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闲冥放下了折子,眉心轻拧,看向冀惟枕说,“矜家先祖乃开国名将,一直在西边镇守,军功赫赫。要说将门氏族,东淮国的武将,无人能比得上矜家子弟。” “矜家之才,皇族也无不爱惜。” “可惜,这样的家族却因流言蜚语,支离破碎,最终沦为了土匪。” 冀惟枕听着,也是叹息,矜家人可是有战无不胜的美名。有矜家,西疆从无败仗,百姓也从未被敌军欺辱。 “难怪矜桑鹿能带着一群土匪打败西蛮国,原来是矜家的兵啊。” 话落,就好奇问,“皇兄,您一直就知道明月寨的寨主就是矜家人?” “嗯。” 冀闲冥应声点头,“皇祖父曾交代,冀家的帝王,一定要有朝一日还矜家的清白,归还他们的荣誉。” “父皇登基二十年,也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只是牵扯到太多家族,每家都相互袒护着,又关乎皇族秘闻,真相难寻。” “也只是知晓矜家人的下落,便是在西边当了土匪。后朕登基,继续完成皇祖父的心愿,对明月寨知之甚多。” 话落,还提了一句,“朕没有想到,矜桑鹿会主动来京城。朕先前还想要什么法子,请她来京城。” “难怪皇兄这般干脆就应下了。” 冀惟枕明白了,“那矜桑鹿来京城,肯定也是为了当年之事,可这件事情提起来......” 说着,想到兵卷上记载的矜家之事,欲言又止,却更为疑惑。 想了想,斟酌开口:“当年的矜夫人,也就是女土匪的祖母,真的和皇祖父没有那个啥?当年矜夫人可是在那之后,才有的身孕。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女土匪的父亲,可是被认准乃皇祖父的儿子。那,女土匪岂不是我们的妹妹?” “没有,皇祖父和矜夫人之间很清白。” 听着皇兄干脆肯定的声音,冀惟枕皱眉,想了想说:“皇兄,您要知道,那些文人能用流言蜚语让矜家倒下,必然有站得住脚的证据。” 冀闲冥听着,都未有迟疑,声音沁凉也坚信:“若这些明面上的证据是事实,那皇祖父就该为了皇族颜面,封锁此事,何至于让朕来查?” 这倒是的。 可...... 冀惟枕蹙眉,心中想着矜家的事情。当年,也便是四十年前,皇祖父亲征受伤,矜夫人带兵去救,却被困住。 可援兵到的时候,两人可是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这任谁看了,不得多想一想? 矜将军也便是女土匪的祖父,说他夫人是为了救陛下,才不惜以身体取暖。 可东淮国最看重的,就是一个礼字,女子带兵入军营,本就颇受非议。 又和君王抱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矜夫人怎么能不得一个魅主的骂名? 文臣们自然就容不下此女玷污皇祖父的名声,要处死矜夫人。在当年看来,是再应该不过之事。 还有说,矜将军当年护主不利,怕陛下责罚,就让夫人去魅惑陛下,保住矜家的荣华。 御史台那些人,如何能不骂?还有那些百姓,他们深深爱戴着的战神,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又如何能接受? 世人就是这样,爱你时,捧若神明。稍微有瑕疵,就厌恶鄙夷,恨不得多踩几脚。 矜家人走在路上,都能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没,如何能在京城生存? 况且,矜夫人又在风口浪尖上有了身孕,可又背负了惑乱皇家子嗣的罪名。矜夫人可就不得不死。 百姓也冲上矜家,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需要矜家保护着的百姓,却将矜家人打得半头破血流。 矜将军为护着妻儿,脱战袍,断手臂,发誓永不踏入京城,才结束那一场乱局。 一夜之间,矜家也成一片废墟。不过,事情能演变成这样,背后少不得推波助澜之人。 冀惟枕叹气,那般境地也不愿意伤百姓,矜将军又怎么会做卖妻求荣之事? 可恶语伤人,也伤心啊。 冀闲冥也想到皇祖父,就道,“当年矜家会消失,也是为了保全皇祖父。在外人眼中,皇祖父不顾朝堂和民心,即便皇位动摇,也要袒护矜家,是被矜夫人迷惑了。” “君王被美色所迷,可是大忌。便有人说皇祖父不配为帝王,甚至有人拥立当年的昭王为新帝,毕竟那会儿,皇祖父还没有子嗣。” “那矜家之事,确实该深究。” 冀惟枕听着点头,又挑眉道,“矜桑鹿来京城,若是为了报仇,那大半个朝廷的文官,都不是无辜的。” “好好的将门被他们害得也沦为土匪,她如何能忍?” “皇兄让她来京城,这是默许让她在朝堂上大开杀戒?灭了朝堂?” 冀闲冥听着,嘴角却是弯了好看的弧度,“朕既让她来,便不担心她想做什么。” “何况,她愿意来,想必当年的事情矜家也在查,那必然是带着证据来的。” “皇祖父当年因为矜家的事情郁郁而终,若能了结此事,也是圆了皇祖父的遗愿。更不负矜家的将心。” 闻言,冀惟枕察觉到皇兄有松一口气,这是希望能早点归还矜家的清白,还有将门的荣誉吧,便道。 “可咱们能知晓矜桑鹿的身份,其他人也未必不能。” “嗯。” 冀闲冥继续看折子,“当年之事,父皇和朕都在查,他们岂会不知道。不过是因为矜家现在是土匪,不忌惮罢了。 可矜家后人来京城为官,总有人会害怕的。朕倒是想看看,第一个出手的,会是谁。” 冀惟枕听着,还冷哼了一声:”本王也想知道,什么人敢算计皇家和矜家。” 话落,还忍不住期待:“听闻这个女土匪头子能手撕人骨,本王也想瞧瞧,第一个送上门被手撕的官员,会是谁。” 第5章 干起土匪老本行 矜桑鹿是在准备进京之事,她这一走,寨子里的事情,得安置妥当。 “寨主放心,我们还在呢。” 大当家还感叹了一句,“咱们矜家,可有四十年未曾入京。” 说着,还看向矜桑鹿道,“此次进京,你可要小心。” “该怕的,可不是本寨主。” 矜桑鹿瞧着手上的兵符,上面雕刻着矜字,眉眼冷了冷。 就听着大当家伤怀道, “当初的事情,让世人容不下矜家。家主夫人也背负骂名,难产生下你父亲,就丢了性命。” “你祖父悲痛之下,只能带着我们来了山中,创建了明月寨。” “勉强撑到你父亲长大,才郁郁而终,你父母也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查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眉目。” “长辈们努力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他们的心血白费,此次进京,我知晓如何做。” 矜桑鹿捏紧了兵符,瞧大当家面露哀伤,忽地打趣道。 “这京城好儿郎可不少,本寨主得大干一场,能拐几个回来就拐几个。” 大当家听着失笑,瞧着已经长大的寨主,就说,“成啊,我就在寨里给你准备婚事,等着你带着几个压寨夫君回来。” 矜桑鹿轻笑,瞧着天亮了,就朝着外面走去,便见两位尚书捂着肚子,盯着香喷喷的面,却是不敢吃。 知晓原因,也不说什么,只是坐下来用膳,吃得还怪香的。 一旁的礼部尚书看着,想到自己啃了两天的干粮,咽了口水,可见她碗里的肉,却是骇得面色发白。 死,他也不会吃人肉的。 可..... “香,这肉真是香啊,再来一碗!” 出息! 兵部尚书瞧着坐过去大口吃肉的礼部尚书,满是鄙夷,却是将空碗也递过去,笑眯眯道。 “给老夫也再来一碗。” 片刻之后,两人摸着饱饱的肚子,很是满足,瞧着日头都出来了,就看向矜桑鹿道。 “寨主,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嗯,出发吧。” “得嘞,本官这就安排!” 礼部尚书知晓矜桑鹿吃的不是人肉,再看着还蛮好说话的女土匪,还带上了笑容。 有种这女土匪也不可怕的错觉,将来他们可是要共事的,这能好好相处,也是好的嘛。 便强行让自己忘记,眼前这人是凶残的女土匪,看脸就好了。 这一路,果然就好走了。 瞧着马上就到京城郊外了,礼部尚书还松了一口气,再瞧着一旁靠在树上乘凉的女土匪,瞧她面上的惬意,还很是惊讶。 原以为她不好伺候,可这些日子,她格外安静,不是睡觉就是吃饭,竟是比他闺女还乖。 难道真是乖乖进京当官,才不惹事,这般听话? 这样也好,进了礼部,他也不至于每天担惊受怕。 她既示好,那他这个上官,也该表示表示。 正要上前,却听着官兵急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有土匪冲上来了!” “什么,土匪!” 礼部尚书一惊,抬头看去,果然瞧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冲过来,下意识就躲在兵部尚书的身后。 哆嗦道,“这,这可是京城郊外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土匪?” 兵部尚书也是惊讶,京城附近是有不少山,可寻常不会在这里作乱,好歹是天子脚下。 可见他们气势汹汹地过来,立即吩咐官兵准备。 又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明月寨的土匪,官府还怕了? “尔等猖狂,竟敢来京城外闹事!” “大人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劫的。” 气势汹汹跑来的土匪,瞧着官兵要围着过来,却是朝着一个方向笑眯眯的。 还吩咐身后的弟兄们跪拜,“小人听闻寨主在这里,特意来拜见。” “没错,俺们虎山土匪,从今天,惟寨主是命!” “参见寨主!” 随后又跑来了一群土匪,扬声跪拜,“俺们青山土匪,拜见寨主。” “俺们黄山土匪,拜见寨主!” “.....” 瞧着跪了一地的土匪,礼部尚书愕然,朝着在树下休息的矜桑鹿看去,就瞧她还打了个哈欠,才看向土匪,声音清冽。 “既愿意加入明月寨,就得遵守规矩。明月寨的土匪,第一,不伤百姓,第二,不杀人放火,第三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第四,吃喝玩乐就成。” “是!” “小人们定然遵守!” 诸位土匪皆激动不已,他们也是明月寨的土匪了,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有钱! 他们是北边的土匪,明月寨在西边,可哪个土匪不知道明月寨。 不抢人钱财,可却像是有用不完的钱财,寨里的弟兄们只需要享乐! 那谁不愿意做明月寨的土匪啊! 这不,有人上山要他们投靠明月寨,这能犹豫?纷纷都来跪拜他们的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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