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时觉得自己实在是热,快烧起来了,每个细胞在那杯酒的作用下在蠢蠢欲动,在叫嚣。他伸手扶住了梳妆台。 沈依依密切关注着他的举动,在他偏身靠向梳妆台的那一瞬,陡然动作,想从那缝隙间穿过去。 她速度很快,三年前就靠这速度曾在枪林弹雨中无数次捡回来命,可这三年到底生疏了,何况对手还是苏明时。 裸着都要跑出去?苏明时怒火中烧,手臂先过脑子,伸手搂她带进怀里。她速度太快,冲击力也不小。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也撞的他肩膀一阵疼痛。她想起身,被他死死压住。他一手停在她胸贴上方,虽迟迟没有落下,但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他手心的热度。 另一手扶着她的后颈,神经质似的重重摸着她后颈的那道伤痕。 她失神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从未见过他这样情绪失控,他向来不苟言笑,不轻易发怒也不平和。她一直也看不透他。 刚刚被他收养的那三年,她以为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可他却待她那样好,被他收养的三年,经常让她回忆起十二岁之前的童年,那时候爸爸还是风光无限的缉毒队长,妈妈也没有同他离婚。 苏明时让家里的管家,公司的部下都叫她依依小姐,她小苏明时十三岁,苏家还有个小苏明时十岁的弟弟。她在苏家的待遇跟苏诺是一样的。他像兄长,年龄来算,更像父亲。虽然她也知道,他收养她是有目的,或许她是棋子,用来对付别人。就像她在他身边也是有目的。 可是她没想到,苏明时有一天也会趴在她身上。 献给谁不是献呢,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沈依依又安静下来,望着他说:“苏先生,你养了我三年,要这样回报也是可以的。” 苏明时的眸子又燃了起来,也不知是浴火还是怒火,抑或是自己被这句话震惊了,黑亮的眸子狠狠盯着她。 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死死的扣住她肩膀,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声音低沉:“你说什么!” 其实每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所以他没有等她的回答,就狠狠推开她,,跪坐在一侧顺手捡地上的衣服。 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不多时,玻璃上传来啪啪的雨声。她无意识的数着打在玻璃上的雨珠,跟小时候一样。 她想他是愤怒的,因为他穿衣的声音是那样迅疾,卷起一些风扫在她脸上。也许她的除夜也是他的一着好棋,也许他是愤慨她竟敢擅作主张,无论如何,她多少有些不安。 苏明时摔门而出。 过了一会,有酒店的服务生给她送了衣服,是以前她放在车里备用的,大概是苏明时吩咐他们拿来的。 在楼下看到叶嘉正和许多人一齐从包厢里走出来。 她知道今天苏明时要请许多人吃饭,这些人里面就包括叶嘉正。所以她特地调制了红酒送去包间,却没想酒竟会被苏明时喝到。 叶嘉正皱着眉一副想许多话要问的样子。她披着一件外套,走的极慢。 到地下停车场,叶嘉正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拦住她,问她:“你找我什么事,今天苏先生的那些朋友缠的紧,我没脱开身。” 说到这里,发现她一手扯着外套衣襟,始终低着头,那风衣皱褶明显,好像刚刚拿出来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想去整理她的长发,沈依依躲开,淡淡的说:“没什么事。” 叶嘉正收回手,咧开嘴角笑了笑:“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见面,都不跟我多说几句?” 沈依依摇摇头,撇了撇刘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叶嘉正早习惯她这样的性格,又说:“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那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姓周的那边还交代了我事情做。” 沈依依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叶嘉正还站在原地,就说:“嘉哥哥,以后无论苏明时怎么套你的话,你都千万不要说认识我,以后见着,也不要看我。” “他怀疑你了?发生什么事了?那你有没有危险?” 沈依依摇摇头:“我自己会应付的。” 她走到显眼的地方去,司机就把车开到她面前,一边抱怨道:“依依小姐,我明明看到你从电梯出来,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转了好几圈。” 沈依依上车,没有说话,车开过刚刚那个隐蔽处,发现叶嘉正还在望着她,她就低下了头。她知道叶嘉正喜欢自己,他从小就喜欢自己。 她想感激他冒着危险帮她,除了初夜她什么都没有,可现在却被苏明时抓了个正着。 到家后,管家上前接了她的包包,她有些疲惫,管家照例道:“苏先生在书房里办公,二少爷没有在家。依依小姐是现在用餐还是晚点?”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书房的位置,摇摇头。 管家送她进房间,又给苏明时去送晚餐,苏明时双手撑着额头在书桌前,听到声响抬头,问道:“她回了?” 苏明时平日并不太管沈依依的行踪。今天额外问起,所以管家多嘴了一句:“依依小姐说不用晚饭了。” 苏明时瞥了一眼他端来的盘子,说:“少吃一顿也饿不死。” 管家讪讪的,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管家赶紧借机退了出去。 苏明时接起来:“查出来了吗,那酒是给谁的?”
第3章 真够俗的 找傅延开那天,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天气闷热。 早上九点,咖啡厅人少,还没开空调。太阳从落地窗斜射到我面前。卡座上一杯咖啡在光线里冒着热气。我呆呆的等着,后背密密麻麻起了很多细汗,裙子内衬湿濡濡的,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傅延开从我身后过来,他走动带起的一丝丝凉风把我从麻木里拉回现实。 他和从前一样,还是很怕热。一停下来,先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端起我提前给他叫好的温开水喝了一大半,才低头看手表,直截了当表明,他半个小时后要跟客户会面。 傅延开向来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几年前我给做他情妇是在另一个城市,我为什么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我不该来找傅延开。 半年前,我筹备做个量贩式KTV,两个月前开始试营业。 但其实店里营业执照还没办下来,我就边营业边等执照,所谓试营业。结果前段时间大查的时候碰在了枪口上,被勒令停业整顿,还罚了一万多块钱,搬走了两三套音响设备。 我和老公张百良两家都是普通家庭,再花个十万八万去找关系疏通下也可以,但这样成本太高,我们盘这个店面、装修,办消防,投了百来万下去,这要再花个十来万,得多久才能把钱赚回来。 若不找关系,只按要求,消防设施全部重新做过,再等上头审批,又不给开门营业,拖个一年半载的,光一个月一两万的租金都能把我给拖死。 也是巧合,无意间从贺小棉那里得知傅延开公司的电话,我瞒着老公,辗转几次才联系上他。听到我的声音,当时傅延开好像愣了一下,就直接约了时间见面。 我把牌照的事简单说了,客气的问他有没有路子可以约个局子里说得上话的人,出来吃顿饭通融下。以前我就知道他神通广大,这对他不算大事。 傅延开静静听完,挑眉问道:“你说那个百歌湾是你的?” 我没想到傅延开还知道这个店名,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下:“是我婆家的,刚开业不久。” “结婚了?”得到我肯定回答,他端着水杯点点头,“挺好,女人安安分分嫁人是好事。” 我不知他是客套还是真心,要是搁两年前也绝对想不到,我和傅延开之间会有这样的对话。我深吸口气,清了清嗓子:“店很正规,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傅延开果然完全没有要跟我客套的意思,张嘴就是一句:“真够俗的。” 我愣了下才悟出他说的是店名,有些讪讪的。现下有事求他,也不是以前的身份,不能任着性子把话堵回去,所以尴尬的露出个微笑:“俗人做俗事嘛。” 他终于把话头转回:“店里的员工都是正规招聘来的?” 我心里一喜,本来找傅延开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既然问起,就算已经答应了一半。所以连忙解释:“百歌湾是量贩式的,包房公主都没有,除了几个年轻的服务生,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是我们自家亲戚。” 但凡酒吧KTV,少有不涉黄涉毒,何况我以前是做哪一行,傅延开也一清二楚。要他帮忙找关系,自然得和盘托出不能有所保留,免得以后出事牵连他。 对我的保证,傅延开无甚兴趣,只心不在焉的打断我的话:“正规好,消防器材都按要求来的?” 我忙点头:“图纸材料都齐全,已经上交了。店里设计也都按审批材料要求来的。上次视察通风系统和消防通道没有通过,又请人按要求整改过。只是这一来二去,时间拖不起。” 傅延开又点点头,说:“那行,我给你打听下,回去等着吧。” 说着他起身一边拿钱包一边招手叫服务生,我连忙说:“我付吧。”本来是我求他办事,他又只喝了杯白开水。 傅延开掀起眼皮瞥我一眼,打开钱包的动作略顿,浅笑道:“也好,我正赶时间,那我走了。” 我习惯性的拿起他的西服递过去,刚拿起才发现他也正回转身拿衣服,这才醒悟自己在做什么,我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顿了下才递过去十分尴尬的说:“先提前谢谢你。” 傅延开从头到尾都看着我的动作,嘴角勾起,带着淡淡的嘲讽。接过衣服搭在臂弯上,却不知为何又关照了一句:“这两年还好吧?” 我点点头:“挺好的。” 他又是客套的一笑,也没作停留,大步走出去。 我埋了单,靠在椅背上又坐了一会。我周身都是汗,不知什么时候空调开了起来,风叶正好对着我吹,冷飕飕的。我抱着胳膊发了会呆,想到事情终于有望解决,才长长的呼出口气。
第4章 穿成这样干嘛去了 回到家,进卧室看老公还没起床,我轻手轻脚绕到衣柜边上换衣服,后边的拉链不知挂了根丝还是卡住,够了半天都没把拉链拉下来。 陡然听得身后十分温和的声音:“过来,我帮你弄。” 我吓了一跳,心口莫名其妙的砰砰直响。扭头一看,张百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手肘撑在床沿上,睡眼朦胧的冲我招手。 我靠过去,他伸长胳膊帮我拉下拉链,一边说:“大早上的,穿成这样干嘛去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这套裙子,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从各种方面去迎合傅延开的喜好,没想到久而久之,也会深入骨髓。我衣柜里最贵的一条裙子,就是他喜欢的风格,今天才有衣服可以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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