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邹燃的目光果然瞬间沉了沉,这让叶宜笑有些暗爽,但竟然没素质地有些小骄傲。 好啊邹燃,你也有今天,叫你牛气,叫你牛气! 她内心磨刀霍霍,但又不敢抬头看他。 // 如果他们要相遇,那就请给彼此足够的体面。 比如,我有罪,请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和邹燃相遇的时候,我在买辣条。 叶宜笑心里暗自流泪。 收拾好情绪后,叶宜笑倒是很大方地邀请邹燃要不要一起聊会儿天。 地点呢,当然没咖啡厅那么适合畅谈了。 他们在超市外的一家快餐店门口坐着,快餐店阿姨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还给他们非常友好地搭了个遮阳的大雨伞。 邹燃坐在她对面,身型依旧,眉眼如初,那颗泪痣淡淡的,他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都自成一派。 叶宜笑有些恍惚,实在不能相信,现在自己对面坐的人就是不告而别的邹燃。 她吸了一口可乐,但是吸得太猛,被呛了一口,不过她掩饰得很好,邹燃应该没发现。 然而邹燃缓缓抬起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嗓音低沉:“呛到了?” 叶宜笑欲哭无泪,接过他的纸说了声谢谢。 “你,还好吗?”他的嗓音富有磁性,她的心颤了颤。 他是问我被呛到了好不好,还是问我这几年好不好?叶宜笑脑子里率先蹦出一句疑问。 不过,不管他怎么问,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被他支配的小女生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再也不会因为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内心遐想半天。 于是她洋溢起笑:“挺好的,找到了个实习,还挺顺利。” 邹燃点头,继续缓缓开口:“读研还顺利吗?” 他怎么知道我在读研?叶宜笑内心想法格外丰富,所以本能脱口而出:“你知道我读研了?” 没想到,邹燃倒是坦然“嗯”了一声:“嗯,陈洛说的。” 之后他们又这样非常机械地你来我回对话,但都默契地避开了过去,只说未来的工作和打算,像是老朋友寒暄。 叶宜笑大口大口地喝可乐,埋头的时候,看到他修长的手指交合摆在桌面上,就感叹,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不过再怎么感叹,他们已经长大了,成长了。 曾经的青春烂漫早已成为过去式,那些感动和回忆已经被几年来的时光给消磨得索然无味,连对他突然消失的恨意都被磨灭了。 “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想到回国内发展了?”她随口一问。 本来对答如流的邹燃突然沉默了,他垂下头,眼眸间的落寞一闪而过。 问到不该问的了?叶宜笑挑了挑眉,没等他回复,先知趣地转移了话题。 “郝飞结婚了你知道吗?” 邹燃点头,眉眼间少见有些温柔:“我知道,他很幸运。”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不知为何,不管她怎么把话题岔开,邹燃的回应都能给她一种,他一直陷在回忆里的错觉。 甚至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经历过岁月的洗涤,少了些炙热的骄傲,多了些明目的柔情。 叶宜笑心里骂着自己没用,正好叶怀瑾给她打了电话。 “喂?”她看了邹燃一眼,“哦,好的好的,做饭是吧?我这就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挂了电话后,对邹燃有些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叫我回去做饭了,回聊。” 然而在电话那头,叶怀瑾十分不解地挠挠头,因为他刚才给她打电话,说的是:“姐,你是不是不回来吃饭了啊,那我不做你的饭了哦。” // 邹燃望着她耀眼的目光许久,终于沉沉地说了声:“好。” 这声音像是叹息。 叶宜笑没敢看他的脸,拿起小包后对他说了声拜拜,轻飘飘地离开。 只是,不知为何,她离去的时候,看到他只身一人坐立的样子,竟然想到孤独二字。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至少不会莫名其妙感动。 曾经想过见到他后怎么骂他质问他,可现在依旧连看都不敢怎么看他。 原来她兜兜转转,还是没能绕出这座名为“邹燃”的大山。 但是,时光流逝,他们都在变。就像花每年都会开,可是再也不是之前抚摸过的那一朵了。 而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多少花开花败,以至于她不能在脑海里拼凑出和他相伴的完整的夏天。
第102章 搬家 暑假在家里,和家长相处的模式大概都是,前几天亲亲爱爱,过几天相看两相厌。 亲爹又在催她谈恋爱了。 有些大人奇奇怪怪,上高中的时候让你不准早恋,上大学的时候让你好好学习别谈恋爱,一毕业就恨不得你马上结婚生孩子。 “爸,我找不到对象,你给我分配一个?我要又高又帅还有钱的。”叶宜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和他打游击。 她面对七姑八姨的催婚已经练就出一身好本领。 这句话一说完,果然她爹没关注她谈不谈恋爱的事情,而是对她这白日梦开始评头论足:“你在做梦呢,又高又帅又有钱,要有这种,早都被抢光了,难不成人家还提着灯笼来找你啊。” 他唉声叹气,说什么:“隔壁的老曾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什么时候能帮你抱孩子,教他锻炼身体哦。” 这重复的碎碎念让叶宜笑恨不得捂住耳朵钻到沙发缝里去。 所以,在和她爹剑拔弩张的时候,她终于缴械,决定趁机搬个家,说自己跨时差上德国的网课,在家不方便,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 她亲爹虽然对她谈恋爱这事很着急,但一听她说是要忙学习,双手双脚同意。 于是叶宜笑就开始了搬家活动。 她的东西不多,更想做的是趁这个机会把家里打扫一遍。 在搬东西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竹筐,上面已铺满灰尘。 打开后,里面有一个纸盒子,她拿起来掂量几下,传来轻轻的碰撞声。 将盒子打开,出现的东西瞬间让她呼吸一窒。 盒子里躺着一摞草稿纸,都是曾经她偷偷从邹燃课桌里抽出来的,被他写满公式的纸。 曾经,她在他用过的草稿纸上面继续描绘,在他的公式旁一遍一遍写下他的名字,每一次下笔都注满用心。 一并在盒子里静静躺着的,还有当年他送给自己的小东西,几颗糖,牛奶,还有那个一起在娃娃机上抓的小羊。 它们一并在时光下慢慢腐朽,正如她日渐荒芜的内心。 这个纸条,是她和他传过的。 上面写着简单的对话。 “老师来了叫我。” “好。” 一下子让她回忆起和邹燃同桌的日子,一个人小心翼翼偷睡,另一个人帮对方盯梢,老师来后急急忙忙戳对方的胳膊,比自己上课都还要认真。 她收集下他的草稿纸,保管好他给自己的零食,把每一次的礼物都当成他的偏爱,每一份欣喜都变成一片云,一不小心就堆积漫天。 她记得,她趴在栏杆上看他打球的模样,顶着两百度近视,在人群中一下子唯独把他找到;她还记得,每次交作业的时候,都把邹燃的本子展开放在自己的本子外面,就好像他紧紧拥抱住自己一样。 做完这些之后,她能为自己的小心思高兴一整天,这是她一个人的心事,皎洁如明月。 如果没记错的话…… 她把盒子放在一边,在竹筐里继续翻找,在最下面找到了那个被尘封的玻璃瓶,里面还静静躺着一大半五颜六色的星星。 这是她为邹燃写下的星星情书。 她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写了,后来去四处旅游的时候抛却一小半,还剩下这一些。 星星瓶子上面沾染了一些灰尘,被她轻轻擦去,里面的星星在日光灯下有些炫目。 她一下就笑了,可是眼泪就像打开了阀门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 收拾完这一切,她提着个行李箱和两大袋东西艰难出门。 叶怀瑾和爸爸回乡下,不能帮她搬家,她只能自己在楼下叫出租车。 她站在路边,看着每一辆出租车上都写着“有客”两字,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这年头出租车这么难打吗。 就在这时,路边缓缓停靠住一辆车,正好在她旁边,车窗缓缓摇下,是邹燃。 他走下车,在她面前站立,瞅了眼她手上的行李:“你去哪?我送你?” 叶宜笑连忙挥手:“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 她搪塞着,对路边挥手,刚好有个师傅停下,问她去哪。 她赶紧报了地名,结果师傅对她摇头:“不去不去,我要去交车,不顺路。” 说完以后,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走吧,我送你。”邹燃很自然地帮她接过手里的行李,往后备箱里面塞。 等叶宜笑后悔莫及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他车上等了俩红绿灯了。 阳光热烈,有些刺眼,她一直偏着头往窗外看。 两人默不作声,邹燃将座位前方的挡板拉下来,正好把落在她眼前的阳光挡住。 叶宜笑不自主眯缝起来的眼缓缓睁大,眼睛舒缓一些后,她又开始打量起车里的环境。 没有烟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像是当年他身上的味道。 她内心恍惚,目光也开始游离,有意无意偷瞄身边的男生。他的侧脸还是那么无懈可击,鼻梁高挺,下颚线清晰,目视前方的时候眼里透露的那股子淡漠还在,只不过被岁月沉淀后,多了些成熟。 这脸要是拿出去,绝对是能出道的级别啊。 叶宜笑开始嫌弃自己的面膜和精华是不是都是假货,自己每天都在担心皱纹和黑眼圈,而这个人的怎么感觉没老似的呢。 难不成连老天爷都在偏爱他,连老都不肯让他老? 新家在一个科技园旁边,房租不贵。 到楼下后,邹燃很热心地帮她搬行李:“我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有电梯。”她连忙摇头,拒绝得果断。 她瞪大眼睛一脸紧张的模样把邹燃逗笑了,他垂眸,眼里满是温柔:“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搬东西。” 这下,换叶宜笑静默了。 她这样疯狂想要保持距离的模样,不就是在给邹燃发送,他们俩现在关系很普通的信号吗? 对啊,既然是很普通,她那么紧张干嘛,倒显得她还很在意似的。 于是,她也不拒绝了:“行吧,来都来了,上去喝杯茶也行,哪有把客人赶走的道理,毕竟还是老同学。” 她话里带刺,果然把邹燃怼得一言不发。 邹燃来到她家里以后,很绅士地没有进门,倒是把叶宜笑整的不好意思了:“不然还是喝点果汁?家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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