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他说,“自己悟去。”又说,“一天天十万个问题,自己动点儿脑子行不行?” “不是。”沈书语缓缓道,“你这人……城府太深,从前我在众诚,就常被你三言两语绕了进去,你也说了一孕傻三年,我才生完秦屿,我如果猜错你的意思你肯定嘴不留情,我还不如问你,你还是如此。” 秦业诚“吆喝”一声,听声音并没有挖苦,“你还挺诚实。” 沈书语说:“是的,我比你诚实。” 秦业诚就当听不见她这句:“诚实也得用对地方,用在不对的地方叫做愚蠢。” 沈书语深深呼出一口气,恭维不下去,索性闭嘴,在心里想:你就是太不诚实,又太精明,让人讨厌。 秦业诚意识到她兴致下去了,明显脸色不对,神色黯然失色,看起来不愿多说。 “沈煜就是和你相反。”说着他忽然又道,“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那么多,你说我们再生一个,是不是长得像你?” 沈书语瞪大眼睛:“你上次不是说不生了,这么快就变卦?要生你生,我不要。”说完又改口,“再生就离婚。” 秦业诚逗她:“世事难料。” “难料个鬼。”沈书语气道,“都在你掌控之中呢,别装大尾巴狼。” 秦业诚调侃:“你还别说,你还挺厉害的,还知道这句骂人。” 沈书语气:“我在心里骂你一万遍。” 秦业诚说:“我知道。”又说,“打是亲骂是爱,你怎么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 “根本就不是不小心。”沈书语说,“说实话的感觉真爽。” 秦业诚忍俊不禁:“骂我就是说实话,我也得对你说实话。” 沈书语心想这人定要对她展开言语攻击,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令她难堪难受,转眼之间自己却像无事发生。她为什么会排斥他,因为他过分,为什么与他交流总能诱起她体内少有的反叛因子,因为他就是欠骂。 秦业诚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认真:“我确实喜欢你,所以才想娶你。” 沈书语愣了几秒钟,忽然心底升起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之前的羞赧更甚,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你说实话也太吓人了,你还不如别说。” 秦业诚无奈:“你这人真难伺候。” 沈书语说:“你更难伺候。” “咱俩都难伺候。”他坏笑着勾起唇角,“谁让咱俩是夫妻呢。”说着手下亦变得不老实。 沈书语忙推辞说:“算了算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先别碰我——”她脸色微红,向一旁挪了挪,问他,“你之前自助了很多学生,怎么不说?” 秦业诚:“说这个做什么?” “这是好事。” 秦业诚无所谓道:“做好事不留名。” 沈书语轻轻摇了摇头,发现秦业诚这人真不在乎外人对他的评价,某种方面来讲这是令人钦佩的一点,可如今她越想就越不舒服。 然后她幡然醒悟,因为他们现在是夫妻,秦业诚的风评影响着她和秦屿,所以她又不得不替他在乎,所以她才会在之前秦业诚被勒索时感到不悦。 沈书语低声说:“你不在乎外人对你的评价,难道不在乎外人对秦屿的评价吗?他以后长大了,说起他的父亲,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当然是好。”秦业诚盯着她说,“你不用试图改变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自己。” 沈书语微怔:“你果然是太自信了。” “因为我有实力。”秦业诚平声说,“你在面对你父亲时,为何总是气弱?因为你从小便被教育,长大成人也知自己不如他。” 沈书语哑声,但仍能回应:“那是应该的……父母在上,我应该尊敬。” “那你为什么面对我,如今和曾经转变这样大?” 沈书语说:“这我怎么能知道。” “你知道的。”秦业诚淡淡说了句,“我都说了一万遍了,你还装听不见。” 沈书语心脏怦怦跳,意识到什么,但仍是口是心非:“我又不了解你。” 秦业诚说:“我为什么要娶一个我不喜欢又那么难伺候的女人回家?” 沈书语闷声:“你说谁难伺候呢?” “说你呢。”他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没别人。” 说完又忍不住压身过去一番戏弄,占尽便宜再撤身。男人女人在力量方面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这种鸿沟令男人乐得自在,令女人恼羞成怒。 “你就爱欺负我!”沈书语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粉拳“梆梆”两声拍打到他身前,震慑力如同隔靴搔痒。 秦业诚眯着眼睛笑,看她小小身板一手捂着防止走光另一只手还得不死心的打他几下,又想起初次见她时,站在众诚大厦顶层,被阳光照成奶白色的肌肤,似乎有香甜软糯的滋味在空气中飘散,看他时故作镇定却又怯生生的目光……何止用一个“娇”字来形容。 秦业诚评价说:“你就长了一副爱让人欺负的模样。” “谁敢欺负我?”她委屈巴巴地看他。 想起她的身份地位,秦业诚抬手蹭了蹭鼻梁,气弱地说:“好像也就是我。” 沈书语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类似于“不好意思”的表情,这让她感到十分诧异。她立刻反问他:“你是不是欺负人欺负惯了,还是欺负就是你表达你口中喜欢的方式?” 秦业诚说:“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沈书语:“想问你的你都说不知道。” “那你呢?”秦业诚说,“你喜欢谢宗臣,你喜欢的方式是什么?想嫁给他?” 沈书语手足无措:“我不喜欢他.....我……他有女朋友……你、你别胡说八道。” 秦业诚见她一脸娇羞,面上不免鄙夷,冷哼道:“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孩子都生了还惦记着他,他有什么好?装腔作势,能力不及我一半。” 秦业诚这话有夸大成分,沈书语自觉理亏,反思自己方才那句确实没回答好,表情动作也露了怯,但她确实不喜欢谢宗臣,就算喜欢,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也挺强的……”沈书语轻轻抿了抿唇,“你就没有喜欢过的人,就没有个把前任,你就算有我也不会在意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谁都有经历。” 秦业诚:“没有。” 沈书语一脸不信的看他。 秦业诚说:“你再看我也没有。” 沈书语说:“你摸打滚爬这么多年,就没有哪个有钱有势的女人想……过你吗?” 秦业诚想了想:“你管呢。” “你犹豫了。”沈书语哈哈笑,“还真有?” 秦业诚瞥她一眼,说:“没有,别胡说八道。” 秦业诚想起些往事,这些年来明里暗里给他传递过意思的人不少,但他没所动,或许是开窍开得晚,有些事情过去很久他才反应过来,他所有的灵敏和机智都堆积在了工作之中,他的心思太专注了。 “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的。”沈书语欲盖弥彰道,“我是客观评价,不带感情的那种,所以有人想跟你我觉得还挺正常的……”眼见男人眼神越来越精明,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沈煜在公司有没有谈恋爱?” 秦业诚冷哧道:“他的事情你去问他。” “我现在又见不到他。”沈书语自然而然拉扯住他的手,小声询问,“所以问你。” 他说不知道。 沈书语没再询问,她觉得秦业诚应该没有在骗她。 他躺在床边一侧,忽然反手攥住她的手,有力度从她指尖似有若无地传来。 “秦屿和沈煜,秦屿重要。” 沈书语茫然一瞬:“这个问题我刚不是回答过了吗?” 秦业诚欲言又止,最终说了声:“算了。” 空气忽然变得极为安静,沈书语盯着他深邃的眼睛,直觉里感知到他想问出的问题一定非常重要,某种意义上讲代表了他心里的想法。 沈书语抓紧他的手指:“什么呀?我诚实回答。” 秦业诚说:“没什么。” 沈书语蹙眉:“别这样,有话就说,支支吾吾不是你风格。” 秦业诚哂笑道:“我什么风格?” 沈书语坐起身来,手指摁住薄毯捂在胸前,抬头挺胸,清了清嗓,装腔作势道:“你——沈书语,说的就是你,人不聪明想法倒是不少,我问你,我秦业诚在你心里何等份量?你又能给我创造何等价值?自己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提条件?” 他笑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怎么这么凶呢?” “你本来就很凶啊。”沈书语小声说,“你不知道自己很凶吗?” 秦业诚顿了顿:“你指哪方面?” “……”沈书语说,“方方面面。” 秦业诚“哦”了声,“那我得再亲自证明一下。” 夜色浓郁了,偏偏有人不消停,轻一下重一下的玩弄,有时候沈书语真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了,可下一瞬间她又觉得她需要这种放纵。 令人着迷的放纵。 …… 几天之后,京市国际机场大厅,有人拍到众诚总裁与沈氏集团千金牵手走出航站楼的图片。图片中男人身高腿长,一袭黑色大衣显现优越身型,墨镜下的脸庞削瘦冷峻,他手里牵着的妻子温婉优雅,素白长裙垂至脚踝。 彼时的秦业诚处于事业顶峰,他的动作里满是对新婚妻子的呵护。 在外人眼中,这是他们相爱过的证明。 作者有话说: 本文他们最甜蜜的一章,要不怎么叫度蜜月呢
第44章 不悟 ◎不孝◎ 小家伙最近会爬了, 长了两颗牙齿,爱吃手,有时候不注意便吃得满嘴满脸都是口水。佣人给了小家伙一只磨牙棒,又把他擦得干干净净, 抱过来给沈书语看。 沈书语是一位小心谨慎的母亲, 前几个月时, 但凡秦屿哭了闹了她都会表现出略略烦躁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影响着佣人的工作状态, 于是只能一边安抚小家伙一边安抚沈书语。 秦业诚不常回家, 但凡每次回家,两人都要从一楼对峙到二楼, 吵架声贯彻别墅内外,最后秦屿都睡着了,两人还没结束。 佣人保姆一个个被两人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到,站在一楼客厅一字排开, 心疼地看着那些被砸坏的物什, 没一个人敢向前拉架。 但自从两人从国外回来后,这种情形再未发生过一次,虽然秦业诚仍是很少回家。 过了几日, 沈书语带秦屿回沈家,沈母告诉她,沈煜回来了,正在楼上和沈博海讲条件呢。 沈书语不感兴趣, 但也接下话茬:“工作方面的事情吗?” 沈母低低说了句:“具体不知道, 听着情绪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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