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后方有一个人叫住桑虞,声线欢快:“桑虞姐!” 桑虞和岑野回头望去,是小秦。 她和几个朋友出来逛街聚餐,见到他们立马和朋友说一声,匆忙跑了过来。 桑虞离开南城歌舞团后,始终和这位古灵精怪的后辈保持联系,但因为分隔两地,仅在微信,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碰面。 “桑虞姐好久不见啊,我好想你。”小秦兴奋地和桑虞抱了又抱,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她也从网上了解到岑野就是西沉,激动地问他要了好几张签名。 岑野见她们有话要聊,指了指街对面的茶肆,和桑虞说:“我去那边等你。” “好。” 小秦挽住桑虞的胳膊往前走了一小段,叹息:“姐,你走了以后舞团就变天了,尚瑾一仗着和李高在处对象,背后有人撑腰,伪装都扔了,在团里作威作福,耍娇小姐脾气,齐团和副团被她气到好几次。” 桑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是不是在跳西施?”桑虞对尚瑾一为数不多的好奇就是这个了,不管怎么样,跳《施夷光》是她在南城歌舞团,一场很舒坦很欢喜的经历。 “是啊,学了好几个月,只能说勉强能看。”小秦撇嘴,“最多普通主演的水平,哪儿能和姐比。” 桑虞没见过尚瑾一诠释的西施,不会过多评价,中肯地说:“她是个好苗子,踏踏实实地练,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提上首席。” 小秦不以为然,“现在团里的氛围越来越不好了,我要不是赔不起违约金,我都想走,沈导也经常不在状态,三天两头地请假,我们私底下都在传,他会不会不想干了。” 提及沈亦淮,桑虞条件反射地扭头瞥了眼岑野所在的茶肆,再回她:“嘘,我老公很小气。” 小秦立马懂了,嘻嘻笑了几声,转去聊别的:“桑虞姐,你去苏城歌舞团发展得挺好的啊,《日薄西山》还没开始排吧?已经在圈子里火了一把。” 桑虞浅淡弯笑:“这些都是虚的,等舞剧真正呈现出来,接受观众的评判,才能说好不好。” “也是,不过我相信你。”小秦说,“等我存够了违约金,或者等合同到期,就去苏城歌舞团找你,还是要跟着你跳,我才踏实。” “好啊。”桑虞真心希望还能和她共事。 小秦又担心:“你们要注意尚瑾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和李高都不是好货色,万一给你使绊子。” 桑虞不太当一回事,她都已经离开了南城歌舞团,他们再来寻她麻烦,就太不厚道了。 她们都有还在等自己的同路人,没聊太长时间便挥手告别,说改天再约。 桑虞掉头走入那家古色古香,处处充满禅意的茶肆。 店铺面积不大,客源稀少,岑野安然自若地坐在窗边,面前摆放三两道中式点心和一壶茶,他也不做其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店门。 因此桑虞一进来,便和他对上目光。 桑虞不由弯唇,他好像总是如此,等待中偏爱注视她来时的方向。 她坐去他对面,岑野提起茶壶,给她添了一杯,闲散地问:“聊到你老东家了?” “嗯。”桑虞抿了一口清茶,搭配点心吃。 岑野不喜欢喝茶,端起一杯白开水,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哦,是不是还聊到了某个人?” 桑虞咽下一口点心,抬眸看他:“就一两句。” “一句还是两句?”岑野垂眸盯着杯中荡漾的水面,用最不甚在意的口吻追问,“多少个字?” 桑虞:“……” 她放下茶杯,擦了擦嘴角,笑呵呵地问:“你吃醋了?” 岑野指腹来回摩挲玻璃杯壁,承认:“嗯,要哄。” 桑虞真没见过他这样的,憋住笑,端着椅子坐去他身边,喂他一个点心:“这样哄行不行?” 岑野一口叼走,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指尖,却说:“不行。” “我要看别的行动。” 桑虞手指一抖,扯纸巾擦拭,疑惑地瞥他一眼。 岑野凑到耳边,轻声问:“还疼不疼?我们回家。” 桑虞:“……” 她别过脸去,懒得理会,这人越发不正经,脑子里装的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 宝贵的年假结束,折返苏城,桑虞进入了紧锣密鼓的舞剧排练,岑野也开了新文的连载,两人各有各的繁忙。 整部舞剧的编排比桑虞预想中的轻松迅捷,原本计划的九个月排练期,缩短到了半年。 首演定在苏城大剧院,定在了十一黄金周。 官宣开票的时间提前两个月。 桑虞不管线上线下的宣传和售票,成天把自己关进练功房训练,企图精益求精。 但也听说了,首轮售出的门票没有达到预期。 他们好巧不巧,和南城歌舞团的《施夷光》撞了,后者也会在十一黄金周来苏城巡演。 而他们定的卡司正是尚瑾一。 过去半年,尚瑾一跟随南城歌舞团外出表演过几次,她不是天赋型,但好在勤奋,有团里聘请的良师指教,跳出来的效果也可圈可点。 加上她擅长营销,这段时间涨了不少粉丝,是圈里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 桑虞在练功房停下来,喝水的间隙,入耳过同事们的讨论:“我早就听说了,这位尚瑾一背后有人,砸重金捧的,我们能比吗。” “好恶心,她一直营销自己是小桑虞,是桑虞姐在南城歌舞团的传人,绝对有她当年的风采,这不是扒着桑虞姐吸血吗。” “亏她还好意思跳《施夷光》,这部舞剧要不是桑虞姐跳出了名,给他们奠定了基础,她能走得这么顺利吗?” “谁叫人家长了一张和桑虞姐有几分相似的脸,命好呗。” 对于这些,桑虞倒是显得风轻云淡,首演的上座率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舞剧的热度和名声,影响后期的宣传和卖座,是比较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大家在舞台上的全心演绎,能不能叫买票入场的观众在观看过后,感叹一句:“这钱花得真值,我还要二刷。” 她始终坚信一出舞剧在正式开演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没必要因为起初的卖票情况,贷款焦虑。 下班时,桑虞走出练功房没几步,遇上了叶明芝。 她才从剧院那边回来,踩一双恨天高,手臂环抱在身前,一路骂骂咧咧:“剧院那几个管事的肯定收钱了,故意让我们《日薄西山》和《施夷光》撞上,有两场的时间都一样,给他们的厅比我们好那么多,这不明摆着打压我们吗。” 桑虞驻足,淡然地问:“叶团,你不相信我们吗?” 叶明芝定睛看向她,忽而展颜:“对,我们怕什么,我们可是有正牌桑虞,你好好跳,其他的交给我。” 桑虞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声“齐团再见”,便和她擦身而过。 团里这样惶惶不安,紧张忧惧的氛围,持续到十月一日,《日薄西山》正式首演。 演出在晚上七点,吃过午饭,桑虞由岑野陪同,与苏城大剧院的同事早早地赶去剧院,走台、化妆做造型。 前往舞台的走廊上,遇见了南城歌舞团的人。 也有可能,他们专门在这里等她。 为首的副团长如常一脸是笑,语气浮夸:“小桑啊,《日薄西山》这次的票卖得不太好啊,你也是,甘愿去一个不起眼的小团,真是苦了你了,这个年头,再优秀的人,也需要搭配厉害的营销,手腕强势的团队。” 桑虞同样回以假笑:“这话说反了,营销也好,团队也好,都只能排在后面。” “你别逞强嘛。”副团长看似特别好心,“你要是想回来,去给齐团服个软,认个错,我们还是欢迎的。” 桑虞可笑地轻轻扯动唇角:“多谢,但不可能了,我很喜欢苏城歌舞团。” 她不想多看他们虚与委蛇的嘴脸,话罢快速擦身而过,大步离去。 副团长偏头睨她,和一群舞者轻嗤,“看吧,齐团早就料到了,离开了我们团,她什么也不是。” 七点整,《日薄西山》首演正式开始,第一幕是主演桑虞的独舞。 她一身符合丁零气质的质朴穿着,登上舞台中央,放眼望去,台下观众的确不多,大部分还是她的死忠粉。 一会儿与她一同演绎这个跌宕故事的舞者们都没什么知名度,自然带不来多少观众。 模拟叮当水声的空灵音乐响起,桑虞和底下二排正中央的岑野对视一眼,得到他的颔首回应,再掉头展臂,已然沉浸在丁零波澜壮阔的短暂人生。 无论来了多少观众,她都能带领各个舞者,高质量地跳完。 接近三个小时的演出极度消耗体力,散场后,桑虞同叶明芝等人打过招呼,便立即跟随岑野离开。 走出剧院的路上,桑虞靠到岑野身上,哈欠连天,话先说在前面:“今晚你不许闹我,我要补觉。” 为了这场首演,她过去半个月都没好好休息过。 “行。”岑野搂紧她,抓起她的手吻了吻,“改天再闹。” 桑虞:“……” 首演顺利结束,叶明芝给了桑虞两天假,她第二日便放心大胆地睡,睡到日晒三竿,到了午饭时间,还不乐意起来。 岑野做好了饭菜,跪去床边叫她:“小懒鬼,起来吃饭了。” “不,我还要睡。”桑虞披头散发,侧身躺着,应声模模糊糊。 岑野也不叫了,跨坐到另一边,剥开她额边的碎发,轻捏她的下颌,俯身亲吻。 他动作毫不温柔含糊,咬了下她的唇瓣,撬开贝齿,舌尖钻进去纠缠。 桑虞被他舔舐了两下就清醒了,呜咽两声,推他:“你,你别闹。” “再不起来吃饭,就要闹其他了。”岑野狠狠地揉了一把酥软,又想去扯她的裙子。 桑虞震颤,赶忙翻身而起,跑去卫生间。 洗漱台上摆放着岑野早已挤好的牙膏,她拿起牙刷就开始刷。 岑野后脚跟过来,桑虞一面刷牙,一面透过镜子瞪他。 岑野上前抱住她,禁不住扬唇,在她扭动腰肢,要甩开他之前说:“好消息,听不听?” 桑虞眼眸亮了一瞬,弓腰吐一口泡沫:“什么?是不是和舞剧有关?” 知道她心心念念,岑野没卖关子:“嗯,在网上火了。” 桑虞霎时来了精神,三下五除二地把牙刷好,跑去拿手机看。 不用她特意去寻找,苏城歌舞团的内部群里面,叶明芝已经发了好几张截图。 点开查看大图,都是从昨晚至今,观看过《日薄西山》首场演出的观众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布的感受和安利,顺带贴了一段末尾冲台的视频。 其中有两条被营销号转发,点赞数目不断攀升,破了六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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