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还有理智和他科普,尽管恼火,还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不知是被她如此正经的科普给逗笑还是他想在乔彦今面前证明什么,他嘴角漾出了愉悦的弧度,声音又添了两分缱绻:“宝贝,我只是借一下,等我看完就还回去。” 乔彦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备注大概就是宝贝。撞见楚总这样的场面,乔彦今下意识想要回避,可又从心底里泛出一丝酸楚来,他好像从未和程景知有过这样的亲昵时刻。 程景知没预料到他会突如其来地叫她一声宝贝,身体比大脑先有了反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蹙着眉:“你在说什么?” “我现在还有事,等结束后我来找你好吗?” “楚熠,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你……” “对,我和乔总在一起谈工作,就是乔家小少爷,不放心的话,我请他接一下电话?” 程景知顿时噤了声,已经不需要再问真实性,直觉告诉她,楚熠做得出来。 似乎害怕电话漏出声音,她降低了音量:“楚熠,你要做什么?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担心了?”楚熠还是笑着的,声音却明显冷了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乔彦今,歉意颔首。 “这关系到我们两家,他并不知道我和你的曾经,你不要把他卷进来。” “看来挺重要的,生气了?放心,谈工作而已,结束了去找你。” 说到这里,程景知因为过于生气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楚熠这回把手机倒扣在桌面,笑得有些无奈:“之前不是和你提过吗,和她闹了点小矛盾,难哄得很,结束了我还得再去哄哄。上次见你和程小姐倒是和和气气的,乔总有什么秘诀吗?我也想学学。” 乔彦今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景知和他,也只剩那么点客气了。 “或许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吧,知知的脾气有些太好了,我有时候都担心她会被别人欺负。” “哦,是吗?那乔总好福气。”楚熠挑眉,拿起红酒杯到唇边,仰头喝下,玻璃杯的倒映里,他的眼睛半睁,从中折射出冷意的光。 程景知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是焦躁且不安的,她不确定楚熠究竟会不会说出曾经的事情。 她并不怕乔彦今知道,而是怕乔彦今知道后,两家迟早都会知道,她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件事。 在她看来,这件事就该入土,谁也不要再提,谁也无从知晓。可谁又知道,她都已经放弃的时候,这个最该死的人竟然又重新出现。 程景知长吐一口气,心情烦躁至极,蹲在纸箱旁边,拿出画册,又一件一件点了一下,然后盖上盖子。 像是真正地与过去说再见,她告诫自己,这个箱子再也不许打开。 起身时的轻微眩晕感使她加快步伐走到窗边,舒缓片刻后,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杂物间的窗外并没有什么繁华夜景,有的只是楼下做得极好的绿化,灯带从一端延伸到小花园,而后又一路蜿蜒到另一端。 程景知推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乞求它快快带走早晨某人在这里滞留下的气息。 楚熠来得比程景知想像中的要快。 他知道她不耐听这铃声,没有按门铃,而是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自己就在门口。 程景知等候多时,搬起放在茶几上的纸箱去开门。还未看清来人,醇香的葡萄酒气息已经先钻入她的鼻腔。 她将纸箱往他怀里一塞:“你的东西,拿走。我的东西还给我。” 楚熠视线下落,接住这不算太重的纸箱,问她这是什么。 “你装什么呢楚熠,你就是从这个箱子里偷走的画册。” 楚熠遽然之间有些茫然今晚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怎么这时候会感觉这么晕。 抱着纸箱不好和她说话,他放下箱子顺手打开看了眼,随后站起来捏捏眉心:“我们能进去说吗?” “不能,你把画册还给我,那里面还有小博士的画像,就这么被你偷走,你还真是会偷!” 他指着地上的箱子:“既然这么想它,小博士的狗绳也在这里面,你为什么不一并拿出来留着?”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是他太得意忘形,竟然忘记当年程景知为了这只小狗伤心了多久,博士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收起来放到程景知看不到的地方,免得她再看到会伤心。 他还没来得及道歉,程景知强忍着眼泪:“因为你们两个都是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混蛋!” 她加重了混蛋这个词的读音,走廊里太空旷,以至于将她的声音又放大了一倍,绕梁回响。 楚熠只觉得心肝震颤,疼得无以复加,往前走了两步,要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程景知吸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找他索要自己的所属物。 楚熠差一点就要还给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果真的还给她,那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借口让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尽管此刻这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深知程景知的性格,如果此刻他老老实实将东西交出去,往后他将不再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有犯下滔天大错再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才能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他要亲手撕裂她的伤疤,要她的回忆在脑海里反覆滚动,要记得他混蛋的一切,最好让她的情绪在身体里不断翻涌,掀起巨浪将她的理智淹没,恨意要化为一把利刃朝他刺来这样方为最好。 “不行。”他说。 的确是令她想像不到的回答,她惊愕一瞬,楚熠却已经迈步上前,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还是后悔了,看到她眸中陷入惊惧时,他了然,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恨,而是只对他笑的温柔眼眸。 从未觉得玄关处如此狭窄逼仄。 程景知站在原地没有动。暖色的灯光从墙边晕染而出,曾经她最喜欢这样的灯光,与他在这里亲吻时,会织就一场旖旎的梦境;而如今,她只觉得楚熠的手掌跳脱了空间的管制,紧紧捏住了这个钢筋盒子,将她挤压得透不过气来。 太荒谬了。 “楚总这是做什么,先是来我家偷东西,现在又强行闯入我家,是不是有点太堂而皇之了?” 楚熠也没有多好受,他记得自己的酒量没有这么差的,现在却晕得脚底都有些虚浮。 程景知见他没反应,又接着说道:“楚总不要忘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彦今,你不该频繁的和我私下……” “别总是提到他的名字。”楚熠往前迈了两步,站到她的面前来:“知知……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大概是喝了酒,他呼吸有些沉重,紧紧锁住她的眼眸,牵起她的一只手贴到脸上,用脸颊轻轻蹭她发凉的掌心:“知知,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到他好吗?” 真神奇,还以为对他足够了解,可当皮肤相触的时候,她却有种难言的陌生感。 她冷漠地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本想要移走视线却又觉得这样会暴露自己内心的痕迹,硬生生逼迫自己承接下来。那双深邃的、看她的时候最深情的眼睛,此刻因为饮过酒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为了配合她的身高,他是弯着腰的,脸颊的温度有些灼人,在手掌就要完全染上他的体温时,她无情地抽走了自己的手。 掌心的温度逐渐消散。 楚熠不见丝毫怒意,右手却依旧僵在空中,就连身子也如此弯着。 程景知的嘴角就连一丝嘲笑的弧度也牵扯不出来,她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好看看清楚如今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楚总究竟是怎样一副狼狈求爱的痴情做派。 看清楚了,不过如此。 手机在身后的茶几上震动,原本程景知不想去接,可电话似无休止,她不得不走近拿起电话。 ——是乔彦今的来电。 这是一个很不合时宜的电话,往常她都是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不予理会。可现在,她正不耐再面对楚熠,便接起来。 乔彦今应该也是饮了酒,似叹息般的叫她的小名。 “现在,可以见面吗?” 程景知皱起眉头,其实今天和乔彦今之间已经有点越过界限了,她需要及时收回那点越界的行为。 看了眼时间,其实不算早了,她借口要睡觉拒绝了他。 乔彦今轻笑了一声:“知知,周末,你想去哪里玩吗?” 在她还在思考要如何拒绝乔彦今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已经直起身子,慢慢走近,从容地抽走她的手机,只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便将电话挂断,紧接着关机。 程景知的表情还没从惊讶转变为愤怒,后脑勺却已经被人扣住,楚熠埋下头来,直直贴上她的唇。
第13章 吻技 分开了那么久,她依然能预判出楚熠一个吻的下一步动作。 在什么时候张嘴,什么时候探入舌尖,又是什么时候要啃噬她吮吸她,无人能比她更清楚。 更令她感到索然的是——楚熠的吻技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任何进步。 堂堂楚氏集团继承人,最高股份持有者,集团决策者,竟然拥有最乏味的吻技。 程景知甚至没有推开他,在尝过他的葡萄酒后,虽也有些熏然,但没到沉醉的地步。她在楚熠即将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直接推开了他。 楚熠意识尚还沉浸在久未开荤的余韵中,却因为被她忽然间推开,有种从天灵盖密密麻麻而下的紧张感,神情有些像做错事的学生,在等着面前这位程老师的责骂。 程景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是冷漠而高傲的,毫不留情地从他手中夺过自己的手机,摸到开机键,长按了几秒,屏幕开始泛光。 她唇上还有湿润的水泽,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一句话: “楚熠,这么多年,你的吻技还是这么烂。” 一句平淡而轻飘飘的陈述句,却如同凿子一样凿进他的心脏。 无妨,今晚让他难过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手机开好机,程景知重新给乔彦今回过电话去,说手机刚刚没电自动关机了,要他早点回去,周末的安排再说。 他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看着程景知和她的未婚夫打电话,他们在约哪一天出去玩,那他和她的曾经算什么? 程景知打完电话,再回头,他还站在原处,眼睛像是刚刚沉进谷底泡过,湿漉漉的反射水光。 她有一瞬间的怔然,或许是他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些过分的澄澈,她几乎要下意识地认为楚熠还喜欢自己。 可是理智总是可以把她拉回现实的。 刚刚那句话她不否认是带着怨气和发泄,她想要说过分的话去刺痛他的心,看他失魂落魄,这能让她从中获得爽感。 而如今她有片刻后悔,是因为她想到楚熠说过自己还有女友,而这个女友似乎还比较娇蛮,无论如何,这位女性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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