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在外面玩了很久才回来?我本来早该回家的,但是路上我看到了我家前两天丢失的狗在外面玩。” “你家的狗在你母亲案发前两天正好丢失了?如果狗在的话,发生火灾他会大声呼救,或者救你母亲,喊邻居救你母亲。就是这么巧,你家的狗子前两天突然丢了?”江慈问。 “你是说,你是说。”陈庆蜷缩在女人的膝盖上突然哆嗦了起来。 “如果那天妈不允许我出去买汽水——” “你的父亲当时要娶陈彬浩的母亲,一个富家小姐。你觉得有你这样的私生子存在,对他是好还是坏呢?” 江慈并没有故意煽动,他只是指出了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陈董当时想杀的,不只是陈庆的母亲,他连自己的儿子,这个不光彩的私生子,也想一并抹杀。 * 太阳在下沉,谢昭走在阴暗的医院长廊里,手表上的绿点跳跃,停在一个具体的位置,这里是与医院相连的废弃水库附近。 谢昭不能和那女孩一起出去,她不能允许陈彬浩只是坐牢的结局,这个人只要活着一天就后患无穷。 她必须亲手了结了他,而陈彬浩自然也在等待着她。 他知道她是百分之百会进来找他的,她不会和小女孩一起逃跑的。 绿点和她的心脏一起跳动,他们双方想杀死对方的心是一样的强烈。 武士道一样,这是最后的决斗。 不过他们都不是武士,一个女人和一个太监。 谢昭并没有很担心,陈彬浩已经是一个废人。他拿捏一个痴傻小女孩儿也许可以,但是像她这样身强力壮又持刀的人,她不认为他有一点胜算,更何况一旦这小女孩安全出门,她的保镖会立刻冲进来。 警察应当也会很快就到达。 到了废弃的水库附近,这里已是一片漆黑,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了,空气中有着腐烂的味道。 水库里仍然有水,很深,也许有死老鼠,也许有多年前的死婴也说不定。 谢昭借着电子手表的光亮探路。 前方隐隐约约有鲜红的标语 ——危险,请勿前行! ——危险,请勿前行! 绿点就停留在前方的黑暗处,就在重重鲜红标语之后。 这应当是准确的。 追踪器,在东南亚植入他体内的追踪器,定位不会有问题。 谢昭握住刀,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要小心附近有没有陈彬浩安插的机关,会不会突然有重物从天而降砸到她。 很短的一段路,谢昭走得很慢。 绿点停在了前方一个废弃的垃圾桶里,陈彬浩就躲在里面。 谢昭屏住呼吸,垫手垫脚地靠近。 三米,两米,一米。 谢昭猛得抬脚,踹开垃圾桶,拔刀刺去! 垃圾桶居然是空的!陈彬浩并不在里面! 可是追踪器是不会错的!绿点就在这里! 谢昭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血味道。 她踩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 陈彬浩居然生生把体内的追踪器给挖了出来! 黑暗当中,谢昭额头上的冷汗,就像一条小虫一样缓缓地爬了下来,冰凉的。 她失去了他的方位。 黑暗当中,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他是否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她呢? 谢昭紧紧握着刀。她听见了脚步声,有笑声传来。 阴柔的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这阴森的医院当中格外渗人。 “我的老朋友,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拔刀相向,也太失礼了吧。”陈彬浩说。 “也怪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乡下小表子。” 微弱的光线中,谢昭看清楚了他的脸,她该举起刀猛地刺下去,刺进他的咽喉! 她已明确看见他的方位,她不会出错的。 但是她冻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这残废陈彬浩手上居然捏着那个绵羊样的女孩儿,她没有逃出去。 陈彬浩挖出追踪器来迷惑她,其实一直躲在医院的暗处。 这女孩身上已经被泼了汽油,谢昭闻到了汽油刺鼻的味道。 “谢总,劳烦你放下武器,放下你手中的尖刀。”陈彬浩说,“你这样拿刀对着我,我可是很害怕的。” “陈总应该守承诺。”谢昭说,“既然我来了,站在你面前。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你该让这个傻孩子走。” 陈彬浩哈哈大笑,笑到露出了缺的牙齿。他的牙齿在东南亚被人打落了不少。 “谢总,真是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成英雄好汉了!英雄救美,好感人啊。” “千万放心,我一定给你这个机会,现在你放下刀,这女孩儿就没事,不然。”他的手,扭曲的手啪嗒一下按了手中的打火机,橘色的扭曲火焰映照着三个人惨白的脸。 “这个女孩儿是生死是死,全由谢总你一人决定。你应该能闻到汽油的味道,你知道我并没有框你。 你想不想看着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在你面前活活烧死,烧成一具黑色的木炭呢?” 他伸手拧了这女孩的脸。 绵羊瑟瑟发抖,留下了恐惧的泪水。 “怎么还不放下武器呢,谢总?” “啊,又怪我,我又忘了。”陈彬浩笑道,“你就是这样装模作样,其实铁石心肠。 早就想好了,让这女孩去死对不对? 就算她在你面前活活烧死也无所谓是吗? 就像你的姐姐,你的姐姐也是这样被泼汽油,化成一片黑炭。 你想亲眼看看这场景再重现一遍是不是?” 谢昭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她举手示意投降。 ”踢过来!踢过来!”陈彬浩尖叫道。 “你先让这孩子后退。”谢昭说,她轻轻往前踢了一点。 “滚一边去。”陈彬浩狠狠地将手里的小孩儿一推,砸向谢昭,然后他扑到地上去抢夺水果刀。 他腿脚不方便,勉强地爬起来,手里握着刀。 谢昭将孩子当在身后,他们在水库的旁边。 不能再后退了,后面就是水库,随时会掉下去。 而前面陈彬浩举着刀,挡着路。 这是唯一的路。 他毕竟是个残废了,不像个正常男人那样有着攻击性。 他没法上来就把谢昭捅死,他还有所忌惮。 双方对峙着,陈彬浩堵死了路,他们没法往前逃,后面是水库也无法往后逃。 “谢昭啊谢昭啊。”陈彬浩像哭又笑,“我们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你说说?”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下贱最下贱的女人。” “我跟你无冤无仇啊,无冤无仇。我他妈的还好心把你当朋友。” “你总是把一些不属于我的责任推到我头上,你欺负弱小啊,你欺软怕硬。”陈彬浩说。 “你姐姐要卖,这能怪我吗?能吗?”他偏头。 “卖的女人多了,不是我让他们卖的,是这个世界让他们卖的!” “当不了男人,是你们命苦,你要信命!” “你恨我。嫉妒我,因为你不是男人!你再强,一个女人永远是要卖的!男人永远是买方!你嫉妒我是一个男人,你当不了,你个死变态你算计我,阉割我!”他凄厉地尖叫。 “你是一个大孩子了。”谢昭对女孩说,“我们还在游戏当中,你绝对不要被这个扮演坏人的人抓到,不然那就再也没有新玩具了,明白吗?” “我数到十,你要拼命地跑,不许回头,绝对绝对不要回头。” 绵羊动了,她好像从恐惧中复苏一些,也许是陈彬浩这个残废的样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尤其是现在又哭又叫像个小丑一样,她没那么害怕了。 傻孩子重重地对谢昭点头,“我会跑的。我跑很快。” “我在东南亚。居然让我卖,让我一个大男人去卖。”陈彬浩一瘸一拐的。“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都是因为什么呀。” “因为你,你这个最下贱的女人!男为阳。女为阴!男人是天!你这个颠倒阴阳,颠倒天地的女人!贱人!!”他大喊流泪。 “快跑!”谢昭催促女孩儿道。 陈彬浩拿刀冲了过来,谢昭扑了过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女孩拼命往前跑去,陈彬浩举起刀向谢昭刺来,衣料被刀片划破的声音在空气中很响。 傻姑娘下意识想要回头,她的脚步变慢了。 “不要回头!”谢昭大喊,“不要回头!” “快跑!!!” 十二年前,她的姐姐也曾对她无声的大喊,“不要回头,快往前跑!永远不要回头!” * 刀末入了谢昭的衣服,有血淌开。 不只是她的。 陈彬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被插入的瑞士军刀。 他是个残废他的速度怎么能快得过她? 谢昭被水果刀滑到,但只是受了点轻伤。 她抬腿狠狠将他踹倒,翻身掐住他的脖子,骑在他身上,举起了瑞士军刀。 她怎么可能听律师的话只带一把水果刀? 当然要一把更锋利,更快的,她的刀今天不是用来切水果的! 陈彬浩刚刚狰狞的表情一瞬间消失不见了,换上了一副苦苦哀求的神色。 他像一只被逮住的蟑螂,就像拖鞋即将落下之前的蟑螂一样惶恐地盯着她。 “是我父亲!一切都是我父亲主使的!我只是一个傀儡,我只是傀儡,是我父亲害你姐姐的!谢总!” “放心好了,你父亲也该死,你们父子俩很快就会到地狱团圆的。”谢昭冷冷道。 “我是该死,我爹也该死,可是谢总别玷污了你的刀,别玷污了你的清白啊。”陈彬浩求饶他的手腕被谢昭扳断,发出了惨叫。 刚刚打斗,碎了几块玻璃。 夕阳西下,血色残阳从玻璃中漏了进来,将这里照亮了一些。 “谢总,你,是你是基督徒,你是信上帝的。”陈彬浩看清眼前谢昭摇晃的十字架项链。 “你对上帝立过誓言,要宽恕一切的罪人!” 夕阳通过玻璃漏缝,在谢昭背后的白墙上画出一个金色的十字架。 白墙上红色的仁爱两个字被夕阳照亮。 “主啊,这是主的意思,宽恕我吧。”罪人陈彬浩虔诚地祷告着。 “我对上帝立过誓言。”谢昭在圣光当中,“我对上帝许下承诺,我一定要杀了你,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怎能对上帝说谎!” 她抬手,一道血光溅到了白墙上的仁爱两字,红色的仁爱二字流下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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