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道身影,她下意识抬眸,声音戛然而止。 风行。 雪落。 冬天的冰激凌,顶着寒风不会融化,吃到最后一口都是最佳口感。 但此刻梁桉站在阴影里,对上双闲散的黑眸,嘴里抹茶忽然没了滋味。 她只听到男人在她头顶落了句: “明天怎么?”
第7章 戒指我也很紧张,所以麻烦你牵着我 前脚电话里说不在家,后脚在楼下被人抓包。 “明天……” 梁桉咧嘴嘿嘿两声,心虚之下立马积极起来,“明天怕是来不及,我们去哪啊?这种事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下次我去您办公室就行。” 顶级变脸演得手到擒来,江浔挺拔身形在车门上斜靠着,幽幽看她:“不耽误?” 梁桉摇头,“不耽误,不耽误。” 一双故作镇定到乖巧无害的眼,江浔盯两秒她表情,直起身子道:“不耽误那上车吧。” 跟其他城市比起来,北京是个没有夜生活的地方,过了9:30商场都开始打烊。 天气暖和点儿的时候还好,大家愿意去什刹海、鼓楼这些地方热闹热闹,冬天零下好几度,都转场去了室内的livehouse跟话剧表演,三里屯这种户外商圈也不例外。 街头阑珊,车里也静如真空。 江浔递给她戒指盒。 梁桉都忘记这回事,做戏确实要做全套,伸手接过。 盒子里是对戒,男戒稍宽一些,白金色,是低调不张扬的素戒,女戒稍窄一些,也是白金色,旋转纹路配上钻石像一片片叶子也像两个人相互缠绕,灵动闪烁。 不显繁琐,反倒精致。 她盯着戒指盒发愣,江浔拿出手机回消息,他消息很多,每次都集中处理,回复完看她一眼,“试试。” 戒指套上无名指,大小意外合适。 梁桉摘下来装回盒子递过去,“尺寸没问题,还给您。” 江浔侧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梁桉不爱研究珠宝,但架不住身边有个画漫画的,上本画到求婚情节,没少拿着各种戒指样图在她眼前纠结。 虽然没认出这是哪一款,但牌子她知道,按面积均摊下来,比北京的房价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太贵了,不见人的时候还是放您那儿吧。” 江浔看了她几秒,“我是保险柜?” …… 梁桉的考虑很务实,她结婚是为了不被催婚,又不是为了背上负债,"要是刮坏了我赔不起。" 江浔指尖点了两下方向盘:“买了就是你的,坏了不用赔。” 戒指太昂贵,梁桉生怕丢了,放兜里觉得不妥,于是又收在包的最里侧。 一路爬到4楼推开门,赵晗听见动静招呼一声问:“这回怎么去这么久?又拉着你唠叨啥了。” 梁桉鞋子外套一条龙脱了,回得含糊,“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呗。” 赵晗撇嘴,“你妈可真行,小时候动不动就给你丢爷爷奶奶那儿,现在一个二胎不够忙的,还开始催你结婚了。” 梁桉把包丢沙发上,人也坐下,虚张声势地哀嚎一声,“那不然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大小瞪小眼吃完一顿饭吧。” 她其实连饭也不想吃。 但庸碌俗世,任谁挥刀也斩不断血缘的河。 梁桉不抗拒婚姻,只是关于家庭,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运气。 但只要结婚,林音就再没理由催她相亲,她抗拒被催婚,抗拒林音和她未来的人生再有任何牵扯。 所以跟江浔的合约,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一段名存实亡的、注定会结束的、不经由母亲介绍的婚姻。 “也是。” 话题到这儿径直拐个弯儿,赵晗问她:“明天没事,咱俩逛街去呗。” “……我明天?”梁桉大脑飞速运转,快要练成扯谎大王,“忘记跟你说了……老板说了要出差,得去郊区工厂一趟。” 赵晗语气不忿,“这才第一周,不是加班就是出差,你们新老板可真是个周扒皮!” 梁桉嘿嘿两声。 虽然是演戏,但见长辈也不能太没礼貌。 回房间对着镜子琢磨半天,思来想去,还是发了条消息。 -“江总,我想问一下,明天吃饭的话对着装有什么要求吗?” 江浔不爱早起,惯例在晚上健身,嫌去健身房折腾,干脆往家里搬了一个。 冲完澡,浴巾随手擦两下头发就光着上身走出来,宽肩窄腰,腹肌沟壑分明。 梁桉的消息就是这时候发来的。 他套了睡衣上床,“没有要求,你随意。” 梁桉作息像老年人,没等到回复也不在意,这会儿已经进入预备睡眠状态。 嗡嗡两声。 天花板上的月光闯进瞳孔,她懵了半瞬才把手机捞过来。 -“那颜色款式之类的,有需要注意的吗?” -“只是吃顿便饭,按照你的喜好就行。 ” -“好,谢谢。” 第二天一早,因着扯谎要出差,大好周六她却比平常更早出门。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此刻太阳刚刚出来,天地之间一片亮白。 银装素裹、绿瓦红墙; 安静,又生机勃勃。 中午,江浔一如既往守时,说是10点半来接,10点25发了消息说他在小区门口。 梁桉一如既往鬼鬼祟祟。 在江浔的注视下,一路小跑从对面咖啡馆过斑马线。 她今天没戴帽子,羽绒服里套了毛衣和同色系的针织长裙,长发自然散落肩头,五官精致淡雅。 直到钻进车里。 冷风被车门隔绝在外,视线往上一抬,撞上男人的眼。 江浔的大衣脱在后排,灰色开衫领口露出T恤一角,细碎头发半掩着眉毛,没有在公司时候的一丝不苟,反倒添了几分温柔意味。 他确实比一些艺人还要好看。 梁桉不合时宜地想。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她把脸侧头发拨开,打破车内的安静。 “刚到。”江浔说,启动了引擎。 二十分钟后,他们开车拐进条胡同。 老宅在南锣鼓巷,占地七百平,是个闹中取静的四合院。 看着方方正正的院子,梁桉轻吸一口,给自己打气。 “紧张?”瞥见动作,江浔问她。 “虽然没一起工作过,但听说董事长是个很严格的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但这会儿临门一脚,焦虑忽然铺天盖地席卷,她嗓音都微颤起来,“我没有干过这种事……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江浔眉梢轻抬,“看来我请的演员,演技不怎么样。” 梁桉本来就懵,这会儿一怔,口不择言道:“江总难道不担心吗?毕竟离婚以后要演得对前妻念念不忘。” 他们离婚协议是跟结婚协议一起签的。 这话就是江浔当时说的,能因为忘不了前妻,以后都不用再婚。 江浔顿住脚,侧眸看她。 梁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手伸出来。”他答非所问。 梁桉迷茫脸,下意识摊开手掌照做,江浔手掌隔空盖住她的,微微俯身问:“牵手,介意吗?” “……嗯?” 梁桉这才瞥见他无名指上套了个戒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很少见人把素圈戴得这么好看。 抬眸,对上轮廓分明的脸,梁桉意识到他话里意思——怕两个人此刻姿态太过生疏,会让老人家发现什么端倪。 合约本来就是瞒过长辈,自然要演得亲昵些。 毕竟金主爸爸给了钱,总不能让6位数打了水漂。 梁桉从小练舞,跟异性肢体接触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会儿,她没一个地方自在的,只觉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 她故作镇定,扬起标准微笑,“不介意。” 下一秒,手落下。 “我也很紧张,所以麻烦你牵着我。”江浔垂眸看她,说。
第8章 缘分如果不选择我,那就是你的损失…… 冬天的冷空气有特别的味道,清冽、纯粹,吸一口,像是肺里吃了颗薄荷糖。 头顶是枯枝纵横的一线天。 梁桉眨眨眼,他手竟然这么热,跟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感觉被握住的地方僵硬了,手背麻麻的,气氛怪怪的。 “真的要送那些东西给董事长吗?”梁桉立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周一那天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只用人出现就行。 江浔确实把礼物提前都准备好了,只是刚刚临下车前她打开袋子看了眼。 里面木头、木头、还是木头…… 唯一不一样的几根长线,还是用来放风筝的。 总之,看着就不怎么值钱。 两人牵着往前走,江浔停住脚,偏头。 梁桉也跟着顿住,一双眼睁得微圆,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有个问题。”他说。 “什么问题?”她问。 “你现在不是员工,他也不是董事长。”江浔应声,“所以你的称呼要改。” 梁桉愣住。 江浔是老板也是甲方,长辈又是前老板,所以自然而然也用尊称,光顾着天书,把这茬忘了。 她斟酌两秒,不太确定问:“那……爷爷?” 江浔点头提醒,“不光老头的。” 一阵风过,他额前刘海被吹开,好看浓烈的五官完全露出来。 他垂眸看她…… 梁桉觉得自己左手应该出汗了,但她不好意思讲,右手藏在袖口里快把手心抠破。 她嘴唇张了张,只是一口气吸半天,那两个音节就是卡在喉咙里,比鱼刺还顽固,怎么也拔不出来。 眼前人睫毛在眼下投出翩跹阴影,江浔看着,突然觉出几分好笑,“怎么?练憋气呢。” 梁桉破罐子破摔,“对不起,我喊不出来。” 停了动静又跟自己生闷气,因为对不起甲方的钱。 把他当老板的时候,一串儿词不要钱一样往外蹦,这会儿去掉员工身份,难为的半个字也说不出,像个不小心掉到地上还不会飞的雏鸟。 扑腾半天翅膀给自己累够呛,最后只得偃旗息鼓。 “让你喊名字。”他扬眉,“不然你还打算喊什么。” 对上那双黑眸,梁桉吃瘪也只‘噢’了声,默默嘴硬:“我刚刚没想起来你叫什么。” “现在想起来了?” 感觉自己被牵住手的半边身体都僵了,梁桉绕开话题,“袋子里的木头,是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话题转得太生硬,她脸上紧张太明显,江浔垂眸看两秒收回,边往前走边解释,“给鹦鹉玩儿的。” 梁桉诧异:“……鹦鹉?” “老爷子养了好几个。”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6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