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她现在钻进了死胡同。平时那样开朗明媚的人,如今把所有问题都怪到自己身上。 许澜青将她的腿提到自己身上,耐心说:“那跟你没关系。看看我和你阿姨,不是都好好的,难道我们不爱你?” “还有你也是。”说到这她抬起头,目光穿透黑夜落在他脸上,“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我。” 以后也会离开她跟别人组成家庭,会像哄她一样哄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到时候所有她独享的都会变成别人的。 许澜青倒是也不气,忽而笑了声:“你就这么不信我?” “谁让你骗过我。”说到这里,眼泪又难以抑制地冒出来,“你骗我。” 这样耿耿于怀,无非是被伤得深。若是不放在心上,也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提起。 时至今日,许澜青忽然产生个离奇的念头,如果能回到那天,他怕是不会再选择那种快刀斩乱麻的方法。 有效是有效,可人也是真的给他伤透了。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紧紧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往身边带了带。一寸一寸的挪过去,直到鱼江晚完全坐在他身上。 “跟许家只是生意上的合作,我和许萤微并没有单独见过面。” 她窝在他怀里安静听着,默不作声。 许澜青继续解释:“什么陪她挑球杆也是偶然遇到。那次是跟林涧亭一起,他也在场。” 大概是两周前吧,他们定制的球杆到了一块去取,就这么好巧不巧遇上孙萤微。当时她正苦恼选择哪一款,林涧亭那个爱多管闲事的给了建议,就是这么一件小事。 鱼江晚撩起眼皮,看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因为你在生气。” 这样的对话和理由听起来再正常不过。可是哪个舅舅会这样抱着外甥女,一字一句解释跟其他女人之间的误会? 鱼江晚转身与他面对面,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严丝合缝。她盯着他的眼睛再进一步:“你为什么怕我生气?”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可她时常在许澜青深邃的眼眸中一无所获。就像此刻这样近的距离,她仍旧读不懂其中奥秘。 她微微后退,拇指轻轻摩挲他坚毅光滑的下巴。 察觉他眼色变深,喉结不动声色地上下滑动。她捧住他的脸,顶着一双兔子眼睛追问:“许澜青,你为什么看师兄不顺眼?是因为他经常照顾我吗?还是因为我经常提起这个名字。” 她红唇轻轻开阖,别具风情地用气音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钟聿。” 后背的手掌蓦地发力,紧紧扣住她纤薄的肩胛骨,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弄疼了她。 她微微蹙起眉头,却是又凑近了一点,“你是不是吃醋了?许澜青,你喜欢我吗?” 一室寂静,朦胧可闻凌乱的心跳。艳丽的玫瑰香气隐约飘来,化作旖旎的催化剂。月光顺窗洒落,在相拥的身影上落下淡淡光影。 她低头贴上他的唇,撩人心弦的话就这样淹没在唇齿间。 “或者……你更喜欢我这样吻你。” 鱼江晚小时候很喜欢吃草莓果冻。软软糯糯粉到透明,还带着一股诱人的蜜甜。每次吃的时候她都脸颊鼓鼓,像一只正在往嘴里存食物的小仓鼠。 如今,许澜青也尝到了草莓果冻的滋味。虽一触即离,软绵却渗入心间,浓郁的甜化成触角织成一张紧密的网,捆住躁动不安的心跳。 扣在腰上的手臂依然有力,密不透风的贴合让鱼江晚清晰地感觉到他坚实紧绷的肌肉,和不再平稳的呼吸。 这些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也让她有了得寸进尺的筹码。 手从他宽阔的肩膀慢慢滑落至领口,充满诱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手指试探性地拨弄几下领口的纽扣,指尖来来回回轻扫着,然后一点一点向上,抵在吞咽的喉结上。 难耐的感觉从这一点慢慢向面扩散,蔓延到身体各处。呼吸显而易见地变得深沉,忍耐也似乎到达了极限。 许澜青一把攥住她淘气的手,低声警告:“老实点。” 怎么老实。 最令人上头的事,莫过于看和尚破戒,看浪子回头哭天抹泪,看高岭之花掉落神坛。 许澜青一贯风轻云淡,此时此刻看他在道德的边缘挣扎就是鱼江晚最大的乐趣。 是他不让她走的,是他说要陪她的,也是他带她来开房的。所以即便明天一切都要毁灭,她也要当一回疯子。 “是你让我坐在你身上的,舅舅。”她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扣住他手腕,凑近了,鼻尖低着鼻尖,嘴唇只差分毫就要碰到一起,“说实话,你有没有感觉?” 二十三 岁的鱼江晚比二十一岁的她更加张弛有度。懂得巧妙拿捏软肋,也更明白怎样做可以将他逼疯。而所有的行为和语言刺激,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让他臣服。 可显然的,现在的鱼江晚比两年之前少了点耐心。迷人的桃花眼看着许澜青,几秒中眼神从期待到失落,最后溢满了自嘲。 “行,我知道了,你就当做我在发疯吧。” 当真没意思,她已经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就差那么一步,他都不愿意迎合。 她若有似无地弯了下嘴角,想要从他腿上下来。 抬起的腿忽然被摁下,温热掌心用力压住,另一只手紧紧扣在她脑后。 男女之间的差距在此刻展露无遗。鱼江晚动弹不得,完全被许澜青钳制。 她沉着脸,“放开我!” “不放。”许澜青将她压向自己,倾身吻了上去。 草莓果冻破碎融化,在唇齿间化作意乱情迷。 人在接吻时能促进大脑里的催产素、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这些东西可以让人产生幸福感愉悦感,以及——最原始的欲望。 以前这些对鱼江晚来说就是纯文字,纸上谈兵。时至今日切身体验过,她才确切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是仿佛置身火海,由内而外的火热。想挣脱束缚无障碍接触,想被安抚,想要被穿透。 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睫毛挂上薄薄的水雾。许澜青用手指揩掉她因生理因素溢出的泪花,虎口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嘴唇水润,呼吸凌乱不堪,声音嘶哑难辨。动情也动欲,克制的封口一旦撕开,那些一直被压抑的情绪像黑色蝙蝠,成群结队地冲出来。 方才的浅尝辄止好像不够,箍着她的细腰,他再次低下头贴上去。不比上一次的急促冲动,如同春风化雨,像在品尝饕餮盛宴般细细品味草莓果冻。 空气都变得稀薄。鱼江晚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叶扁舟上,小舟不时动荡,能清晰地感觉到皮下脉络的喷张。 本打算给彼此三年的时间,她去好好成长,他掌权许家处理好一切问题不留后患。如果她在事业成功后,见识过更多优秀的人后,还是决定喜欢他,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跟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许澜青气自己的定力不够,也气恼她掌控他的命脉,狠狠打到他的七寸。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这一次他再没有任何表示,他们之间就彻底玩完了。 不用等到三年,鱼江晚会彻底甩开他去找别人。 “什么没办法?”并非明知故问,只是还没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许澜青箍住她的细腰往自己怀里带,让她可以更清晰地感受。 “你说呢?” 当几经周折爬上一座高山,费尽心力看见最想看的日出,感叹好美的同时会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叹息。 一件事千辛万苦终于如愿实现,大喜过望之余会释然,也会无意识地跟那个曾经固执的自己和解。 许澜青变相在回答她的问题,而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可首先涌上来的情绪并不是开心兴奋,而是终于。 事情终于按照她想要的样子发展。她要他臣服于自己,要他失控要他无法自拔不能自已。可如今真的做到了,她却不知为何感到莫名的惆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她和许澜青之间,到底是得不到还是被偏爱? “那不是……皮带扣吗。”她怔怔地说,眼泪却莫名其妙跟着掉下来。 许澜青叹气,又帮她擦掉眼泪。不由感叹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别哭了,我真的是怕你哭。” 她眨了眨濡湿的睫毛,还在计较,“你之前也没少惹我哭。” “是,我错了。”他搂着她从茶几上抽出纸巾,轻轻擦掉两行清泪,“以后不敢了,成吗?” 鱼江晚这下终于有了点笑意,脸颊搭在他颈窝,在耳边小小声问:“那要不要一起洗澡?”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察觉到许澜青呼吸似乎停了几秒。作为成年人都知道这是一种隐晦的邀请。 许澜青明白,但是现在还不可以。等时机成熟,他一定会让她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恰巧这时候有电话打来,许澜青拍拍她脸颊,“自己去洗,我要接威廉的电话。” 鱼江晚只好作罢,从他身上下来,弯下腰,孩子气地跟他蹭了蹭额头,“许澜青,以后我还要叫你舅舅吗?” 她终于委婉了一回,小心思却被他一眼看穿。 亲都亲了,难道还能是外甥女吗? 现阶段自然是女朋友,以后订婚了就是未婚妻,最后就是合法妻子。 许澜青想这样回答,她却并没有继续纠结,指着一直在响的手机说,“快点接电话吧,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许澜青失笑,看着她关上门,迟了几秒接起电话。威廉说已经大致了解了苏念的病情,位置不太好,确实不太好做手术。 “让病人尽快过来做检查,确认手术方案。” 挂断电话,想着鱼江晚还没吃晚饭,许澜青叫客房送了些吃的过来。等她洗完澡出来,他坐在沙发上冲她招手。 “过来吃饭。” 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个金色的餐车。食物用盅盖盖着,光亮的金属散发着浅浅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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