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考试前,潘岳却不多说,默默送朱时宜到考场。 他单手拎着包,默默检查考试用品,没有打扰她最后一刻的临时抱佛脚。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把包链拉好,往朱时宜背上套:“去吧。” 朱时宜挪开书,手臂一钻,配合背上包:“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该说的话,早在各味酸甜苦辣咸中,化作无声的安抚,道尽了。 寒冬十二月,没有白雪,只有风,飘飘然地,带来红梅香。 “别乱脱外套,”潘岳伸手,帮她理好围巾,“我在外面等你。晚上想吃什么。” 朱时宜会心笑了。千言万语不如一默,一切未言出口之语,都藏在了今日晚餐。 “白萝卜母鸡汤、糖醋小排,素菜你看着挑。”她抖了抖书包肩带,转身朝向光的前路走去。 健康的身体、不懈的精神、坚定的理想、日复一日的奋斗,终于*在今日,建设篇章。 初试顺利通过,复试大神云集,朱时宜也不赖,也因先前制作过的复调作品,狠狠加了笔分,名列前三通过。 湖畔杨柳又一次生出枝丫,樱树再次开满花,大四学生的本科迎来尾声,来不及为时光飞逝感慨,毕业论文先缠住了学生。 “越写越觉得自己精雕细琢了一坨屎,怎么办?”小小的寝室里,倪于绮提出了大大的疑问。 徐梦瑶:“我陪一个。” “干嘛,要下口啊,”朱时宜笑出声,“无所谓,你好歹精雕细琢,我是ctrlC加ctrlV裁缝。” “谁不是呢。” ...... 大学生活,比任何在校阶段都过得快得多;也许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也可能是长大的四年,比小时候的三年还要更短。无论是否承认,人生这本书,也不得不翻过这一页,这样的时光,真的过去了,可迎接而来的,是诗和远方。 毕业论文里,行文落笔至此处,最后的致谢辞,都要感谢导师、感谢父母感谢朋友、感谢独一无二的自己。 想了想,尾巴处,朱时宜还想感谢一个人。 潘岳。 【有你扶我青云志,我定踏雪至山巅。】 拍毕业照那天,是周中,潘岳特意来陪朱时宜,身边同学眼睛都看直了,这帅哥哪位?是我们旅院的吗?怎么感觉没见过?但大学嘛,没见过也正常,同专业的都认不全脸。 有几个女生记性好、眼尖:“这男的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是,之前学院讲座是不是他?” “你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 “......” 徐梦瑶和倪于绮也是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朱时宜的男朋友,肆意调侃: “时宜,你绝对是咱宿舍第一个结婚的!” “到时候可得请我们当伴娘!” 午后的阳光毒辣,却被笑声冲淡,喧嚣嬉闹中,一声短促的脆响混入空气,朱时宜站在中间、靠着潘岳,对着前头比了个耶;小小的相机印下此刻,将短暂凝结成了永恒。 -- 星光楼宇下,青砖绿瓦间,江明这座城市,渐渐入了秋。 朱时宜的研究生生活,已然整整过去一个月。硕士和本科的生活不甚相似,舍友更有边界感、也意味着关系远了;课程数量不少、强度还加了;讲座一个接一个,大家不是为了学分参加,而是真正想学些东西而参加。 除此之外,还得帮导师干各种项目,大部分都是导师的私活,朱时宜还算幸运,遇到个正常的导师,该给的支持没有少,但也少不了挨骂。 挨完骂,朱时宜回宿舍便和舍友一起吐槽,可生活不易,还得继续。 “不聊了,我先把接的单子做完。”舍友廖颜捣鼓着电脑。 朱时宜随口问:“又接了兼职?” “对呀,赚点零花钱,顺道积累经验,”廖颜头也不回,“咱音乐生哪有出路啊,艺术学位,考公考编都是三不限,不得赶紧备点作品丰富简历?江明的音乐公司没一个要求低的。” “你打算在江明工作吗?” “当然,咱学院大部分同学都会留在江明吧,艺术学院大部分都是双非院校,到外地的认可度肯定没有本地高。而且在哪块读研,资源人脉就在哪呀,江明的音乐产业也发达,不是我家能比的,还是留在这儿划算。” 廖颜顿了下,像是意识到什么,回头,水亮的眼里带了丝好奇:“不过时宜你不一样,悦城发展也好啊,你应该会回家吧。” 时隔一载,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朱时宜多想了几秒,却很坚定。 “我不回家。” “我想去锦蓉。” 【作者有话说】 有人托举很幸福,无人托举也无妨。在这祝福大家都能实现自己的青云志~[抱抱]
第110章 脾气 ◎他想为了她,到悦城来?◎ “锦蓉?”廖颜小吃一惊,很快缓过来,笑得暧昧,“也是,因为你男朋友吧。” “不是,”朱时宜脸微烧,下意识否认,下一秒,她又改口,“不全是。” “悦城是科技城市,文娱产业排不上号,咱做的这个,锦蓉和江明可都比悦城好。” 廖颜挥挥手,一副“知道了你别解释了”的样子,没再多问。 银杏叶边缘渐渐发黄,十一国庆如约而至。放假前,朱时宜问潘岳,要不要到江明来玩。本科毕业离开锦蓉,异地的情侣聚少离多,六月中到九月底这几个月里,他们只见过一面,还是潘岳在悦城有工作,才勉强见了两天。 可潘岳拒绝了,他说国庆客流量大,走不开。 朱时宜有点失落,却也理解,潘岳工作一直很忙,只是最近,似乎格外忙。 稳稳心思,她安慰潘岳说没关系,反正导师给的活也干不完,正好国庆赶赶工。 可当假期来临,学生们面带喜悦,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校园成了一座空心花园,留守者的心里,也惆出一块怅惘。 朱时宜说的话不是托词,导师给的活是真的多,她白天像牛马一样干活,晚上在密闭的房里喘息,思绪良多。 她像往常一样找潘岳打视频,潘岳像往常一样接起,二人偶尔搭句话,更多的时候,潘岳处理工作、朱时宜编音轨,两个人都自己干自己的活。 闲暇时刻,朱时宜默默思考起了自己的出路。廖颜说得没错,她也应该趁早规划,多做些作品,争取让自己拥有更多选择。 赚钱的、实现理想的,以及,对工作城市的选择。 -- 枫叶染红颜,银杏在秋风中打着转、落进窗。 创作、投稿、自媒体,五门七道的尝试,伴随今年,朱时宜的整个深秋。 可没有一样,得到了回报。 在第二十一条自媒体视频发出,却只得到可怜兮兮的7条评论、30个点赞时,朱时宜的心情跌落谷底。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甚规律的生理期还找上门了,疼得不算厉害,却也隔个三五秒,就抽搐一次。 一下午朱时宜都提不起劲,早早吃了晚饭,打算回寝室休息,却在湖边停了脚步。 夕阳下,小桥流水惹人眼,熠熠生辉,稍解烦闷。 朱时宜决定坐坐,顺道给潘岳去了视频。 潘岳很快接了,看他那边的环境,应该是下班回去、在车上。 “你吃饭了吗?” “还没,”潘岳回答,“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回去随便吃点。”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呀......”朱时宜随口抱怨,“不会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吧?” 潘岳明显愣了下,低眉,沉默着,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最终化为深深的沉思:“......没有。” 朱时宜哦了声,没纠缠,她确实是随口一说,不是真觉得潘岳有什么。 眺望远处小桥,学生挽着手,三两聚团、有说有笑,在金光普照之下,倒映着影绰的模样。 世界如此美好,却与她无关,多么凄惨、凄凉。朱时宜忍不住悲:“我真的好惨,投稿投不过、创作又卡壳,想着发个视频,流量还惨淡......” “什么视频?”潘岳不了解。 “就......我创了个账号,想着做做自媒体。”朱时宜确实没有和潘岳说过这事儿,只和他说了投稿。主要她想着,一事无成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张扬,自己默默干比较好。 “我看看?”潘岳也没有责怪她的隐瞒,反而给她提建议,“换个风格试试?” “换了,妆容、选歌,啥都换过了,都没什么效果。”朱时宜把账号ID发给潘岳。 “我回去看,”潘岳忽地皱了下眉,“稍等,我接个电话。” 朱时宜刚应下,对方就挂断了。 像被第三者分去关注度,心脏肿胀了下,又干瘪得发闷。 她只得给潘岳留言:【你忙完再打给我。】 潘岳没有回复,估摸着是没来得及看信息。 朱时宜叹了口气,又坐了十来分钟,潘岳还是没有回复,肚子还疼得很,她干脆回了寝室。 廖颜估计吃饭去了,还没回来,朱时宜躺到床上,潘岳还是没回消息。 心情像投入湖水里的小石子,激起的波涛不大、泛散的涟漪却经久不停。 她又给潘岳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这回潘岳回得快:【我忘记了。】 朱时宜不爽,直接弹去视频,屏幕转变,手机那头的背景,换到了书房模样。 “你这不是能打电话吗?” “我件,忘回了。” “就是说你看到了我的信息?” “......对不起。” 朱时宜一拳打到棉花上,本来来月经就烦,这会儿更是有气没处撒:“你每次都这样,从来不理我!” 对面又响起了语音电话。 潘岳扫去一眼,眉头紧紧皱着。 朱时宜别开头,不愿看他。 他要接了,她明白。 这很正常,工作重要。 “是我的错。”电话那头却没了铃声。 是他挂了电话。 朱时宜有点错愕,视线移回手机。 潘岳正对着她:“但不是每次,只是最近,这个项目比较着急。” 朱时宜抓重点:“所以你知道你最近总不理我是吗?” 潘岳沉默了。 他抿了下唇,轻叹声,摘下眼睛,捏了捏眉心。 “没有不理你。” “可你也没理我啊!” “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事实上就是没理我,”朱时宜越说越气,“还说什么‘没有不理我’,说得好像你理了我似的,搞得你还觉得自己天天对我多热情。要不是我给你打视频,你根本就不会找我说话,打个视频给你,每次要不是我找话题,你连嘴都不会张。” “我是看你也有事所以......” “说得还是我的错了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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