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意思?” “是我手里项目太忙,希望你理解一下。” 朱时宜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不理解你?” 潘岳呼吸一滞,张了张口。 “我还要怎么理解你?”朱时宜真是想笑,“几个月见不上一次面,晚上回来说不了几句话,你也从来不会给我主动分享什么,你这样和冷暴力有什么区别?你算什么男朋友?还没有别人普通朋友关心我多。” ...... 到嘴边的言语消了去,对话里的字眼,重重敲击着他的心,一切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我没做好。”潘岳垂眸,掩去眼底深深的伤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心脏没由来一紧,言语却停不下来。“你光说不做有什么用?”朱时宜道。 一时间,对方铃声又响了,只见潘岳瞥去一眼,唇角连着皱紧的眉头动了一下。 电话那头,他没有说话,她的耳边,只有咿咿呀呀的铃声环绕,吵得人心烦。 “你接吧。”朱时宜不想耽误他的工作,直接挂了电话。 耳边恢复清明,周遭无人无声,内心深处,隐秘的角落,某处欲望隐隐作祟。 理性上,朱时宜理解潘岳,也不希望影响他的工作; 可面对潘岳,她总是“不讲道理的”。她懂道理,但不想讲道理。 如果面对你爱的人、爱你的人,还要时时刻刻在乎道德规范、纲常礼教,那这个人,又算的上什么爱人呢? 可人一定要把带刺的那面留给爱的人吗? ...... 一正一负的矛盾在心底纠缠,有愤怒、有怀念、有感伤、还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五味情绪交织,扯得人喘不上气。 ...... 是她太无理取闹了吗? 潘岳忙,可他也不想的。 ...... 可是无论如何,心不会欺骗人。 她的的确确,因为他而伤心。 手机屏幕一闪。 潘岳:【对不起,我在和他方对接人沟通。】 潘岳:【等我忙完,好吗?】 酒酿混着陈醋,酸涩得令人发晕,味至深处,还有些苦。 朱时宜熄了手机,没有回。 大脑放空,任由思绪胡乱飞,什么都想弄清楚,却什么也没抓住。 不喜欢这种虚无的感觉,朱时宜给郁凡打了个电话。她没有把苦水吐给朋友,只是和郁凡讨论账号流量问题。 郁凡也做过自媒体,虽然后面没做下去,但好歹也有些经验。她仔细提出建议:“其实我觉得你不要换风格比较好,你应该找到你自己适合的风格,不要换,这样才有辨识度。”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风格呀?”朱时宜虚心求教。 郁凡长长嗯了声,沉吟片刻:“......安安静静唱歌那种,就挺好,哦对,还得注意一下拍摄风格,你现在的拍摄太随便了,你看网上那些唱歌的视频,哪怕是松弛,也是精致的松弛,都有光影、有构图的!你得拍得专业点。” 专业这个东西,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得了的。拖着半知半解的脑子,朱时宜思考无果,烦闷地啧了声,却不小心牵到肚子,扯得生疼。 郁凡许是听见她的吃痛声:“你怎么啦?” “没什么,姨妈来了,”朱时宜声音有些虚弱,脑子也一团乱,索性不想了,干发泄干吼,“谁能莫名其妙看看我的视频啊!” 郁凡笑:“你家男朋友咯。” “他忙着呢,”朱时宜无意识哼了下,“最近都没怎么说过话。” “林昶任也老忙了,”郁凡语气有些无奈,“都没时间陪我追剧了。” 朱时宜很有共鸣:“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说的,”郁凡显然听出端倪,“你家潘老板咋啦?” “没咋,”朱时宜别了下嘴,恨不得将情绪一泻千里,但她不想在朋友面前说太多男朋友的坏话,没有多说,“他太忙了,总顾不上我。 “工作嘛,没事儿,别在外面乱搞就行。” “不用安慰我啦,”朱时宜勉强提起劲而,“我知道的,不是他的错,只是我不太开心而已。” 可能是矫情吧。 她就是觉得,在潘岳眼里,自己总排在工作之后; 工作比她更重要。 工作,应该比人更重要吗? 乍一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朱时宜有点模糊。 工作、金钱、与前程,毋庸置疑,是很重要;但重要得过人吗? 如果潘岳也觉得比人重要,那他和她爸有什么区别? 她想要的,是包容、是陪伴。 答案一下明晰了。 工作,不该比人更重要。 穷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她习惯了,养得活自己就好。 工作与感情,她选后者;幼稚也好不成熟也罢,朱时宜就是这么想。 选工作不一定能赚大钱,但一定没有时间;选感情不一定会穷苦,但一定有陪同。 世界上有那么多不顾家的父亲,却没有几个富豪的家庭,这些孩子的童年,不是金钱与陪伴二选一,而是没有陪伴,同样,也没有金钱。 “你没事就好,”郁凡也没多说,顺着话题闲聊,“他们好像在做个什么新项目,忙得很,还是在你们悦城的呢。” 心脏猛猛升了下,思绪一下被拉回现实。 “悦城?” “对啊,包了开发区一块地儿,投了不少钱呢,”郁凡声音小了些,听着有些唏嘘,“但听林昶任打电话说过句什么,好像说......可能赚不回来。” “那还投它干啥!”像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朱时宜啧了下唇,心揪得紧。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细问,也可能我没听全吧。” ...... 电话挂断,朱时宜久久不能回神。 ......潘岳,为什么要做一个不赚钱的项目,还这么刚好就在悦城? 脑海之中,某个答案若隐若现。 他想为了她,到悦城来? 朱时宜回忆了下自己在悦城生活的二十余年。悦城发展节奏快,休闲娱乐项目少。露营?这个词在她的成长的词典里,几乎为零。 悦城人都忙着搞钱,哪有时间去露营?潘岳这个项目,真的不会黄吗? 他想到悦城,明明是为她考虑,可为什么从没在她面前提过呢? 朱时宜有满腹疑问,想找潘岳说。 她给潘岳打电话,却显示占线。 看来还在忙,还很有可能,就是在忙这个项目。 朱时宜没有打扰,只给潘岳留言:【我们谈谈。】 潘岳的昵称跳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却只发来两个字:【等我。】
第111章 又见 ◎跟我在一张床上,非常单纯地抱着睡?◎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 潘岳戴着蓝牙耳机,和研发部负责人通电话,一直通到下车、过安检、上飞机,才将将聊完。 “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晰的?” “没有了,潘总。” “好,有问题随时联系,”潘岳顿了下,“如果我没接电话,你直接给我留言,我一会儿的飞机。” “您要去悦城一趟吗?” “去江明。”他连语气都带着丝急。 -- 一个小时过去了。 痛经都休息到不痛了。 朱时宜又给潘岳打了个电话,显示占线; 不一会儿,廖颜兼职回来了。 朱时宜又试探性打了个电话,还在占线; 不知多久过去了。 朱时宜直接给潘岳发信息:【什么电话要打这么久?】 对方根本没回,连聊天昵称都不带跳一下。 朱时宜直接一个电话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气得朱时宜真想扔手机,再抱着床板嚎叫七十二声。 信息也不回、电话打不通,现在更是直接关机,这男人到底要闹哪样? 碍于廖颜在场,朱时宜没喊出声。廖颜全然不知,自顾自洗完水果招呼:“我买了点草莓,时宜你要不要吃点?” “好呀。”朱时宜爬下床,恶狠狠地塞了一大颗草莓。 床也下了,时间也不早了,朱时宜直接去洗了个澡,出浴室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也罢。 朱时宜不想再期待,便爬上床。 “小颜,我今天来姨妈了,不太舒服,想早点睡,今天可以早点熄灯吗?” “可以呀。”廖颜顺手把灯关了,只留自己桌前的一盏小台灯。 “谢谢宝贝。”对着床外笑了笑,床帘拉紧,笑容也消失了。 她只想把自己,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也许成长,就是不再和人倾诉过多,在难过的时候,便自己一个人待着,把忧愁装进玻璃球里,呵护在怀中,隐秘地压抑着,不影响他人,也不伤害自己,给情绪蒙上层纱,缓冲那直击而来的阵阵痛。 泪水轻轻滑过面庞,湿了衣裳,感伤无声,不知何时来,只知随着时间流逝,终回归。 ...... 半梦半醒间,朱时宜隐约看见,床头边的手机,闪了闪。 身心像绑了千钧锤,沉重而劳累,她阖上眼,没理会。 黑暗间的那抹亮光,却时不时就要跳出来下,晃得人眼睛疼。 朱时宜深吸口气,忍无可忍,气冲冲地拿过手机准备看看是何方妖孽想挨骂。 潘岳:【我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学校门口。】 ...... 朱时宜噌一下直起身,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 她还是不敢相信,又问潘岳:【你到江明了?】 潘岳:【嗯。】 潘岳:【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好吗?】 胸腔惊得像烟火炸开了花,绚烂、喜悦。 潘岳就是潘岳,永远沉默寡言。他不擅长说什么,可他的行为,却抵千斤重。 不假思索,朱时宜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门拿了件毛衣,忽地顿了下,又把衣服塞进柜子,重新取了件毛呢裙。 廖颜注意到动静,有些疑惑:“你要出门吗?” “......嗯嗯。”朱时宜飘了个眼神过去,小鸡嘬米似的点点头,抿着不明的笑,激得廖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么羞涩干嘛?”廖颜调侃,“见男朋友啊?” 哪知朱时宜眼睛噌亮:“嗯嗯!” 廖颜:?......! “你男朋友来江明了!” “对,”朱时宜莞尔,“他马上到。” 廖颜呆愣愣地眨眨眼:“这么突然?你咋没早说呢。” “不瞒你说,”朱时宜套起裙子穿短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惹得廖颜一阵惊叫,直呼好甜。 “走了。”朱时宜披了件风衣,拿上手机,双手插兜就往外走。 “等等!”廖颜叫住她,“你今晚还回寝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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