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鱼江晚有些怔愣。似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们平时的相处没有任何暧昧的地方,就跟普通朋友一样,她也从未想过时今安会对自己动心。 这瞬间的迟疑在旁人看来,就好像真的在认真考虑。 “对不起,我……” 可是无论怎样都应该果断拒绝。她从未想过跟时今安有进一步的发展,没有意愿的事就不要给任何希望。 只是话没说出口,突然被一道冷硬的声音打断。 “晚晚。” 她的名字自上方落下,而后皮鞋踏踩地面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一声一声,像炸弹引爆的倒计时,从远到近,由上至下。楼梯拐角处,许澜青一步一步走过来,在上方两级台阶处停下。 如同梦境重现,许澜青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手,一字一句道:“晚晚,过来。”
第40章 只想独占 狭窄逼仄的楼梯间, 此时寂静无声。水泥台阶与墙面混合的尘土味道充斥四周,呼吸都有些憋闷。 鱼江晚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一贯的黑衣黑裤劲瘦挺拔, 只是平时温和的眼眸这会儿冷得结了冰,像平静的海面下正在蓄力的浪潮,隐隐酝酿一场海啸。 “你怎么来了?”鱼江晚难免惊讶, 不是一直在德国忙工作吗? 见她一直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靠近自己的意思,许澜青收回手自然插进西装裤兜里,淡淡说:“自然是来看你。” 他走下台阶,在鱼江晚身旁停住, 审视的目光落在时今安身上。 就是这个人, 之前在家门口也是同样的情形。哪想阴魂不散跟到宗城, 又在家门前上演这一幕。 “谢谢你帮我家晚晚提东西, 给我就行了。” 时今安顿了顿,将手里两个袋子递给他,“不客气。” 许澜青没再多言, 一手轻飘飘地拎着东西, 另一只去牵鱼江晚的手。柔软纤细的手指落在掌心那一瞬,吊在心里的水桶忽而落了地。 他眼尾上扬,弯了弯嘴角,可走出两步, 鱼江晚却忽然停住, “等一下。” “怎么了?” 鱼江晚抬头看他, “我有点事要跟时医生说, 你先回去。” 引线烧到极致,轰隆一声引爆炸弹。理智和风度几近崩塌, 笑容就这样凝固在唇边。 手无意识地慢慢收紧,直到看见鱼江晚皱眉,他才像个被催眠的人猛然惊醒。 垂眸检查她被攥红的手指,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平息情绪,“我在走廊等你。” 他走上台阶,看了眼时间,补充一句:“五分钟。” 然后拉开安全楼梯间沉重的铁门,走了出去。 门关闭的瞬间,许澜青停下脚步,温润的气质全无,眼中只剩一片冷鸷。 “谢谢你帮我提东西。”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安全楼梯传出来。 “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可能我表达的不够准确,其实去年离开北即去深市那一年里,我时不时会想起你。我想那时候可能就已经……” 走廊的声控灯熄灭,许澜青颀长的身影僵硬的立在黑暗之中,一身蓄势待发的阴冷。 “对不起。”鱼江晚打断他的话,“我没想到你存了这份心思。如果相处的时候有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时今安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表白也没想着提前做什么计划,只觉得气氛到了,择日不如撞日,想说就说了。 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修罗场,挑了最不恰当的时机。 “没关系,你不用这么急着……” “我有喜欢的人了,也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灭。恍然惊觉原来不是选择的时机不对,而是从头到尾都不对。 咚、咚—— 敲门声响,预示着时间已到。 鱼江晚看了看时今安,“快回去吧,一会儿阿姨该担心了。” 安全门吱嘎一声打开,她的身影随后消失不见。哐啷的关门声震耳欲聋,回响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看着紧闭的大门,时今安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错愕之下烦躁地扒了下头发。 失落地回到家,刘阿姨从房间出来,一脸好奇问他,“怎么买个喉糖去那么久?” 他坐在沙发上,讷讷答:“遇到鱼江晚了。”顺便表了个白。 “她回来啦?”刘阿姨说,“那你赶紧把包子给她送过去。” 时今安抿了抿唇,“晚点吧,她现在有事。” 刘阿姨反问:“刚回家能有什么事?” 表白被她男朋友听到,算不算事?! 鱼江晚和许澜青安静地站在走廊里,安全楼梯空旷回响大,门也并不隔音,方才的话许澜青应该都听到了,鱼江晚也就没有再提起。 许澜青也没有再问,更没有再去牵她的手,只是讳莫如深地看了看她,然后提着东西往家走。 鱼江晚这个主人反倒是跟在后面那一个。 进了门,她很自然地拿出男士拖鞋给他,许澜青只淡淡瞥了一眼,没有穿。她也不在意,拎着买来的菜去了厨房。 “不是很忙吗,怎么有时间过来?”冰箱门打开,冷气缓缓冒出来,她一边放东西一边问。 许澜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肩膀懒散抵在门框,深邃的眼眸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电话都很少接。” “工作忙,我在准备考研,考虑在宗城买房子。”长久在这里工作,总不能一直租房子。 许澜青当然愿意她从这里搬出去,最起码可以离那个姓时的远一 点。 “我在这里多留两天,明天就陪你去看房子。” 她只是话赶话,无意识地告诉他自己的计划。而他是习惯了做那个将她照顾得面面俱到的人,她想要什么他就会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中。 鱼江晚摇摇头,“你可以留在这,但房子不用你买。” 许澜青站直了身体走过来,凑近了看她,“跟我见外?” 十多年的相处模式,他一直是给予那一方,而她始终是接受者。所以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思维定式。 要他的东西才是正常,倘若有一次拒绝,在他看来就变成了闹情绪。 也就是到这,鱼江晚发现他们之间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身份不对等,他永远把她当成需要保护和帮助的对象,思维不在同一条线上,因为他一直把她当成小孩来看。 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平等。 鱼江晚耐心解释:“不是见外,我现在自己赚钱了,可以贷个款,也有能力还。” 许澜青像是被说服,没有继续争论,转而问:“那个时医生不是在北即吗,怎么也在这里?” “工作调到这边来了,记得我跟你提过楼上很好的阿姨吗,是他妈妈。” 许澜青不冷不热到:“这么巧。” 确实很巧合,但是事情太巧就有点刻意了。 鱼江晚放好东西转身,问他:“你千里迢迢过来就是讨论时今安的吗?” 闲话到这,终于说到了正题。这个时候有些事情才显露出来,比如他们之前看似平和,实际上好像都憋了一股劲儿。 感情的转变自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曾经把彼此当做亲人相处,虽然现在已经互表心意,好像更多的需要去适应。 比如——身份的转换。 “他不值得我讨论。”许澜青嗤笑,“如果不是喜欢你。” “所以呢?” “离他远一点。” 离别的男人\\女人远一点,这是作为情侣合理的要求。可从许澜青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有点严以待人了。 鱼江晚绕开他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冰凉的水入喉,火气也稍稍降了一些。 放下杯子,她笑着问:“这么要求我,那你呢?你知道孙萤微喜欢你,还故意找她演戏让我死心,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什么心情?” 该来的始终要来的,该算的帐也同样跑不了。 许澜青一顿,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不想鱼江晚直接躲开。 许澜青堪堪缝合的理智,在被她接连拒绝后终于断裂。嫉妒如潮水将他湮灭,听见她被别的男人告白那股妒火也重新燃烧起来。 他表情冷峻,问:“你这是打算放弃我了?放弃我想要跟谁在一起?刚才那个眼科大夫?你自己觉得他配的上你吗?” 鱼江晚怒从心起,声音不自觉扬了起来,“最起码他很坦然的说他喜欢我。这一点比你强千万倍。” 她明白他的顾忌,可耿耿于怀。他们在一起天不会塌,地球照样转动,太阳依旧升起。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却偏偏用了最残忍的手段将她推开。 许澜青怒极反笑,“很好。一个不知从哪冒出的野男人,随口说句喜欢你就轻易取代了我的位置。” 他努力控制不去胡思乱想,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个男人三五不时出现在她身边刷存在感,帮她拎东西,跟她一起吃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没有对她有过龌龊的想法。 一想就要失控,恨不能将他扔到海里喂鲨鱼。 明明都想好好谈,却意外地谈崩了。 鱼江晚也生气,“那是我朋友,不要一口一个野男人。” 她的维护让许澜青眯起眼睛,呼吸都变了频率。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随后门外传来时今安的声音。 “鱼江晚,你在吗?” 他的到来就像一把助燃剂,将火焰燎成一场大火。 鱼江晚深深呼出一口气,低声说:“你也累了一天,先去洗澡吧,等下再说。” 话落,走过去要开门。 许澜青冷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就在压下手把那一瞬间,他疾步跟上去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心脏失控跳动,鱼江晚低声说:“你干嘛,放我下来!” 许澜青充耳不闻,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放在柔软的床垫上倾身覆上去,扣住她的双手。 鱼江晚用力挣了一下没挣脱开,气恼地瞪着他。现在是讲理讲不过要来硬的了吗? “许澜青,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不能否认许澜青对她纵容包容,可他们之间她何尝不是在一直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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