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中午,也不看看几点了,”我压着心口,随口敷衍着,“几个小姐妹去逛街了,总不能穿成个村姑吧。” 刚把裙子扯到肩头,又听见张百良说:“今天这款香水,味道挺好闻的。” 我平时不用香水,也很少特意打扮,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扭头看了他一眼。张百良懒懒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多好看呐,平时也不见你打扮打扮给我看。” 张百良疑心挺重,我心中念头转动,自己反倒先心虚起来,嘴里已经嗔怒着答道:“那也要你看啊,平时出去,什么时候见你想着要带我了?” “额……”张百良被我一堵,呵呵笑起来,没再多说。 我没有跟张百良提起去找傅延开的事,傅延开答应得爽快,事情办的也果然顺利。不到一个星期,又顺利申请了一次消防视察这要是之前,一个月能面前答应视察就算很给面子了。 视察人员表面公事公办的态度,连水也不肯喝一瓶。我和张百良小心跟随在后,但他们明显不像上次那样不耐和挑剔,还在走之前貌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你们跟赵局很熟? 话是对我说的,因为这个店的法人代表是我,赵局是谁我不知道,但心想估计是傅延开帮我找的关系,所以笑着模棱两可道:“都是政、府关照我们小本经营不容易。” 那人也是人精,听了就露出了然的笑意,没有追问下去。 这件事顺利的程度,让早已经被这一重重文件审批搅的头昏脑涨的张百良立即对我刮目相看,等视察的人一走,就问我赵局是谁。 我摇头否认,张百良自然不信:“我那些个亲戚,个个说我们没关系走不成路,你又一定要开这么个KTV,办个牌照麻烦的要死。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后招,这些天你也一直在店里没出去,到底找了谁呀?” 我一边把店里大门落锁,一边回答:“求了个以前的上司,具体找的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张百良很高兴,搂着我在我额上亲吻,欣慰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想做的事总算做成了,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说的那个什么上司,我们得好好感谢下人家,回头请吃个饭吧!” 说傅延开是我以前的上司也没骗他,金主也可以叫做上司不是么…… 说要请傅延开吃饭,我当时随口应下,张百良却当了真。他在职场上混久了,大概以为我捞着一个什么大牌人物,催促婆婆回老家弄了好些土特产,提了好几次叫我约时间请我那个大牌上司吃饭。 我怕拒绝反倒落了痕迹,再说傅延开帮了我这么个大忙,请吃饭送点礼也是应该的,我去求他也是大大方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所以我当着张百良的面打电话给了傅延开,本以为会被他以太忙的理由拒绝。没想到他立刻答应下来,然后又说:“多年不见,还是我请你吧。” 傅延开的话不是客套,那顿饭也果然是傅延开请在高档酒店的。非但如此,张百良准备的大批土特产他也一样没拿。因为席间除了我和傅延开,另外还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那男的打一口官腔,我也是在声色场所混过的人,自然一眼看得出来是个人物。开始以为是那天消防视察时提到的什么赵局,正踟蹰着不知怎么称呼,傅延开就介绍说那人姓李,也不说是什么人。 张百良这种场面混的也多,三个男人在饭桌上,打太极一般把好听话客套话推来推去。最后张百良借了机会拿出红包往傅延开那递。 傅延开嘴里推辞着,却也不完全推开,就搁在离手边一筷子的距离处,张百良拿回来也不是,继续推也不是,很尴尬的回望了我一眼。
第5章 事情解决 李姓男子见状,打着哈哈道:“这世上啊,钱能解决的就都不是事。总比我最近这烦心事好啊。” 傅延开半真半假道:“呦,还有什么事能把你给难倒。” 李姓男子抱怨道:“还不都是城南那片,我打算在那开个化工厂,规定啊,厂区附近不能有居民区,说是扰民!那一带就住了三四户人家,我寻思啊,把那几户房子地基都买下来,结果人家就是不肯搬。我那项目投了大批钱下去,到这会还不能开工,拖一天是一天的损失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张百良已经说:“这个我倒能帮忙劝劝,我正有个堂嫂住那一带。” 我一听,心里就一咯噔。 张百良说的这个堂嫂,是我店里的扫地阿姨,四十来岁,做事利落又勤快。她正巧在城南有套房子,那边本来房子都是老旧的居民区,地方又偏僻。最近听说要建厂房,厂商出了高价买那些房子,并且安排了一些城里的小区房,可以比常人低个百分之十的价格卖给他们。 差不多是旧房换新房。 本来也是有赚头的事,偏偏张百良这堂嫂中年丧夫,那房子是堂哥亲手起的,舍不得卖,一直拖到现在。最近更是饱受那个项目负责人催卖的苦恼。 那李姓男子一脸惊喜问他是不是真的,举起酒杯一脸喜庆:“那我可真要感谢你了。” 张百良自然笑容满脸抬杯回礼:“李总快别这么说,我也只能帮忙劝劝,能帮李总一把就心满意足,还提什么感谢不感谢。” 我看到傅延开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一言不发,立时想起傅延开那天问我店里员工的事,才陡然明白,他当时问的不是我店里生意干净不干净。只是确认我店里那个扫地阿姨的确跟我家有亲戚关系。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傅延开能知道我那家KTV名字的缘故了,他估计早就因为这个李姓男子的事留意上了,正巧我撞上来求他,心里不由对自己嘲讽的笑笑,这才是傅延开呀,生意人向来不做没有赚头的交易,我还当他真是念旧情呢。 这边张百良已经跟李姓男子客客气气的谈好了,又互相留了电话。散席的时候,傅延开好说歹说,把那些个特产塞给了李姓男人。 那个红包,却一直到起身都没拿,我和张百良走在后面,张百良起身拿起红包塞在包里,也没再给傅延开了。 我有些不高兴,咬耳朵骂道:“你怎么就一口应承下来,万一堂嫂不肯搬,看你怎么下台。” 张百良自信的笑了笑说:“我有办法,你放心好了。你还看不出来,你那个上司,就拿这件事给我们交换呢。这样也好,你也不欠他们人情,清清楚楚。” 出了店门,早有人把傅延开的车停在了门口,张百良又跟他客套了两句,才去地下车库开车,我站在门口等他。 傅延开上车前,又转头看我,笑了笑:“饭没吃几口,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趁现在你老公不在,有话赶紧说。” 我脸一黑,可人傅延开说话大大方方,只笑的暧昧了点。我最不能憋气,一憋就不顾后果,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是不是我找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百歌湾的法人代表?” 他立即懂了我的意思,嗤笑一声,望向我:“怎么,有本事找我帮忙,没本事承我的情?” 我在傅延开面前大大咧咧惯了,也没细想。我那问话摆明着指责傅延开利用我,心知估计得罪不起他,所以立即堆了一脸的笑奉承道:“就是知道傅总重情义,才敢开这个口求您帮忙,哪里有不敢承情这一说,我心里感激得不得了呢!” 傅延开不受我奉承,冷哼着拉开车门,说:“你老公答应的事情要是办砸了,李建东也不会白白帮你们忙。” 那天我们回去之后,去找了堂嫂。将我们要给傅延开的红包塞给了他堂嫂,把事情轻重一说,又吓唬了几句网上那些对付钉子户的招数,不到一个星期,堂嫂就乖乖搬了家。 之后傅延开也没再找过我,我以为事情这样是圆满结束,心里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后来张百良还说:“这傅延开也是个人精,现在两头事情解决,两头都欠他人情。你说要不要我们再请人家吃个饭,送点东西,或者请他带朋友来店里消费下?他那些朋友非富即贵,也算给咱店打响知名度?” 傅延开又哪里是缺顿饭的人,我知道张百良留了他的电话号码,不想让傅延开觉得我缠着他,就说:“你自己打电话说吧,你们这些人,话套话的,我听不懂。” 张百良无不得意的说:“妇道人家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他还真去打了电话,结果提了好几次,傅延开都以没有时间推辞了。 听他嘀咕,我就顺势说:“我们这小人物,人家懒得搭理吧。你以后别找他了,免得人家以为我们想攀高枝,纠缠不清的。” 张百良还笑我说:“你这傻丫头,是不是真以为人家是什么好心的上司。不过是有事求我们,互相利用罢了!现在过河就拆桥了吧!” 我乐得跟傅延开划清界限,所以不置可否,只由着他想。牌照的事情解决以后,本以为关了一段时间门,生意会淡很多,但不知为何,竟然比以前还好了起来,而且以前经常有些地头蛇过来小闹一把,后面居然一个都没见着。 我天真的以为,这一生都不曾眷顾我的幸运终于要来临了,却不知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这件事也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第6章 好一个上司 张百良那段为了帮我跑牌照,好说歹说给公司请了一个月假,可他做惯领导,陡然开始做生意,店里事物还不熟悉呢,就在各种事情上跟我起冲突。大到酒水零食的进货量,小到包厢卫生的打扫,他都跟我意见不合,尤其讨厌我跟顾客熟稔,开个玩笑打个招呼,一转身就能看到他那张拉的有驴长的脸。 哄来哄去也不见好,我又干脆旁敲侧击让张百良提前回去上班,结果他脸更臭了。我后面不过说了句你这男人怎么小气吧啦的,他就把手里东西一甩,就直接出去了,没再回店里。 凌晨打烊回去,他也没回家。我拨了个电话他也不接,想到第二天要去进货,我还约了小棉陪我一起去,所以就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早上起来刷牙,听到钥匙响,以为是张百良回来。我这人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心想张百良只要低头露个笑脸,我都绝不摆脸色,伸出头去看,才发现是婆婆从外面回来。 婚后一直我跟婆婆住一起,她每天早起出去,我也早习惯了。她提着一点豆浆油条,进屋鞋都没换,就把油条往桌上一甩,在旁边坐下了。 我还在奇怪,这老太太又怎么了。不过我和张百良有了冲突一般不给他妈讲,他妈这人是典型的小市民老太婆,嘴碎,得理不饶人,能被她念叨死。所以肯定是在外面受了邻居街坊的委屈。 我走出洗漱间,一边刷牙一边含糊的问道:“妈,怎么一脸不高兴呐?” 婆婆闻声扭头一看,突然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又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好几遍,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不说,又气冲冲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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