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怀里一动,拥着她的男人就也醒了,环绕在她腰间的双臂尝试着动弹了一下,底下那只手臂的大臂显然麻得不能动了。 他没有克制,“嘶”的发出一声气音来。 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身体转了个方向,探头好奇地去望他, “怎么了?” 敬渝从来没觉得清晨醒来是这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即使是在一边手臂酥麻得让人觉得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的情况下。 整个人因为意识到怀里的人是她之后,就已经被一种泛着神圣圣洁的光芒照耀,从心口里涌出源源不断的满足和感动来。 勾起的唇角昭示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敬渝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舒纯熙的发顶,低声说: “纯熙,我的手好像麻了。” 舒纯熙原本舒展的容颜好像皱了一下,很快从床上爬起来,好让他底下的那只手臂不再被自己压着。 女人穿着有点凌乱的睡衣在他手臂旁跪坐着,抵着手面露纠结地盯着他的手腕,看上去很是紧张。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敬渝搂着睡了一夜,她睡觉一向很安分,别不是昨天晚上他自己靠过来的吧? 敬渝等着手臂感官回笼的同时,抬起眼皮子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女人的反应,笑了声安慰道: “我好像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噢。” 依旧盯着他在看,这一声答得有点敷衍。 敬渝觉得这样的舒纯熙可爱极了,就像以前那样鲜活。尝试着动了动手臂,男人撑着起了床,倾身过去,用食指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含着笑说: “我没事了。” 舒纯熙转过身,率先下了床。 敬渝则跟在她身后,两个人一起走进洗手间,在洗手台前挤在一处洗漱。 。 敬渝要上班,临走前破天荒地霸道了一次,揪着她的下巴,吻了好一会儿才愿意出门。 就因为早上的这个吻,舒纯熙一直晕晕乎乎到了中午,吃完午餐后,还难得睡 了个午觉。 然后她睡醒后下楼来,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客人。 舒纯熙认出那是敬渝的小姨。 朝着客厅走过去的时候,她还在回想那人背对着自己的脸是什么样。 她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光从面相就能够看出来刻薄来的女人。 她走过去,淡淡地喊了一声“小姨”。 郑召雅轻微地皱起了眉头。 以前舒纯熙跟敬亭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也是跟着敬渝叫自己“小姨”,只不过今时今日再听舒纯熙叫的这声“小姨”,心里面怎么都有点不得劲儿。 她今天来,就是因为听说了敬渝跟她的婚事,特地为了见舒纯熙的。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的。 “毕竟我姐她没福气,生小渝的时候就难产走了,这么多年这家里,也就我这个小姨能替小渝操操心了。” 郑召雅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没等舒纯熙回答,就拧着眉头忽然问: “听说,你跟小渝已经领过证了?” 舒纯熙在旁边坐下,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剩下八指遮挡下的拇指指尖已紧紧揪在一起。 这种咄咄逼人的场景,令她止不住就想起两年前,敬亭给自己打电话的前一天,她同样是坐在这个客厅里,坐在这个沙发上面,听郑召雅发表她那一番让自己不要再拖累敬渝的高谈。 想着,舒纯熙小声“嗯”了一句。 郑召雅翘起二郎腿,向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面,很不满舒纯熙对自己的态度。 称不上毕恭毕敬就算了,连大大方方地回答长辈问话都不行。 当初这两个人订婚的时候她就不看好,也不知道姐夫是怎么想的,连自己这个亲小姨的意见都不考虑,非要跟舒家结亲。 从私心上来说,郑召雅其实更希望敬渝能娶自己夫家的一个侄女,亲上加亲多好。 那小女孩儿可比这个舒纯熙顺眼多了。 但也耐不住自己这死心眼的外甥喜欢啊。 “舒小姐,这么多年了,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个人身上有什么魔力,能做到蛊惑完哥哥,还能去蛊惑弟弟。 “当然了,蛊惑完弟弟呢,你竟然还能转过头来再蛊惑哥哥。听说你们结婚的事,我还不相信,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舒纯熙瞳孔微动,盯着郑召雅看的眼神有点吓人起来。 “你可知道我们这些长辈都是不赞同你们的婚事的?但是现在谁还敢去跟小渝说,只怕再跟他提这件事,我们都要踏不进暮帆商会的大门了。” 郑召雅撇撇嘴,嫌弃地看着舒纯熙,把心里的一通火都发出来之后,才软和了一点语气,想了想,还是说: “但是小渝非要跟你结婚,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结都结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小渝也老大不小了,你早点给他生个孩子才是要紧事。至于生了孩子以后怎么样,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就不管了,你听明白了吗?” 舒纯熙垂下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得低低地应道: “我知道了,小姨。” 。 敬渝今天有一场推不开的饭局,尽量早地离了席,回家后先跟郑徽回了书房。 先前的那个私家侦探刚挖出来一点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发给郑徽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盯着两张纸还有旁边的一大叠照片,良久地出着神。 “我之前去调了家里的访客记录,两年前舒家刚出事没多久,太太到敬宅来暂住的那段时间,您小姨郑女士来过敬家一次,好像跟太太聊过天……” 郑徽查到的实在有限,斗着胆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这件事跟舒小姐去莫瑞恩尔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判断吧。” 敬渝烦躁地吐了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郑徽闭上嘴,目光也不由得落在那堆照片上面,过了一会儿,继续说: “最上面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叫Sophia,是波利红灯区的一位应召女郎,名气很大,二少爷在一年前开始捧她的场,给她买过两套高级公寓,还……” 郑徽越说越觉得自己要死了,带着一股子绝望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声音还是没办法维持平日里的平静,有点颤地说: “还带她在外面过过夜,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个三四次。但他好像很快就腻了,然后就换了别人,底下那些都是从狗仔那里买来的底片。” 郑徽粗略看了眼,就知道上面至少有一沓十几张照片。 也就是说,敬亭在跟舒纯熙的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了至少大半年,而且对象还远远不止一个。 坐在办公椅上的敬渝垂眼看了下那照片,随手一翻的动作里都透着一种想杀/人的死寂。 想以手覆住口鼻,捂住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被他刻意地压制了下去。 男人费解地眨了眨眼,抬头用一种透着迷茫的眼神跟郑徽对视。 敬亭怎么会出轨? 他为什么要出轨? 他不是喜欢舒纯熙的吗,不是非她不娶、此生挚爱吗? 敬渝在脑子里面回想着从前,那些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真心告白。 那时候,那个会露出八齿笑的堂弟在他面前说: “大哥,我知道你以前对纯熙很好,但是我也不比你差,你看着吧,我跟纯熙一定会很幸福的。” 那时候他听在耳里,满心苦涩,但敬亭眼底的笑意和希冀却是真真切切的啊。 他甚至还欣慰过,这话刺不刺伤我只是其次,重点是敬亭也爱纯熙,他的爱未必比我少,那就很好了,纯熙同样会幸福。 即使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他在理智上面祝福他们,至于国内的这些事,就交给自己来扛就行。 他的纯熙只要幸福就好。 敬渝摇了摇头,一对长长的桃花眼底浮上未满眼眶的晶莹来,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说了一句, “不可能,敬亭为什么会出轨?” 不,这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是出轨,这是包/养情人,这是出去嫖/娼啊。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是可以和外面那些人相提并论的吗? 他为什么要出轨呢? 他已经娶了舒纯熙,已经娶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已经赢了,他已经是最大的赢家了不是么?! 那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为什么那样对他的妻子? 双手捂住口鼻,不可置信地揉了揉。 如果是自己娶了舒纯熙,他一定不会背叛她,他有她一个就完全足够,这辈子都不会动任何歪心思的。 敬渝想着想着,只觉得毛骨悚然,背后冷汗迭起,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件事。 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太可笑了,不是吗? 敬渝无声地勾起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嘴角又拉下去,脸沉着。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才好像实在受不了了一样,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额头低下去磕了磕冰凉的桌面。 然后男人踢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了郑徽面前,伸出手用了很大的努力,克制着将手拍在郑徽的肩上,说: “这不是真的,这是不可能的,对吧?你骗我,你跟我开玩笑的。” 郑徽不敢直视敬渝的眼睛,低下头盯着地板,没有回答。 桌上的就是真相,这个私家侦探他们用了很多年,一向严谨,只是挖东西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 老板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接受事实。 过了一会儿,敬渝茫然地收回了手,插着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又问: “他为什么要出轨呢,他不知道那样会伤纯熙的心吗,他不知道吗,他没有良心的吗?” 郑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摆在那里,问为什 么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事实就是敬亭已经这么做了,有任何动机也并不是能替他解释的理由。 “敬总,这件事太太知道吗,你要告诉太太吗?” 郑徽有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寄希望于这件事展现出来的唯一的好处。 那就是原本舒纯熙不愿意全身心接受敬渝,可能是因为忘不了上一段感情,更何况敬亭极有可能还是为了救她才死的。 但如果她知道了敬亭的不忠,说不定就愿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这对敬渝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他愿意,他就能够在太太面前揭露敬亭虚伪的面具,让她看清楚那是个怎样的人。 郑徽的话讲敬渝从满心满腹的慌乱里拉了回来,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立刻说: “不要告诉她。” 敬亭已经死了,他生前做过的那些背叛她的丑事就应该随着他一起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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