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弥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巧了,这本《撕裂》和你说的那本垃圾书都是一个作者写的,意外吧?”这本书是詹源早期的作品,用他另一个笔名写的,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只有死忠粉才清楚。 “你很喜欢这个作者?” “没错,他是我偶像。”许昭弥说完就拿着那本《撕裂》离开了。她不愿与这个人过多交流。 结账的时候,这个男人又排在了她身后,“一起。”这次是他付钱,帮许昭弥把这本书一起结了。 “谢了。”上次是许昭弥帮他结的,所以她也不想跟他假客气,反正两次的钱都差不多。 许昭弥很少在午间出门,平时不是在商场就是在家补觉。出来惊觉外面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微风轻拂,阳光温柔,一切都恰到好处。她坐在公交车台的长椅上等车,拿出那本《撕裂》翻开看。 许昭弥看书时的眼神很专注,詹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了她很久许昭弥都没反应。 “你心情不好吗?” 许昭弥这才发现身边坐的人是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心情好的人会看这本书。” “你看过吗?” 男人摇了下头,许昭弥心想那不就完了。 “网上都说这本书是致郁风,没看过的人估计都会这么认为。可我念书的时候,只要考试没考好就会读这本,读完之后心情立刻就好了。当时好多专家都说这本书会把小孩教坏,可我真不觉得是这样,我就是因为看了它,大概才没有走上弯路。” “所以你心情确实不好。”詹源故意逗她,“是因为考试又没考好吗?方便问下你多大了吗?” “我十八。”许昭弥胡说八道。 “所以这些育儿书是给谁买的?” “我表姐,她刚生了小孩,我准备回老家看她。”许昭弥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表情有点懊恼,扭过头去不再同他讲话。 “你是江浙人?” “哈?你能看出来?” “太明显了。” “哦哦。”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 许昭弥呵呵笑了一下,没回复,心理却多了几分警惕。 “坐飞机啊?” “不啊,坐火车。” “要坐十几个小时吧?” “不是啊,坐高铁五六个小时就到了,中午走晚上就能到家。”怎么又被他绕进去了? 许昭弥闭紧嘴巴朝他笑了一下,这次是真的不再讲话。 公交车来了,许昭弥立刻跳上了车,听那男人在她身后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回到家后收到了贝诗楠发来的消息,“你歇年假啦?” “嗯呢,我姐生孩子,我回去看看。” “棒棒的!”贝诗楠又发来一张大学阶梯教室的照片,许昭弥也回复了一个好棒。 转天晌午登上了火车。日光倾洒,列车裹挟着一路的轰鸣向着南方呼啸而去。她坐在靠窗一隅,眸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窗外广袤无垠的天空。 耳机里正播放着痛仰乐队的那首《公路之歌》,动感的旋律在耳边不断回响着:“想着远方想着心上的姑娘/回头路已是那么漫长/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 …… 第25章 …… 许昭弥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列车员提醒换乘补票的声音。很快,到了下一站,有人拿着行李下车,有人上车。 没座位的乘客站着补完票,就去其它车厢找空座了,闹腾了一会儿后,列车再次启动,奔向下一站,终点站。 许昭弥身旁的乘客刚刚下了车,这会儿她身边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她正低头专注看着书,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这里有人吗?” “怎么又是你?”许昭弥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后,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看来没人。”詹源只背了一个包,他将包随意地往上一塞,便轻松坐下了,十足简单随性的背包客模样。 “真巧,我临时起意想去南方玩几天,难道咱们在同一站下车?” 许昭弥带着几分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也着实被这巧合给惊到。她默默转过身去,继续翻着书,不再吭声,手里拿的依旧是那本《撕裂》。 詹源微微一笑,便也不再打扰她看书。自己也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是一本旅游图册,特意翻到了嘉城那一页,认真做起了旅游攻略。 不过旅游图册上的介绍毕竟有限,许昭弥无意瞥见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心里琢磨:自己好歹是个地地道道的嘉城人,就这么看着他自己在那儿瞎研究,不给他介绍介绍,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罢了,来者皆是客。于是她合上书,开口问道:“你打算在嘉城待几天?” “四五天。” 许昭弥点点头,够了。接着便把他的笔和那张写着攻略的纸拿了过来,认真帮他修改添加起来。 “就这么玩吧,最后一天你就在古城里转转,感受一下慢生活,比你之前那种特种兵式的攻略体验感要强得多。” 詹源接过看了看,字不错。便将它收好,“谢谢。” “不客气。”其实许昭弥的家就住在离景区很近的地方,只是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车到站后两人各自告别。詹源和许昭弥最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那祝你玩的愉快!”许昭弥朝他笑笑,转身拉着行李箱欢快离开了站台。 …… 陆以宁连着七天晚上在酒吧喝酒,有美女瞧他眼熟,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玩。”他这样说,却依旧不动,低垂着头盯着吧台上的手机屏幕,眼眶有一点猩红。 “走走走,玩个屁!”骆弋舟过来把美女轰走,抱肩坐在他隔壁,啧啧摇头。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丫最近玩疯了一样,“没事儿吧你?” “不是你叫我出来玩?我玩也不行?”陆以宁头也不抬地呛他一句。 “你妈的。”骆弋舟把手插进口袋,啪地一声把张房卡拍在吧台上,横道:“玩啊!有本事来真的!他妈的老子今晚双飞的妞送你了!谁不玩谁孙子!” 陆以宁也横,伸手拿过房卡就进了电梯。没过一秒电梯门又开了,丫嘴里叼着烟大步流星走出来,指间夹着的房卡路过垃圾桶时往里一塞,骆弋舟在后面追着骂他:“我操你大爷!” …… 陆以宁心里特别烦。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些天他怎么都忘不掉那一夜。无论用多少酒精麻痹,和多少女人故作调情,闭上眼睛脑子里心里想的就只有许昭弥。 这一切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下,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一晚他为什么没忍住?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自己的行为和想法,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非常糟糕的人。 某一天陆曼青问他,“弥弥休假回老家了,你知道吗?”那天许昭弥发了条朋友圈,是和一家人的合影。陆曼青还特意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照片上的老人端坐在正中,每个晚辈都环绕其身旁,面对镜头时人人都笑得格外灿烂。陆曼青非常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 她甚至有点想哭,天知道她有多希望陆以宁能融入这样的家庭。 那天天空下着雨,陆以宁陪陆着陆曼青从医院做完检查后回来,因为陆以宁正在停职期间,母子二人便难得有这样闲适的时刻坐在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 “您应该都知道了,我和她是假的,从头到尾都在骗您,您还要问什么?” “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吗?” “不喜欢。” “不喜欢?却一直留着人家的照片,你是骗不了我的。” 陆曼青的眼眶还是红了,这还是自蒋奇睿离世后,她头一回同陆以宁讲这样的话。 “崽崽,你现在过得开心吗?”她喊他乳名,声音逐渐哽咽了,“妈妈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想达到爷爷的期望,可是妈妈真的不愿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妈妈不想你背负那些不该属于你的,妈妈只想你能好好爱自己。” “哥哥走了,妈妈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她多难过呢?多希望陆以宁能重新做回自己,多希望他去勇敢地爱自己喜欢的姑娘。可她知道很难了,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怕是不会再回头了。 陆以宁很少听进去什么人的话,但今晚陆曼青的话却让他失眠了。 听着窗外雨声,闭上双眼是许昭弥温柔亲吻他的下巴,纤细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被全心全意将自己献祭般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包裹。烫得他眼角一遍遍湿润。有时候冲动或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他猛地睁开眼,好像突然就想通了一些之前一直纠结的事情。觉得自己应该要对她说点什么。 是在风声鹤唳的雨夜,将情书匆匆塞进口袋,接着开车猛地冲出家门,就那么披星戴月上了开往南方的高速。 …… 许昭弥外甥女的百岁宴办得很热闹,饭店里整整摆了二十几桌,街坊四邻和亲戚们把座位坐得满满当当。说起来许家也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呢。 “弥弥回转来啦?喔唷,真不愧是在大城市里待过咯,看看,是越发有气质嘞呀。” “哪有哪有。” 许昭弥和肖玉枝坐在一桌,这桌上坐的都是姑姑婶婶们,没聊几句就免不了开启了催婚模式。说起来在她这一辈里,除了一个还在念书的表弟,就剩下她还单着了。 “弥弥呀,想寻个啥样子咯老公呀?婶婶帮你留心着点。” “我暂时还没考虑结婚的事呢。” 许昭弥被这么多人围着问,尴尬得脚趾扣地,脸也跟着红了。 “不结婚也可以先处处看嘞!你看看你表姐,也是处了一年才定下来咯呀。跟你表婶讲讲看,对另一半有啥个要求嘞?” 许昭弥一时还真说不上来,她压根就没仔细想过这些。结果亲戚们又开始说她眼光高了,“囡儿家可勿要太挑剔嘞,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男人嘞?只要人品好,对你是真心咯么就够嘞……”一个个都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 许昭弥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拽肖玉枝的裙子,肖玉枝赶忙替闺女解围道:“喔哟不急不急,弥弥还想着在外头闯荡个几年的呀,等过些年丫头回来,你们再帮她物色个好的,也不迟嘛。” “妈,我出去接个电话。”许昭弥趁机赶紧溜了出去。她得出来吹吹风透透气了,再在里面待着,人都得晕菜。 只是这饭都没怎么好好吃呢,肚子饿得咕咕叫。 詹源的信息就是这时候发来的。他从大众点评上找了一家很火特色菜馆,请教许昭弥,“这家店好吃吗?” 许昭弥瞧了瞧,好家伙这家店就在她附近啊,百米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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