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南无奈说:“这是网约车司机。”说着往师傅身后一指:“后面地中海发型那个才是我爸。” 李锦书赶忙上去握手,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五人边走边聊,出了机场,一起坐车去了酒店。 李锦书本来计划得十分完美,想让周雁南爸妈和舅舅住他家,他带着奥黛丽和瓜老师住周雁南家。 但周雁南觉得麻烦,而且也不想这么快跟他同居,因而还是给爸妈和舅舅定了酒店。 一行人到了酒店,稍事休息,又打车去了李锦书预定的米其林川菜馆吃午餐。 虽然只是私人接风宴,进了包厢,众人还是遵照山东酒席的规矩坐落。 李锦书坐主陪,周雁南坐副陪,周亚东和王彩英被让到了最尊贵的主宾和副宾位,舅舅王成华坐在周雁南右手边的三宾位。 菜品上齐后,李锦书起头带了一轮酒,欢迎长辈远道而来。 周亚东见李锦书礼数到位,印象分一下子就上来了。 几人稍作寒暄,周亚东切入了正题:“你们谈了多久了?” 李锦书不等周雁南回答,抢先说:“我和雁南去年就在一起了。” 王彩英有些惊讶,看向周雁南:“去年就开始谈了?那你怎么一直瞒着我们呢?” 李锦书笑说:“雁南可能是想考察一下我吧。这也怪我,是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让雁南失望了。” 王彩英对女儿嗔怪道:“哪里做得不好了?你看人家小李不但长得好,事业也好,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周亚东也说:“关键是脾气好,现在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青年去?” 周雁南心中阵阵冷笑。 这男人虽然又作又装,缺点多到数不清,但不得不说,在这种场合确实会做人。 酒过三巡,到了副陪带酒的环节。 周雁南熟练地带了两轮酒,舅舅王成华的脸色很快变成了猪肝红,聊天也开始单刀直入: “锦书,雁南,你俩谈对象这么久了,有没有定下来的打算啊?” 李锦书谦逊说:“都听雁南的。在公司里,我是她领导。但在家里,我听她安排。”说着朝周雁南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 周雁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你装个屁啊! 她连火锅汤底都安排不了还安排他?昨晚让他吃个兔头简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不过架不住这人嘴上功夫厉害,一场酒局下来,爸妈和舅舅都对他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周雁南暗道了一声“佩服”,起身离开包厢,想借着去洗手间的契机把单买了。 然而到了前台,服务员却说,同桌的男士已经结过了。 周雁南给李锦书发了条微信,问:「你干嘛结账?」 李锦书回:「在你爸妈面前让你结账,我以后怎么在你家混?」 周雁南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唇角却漾出微笑。 午饭过后,两人送长辈回酒店休息了一两个小时。临近傍晚,又带他们去了宽窄巷子。 其实这地方游客多,人挤人,没什么好逛的。 但巷子里有一个很大的五粮液体验馆。山东男人酒局多,普遍爱好白酒,这地方就跟白酒界的耶路撒冷差不多。 果不其然,周亚东和王成华一进体验馆,眼睛都亮了,又是合影又是咨询。但因为珍藏级的白酒都太贵,两人在店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舍得买。 李锦书看在眼里,直接买了两套珍藏版礼盒送给了他们。因为坐飞机不方便携带,他还贴心地叫店员寄回了青岛。 周亚东见李锦书做事如此有排场,心中涌起一股热流,拉着他的手紧紧一握,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山东老丈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喝到女婿送的好酒。 在私人酒局上,女婿送的酒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要是送的还是茅台和五粮液这种级别的白酒,那在酒局上就是可以横着走的顶流。 其实周亚东先前对上海人还有点偏见,觉得这个地方的人爱耍心眼,虽然有钱但很小家子气,跟熟人吃饭都要 AA 制。 AA 这个词在山东是一种耻辱,要是谁跟朋友出去吃饭 AA,那他在社交圈将会沦为永久的笑柄,底层的渣滓。 然而今天周亚东见到李锦书出手如此大方,上海男人的形象立马在他心中变得高大了起来,真爷们的光环甚至辐射了整个江浙沪。 次日,李锦书又多休了一天假,陪周雁南爸妈逛了几个景点。 午后时分,一行人去了武侯祠,顺道在锦里古街转了转。逛到一半,忽然下起雨来。 恰好街上有家店卖油纸伞,古风古韵,撑在手里很好看。李锦书进去买了两把,周雁南爸妈撑一把,他和周雁南撑一把。 只可惜,这种伞好看不中用,雨丝簌簌往伞下飞。李锦书护着周雁南,尽力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肩头湿了大半。 雨一时半会儿似乎不会停,四人找了家茶馆落了脚,点了几杯茶。李锦书特地帮周雁南爸妈点了竹叶青和蒙顶甘露,都是四川名茶,十分爽口,二老都很喜欢。 四人去的时候正赶上川剧表演,碰巧唱的又是《白蛇传》。 白娘子在西湖向许仙借伞,次日两人在滨湖红楼重逢,小青撺掇二人拜堂结亲,念白道: “千里姻缘一线牵,伞儿低护并头莲。西湖今夜春如海,愿作鸳鸯不羡仙。” 周雁南下意识看向李锦书,见他肩上淋湿了一大片,但他竟然淡定自若地喝着茶,全然没了往常的矫情劲儿。 李锦书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问:“看我干嘛?” 周雁南望向舞台,唇边是深深的笑意:“没什么。” 周雁南的爸妈和舅舅在成都待了五天,李锦书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十分周到。 长辈们走的这天,他又送了周亚东和王成华几盒好茶,还给王彩英送了套蜀绣丝巾礼盒。 王彩英临行前一晚落枕了,李锦书在送机的路上发现了,又在机场买了一只 U 形枕送给她。 周雁南爸妈彻底被李锦书的人格魅力征服,最后拉着女儿,下了一个结论:“这人能处,就他了。” 周雁南在爸妈和舅舅面前有了面子,心里自然也十分感激李锦书。 送走了长辈,两人一起打车回市区。周雁南跟在李锦书身后坐上车后座,说:“这几天表现不错。” 李锦书冲她笑了笑:“没给你丢脸吧?” 周雁南也笑说:“嗯,这回你是给我长脸了,辛苦你了。” 李锦书靠在座椅后背,偏头看着她:“那可不?这几天累死我了,以后你得对我好点。” 周雁南帮他揉了揉肩膀,犹豫了一下,问:“你算算这几天总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李锦书不假思索道:“我这儿不收转账,你请我吃晚饭吧。” “晚饭能花几个钱?” “那你多请我吃几次,吃个几十年差不多就两清了?” 周雁南眉头一皱:“你这男的,怎么动不动讹人呢?” “反正你欠我的。”李锦书笑着,回头望向窗外。 周雁南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伸手拉住了他的右手:“那就说好了,请你几十年,咱俩就两清了。” 李锦书握紧她的手,望着连绵的群山,唇边露出微笑。
第五十四章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双十一前夕,北京忽然传来一个消息:赵北平老爷子进了 ICU,情况可能不大好。 李锦书当年是赵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十分沉重,立刻带着周雁南回了趟北京。 两人从大兴机场出来,直奔城区而去。 到了医院,老爷子仍在 ICU。赵家兄弟不在,只有赵鸿博的秘书和两个保安守在门口。 李锦书和周雁南上去问了两句。 赵鸿博的秘书说,老爷子情况时好时坏,有意识的时候少。昨天就醒了一小会儿,只对两个儿子嘱咐了两件事:“照顾好你妈,别饿着小七。” 小七是老先生和妻子沈兰心养的萨摩耶。 当年,沈兰心从公司退休后,养了两只萨摩耶,生了七只狗崽。 前些年沈兰心身体不大好,照顾不了太多宠物,最后就留了老幺,取名叫小七。其他的都送走了,其中一只就是奥黛丽。 赵北平和沈兰心一辈子伉俪情深,年轻时同甘共苦,只可惜年纪大了没能厮守白头。 前年赵北平突患重病时,沈兰心已经出现阿尔兹海默早期症状。起先只是丢三落四,还能去医院陪护几天,近来竟连丈夫住院的事都忘了,在家里一刻也离不了保姆。 李锦书和周雁南探视完赵老爷子,又去赵家看望了一下沈兰心。 车子开到了别墅区,路上开始变得清净。银杏树叶落了一地,秋风飒飒,卷起一片金黄的浪。 赵家的别墅就在银杏大道的深处,周雁南从前来过一次。 当时她还是个新人,陪部门领导过来参加私人宴席,浑身不自在,站着坐着都拘束,最后吃了一块柿饼就走了。 柿饼是沈兰心亲手做的,味道绵密甘甜,她一直记到现在。只可惜,老人的境况已经今非昔比。 周雁南叹了口气,跟李锦书一道进了门。 沈兰心正在保姆的陪同下在庭院散步,看见两人来了,惊喜说:“锦书来了?” 李锦书连忙上前,跟她握了握手:“沈总,我来看看您。” 沈兰心拉着李锦书,看向他身后:“这位是,销售部那个……” 老人家顿了顿,一时间想不起周雁南的名字。 周雁南忙说:“沈总,我叫周雁南。” 沈兰心恍然道:“对对,周雁南,我记得你是山东人吧?” 周雁南恭敬回道:“沈总,我是青岛的。” “嗨,别叫我沈总了,我早就退休了,叫我阿姨就行。姑娘长得真高,模样也大气。” 沈兰心上下打量着周雁南,说:“我有个发小儿,跟你一样,也是瘦高个,长得很漂亮。我们俩小学初中都是一个学校,后来她高中没读完就出国了。 再后来她就定居在了国外,好几年也不回来一趟。前两年去世了,到最后我也没能见她一面。” 老人说着,神色有些凄凉。 她这两年忘性大,眼前发生的事扭头就忘,旧事倒都记着。只可惜,都是不大愉快的往事。 三人正在庭院里闲聊,赵鸿博和赵云翰兄弟来了,后面跟着傅瑶华。 傅瑶华一进门,先是清亮亮喊了一声:“妈,来看您了!”瞧见李锦书和周雁南在场,也不避讳,笑吟吟说:“哎呀,锦书,雁南,你们也来了。” 李锦书低头看着手机,没搭理她。 傅瑶华也不介意,自顾自凑上来,拉着周雁南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雁南,咱们又见面了,你还是那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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