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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在星星纸条上给邹燃写下一句话：我心爱的少年，你也终将凯旋。 …… 邹燃九月要去参加联赛了，现在正在进行最后的集训，他们上一次聊天是在两周前。 等他集训回来的时候，暑夏已经快要过去，他站在阳光下，拿着两杯柠檬气泡水，影子被拉得很长。 等叶宜笑走出教室时，他将其中一杯水在她脸上冰了冰，冲她笑：“小矮子，最近怎样啊？” 叶宜笑吸了一口气泡水，眯缝着弯起双眼，声音甜甜的：“还不错。” 邹燃站定在此处，觉得眼前的女生好像变得不一样，她更沉着了，独立了，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来，正好你在，帮我抽背一下数学公式呗？”她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邹燃。 邹燃无奈调笑：“小矮子努力得让我害怕啊，行，我抽背你。” 他随意问了几个，她都流利背出，声音自信，铿锵有力。 翻了几页，都考不到她，邹燃竟然萌生出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他摸了摸她的头：“不愧是我儿。” 说完之后，自己的脚就被无情地踩了个脚印，腰上也被叶宜笑用力拧，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打颤：“喂喂喂，我错了，错了！” 叶宜笑这才作罢，不客气甩给他一个白眼。 “这么牛气，那我再考你一个公式呗。” 叶宜笑看向一边，虽然面上嫌弃，但却抿嘴偷笑：“好。” “r=a(1+cosθ)” “啊？”叶宜笑没听清，偏起头，目光微怔，望向他有些失神，“你再说一遍？” 这时，上课铃正响起，叶宜笑目光闪烁，像兔子一样打了个激灵：“我先上课了啊邹燃，祝你联赛顺利！” 说完以后，脚踩风火轮似的钻进教室了。 留下邹燃一脸不悦地站立在原地，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但心里又有些气，所以表情怪异得很。 他掏出草稿纸，随意画了两条线，嘴里念念有词：“没良心的小矮子，心形线懂不起？” 白色的纸上有一个粗糙的坐标，上面是一个爱心形状的图案。 心形线，又名心脏线。 把心脏画给你…… 画完以后，又将纸揉成团，扔在旁边的垃圾桶中。 大课间的时候，叶宜笑在邹燃教室外探出头，对他露出一脸狗腿的笑意：“嘿嘿。” 邹燃从后门走出去，和她面对面。 “你刚刚抽背的我什么？可以继续。” 邹燃轻嗤：“忘了。” 叶宜笑点点头，并没有多想，又换了个话题：“你联赛加油啊！” 她说完，头上传来一阵温暖，头顶被邹燃的大手覆盖，而后被摸了摸，瞬间传来酥麻感。 邹燃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放心，小爷拿了金牌让你戴着在立人中学走一圈，不洋气死你。” 他将叶宜笑送回二班教室，离开前，叶宜笑深吸一口气，叫住他：“邹燃。” 男生逆光伫立，身型颀长，他缓缓转过身子站定，高挺的鼻梁之上眉眼夺目，有些清冷的双眸也被阳光笼上温柔的光晕：“怎么了？” 叶宜笑鼓起勇气，小声地对他说：“你加油，我等你回来。” 而后，就看到男生笑了：“好，等我回来。” 他轻飘飘挥了挥手，一路小跑往走廊那头去，白色校服的背影成逐渐成一个点，最后消失在转角。 留下她站在原地，意犹未尽地捂住自己怦怦跳的心脏，目光紧紧温柔追随。 …… 九月正式开学，学校给高三年级组织了一场大会，邀请了之前一名毕业生回来给大家加油打气。 叶宜笑和向夏坐在一起，听学长激昂澎湃地在上面讲述心路历程。 “那人谁啊？”向夏指了指。 叶宜笑想了一下，用言简意赅的话回答：“哦，就是考试690说自己面临巨大挫折那个。” “就是《此间的未名》上那个？” 叶宜笑点头，又继续听。 大会结束后，全部的人站起来鼓掌，校长在上面喊着年复一年的口号：“同学们，决战高三，迎接高考！” 这句话喊出之后，不管是刚才一直听的还是没有听的，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哪怕多么百无聊赖，也突然正儿八经站立，仿佛下一秒就要去领奖。 心里的鼓点奏起，她感觉血液正在快速流动，身体里涌动着用不完的力量。 时间变得很快，稍不注意就日月变化，斗转星移。 在集训营，邹燃测完电阻，将电流表改装，测量好电压之后记录下来，开始看下一则实验要求。 远在学校的叶宜笑正好解出一道数学大题，发现答案正确之后，露出欣喜的笑容。 她抱着一摞语文卷子去办公室交，步履匆匆，男生正好奋笔疾书，推导出一串物理公式。 “邹燃，待会儿上去帮我看一道题呗。”在食堂里，陈洛和邹燃坐在一起，大口大口吃饭。 邹燃点头，清瘦的脸上有些疲惫，吃饭的速度却依旧迅速。 叶宜笑还不太饿，买了份饭团在教室里吃，手里捧着整理好的历史笔记翻看，默默背诵。 窗外的云彩散去，突然投进一抹粉色的光晕在她的笔记上，她偏头一看，晚霞在上空铺开，执掌了半边天。 他也会看到同样的风景吧？叶宜笑半趴在桌上，看着云层间的光线发呆。 邹燃在回去的路上，不经意间抬头望了一眼，残阳还未隐退，晚霞和云彩像是被融化了一般红了半边天。 一道题的灵感闪过，他豁然洞开，又连忙马不停蹄奔向教室。 此时晚霞如火，夜风习习，燥热暑气终于消散，空气也缠绵。
第90章 少年的梦 夏去秋来，四时变幻就在一夜之间，眼见秋云乍起，桂花开了满园，五脏六腑都是香甜的味道。 九月中下旬，邹燃参加完联赛后回来了，很快出了成绩，以全省第一名的光鲜成绩夺得联赛一等奖，成功入了省队，之后在会在十月去长沙参加国家赛。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叶宜笑耳朵里，她正对着一院子桂花背政治，眉目微垂，笑容恬淡。 他本来就值得这个成绩，她也不必狂喜。 一阵秋风一阵寒，校园中庭刮起风，她重新拢了拢衣袖，把自己裹紧。 等到再次见到他，叶宜笑已经穿上了秋季校服，踩过操场上的落叶，走在红白相间的跑道上。 他和陈洛在乒乓球桌那边打球，身子一闪，迅速接到了球，再以一个漂亮的球路回击，随后露出自信的笑。 见到叶宜笑了，他放下球拍朝她跑来：“小矮子！” “恭喜你啊。”她扬起脸，细细腻腻着声音，有些害羞地朝他笑。 “喂，邹燃，你还打不打？”陈洛在那边扯着嗓子呼唤邹燃，见他不为所动，于是嫌弃地小声逼逼，“妈的好狗。” 邹燃陪叶宜笑一起沿着跑道慢慢走，桂花香气浓郁，空气里全是暧昧的香甜。 叶宜笑在树下收集了一小撮桂花，从树丛里钻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林间的水汽，目光娇羞湿润：“邹燃。” “嗯？”男生垂眸，见到女生手臂一挥，桂花雨铺天盖地，他猝不及防。 “当当，祝你决赛顺利！”叶宜笑得逞地跳起来拍手，笑得脸红彤彤的，好不张扬。 邹燃皱着眉将钻到嘴里的桂花粒吐出去，一脸无奈地望着她，半天想发作，但没出手，只能灰溜溜一个人整理衣服。 “我帮你，我帮你。”叶宜笑有些抱歉，但笑容却依旧不减，甚至像是故意的，一边整理一边嘟囔，“诶，这里有，诶，这里也有！” 邹燃脑门瞬间突突直跳，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玩心大起。 他舔了舔嘴唇，不客气地将女生的头压住，钳制住她的脖子，而后将她抵在自己的胸上，用他敞开的校服外套裹住她身子，在她挣脱出来之前，果断把拉链拉上，得意地笑：“看你还怎么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叶宜笑瞬间就像一个粽子一样，裹在他的校服里出也出不来，只能胡乱挥舞着手臂，但被包得紧紧的，动作根本使不出。 她置身校服外套中，往下看只能看到彼此的脚尖，她企图从下面钻出去，结果被邹燃搂住腰，死死抵住。 他的味道强势而霸道地占据了这片空间，胸膛之下的心脏有力跳动，肌肤的温度在她脸上灼烧开来，让叶宜笑又急又羞。 这时候，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懒洋洋响起，和他的心跳一起，敲击她的耳膜：“错了没？” 叶宜笑脸上又是一红，不知为何，她几年来掩藏的本性突然就被激发出来，她宁死不屈地往上一跳，咬着牙往邹燃下巴那里撞去。 “砰”的一声，她头顶传来剧痛，同时邹燃也倒吸了一口气，吃痛地捂住下巴，眼泪都快痛出来了。 “你，你也太……”邹燃赶紧把她放出来，铁青着脸揉下巴，眼神像要杀人似的看着叶宜笑。 叶宜笑愤愤地指着他，眼睛瞪得溜圆，噼里啪啦往外窜火苗：“闭嘴，我头还痛呢！” 邹燃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狠话，听到她说头痛，无奈地俯下身子打量，一边揉自己的下巴，一边轻轻帮叶宜笑揉脑袋，还得忍痛安慰着：“我错了，不痛啊不痛，呼呼呼……” …… 邹燃又要准备参加国赛，呆在集训队不回来。 天气越发冷，经常大风一起，乌云密布，开始轰隆隆下雨，哀嚎似的一连几天都不放晴。 她记不清时间，只能埋头不停学习，背书、做题、复习、总结，每天都重复在这样的节奏里。 时间过得很快，但这种感觉又像很长，因为每天都是崭新且充盈的。 她甚至将头发剪短，露出了纤细的脖子，风吹过，让她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 邹燃貌似是今天决赛，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线吸了吸鼻子。 暴雨倾盆而落，黑沉沉的天快要压下来，乌云低垂，狂风呼啸，深不见底的天空里暗涌流动。 冰冷的雨点拍在窗外，往下汩汩地淌，像极了泪痕。 今天刚好期中考试，她考完最后一科，准备打着伞回家。 文蕊蕊跑着来找她，脚下还踩着水，在走廊上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笑笑，邹燃出事了！”她一脸焦急，被雨淋过后的发丝贴着脸颊，脸上还有水珠，分不清汗水和雨水。 叶宜笑大脑轰然空白，瞳孔猛地跳动，她没有思考地高声问，声音颤抖着：“怎么了？他不是在长沙考试？” “要是在长沙就好了，他根本没去成长沙！” 叶宜笑突然觉得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光线变得刺目，她只能看到文蕊蕊嘴唇一张一合，然后心脏一下子从悬崖下跌落，坠到冰冷的海水中，呼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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