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奇案录》作者: 许灵约 文案 民国二十四年,宁乡县土夫子掘出汉代棺椁,几人开棺掌灯,于女尸喉间取出一玉石,其玉甚美,通体荧白,血丝沁透,当夜在鬼市售出高价,而后便挂在都正街谢公馆谢太太那细白脖颈上。 自谢太太佩戴此玉,真真诡事连连,先是夜夜噩梦,后又久病不愈,请了云麓观的道士开坛做法,说来也怪,法事做完,谢太太竟于月黑之夜吊死房中。 谢家人大乱,以为恶鬼作祟,广寻高人,城中都言此物甚凶,一时无人敢往。 一日后,一小道长前往谢公馆,言自己师从惊门,擅驱邪捉鬼,待进了公馆,阿檀法事未做,却沿着棺前走动一圈,发现谢太太死因蹊跷像是人为…… 当夜,她潜入公馆开棺验尸,脖颈突然被人从后扼住。 “谁?” “警政司周钦之,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老情人!” 周钦之轻嗤一声:“我倒要看看我哪来的老情人?” 蜡烛点燃,周钦之借光看人,惊诧发现,此女竟与他死去的未婚妻——长沙商会会长独女林秀茵**一模一样…… 古灵精怪留洋仵作×高岭之花警长 【民国单元案:中式恐怖+悬疑推理+家国天下】案子人物皆虚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民国 悬疑推理 异闻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檀周钦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夫妇携手破奇案 立意:夫妇携手破奇案
第一章 长沙城,潭州府,湘水流,洞庭湖。 我今日台上说书,左手纸扇持,右手惊堂木,不谈传世名人,不表古往今来,只为给各位看官们讲讲这长沙城中奇案事。 话说民国二十四年,举国皆动荡,是内战无休止,外敌也难御,乱世山河,风雨飘摇,老百姓心中所求,不是升官发财,不是光宗耀祖,而是能在这破碎山河中求得偏安一隅。 这一年,长沙城百姓津津乐道的大事有三。 一是长沙县桃花冲有猛虎出没,伤人数众。 二是上海滩著名影星阮玲玉遇人不淑,自杀身亡。 三是长沙商会会长林景良义子林萧禾忘恩负义,弑父夺权。 故事,便要从这第三事中的“恩义父权”开始讲起。 林景良在人物频出的乱世中算不得多么传奇,可他前半生的运气是真正的一顶一。 他生于光绪一十七,家中行三,母亲生他时难产,从酉时到卯时,产下便丧命。 出生时面色青紫一声不发,祖母着急忙慌,拎起脚踝又是拍腚又是抚背才终于使其哭出声来。 哭是哭了,气也顺了,却于当夜发起烧来,郎中赶来诊治,留下七字断言:“此儿活不过三日。” 前脚死大的,后脚又得死小的,一家子悲痛,正着手准备母子俩后事,谁知他竟挺过三天顽强活了下来。 父亲为他取名为后福,意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十七岁时,孤身从邵阳县来到长沙城中闯荡,经由同乡介绍,在西牌楼盛泰五金店做学徒,后与司门口警察厅下属机构一何姓仵作的女儿生了情愫。 盛泰五金店老板见其模样俊俏又勤勉好学,学徒期满破格提他做了总账房,还有意招他入赘为婿。 后福权衡利弊,毅然抛弃何姓女子,改名换姓林景良,借着岳家助力,加之自身头脑灵活擅长交际经营,盛泰五金店很快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与此同时,林景良不再拘泥于五金行业,而是放眼钱庄造船纺织等各行各业,用十多年的时间,将生意做成了长沙城的翘楚。 商界风光无两,膝下却人丁寥寥,林景良与妻成婚后仅有一女,眼看偌大家业无子继承,他考虑许久,最终回邵阳老家领回一孩童取名萧禾,与亲女秀茵定下婚约,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没两年,林景良意外得知,当年那位何姓女子竟然为他生下一子。他喜出望外,威逼利诱将其从何家人手里抢了回来,教导四年后,送私生子赴日本学商科。 后继有人,养子自然无用了。 林景良先是取消婚约,给他草草定了一门亲事打发了事,又替秀茵另择良婿,选定周家次子周钦之,打算来个政商联姻。可婚事定下,秀茵竟突染恶疾暴毙而亡。 就在这年,林玉钿学成归国,义子林萧禾竟隐忍筹谋,趁林景良病重夺权,并放言,斩草要除根,杀了林玉钿! 从津门开往长沙的火车刚在轨道停稳,林玉钿便收到消息。 “林家生变,林萧禾欲杀你灭口,请少爷速速逃离长沙城。” 林玉钿看着眼前老妪:“此话当真?” “当真。”老妪往他手里塞了个信封,“少爷离开长沙城后再打开。” 他捏紧信封双眸微狭,收回即将踏出火车的腿,后退几步,隔着车窗玻璃瞧向外面站台。 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上车的下车的叫卖的接人的挤得熙熙攘攘,几个车夫打扮的壮年男子神情冷肃,手里拿着张什么东西,在各个车门拉住各种年轻男人查探身份。 林玉钿压低礼帽帽檐,紧了紧提着皮箱的手,当机立断掉头就走,穿过一截车厢,拐进无人的盥洗室内,砰地一声响,门被猛地闩上。 他转身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孔白皙清秀,视线盛气凌人,身上衬衣马甲,头上绅士礼帽,若是这身打扮走出去,与在脑门刻上“我是林家少爷”无异了。 林玉钿没片刻迟疑,立刻放下信封摘下礼帽,又当镜解起马甲及衬衣扣子来。 他动作麻利,脱下的马甲随手扔上洗手台,然后蹲下身去拉开皮箱拉链。 里面东西不多,一眼看过去都是些书本衣物。林玉钿翻翻找找,从皮箱最底部翻出个碎花青布包,再打开,包里装着八卦罗盘镇鬼黄符以及一身靛蓝麻布道袍。 林玉钿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还好随身带了师父给我的道袍法器。” 说罢欲起身,林玉钿的手指却突然触碰到了什么,她动作一滞,触碰到的是只旧怀表。 犹豫片刻,他将之攥在手里起身来,又解了衬衣扔台上,缓缓抬眼看向镜中,里面的人从胸口到后背,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 这是束胸。 她实为女儿身,却要被迫扮男人。 这些年演够了,林家人,她也压根不屑当,她侧身过去解起道袍领口上的盘扣来。一解一个,干脆利落。 一门之隔,周钦之将密信阅完,撕碎,投厕,冲水,动作一气呵成。 他敛回目光,随即伸手推开门,恰好看到眼前这幕。 纤细腰骨,白皙肌肤,窈窕美好得晃了他的眼。 周钦之当下一怔,绅士地挪开视线,待面前人套好衣物转身过来,他才再度抬起那双英气桀骜的眸。 林玉钿敏锐警觉,听到身后动静便知道里面有人,怕暴露身份,转身过来后还特地拿手挡住下半张脸。 定睛一瞧,身后厕门大开,门口站了个男人,西装革履,高大冷峻,正单手插兜,一脸疑惑地紧盯住她。 背光,林玉钿看不清他的脸。 她先发制人:“谁,为何躲在里面不出声?” “我还想问你是谁?可知这里是男士专用!” “我就是男士。”她将声音压得冷沉,语气理直气壮,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身可能已经暴露。 周钦之挑挑眉,声音透着疑惑:“你是男士?” 林玉钿没回答。 眼下情况紧急,自然逃命要紧,和这人在此处纠结是不是男的有什么意义? 林玉钿用她那双的狡黠的丹凤眼轻扫过周钦之,随后拿起碎花青布包转身。 周钦之瞥了一眼洗手台,好心提醒:“东西不要了?” 林玉钿并未转身,而是撂下一句,“用不着,送你了。”她拉开门闩往外就走。 周钦之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怔愣片刻,快走几步到了洗手室门口,往前瞧去,那人脚步急促,身躯虽套在宽厚道袍中,背影却依然显得清丽绝伦。 周钦之收回视线,稍微退后两步,在洗手台旁站定,拿起台上胡乱放置的马甲和衬衣。 他眸光深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衣物布料,布料昂贵,做工精致,价值不菲,衣物上面似乎还残留了那人的气味与体温。 周钦之默了片刻,刚收回手,一个信封掉到脚下,他拾起来眉头紧皱,瞥了瞥地上那个大开的皮箱。 他蹲下身去仔细看了下皮箱,里面装着的不过是一些男人的衣物与书本,不知这真是那人的,还是……偷来的。 周钦之心中疑窦丛生,摸不准这人身份,他随意拿起一本书翻来,扉页写着名字,是遒劲锋利的字体。 周钦之眯起眼眸,轻轻念出这三个字,嗓音清冷磁性。 “林玉钿。” “好熟悉的名字。” 戴好道巾,林玉钿双手反背,于车厢过道穿行而过,衣袍生风。 踏出车厢门时,外面日光刺眼,她抬手轻挡眼前缓了几秒,深吸一口自由空气,却并未做停留,很快低头往人堆里扎去。 那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还在寻人,看见年轻的穿着体面的男子便上去查看,林玉钿经过他们时,听到几人对话,果真是为她而来。 “去火车头寻什么?那是三等车厢,里面人畜不分臭得要命,林玉钿什么身份,怎会从那边出来?”为首的死死盯住头等厢门,“就在这几处头等守着,守不到就上车去寻,我不信他能凭空蒸发了。” 林玉钿弯唇。 凭空蒸发她自然没这个本事,不过自小混迹三教九流,乔装打扮浑水摸鱼她倒是得心应手。 林玉钿轻哼一声,与几人擦肩时抬头看了一下,哪晓得与逮她的头子来了个四目相对。 她不慌不忙,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头子虽没认出她,不过看这年轻道长从头等车厢出来有些奇怪,正欲上前问问,恰好有一香烟小贩出现。 小贩背对林玉钿,挡在两人中间,挡得严严实实,看样子年岁不大,他的笑眼非常谄媚,脸颊有些皴皱,兴冲冲举起木箱向逮人头子展示:“先生,香烟要不?老刀牌香烟。” 头子扬手一挥将香烟小贩推开,声音粗犷地喊道:“不买不买,滚一边去。” 小贩被推得身躯一震,脚步踉跄好几下,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头子一听火来了,也顾不得那年轻道长,一把揪住小贩耳朵。 “你再骂一声试试?” 小贩识时务,忙出声认错:“大爷,不敢了不敢了。” 头子这才松开他,一脸凶神恶煞警告小贩:“今日算你走运,老子有正事要干,下回让我碰上你,保准把你的嘴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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