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后续不必要的纠纷,她提出免责声明:不过我还是会继续拍摄保留之后的工作视频,结单后饽饽如有异常状况或身体不适,我需要这些视频自证清白。 她又补充:当然,我肯定是希望它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毕竟它刚在人类世界真正立足。 Avis:。 该死的句号又出现了。 舒栗说: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留白不适合你我。 白天不是叫嚣得很欢吗? 聊天界面再无动静。鸡同鸭讲,舒栗用眼球问候了一下天花板,然后习以为常地切出微信,躺下翻看小红书。 — 翌日,甫一进门,舒栗就被少爷家中盛景吓到。 三位穿戴全套保洁设备的女士在屋内四处逡巡清扫,而男生依旧坐镇沙发。 好像那是他的花器,每天务必来这里汲取养分。 他今天是墨绿色的,衬得肤色更为白净,但精神较之前两日有差,他没有打游戏,没有刷手机,就是发呆。 很纯粹地,走神和放空。 瞥见舒栗,他面色无异,又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 他肯定一夜没睡。 舒栗悄悄观察,并在心里跟自己打赌。 居然还有第四位阿姨在他卧室里。 她从房内走出,与舒栗打个照面,笑一笑,又看向少爷:“小老板欸,我是真没看到那个耳塞,床上床下整个房间都找过了。” 她的称呼差点让舒栗笑出声音来。 沙发上的男生忽然就抓狂了,同她理论:“怎么可能,总不会是我睡着的时候吃了吧。” 阿姨露出“真有可能”的为难脸色。 舒栗见他今日情绪不佳,决定将笑话他偷偷抽签的事延后。 她打声招呼就去捉狗。 今天家里热闹,饽饽更加人来疯,新奇地拱咬其中一位保洁阿姨的拖把,阿姨连连避让,小狗穷追不舍。 舒栗把它从地面拔起,不容许它再捣乱。 正欲挟狗出门,舒栗瞥瞥无所事事又面色晦暗的男生,停步回来,叫他:“哎。” 他扬脸,不作声,但他眼睛真是蛮大,会说话:干嘛? 足以脑补出有声版。 带着一股子欠扁的不耐烦。 唯男子与小人难养。舒栗把话说完:“要不要下去走走?” 她环顾四周,家中人来人往,显得这位年轻山大王有点无处安放。阿姨们可能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工,不如出去避避,透气的同时没准还能跟饽饽增进主宠情谊。 不过她也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少爷连垃圾都懒得提下楼,遑论提上自己。 男生闻言,倏地露出那种颇为眼熟的审度之色——最近三天常在他脸上出现。 末了,他启唇:“下去做什么?” 舒栗说:“饽饽回来后,你还没遛过它吧?” “那又怎样?” “家里这么多人,你不会不自在吗?”舒栗左右看看。 男生跟着东张西望:“好像你在我比较不自在。” “哦,”舒栗皮笑肉不笑,弯弯嘴角:“再见。” 走出去没几步,她被唤住。 舒栗眼皮一跳,什么鸟人啊,为什么还叫她小树口袋啊。 瘦高的男生晃来她身边,开柜找鞋。舒栗跟着看一眼,不由怔愣。 坦白讲,她有点被炫到。 原来这不只是玄关收纳处,还是实体版得物。 男生随意拎出一双黑白款的低帮板鞋,丢到地面,左右蹬上。 舒栗扯掉鞋套,看看他,没忙着开门。 他低头扫过来,四目相对少刻,他奇怪地催促:“不走么?” 舒栗不可思议地打量:“你确定要穿着你的绿短袖下楼?”
第10章 第十颗板栗捡屎行家 再从卧室出来,迟知雨已穿上外套,款式相当简单的连帽棉服,深到近黑的蓝,右胸口缀有醒目的双G标志。 舒栗诧异于他对气候的迟钝:“你多久没出门了?” 他将拉链扯至最顶端,几乎盖过下巴:“不记得。” 舒栗评价:“那你肯定错过了很多。” 迟知雨眉微挑,不以为然:“不觉得。” 舒栗言之凿凿:“你信吗,走出去就一定有收获。” “不信。” “爱信不信。” 在玄关耽误太久,饽饽在舒栗怀里急不可耐地拱背,她忙哄慰两句,抱着它出门。 迟知雨抬脚跟上。 走出电梯,舒栗将饽饽放回地面。 正要伸长P绳,她停下动作,斜一眼身侧信步自若的男生,递出拉手:“你要不要试着遛遛看?” 男生双手抄在兜里,前后扑棱两下胳膊肘,示意自己“没手”,爱莫能助。 舒栗:“……” 她唰一下缩回手。 迟知雨瞥了眼女生吃瘪的后脑勺,偷勾一下唇角。 走出大楼,冽冽晨风扑面而来,饽饽的绒毛被气流吹向同一边。 男生的刘海也是,额头展露无遗。 他低而快地咕哝一句,听不太清,但舒栗猜他应该是在感叹室外的低温。 “冷吧?”还不快感谢她,好心提醒他天寒添衣。 讨人厌的腔调从侧上方传来:“感冒了医药费由你报销。” 舒栗当即撇清关系:“我可没逼着你下楼,谁选择谁负责。” 迟知雨轻吸一下鼻头:“放心吧,我身强体壮。” FLAG立得很快,倒得更快。 话音刚落,男生打了个喷嚏。 舒栗嗤笑一声,紧急遏住。 但男生捉住她的讥诮,抿抿双唇,不快问:“笑什么,你从来不打喷嚏?” “那倒没有,”舒 栗否认:“只是从来没在说自己身强体壮后一秒就打喷嚏。” 迟知雨偏过头来解惑:“打喷嚏的原理懂么,环境冷热交替刺激三叉神经,血管收缩,就会打喷嚏。” 舒栗作恍然大悟状,怪声怪气:“噢——受教了。” 哇…… 这女生。 迟知雨闭唇不语。 两人再无对话行至门外。他间或观察舒栗,她不时跟狗交流,提醒它慢一点或快一些,再配合缩短或拉长P绳,以到达人犬并行的效果。但她也不需要它完全服从,有叶片起落飞旋在园圃小径,狗被引诱,试图追上,她会放任它狂奔,最后双双停下喘气,等他不紧不慢靠过去。 “你能不能走快点?” 迟知雨吐出两个字:“不能。” “我赶时间。”她又牵着狗跑远,奔向长堤枯柳,湖光泛滥的画境。 搬来云庭后,迟知雨几乎没在近处看过镜湖。他是土生土长杭城人,幼时没少泛舟湖上,一有亲朋到访,母亲就会包船携眷游览,而他常被带去充当排面,同行的还有姐姐。每当迟润青坐于船头熟练地弹奏琵琶,笑迎赞美和喝彩,他都龟在长椅犄角,无所适从地玩手指和心算。 “你为什么不给我鼓掌?”一曲停,迟润青的投影罩住他。 他抬头看姐姐,像只抗拒营业的小海豹那样敷衍拍动两下。 …… 带着饽饽一顿猛冲,舒栗才想起今天还多了个人。她勒绳掉头,发现男生驻足湖边。 他胳膊搭着阑干,遥望水波出神。兴许是身高,兴许是长相,他似乎比他人像素都要高上一大截,一眼即可识别。 “早上的镜湖很漂亮吧?”迟知雨的发呆被响指打断。 不知何时,头也不回的女生和小狗返回他身边。 他垂眼看她。拼力奔跑的关系,女生仍在呵喘,两颊也因升温晕出天然的脂色。 他回答:“就那样吧。” “什么啊——”她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复,就像以前的迟润青,她对五湖四海的景观也有十倍滤镜,每当他反馈平平,她会出现类似反应,并固执己见:“明明很好看。” 迟知雨奇怪:“每天不都这样么?” 女生纠正:“明明每天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舒栗愣住。 她有点被难到,昨天是晴天,今天也是晴天,柳树尚未抽芽,往来人烟也过目即忘,湖水是迭动的银色丝缎,水鸟品类无差,只是刷新地点随机变更罢了。 好像是没什么明显变化。 舒栗的视线从凫水鸳鸯逛回男生侧脸。倏而灵光乍现,给出一个自认刁钻且无懈可击的回答:“今天多了个帅哥在看她。” 迟知雨微怔,随即溢出哼笑,“你是变态吧?” “你才是变态吧,”舒栗气不打一处来:“夸你还要挨骂。” “事实不算夸。” “……天,你知道帅哥最好的状态是什么吗?” “什么?” “帅而不自知。” “怎么可能‘帅而不自知’?” 他说的没错,帅是不容置喙的事实。方才分开走路,舒栗还没感受到路人的视线强压。此刻回到男生身侧,她开始被连坐,不断收到侧目,有的明晃晃,有的暗戳戳,显然都在瞄他。 这个时分的镜湖有不少拍照发烧友,中老年男性居多,均举着价值不菲的单反,只等抓捕所有淡妆浓抹的妙曼时刻。当中不乏浪里淘金寻觅俊男靓女填充账号的人像摄影师,有位跃跃欲试地跑上前来,询问他们是否同意街拍。 迟知雨扫他一眼:“不能。”而后抬足便走。 他面色不改,像是习以为常。 摄影师紧追不舍,凑近舒栗曲线救国:“美女,你劝劝你男朋友呗,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不记录下来多可惜啊,而且你们还有条小狗,一家三口合个影多好……” 两人目瞪口呆,异口同声否认: “不是。” “不是。” 摄影师讷住:“不是什么?” 舒栗一本正经澄清:“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一家三口。” 摄影师羞惭挠头:“不好意思啊,看你俩这么搭,我还以为是一对呢。不过真的不考虑拍张照吗?” 男生侧过身来,斩钉截铁:“不考虑。” 摄影师讪讪走远,男生突然开口:“今天是不一样。” 舒栗不明其意:“哪里不一样。” “有人以前没沾过这种光吧。” 他话里有话,舒栗迅速消化,精准回击:“是啊,重温了陪阿公遛弯的旧时光。” 迟知雨:“……” 他必须为自己正名:“我参加马拉松夏令营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舒栗淡定地挖挖耳朵:“配速60.0的马拉松夏令营吗?” “……” 迟知雨认栽,他讲不过她。一定是通宵加药物滥用致使他反应力下降,不如以往能思善辩。他如此宽解自己,不再搭腔。 女生倒也没有越战越勇非要争个输赢,注意力回到小狗身上,嗓音甜丝丝地和它讲话——还是那种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夹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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