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飞难免替谭予打抱不平,他怼许梦冬:“你也多少关心关心我兄弟,成不?” 许梦冬问:“你们去几天啊......” “一个星期,半个月,都有可能。”韩诚飞说,“哎,谭予回来了,你跟他说吧。” “算了算了,一路顺风,落地我再联系他。”许梦冬脸一热,直接挂了电话。 韩诚飞说得没错,她的确对谭予的关心有点少。 歌词里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可大多数被偏爱着的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多大的幸运。简而言之,还是不知足。 许梦冬躺在床上翻看她和谭予的聊天记录,却发现在所有的对话里,谭予永远是结束对话的那一方,从来没让她的回复漂在空中。 谭予还特别喜欢发:我爱你。 尽管收到同样回复的次数屈指可数。 平时不善于剖白自己的铁直男竟然喜欢隔着对话框表白。许梦冬咬着手指偷笑,为这可爱的反差。 她翻个身,趴在床上,给谭予发消息:[虽然不常说这种话,但是我爱你,你知道的,对吧?] 谭予那边应该到了起飞时间,他回了一条:[抱歉,我不知道。] 然后就再没后文了。 这透着心酸的几个字钓得许梦冬不上不下,黑龙江到上海两千多公里,三个多小时,许梦冬举着手机,像是有感应似的,知道谭予正在离她越来越远。 直到。 直到飞机降落。 失而复得的信号如纯净的氧气灌满胸腔。 许梦冬终于收到了谭予延迟了三个多小时的第二条消息: [抱歉,我不知道。] [所以冬冬,麻烦你,多说几遍给我听。] - 谭予和韩诚飞落地,先去酒店放行李。自从创业开始,类似的展销会,大大小小的,他们去了不知多少,这次的规模比较大,又是在上海,两个人不得不亲自来。 “晚上你自己吃饭吧,我约了人。”谭予说。 “啊?约谁了?带我一个啊!” “不方便。” 谭予把韩诚飞甩在酒店,自己出了门。 如果不是不得已,上海这座城市,他是真心不想再踏足了。 因为实在有些不好的记忆。 他那年鼓足勇气来找许梦冬,满腔怒气,想让她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给个交代,然后他再狠狠教育她一番,再然后......谭予那时想得简单,他不觉得他们之间会遇上什么棘手的、不可调节的矛盾,横竖就是吵吵闹闹,他想问问许梦冬到底对他哪里不满,哪里都行,他都愿意改,只要还能重归于好。 他不仅想进入她的身体,更想进入她的未来。 可惜,他来到上海的第一天,就在许梦冬的校园里看见她和一个男的并排走。深秋梧桐落尽,满地都是脆生生的枯叶,踩上去吱嘎吱嘎响,谭予看见许梦冬瘦得不成样子,而那男生站在许梦冬面前,以半包拢的姿势替她挡风。 他这辈子都没有那样的崩溃时刻。 仿佛她脚底下踏着的不是落叶,而是他的一颗心。 时移世易,万事难猜。 谁能想到几年以后,他会主动约那男生见面,以平和的姿态聊天交谈。 几个月前钟既录完综艺,离开小兴安岭时给谭予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谭予没当回事,且心里难免有醋意,但钟既强硬地把联系方式扔给他,说:“谭予,你别嘴硬,你小子总有一天有事求我。” 这一天来得很快。 然然发来的消息,谭予深觉有道理,她说——我姐走了太多年了,那些秘密她不说,我们根本不会知道,除非你能找到和她关系很好的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哎?我姐有朋友吗? 有,就这么一个。 钟既很快给谭予回了信息:“行啊,你定地方,请我喝酒。” “可以。”谭予说。 “哦对了,我还得多问一句,你今天找我,是要问你前女友的事,还是问你现女友的事?我总要搞清楚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谭予站在上海街头一隅,站在许梦冬也许踏足过、奔波过的地方。 头顶安静树影,好像坠入一场永无止境的酷夏。 有些永冻的冰雪,总该融化了吧。 “不算现女友吧,” 谭予笑着, “许梦冬,是我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路人:“今天天气真好。” 谭予:“!!!你咋知道我要和冬冬结婚了!!!” (苍蝇搓手,兴奋兴奋)
第55章 家人 不是爱情 刚录完综艺最后一期的钟既难得喘口气, 接了谭予的电话,听到所谓“未婚妻”的称呼,差点被酸恶心了。 他接过助理递来的维生素和矿泉水, 顺口聊起:“许梦冬要结婚了。” “冬冬姐?”小助理觉得很合理, “正常啊, 她那男朋友挺好的。” 他们当初去找许梦冬录综艺, 结束的时候一致对谭予评价特高——挺沉稳一人,话不多,待人接物很周到礼貌,但也很有分寸感, 通俗点说就是有点冷。可唯独对许梦冬是真好, 一颗红心向太阳的那种好。 小助理说她吃饭的时候看见谭予把用干净的小碗盛黄澄澄的小米粥,硬是耐心等晾温了再递给许梦冬。 那天节目组为了拍镜头,工作人员吃的都是有东北特色的铁锅炖,大锅饭, 也不知道谭予是什么时候熬的粥,别人都没有, 是给许梦冬的小灶。她好奇问了一嘴,谭予说:“许梦冬前段时间胃疼,晚上不能吃太油的。” 连钟既都觉得许梦冬是走了什么大运, 捞着这么个人。 但是吧。 “冬冬姐找到个不错的人, 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钟既伸了个懒腰:“没不高兴, 就是觉得有点太快了......” 这么快就确定关系, 做好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了? “他们不是之前就认识很多年了吗?这还快啊?” “你不了解她的情况。”钟既说, “二十多岁的人长了颗八十岁的心, 每天纠结这个纠结那个, 前怕狼后怕虎, 她这人就适合孤独终老。不适合成家。” “干嘛这么说冬冬姐!” “阐述事实罢了。” 钟既不会把许梦冬的私事往外说。 他承认,在得知谭予要和许梦冬结婚的消息之后,他对谭予多了一丝怀疑,他怕许梦冬被谭予PUA了,但又转念一想,许梦冬那样铁石心肠油盐不进的人,谁和她在一块,怕还是对方受的委屈更多。 除非是特别耐心特别包容的人,多年如一日,把许梦冬泡在一泓暖泉里慢慢感化,不然注定收服不了她。 这不需要很多技巧。 但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钟既就持这样的怀疑态度去见了谭予。 他的行程不那么自由,于是约在朋友开的一家餐厅,一进门就看见早早到了的谭予,面前搁了一杯水,个子高,坐得端正挺拔,沙发那么软,他也没有东倒西歪,钟既站在门口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许梦冬,说: [虽然不是第一回 说这话了。] [但你爷们儿是真像样。] 许梦冬看到照片吓死了:[谭予去找你了??] 钟既:[废话,你瞎啊。] 许梦冬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被钟既挂断。 许梦冬:[你接电话!] 许梦冬:[我警告你,不许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钟既想说你做梦吧,人家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你想不明白? 他把电话关机了,走过去,朝谭予打招呼:“等久了?见你一直在看时间。” 谭予把手机放在一边,说:“没有,我是在等冬冬回消息。” “你没告诉她你来找我,对吧?” “没有。有些事情她不想回忆,我也就不想揭她伤疤。” 谭予语气极其坦诚,钟既甚至还从字里行间听出了点无奈。 “可我一定要知道。” “有什么意义?” 谭予沉默了一会儿,问钟既:“你种过树吗?” 钟既表示不理解。 “我大学学的农林专业,天天和草啊树啊打交道,”谭予笑说,“小兴安岭最常见的是松树,红松,落叶松......松树生命力很强,保水能力好,耐寒,有时候奄奄一息,你以为它死了,但其实没有,它会在冬天调缓生长速度,被严寒改变,也变得更加适应严寒。” 钟既挑眉看谭予:“所以?” “可是再顽强的树种也难免会生病,”谭予继续说,“这个时候你就要耐心帮它换土,挪地,修剪枝杈,人工灌养......治病的过程会很漫长,需要耐心,而我这一门课程,从来都是满分。” 钟既听明白了。 他向后仰去,靠着沙发打量谭予,不夸张地说,他是在谭予这番话后放下了戒心。倒不是信谭予说了什么,而是他眼里的真诚快要满溢出来。 他有理由相信,许梦冬确实是一株病树,从小到大经历风霜雨雪,长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针叶,可针叶也在汲取她的营养。她需要一个耐心的园丁来修剪,来拯救,然后长出新的枝丫,否则就将永远丑陋而孤独,永远立在悲凉的月光之下。 他不想看到许梦冬这样。 “行吧。”钟既说。 他把随身带着的文件夹放在桌上,递给谭予,然后找服务生加了两盏桌面灯,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了,你先看,看完了我再给你补充。” - 谭予知道许梦冬睡眠有问题,有长期焦虑的症状,还知道她曾经求诊过精神科,也服过一些药物来辅助治疗,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定期心理咨询的习惯。 钟既把许梦冬近些年的心理咨询记录都装订成册给谭予看: “......你别担心,这个心理咨询师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介绍给许梦冬认识的,做我们这行的,每天活在别人嘴里,难免有想不开的时候,心理问题是常见病。她一开始时每周两次线下咨询,后来回黑龙江了,就变成了每周一次线上,最后一次咨询是今年四月份。对话的所有内容全都有记载,她不会和心理咨询师撒谎。我懒得费口舌,你自己看。” 钟既要了一份轻食,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干巴巴的鸡胸肉和菜叶子,实在没什么食欲,可谭予翻看记录的表情倒是很有趣,很下饭。 他干脆就端着盘子,欣赏谭予的神色变化,且能从这些变化里,分析出谭予大概阅读到了哪里。 都是小事。 顺序是倒叙。 八个月前。 许梦冬下定决心回老家,退掉了在上海租的房子,临走前还被房东阿姨以卫生间墙壁有挂钩为由扣了一千块押金。 ...... 一年半前。 许梦冬接了个零食广告的拍摄,春节档剧情,演在外多年突然归家的女儿给父母惊喜,一家人紧紧相拥。许梦冬在片场ng了几十次,因为那场戏需要笑,可她一直控制不住眼泪,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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