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放好了,我帮你。” 果然,料事如贺澜。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密闭的浴室?” 余笙也不跟他讲道理,干脆把手一甩,抱着双臂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就臭着,要么就配合,反正我都不介意。” 小夫妻僵持了小一会儿后,最终以萧恪的妥协告终。 萧恪闷闷不乐地先进了浴室,脱了个精光后,慢吞吞将自己没在浴缸里,几乎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之前情至深处水到渠成是一回事,现在被迫呈现出最差劲的身体状况又是另一回事。 正在萧恪思索间,余笙已经抱着一盆子的瓶瓶罐罐进了浴室,为了让浴室里的空气流通,她没有将浴室门关严实,方才氤氲的水雾渐渐散去,两个人彻底坦诚相见。 大概是怕被花洒淋湿,余笙只穿了件贴身的吊带背心和超短牛仔裤,平时被她披散在腰间的长发也被她扎成了丸子头,几根碎发顺着她的脸型垂落下来,萧恪沉在水里静静地注视着她,不由出了神——突然觉得上一次这样认真地近距离望着她,似乎已经很久远了。 “你是鳄鱼吗?” 余笙见他这副模样直接笑了出来,还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听到余笙的调笑声,萧恪才默默收回了视线,滚了滚喉咙刚要说话,竟然不受控地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这下余笙笑得更灿烂了。 “还是条爱吐泡泡的小锦鲤呀?” 余笙突然蹲下身来,趴在浴缸边,将手臂浸在水中,一下一下地捞起水花,轻轻泼洒在萧恪脸上,咯咯笑出了声。 “别闹……我又不是小孩子。” 萧恪别扭地侧过头去不看余笙,可余笙的手掌却突然贴上了萧恪的左心房。 “……” 萧恪微怔,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扭过头来,却撞上了余笙那黯然神伤的表情,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有些慌乱无措。 他抿了抿嘴唇,轻唤着她的名字:“余笙……” “嘘——”余笙的视线还在落在萧恪的左胸膛上,“别说话,我想安安静静地听听你强有力的心跳。” 这里曾经一片死寂,无限逼近死亡的频率,当时她完全没有伸手试探的勇气,只是仿佛听不到任何给她打预防针的声音一般,固执地做一个装作一无所知的失聪者,每天在希望里张开眼睛,又满怀失望浅浅入睡,然后数次在午夜时分惊醒,望着那张平静而熟悉的脸庞,无声地哭泣。 终于,她等到了属于他的心跳的声音,等到了属于他的爱恋的目光。 “萧恪,我好害怕。” 这是自萧恪出事以来,余笙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如果只有一个人最不能接受失去萧恪的事实,那一定是余笙。 萧恪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情呢? 只是任何安抚的话语都抵不上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痛苦,萧恪只是慢慢从水中浮出来,缓缓抬起左手捧上了余笙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水珠跟她的泪痕混为一体,破碎得一塌糊涂。 他艰涩地滚了滚喉咙,垂眸在她的眼睑下轻轻落下一吻,又一吻。 余笙的手在他的左胸口轻抚着,然后顺着他骨骼的纹路一路上移,最终停留在他的喉咙处,萧恪下意识作出吞咽的动作,下一秒,余笙便侧着头吻在了他凸出的喉结上,就像是当时签下家属知情书时那般,将他的生命完全把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心境不同罢了。 萧恪顺势向浴缸后方仰躺着,一只手掌抚上余笙的后脑,另一只手却沿着浴缸的边沿向余笙的后腰探去。 只是他的指尖刚顺着衣角钻入她的肌肤,便被余笙不留情地拍开了。 他茫然地望着同自己拉开距离的余笙,只见她泛着红晕,一脸正色道:“医生说不可以。” 萧恪当然不干,那张厉害的嘴又开始一本正经地找歪理:“医生说要适当做有氧运动。” “……那也不可以有氧过度。” 萧恪不说话了,只是摆出一副极为委屈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余笙,那可比他的说辞更具杀伤力。 “那我帮你,要不要?” 余笙软绵绵的话钻入萧恪的脑子里,突然轰地一声炸开了。 还不待萧恪回答,余笙那只柔软的手已经没入水中,准确无误攀上了男人高昂的欲/望,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却又是一声舒服的喟叹。 余笙的手法杂乱无章,毕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和萧恪的反应一点点摸索。 萧恪仰起脖子将后脑靠在浴室的墙壁上,拉扯出一条极为漂亮的曲线,侧颈暴起青筋,红温的额头浸着细密的汗珠。 他一只手臂抵在浴缸边沿,手掌轻放在余笙的后背上,另一只手臂则搭在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失去了视觉的他,身体上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余笙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在欲/望里沉沦的萧恪,她突然一个翻身迈进了浴缸里,剧烈的动作溢出了一层层水花,萧恪下意识睁开眼皮,正撞见余笙神秘又勾人的笑容,下一秒,比手掌的温度更诱人的柔软瞬间将他包裹。 “嗯啊……” 萧恪的身体本能地战栗着,嘴巴里情不自禁溢出一声低喘。 “别,快放开……” 可是余笙不仅没有把萧恪的话当一回事,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砰砰的水声、粗重的低喘、细腻的呼吸一时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安静的浴室里,最后同时冲上云霄。 男人紧紧搂着心爱的女人迎来一阵不可控的战栗,然后两个人都在紊乱的节奏里筋疲力尽。情/欲的味道代替了湿热的水汽,氤氲在整间浴室里。 良久,余笙趴靠在萧恪的左心房上,湿漉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一下一下滑在他的肌肤上,突然开口问道:“当时因为沐苡然的事情,你答应文朗什么条件了?” 萧恪还微阖着双眼,下巴蹭在余笙的头顶上,有些意外:“怎么又提这个?” “我想知道。”想知道,你又默默站在我的身后,偷偷为我摆平了什么麻烦。 萧恪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还有些疲惫的声音缓慢道:“宋清姿过阵子要出新专辑,文朗要我出演她MV男主角,算是一波热度加持……不过因为我出事,这个计划大概要延迟了。” 余笙的手心抵在萧恪的胸口,撑起上半身子,意外道:“就这样?” 萧恪倒是笑了:“那你还希望哪样?你老公可是出卖了色相。” 余笙摇摇头,又靠了回去,喃喃自语:“清姿又不是外人,凭咱们两家的关系,你作为朋友,本来友情出演都不为过呀……” “文朗只是想借我找个台阶下——于私,他肯定也为自己当年年轻气盛对沐苡然的狠戾感到抱歉,但一直碍于面子不肯明说罢了;于公,最近他们公司演艺部不景气,正需要沐苡然这样有争议的明星复出,好重新博得流量关注,也算是他们公司的宣传手段……总之,横竖他都不吃亏,还让咱们记了一份人情,你可不要小瞧商人的利弊权衡。” 萧恪说得认真,但余笙的思绪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那天喝完酒很难受吧?” 萧恪没吭声,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也怪他太过嘴硬,如果当时直接余笙回绝自己的时候,他开口挽留了该有多好—— 【抛开合约,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跟我一辈子?】 【……没有,没想过。】 【可是我做梦都想。】 这才是他内心真正的答案。 失神的片刻,余笙突然抬手捧着他的双颊,直勾勾地盯着他,笑道:“既然要跟我一辈子,那可得先好好保重身体啊。” 第66章 为了照顾大病初愈的萧恪,余笙很不好意思地推掉了汉文化宣讲,但主办方体谅余笙家里的状况,又实在坚持希望余笙出席,便特意腾出了一个延迟的档期,刚好赶上了华服日。 虽然萧恪目前的状况还被不允许开始工作,但生活上基本已经可以自理,而且贺澜和初颂只要得空儿,便时不时来串门,也算是给余笙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天出门前,余笙特意嘱咐萧恪乖乖在家里等贺澜来陪他解闷儿,然而他正笑眯眯地站在玄关处跟余笙挥挥手告别,结果门刚一关上,他那张脸就迅速冷了下来。 没办法亲眼看到自家老婆在台前演讲时闪闪发光的样子,实在太可惜又可气了! 但是萧恪觉得如果直接跟余笙说明自己想跟过去,总觉得有点太过粘人,而且余笙是去工作的,一来她肯定没时间顾得上自己,但又担心自己的状况,难免分神;二来,万一余笙觉得自己是不信任她的工作能力和社交范围,特意跟过去查岗的,稍微把握不好尺度,就容易引发家庭矛盾。 思来想去,他还是在余笙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地顺从。 当然,那只是表面功夫。 不多时,贺澜便哼着小曲,带着自家厨师特地给萧恪做的复建营养餐,敲开了他们家的门。 “弟妹不在你就拉着张脸,是不是也太对不起我专门抽出时间陪你了!” 贺澜不满地摆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嘴巴里还边念叨个不停。 “快点过来把饭吃吃好,早点康复,早点复工,把欠的人情和金钱全给我补回来!” 萧恪慢悠悠地溜达到厨房,对贺澜答应自家老婆监视自己的行为极为鄙夷:“那你还不如干脆放我自生自灭的好。” “放你自生自灭,亏本儿的可是我好吗!” 贺澜熟练地翻箱倒柜,把餐具递给萧恪,突然半正经半正色道。 “《极限突围》停播整改了,节目组也发表了官方声明和歉意,给你意思了点儿赔偿款,我直接充公了。” 萧恪淡淡地点点头,似是在听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弟妹是去工作啊!” 贺澜瞅他一眼,就知道萧恪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调侃。 “你是怕自己大病一场魅力不比以前没了跟外边的野草雄竞的信心,还是担心弟妹事业心太强,眼瞅着你身体状况见好,又打算回到以前那样跟你的相处模式啊?” 萧恪听见贺澜精准的猜测,并不为所动,只是默不作声地填饱了肚子,才不紧不慢道:“今天本来是小颂来探班,你临时给那孩子安排了工作换成自己来,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说说吧,咱们几点出发?”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贺澜伸了伸懒腰,对着一桌子的病号餐实在没什么胃口,只蹭了萧恪家半瓶子红酒,慢悠悠对着萧恪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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