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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礼眼神笃定。 吴玄咧了下嘴，没敢再说什么。 等到了屿西公寓，吴玄和肖长宇一起陪着他到了1601，咚咚咚敲着门，结果半天没人开门。 李云礼 忍不了了，开始在门口喊叶洛的名字。 又敲又喊，把隔壁1602的业主叫了出来。 “干吗呢这是？！” 上午九点多，正好是上班的时间，1602估计是个在家工作的宅男，戴着一副眼镜，满脸不悦地看着这三个男人，“吵什么吵，再吵报警了啊！” 没等吴玄他们开口，李云礼急匆匆道了个歉，然后拿出手机，翻出叶洛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那男人瞄了一眼，嗤一声：“你这照片p得这么厉害，哪能知道这女人长什么样，没见过没见过！” 李云礼被噎了一下：“.....这照片没P过，麻烦你仔细看看？” 宅男又盯着屏幕看了会：“没P过？没P过这皮肤这么白这么细腻？眼耳口鼻哪哪都这么完美？我看你不是被骗就是被——” 废话太多，李云礼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他：“算了，我再跟您打听一下，这家住的是什么人？” “哦，这我知道，这大姐是西洲大学的老师。人家白天要上课的，家里肯定没人，你别老在这敲啊敲的，有什么事上学校找她去啊。” 等这宅男进去，三个人正站在门口思索着，电梯叮响了一声。 他们齐齐扭头，发现林容、姚瑶和曹芊芊一起来了。 “你们果然在这，洛洛呢？” 吴玄一摊手，摇摇头。 林容接着说：“中介说你们查到洛洛住这啊？” 李云礼：“林小姐，你们大学有没有一个老师姓高？” 林容歪头想了一会：“高老师.....没有啊，不过学校倒是有姓高的老师。”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大家一阵沉默，林容说：“她大学时不是住的这个公寓，是旁边那个，昨天我们去问过了，没人见过她。” 李云礼脸色不太好，冲他们摆摆手，“你们都走吧，我自已待一会。” 大家愣着没动，肖长宇问：“那其他地方还接着让中介找吗？” 李云礼：“不用找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云礼就确定叶洛住1601，但是也没敢多问，都怔着不动。 吴玄：“行了，都走吧，我看着他就行。” 林容：“那我们接着在附近打听打听，李总您别太担心，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找到的。” 人都散了，李云礼扶着墙靠在上面，闭上眼，手指泛白地按压太阳穴，一言不发。 吴玄也是头一回见他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1601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吴玄知道李云礼怀疑，叶洛现在就在这间屋里。 站了一会，腿都开始发麻了，旁边的李云礼就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这还是个病人，吴玄受不了了，打电话叫小辛给他们送来了两把户外折叠椅，算是跟这扇门杠上了。 两人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中午。 看这架势，就算等不到叶洛出来，也打算等到高老师下班。 吴玄舍命陪君子，干脆点了两份外卖，逼着李云礼吃了两口。 “老子这辈子的落魄全给了你一个人了。”吴玄坐在折叠椅上，愤愤不平，“你要在这跟我装清高，我现在就跟你绝交。” 李云礼始终一言不发。 吴玄撬不开他的嘴，没人聊天，无聊得要死，拿出手机打游戏。 有事干时间就是快，晚上七点多，高老师终于回来了。 李云礼从折叠椅上站起来，脚下不稳，差点又倒下，被吴玄一把抓住。 高老师愣了愣：“你们怎么在这？” 吴玄：“等您啊，我们知道叶小姐住您这了，就别藏着了。” “叶小姐？哪个叶小姐？” 李云礼声线又哑又弱：“麻烦您开门。” 高老师按密码的手顿住，回头看向他们，摇摇头：“你们搞错了，我一个人住。” 李云礼盯着她的脸：“麻烦您，开门。” 他的声音又倔又狠，周围的气氛一时有点压抑。 空气凝滞了十几秒。 高老师微微一笑：“虽然我们也算认识了，但基本还属于陌生人的范畴。现在你们两个男人，让我开门，然后呢？” 吴玄尴尬了一下：“高老师，这里是有监控的。您放心，我们在您门口守了一天了，这监控早把我们的样子刻进了电子眼里了。我们真的是为了找叶小姐，绝对没有别的企图，您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行吗？” 高老师又看着他们几十秒，最后一摆手：“行。” 叮叮叮叮叮叮—— 六位数的密码按完，门咔哒一声向外打开，高老师做了个请的动作。 全屋智能，灯自动开了，一眼望过去。 干净，整洁，极简。 高老师跟着进来：“随便参观，不过不要太久。” 房子不大，应该是间两居室，吴玄不客气地往卧室的方向走，刚到卧室门口，想进去探个仔细，被李云礼出声阻止：“吴玄，别这么无礼。” 吴玄‘操’字说了一半，心想老子帮你找人，你他妈的说老子无礼。 扭头看一眼李云礼，暗淡的眼神加僵直的身体，后半句脏话咽了回去。 这人冻了一夜，人还没康复，又在这走廊站了一天。就算是铁打的人，搞这么一出，不死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李云礼看向高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 话音刚落，吴玄看他几乎又要倒下去，慌忙大步冲过去，跟高老师道了谢，踉踉跄跄扶着他离开了。 “她不在。” 站在电梯门口的李云礼，身体虽然无力，表情却出奇地平静，“我们回去吧。” 虽然吴玄不知道他这又是从哪里来的直觉，但还是觉得不甘心：“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卧室找找？” “不用了，一进去，我就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她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 西洲大学教师宿舍。 叶洛站在阳台发呆，寒风灌进脖子里，她蜷了下身子，把拉链拉到最上头。 今年冬天的风怎么冷，明明刮得不烈，却像是能刺进骨头缝里。 口袋里有震动，她抖了个激灵，僵硬着手指拿出来看。 高老师的语音：【猜得真准啊，你老公果然来了，还在外面堵了一天，不过现在走了。】 叶洛咬了咬唇，回了一条：【他怎么样了。】 高老师：【看样子不太好，走的时候又差点晕了，你怎么打算？今晚回来住吗？】 她迟疑了很久：【谢谢高老师，就不麻烦您两边跑了，今晚我就住宿舍吧。】 高老师：【好，明天我给你带一盒，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抽血测。】 叶洛：【我知道了，谢谢您。】 收起手机，从阳台往远看，夜晚的校园，零零散散还有不少老师还是学生，顶着寒风疾步。 她返回屋里，上了趟厕所。今天9号了，例假还未到。 她一向很准时，但昨天却什么也没测出来。隐隐地，她就是觉得不妙，十分不妙。 每隔几分钟，就觉得小腹疼。她没有痛经的毛病，所以这种疼，不是生理性的。 但自从昨天扔验孕棒的时候，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看到楼下的身影，心脏却被抽了一下，连小腹的疼都好像消失了。 以至于这两天每次小腹疼的时候，一旦想起那个在寒风中站了一夜的身影，就会将这种疼从小腹转移到心脏，透不过气，十分难受。 又用温水冲了一杯红糖水后，她一口气灌进去，抄起落地衣架上的羽绒服，穿上，裹紧，快步出了教师宿舍。 就那一瞬间，就很想亲眼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屿西公寓离学校大概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叶洛在楼下扫了辆共享单车，这样的话，大概只需要十分钟。 寒风刮在脸上，刺痛刺痛的，忘记带手套，手慢慢没有了知觉，但脚下却越踩越快。 有时候，她觉得自已很变态，就想感受一下那种极致的痛是什么样的。 八点零三分，到达屿西公寓门口，停好车，握了握已经冻僵的手，四下观望了一圈，没有看见车，也没有看见人。应该是吴玄已经带他去医院了，所以没什么事了吧，那么多人在他身边。 但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她说好了，要等他签了字才露面，或许没 见到，也是一种天意吧。 街边的人行车辆来来往往，叶洛坐在刚刚的共享单车后座上，搓了搓手，捧在嘴边哈了几口气。 “洛洛！” 一个声音传来，叶洛身子一僵，扭头看见了林容她们。 三个女人惊喜地朝她跑来，大冬天的，身上带着奔走的热气。 她们在这附近找了一天了。 “天！这么冷的天你坐这干吗！快，跟我去那家便利店！” 林容拉起她的手臂，刚想用力拽，旁边的姚瑶拍掉她的手：“别用力，小心点！” 叶洛有点愣怔。 就这么前拥后护着进了便利店，林容还给她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枣茶。 “我就不跟你计较骗我说去度蜜月的事了！”林容把姜枣茶塞进她手里暖着，往她边上一坐，开始上课。 “说说吧，发什么疯呢？” 叶洛看着她，又看了眼姚瑶：“就是觉得对不起他们家。” 林容挥了下手：“说的什么话？你哪对不起了？更何况，现在不是怀了？” 叶洛腹下一痛，呆了。 谁说她怀了？ 还没等她开口问，一旁的曹芊芊将她的目光拉到自已身上：“叶洛，我有事跟你说。” 第60章 曹芊芊看向别处，语气缓缓：“你还记得我姨妈吗？” 叶洛下意识按着腹部，林容和姚瑶同时看到她这个动作，轻轻拽起她的手，一起握着。 “她四年前去世的，我表哥应该跟你说过。但是你知道，她临死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曹芊芊移回视线几秒，又飘向别处，自问自答：“就是没有看到我表哥结婚生子。当年跟你分手后，我表哥消沉了很久，后来也一直不肯找女朋友，跟我姨妈对着干。我姨妈很气，身体就越来越差，最后终于熬不住了。她去世前我在她身边，她跟我说，早知道我表哥这么喜欢你，当初就认了那件事算了。不就是流个产，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这些，她又平静地看着叶洛，语气越来越淡。 “可你知道吗？即使当时她都后悔成那个样子了，我都从来没有告诉过，当年是我骗了她。也就是说，她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曹芊芊说着说着，竟然轻声笑了，“你们都觉得我很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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