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岫云笑了:“真没什么?” 她想从眼前人脸上,觉察出端倪。 但姜嘉茉是影后,一颦一笑最会骗人。 姜嘉茉垂眼不开口。 孙岫云也无法窥视一二。 谁不知道裴家宗祠里,都是英烈勋将,往上几代军功赫赫,为国捐躯者不下百人。 其母一脉,姓叶,在二十世纪初,带着多个博士、院士头衔和科研成果归国,办学堂、创医院。 百年来,在航空航天和导弹卫星多个领域,贡献独树一帜。 两个家族盘根错节,个个权势豪杰,是制定规则,有话语权的人。 裴、叶两家,特别爱惜羽毛,不入名利场,也不显山露水。 孙岫云:“听说这次门槛很高,难道你想当着那些人的面,招惹他?” “你啊,就是年纪小,不知龙潭深浅,吞人不吐骨。” 姜嘉茉没接这句话茬。 她只是垂眼回忆,“六七年前,我还在学校里,有幸被选去总政歌舞团,做表演。” “在敦煌鸣沙山,我坐了一次,他亲自驾驶的飞机。” “同乘的有欧盟大使和学生代表。飞机在沙漠俯冲,利落破风。女生们都在为他尖叫。” 此刻想起来,姜嘉茉依然会心慌手颤。 十九岁时,体会过最激越的悸动。 注入心脏脉冲的每一滴血,都酣畅淋漓,恨不得唱颂歌。 孙岫云没有再劝,只是叫妆发团队的苗姐,给姜嘉茉补妆。 她踌躇道:“我知道你的执念不止七年,但这次牌局,周擎也在,绝不会容你接近他的。” “周总他很好,怕我上外面男人的当。” 姜嘉茉乌黑长发垂在身后,唯余颊边一抹浅绯。 孙岫云知道,眼前的小姑娘钟灵毓秀。 但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 孙云岫轻声道:“这圈子,谁没有些长袖善舞的伎俩。” 她的目光随着姜嘉茉移动,语气客观:“可是这些伎俩。在命好的人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管他们怎么看我。之前我也去过很多次了,也没谁敢活吃了我。” 姜嘉茉抚平裙摆,仪态端然,道:“我就笃定一句话,有机会开拓眼界,就是人生乐事了。无需得利,敢于忍耻。” 黄栗抱着行程表和大衣。 听完,她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呀岫姐。你都知道戏是抢来的,命是要自己去挣的。” “哟,你不帮我劝她,还来劲儿怼我。” 孙岫云嗔怪道:“你啊,一天就知道瞎起哄。” “这年头,被潜完,什么都得不到的年轻姑娘,海了去了。” 姜嘉茉也深谙此事。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含糊笑笑。 孙岫云再三叮嘱道:“往上走,本就是要借助工具。他似冰山,你别动了真心。” “当然要动了,万一能偷走他的心呢?” 姜嘉茉眼梢一弯:“我把冰山变金山,到时候金屋藏娇。把我的孙姐供起来。” “你呀,就会贫嘴。” 孙岫云陪他们下楼。 她指出姜嘉茉,闲窗锁昼的昭然心思:“我看你,真正想藏的人是裴京聿,不是我。” “另外,别在他示好之前,暴露你的任何心思,才有和他叫价的筹码。” “我哪有什么心思能暴露?” 姜嘉茉晃了晃手机:“我玩呢。而且逢赌必赢。” - 裴京聿一向行踪不定。 圈里的人攒局几轮。他身边塔尖的那帮太子党一个也没到场。 父母坐明堂,不沾尘与灰。 他社交非常谨慎,对向下兼容没什么兴趣。 周围人想揣测行踪,约他见面,更是难如登天。 送前首相离开后,他又下落不明。 如果想要见他一面,只能兵行险着。 比如,姜嘉茉想尝试着,触碰到他的逆鳞。 这天晚上。 姜嘉茉正在洗澡。 她私人手机的屏幕,很轻地颤了一下。 声音像气泡破裂:“嗡。” 姜嘉茉心间一颤,几乎急不可耐,赤脚从浴缸出来。 水汽在房间满溢,层雾绕春林。 身上的水汽,把床单濡湿一小片,她浑然不觉。 她习惯为他润。 发来消息的人,果然是他! 姜嘉茉期待了太久。 他回复了,意味着他最近终于空闲下来。 她手机里有个特殊的交流App,叫“藏春”。 这是一款极为小众的软件。 演员最要紧的,就是公众形象。 姜嘉茉不可能和谁,约着上床。 她依赖于这种方式,缓解压力,释放情.潮。 “藏春”这个软件,是J专门为她一个人研发的。 她在这里,化名小满。 J是她的聊天对象。 她情动时分,她在触碰自己时,呼吸的频率。 J绝对掌控着她的一切,会远程帮她,教她醉死梦生。 他最热衷于,观赏姜嘉茉的白皮肤上,浮着薄薄的汗液和红晕。 两人在“藏春”上,暧昧没多久。 姜嘉茉近乎敏锐察觉到—— 自己对屏幕对面的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上瘾。 她几乎恋慕地依赖着他,招架他的阴晴圆缺。 那人会施加安抚,像烈火春生的濯枝雨。 姜嘉茉喜欢制造危险,在安全港口观赏海啸,挑惹得那人有不同的情绪。 之前有一次,姜嘉茉舍不得下线。 小满:[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心里有人。] J没说话。 他的沉默恍若一场持之以恒的拉锯。 J从来绝对强势,雷霆雨露,都要她受着。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满足他的掌控癖。 小满:[您别介意呀,我和他没有可能的。]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 那人也没有回复。 两人之间雾里看花的暧昧气氛,好像被她戳破。 直到深夜。 J才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嘉茉几乎想要献祭地说出:“是你,裴京聿。” 她知道一旦说破,安全堡垒就会悉数崩塌。 因为那个人。 并不知道对面的小满,到底是谁。 姜嘉茉有时候渴望他爱上小满。 有时候又奢求他,迷恋上现实里的自己。 所以她睫毛低垂,缓缓敲出一行字:“没可能了。” ——“因为那个人,已经结婚了。” 姜嘉茉没有看到。 屏幕另一头。 那个人手背的掌骨与青筋轮廓,难以忍耐般绷紧,骨节逐渐清晰。 他戴着银盘白金的腕表,发出凌冽寒光,又低调湮没在他质地不俗的衬衣袖口。 男人微眯了一下眼睛,哼笑了声:“可以。” 语调好轻。 他薄唇带点儿幅度。唇峰漂亮,消减了眉梢的狠,变得漠然:“真会玩儿。” 顿了半晌。 他悠哉地敲打屏幕:“坏小孩。” J:“你脚踏两条船,该做出点补偿。” 裴京聿好像没兴趣追问,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姜嘉茉有微妙的失落,但没有持续太久。 后来多次,他勒令她玩,让他观摩。 他没讲情面,使出的手腕,比当面触碰,更加惊心动魄。 就像为了抹除别人,在她心底的位置。 哪怕她颤巍巍认错,黏着他求饶的时候。 他也只是咬字柔戾地,笑着问:“怎么馋哭了啊?” J身份的危险和不可控,令她享受这种刺激。 隔着屏幕带来的神秘感。 她习惯于挑衅他的权威。 看他威加海内,看他柔肠百转。 姜嘉茉很享受用playful或者teasing的态度,来试探他。 小满:[这几天我要和他见面了,我总是难以自控地想起他。] 小满:[我每次我自己.摸的时候,都想他在看着我。] 于是今天,她终于等来那个人的回答。 姜嘉茉神情有些恍惚地点开。 会是什么呢。 她的心脏陡然狂跳起来,手指难以抑制地颤抖。 画面开始动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裁剪冷然的骑装,黑裤黑靴。 仿佛他陪外宾骑马的时候,随手给她录制了一段。 男人长腿从容分开,绅士十足,勾勒出色.欲感十足的曲线。 他腕骨冷白,骨节微凸,青筋禁欲又诱惑。 冷硬修长的指.尖微红,一寸一寸从漆黑皮革手套里,拿出来:“过来。” 姜嘉茉专注看着,伸出舌头,无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视频结束。 跟随着发过来的,是一段经过变声处理的语音。 哪怕是人工智能机械的翻译腔。 姜嘉茉也能脑补出来,对方性感到极致的咬字。 他在诱惑她。 J:[确定想的不是我?] J:[我不喜欢你三心二意,该怎么惩罚呢。] 姜嘉茉脸烧起来。 她好轻地尖叫一声,钻进被窝里。 好糟糕。 她怎么就一点儿也招架不住他的蛊惑呢?
第2章 姜嘉茉已经胆大包天,招惹他了。 更出格的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往床沿上去探,找到了J送她的小玩具,密密地铺了半床。 这些用品大小不一。 它们在濡润的被单上搁着,就像菱角莲叶一样等待采撷。 姜嘉茉还在看J发过来的视频。 那个人之于她,是难以言喻的生理吸引。 姜嘉茉的心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他太懂她的嗜好,明目张胆地钓她。 她雪白的脚背,无意识地搁在旁边。 脚指甲泛红,就像从河岸迤逦古镇里,流泻出来的桃花片。 离她脚最近的一个,是纳米材料,端口软稠。 手柄是青碧的玉种,像一柄竹。 每次她被这柄玉柄玩具,刺激到央求,告饶,晕波荡月时。 都会想起那句,“叶如翠玉,筠如苍玉,淡乎自持,凄兮欲滴。” 姜嘉茉难以抑制地想起他。 如玉如竹的男人。 ——是如何把她弄得欲滴,欲落的。 姜嘉茉擦干头发,趁着对方在线。 她给那个人发了一个单向视频的请求。 屏幕两端,似乎近在咫尺,又隔着楚河汉界。 那人没开变声,显然并不想说话。 她听着J轻微的呼吸声。 她就觉得血脉贲张,满腮晕烫。 姜嘉茉调整了一下手机的位置,视频只到锁骨往下。 纯似白纸似的人,已经稠得不像话。 姜嘉茉胆大包天,用不擅长的轻浮口吻讲道:“您能看到我,一边拍摄视频,一边在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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