肘之下，叶宜笑也看到了那本红色封面的《此间的未名》。 她顿住了，怎么也不能出声打扰他，默默站了一会儿便离开。 …… “喂，邹燃，刚刚后面有个妹子，可能是找你的。” 后面的同学拿书卷成一卷，在邹燃的肩膀上敲。 他之前和邹燃去接水的时候见过，有一点印象，于是接了一句：“上次一起接水的妹子。” “小矮子？”听到这，邹燃马上放下笔，转过头去看向后门，可是后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拍了一下后面同学的肩膀：“谢了。” 而后马上追了出去。 所幸她未曾走远，白色的身影在走廊尽头，快要折身走向楼梯口。 他扬起笑脸，有些疲惫的脸上，困倦荡然无存：“小矮子！” 叶宜笑听到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邹燃向她跑来。 燥热的晚风在黄昏吹起，金黄的阳光洋洋洒洒铺满一地，走廊上的光束随着他奔跑的身影忽明忽暗。 他嘴角的笑容盎然明亮，身上的校服被打上阳光的颜色，格外美好。 这一刻，叶宜笑感觉到了风的形状。 风的形状，是滚滚麦浪，四散的蒲公英，往上飘飞的泡泡，也是飞扬的试卷，还有他的校服衣角。 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缓缓抬起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小矮子，来找我吗？” 叶宜笑点点头，手指微微蜷缩：“嗯，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没事，不忙。” 她抬起头，从他紧致的下颚往上望去，目光在他俊逸的面庞上游离，心情也变得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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