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桥笑着说:“养大了我您了不起。” 她横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挂你的名,长平街顺舒三号前面的高层,门牌号和密码我都给你写这儿了,安大周围的房子没有合适的,这个不错,也不算太远。” 傅星桥轻轻笑了一下,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出来:“成,那我就收下了。” 其实他从高中开始身价就不低了,且不说傅家就这么个独子独孙,家里给他背后投的资金和小公司已然不少,而且他自己也出息。 不过这套房子可不只是房子,是一家人对他变相的妥协。 这时候菜上来了,傅星桥给余珺的茶杯里添上茶,做的是毕恭毕敬的孝顺儿子样儿。 他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就听见对面余珺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哦对了,那天你卧室床上撂了张照片来着,我给你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他手里的筷子顿住,半晌才从喉咙里应一声“嗯”。 声音有点虚,耳朵红了一大片。 这会儿在电梯里想起来这件事情,傅星桥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 他叹了口气,却不想被温始夏察觉到,她转头疑惑看他。 傅星桥眼底藏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绪,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发尾半湿,柔柔朝他笑。 他冷不丁地抬手,温始夏闭上眼睛,半秒后感觉到自己发顶有被触碰的感觉。 “哪里落的树叶。”傅星桥帮她取下来,笑意隐隐。 温始夏“哦”一声,说:“谢谢师兄。” 一梯一户的平层,不算很大,三百平左右,客厅和卧室做了错层处理,还延伸出去一个露台,整体是意式简约风。 可能来的钟点工料到今天要下雨,帮他关上了露台的门,风雨打在玻璃上,内里有一层水雾。 傅星桥从柜子里取出三双一次性拖鞋,递给他们后说了声:“自便。” 大家都有些拘谨,温始夏把淋了雨的书包靠在玄关的柜子上,和张壹轩、倪思蓓一起坐在沙发上等傅星桥。 他从厨房倒了热水出来,路过玄关时眉头皱了一下。 大家都道谢,他走去柜子那里,操作了几下整个房间都盈满了音乐声,中央空调也开始作业,热气慢慢涌出来。 张壹轩已经开始和倪思蓓开小差,温始夏双手搭在膝盖上,轻微微打了个寒颤。 傅星桥眼尖,看到后叫她:“小师妹,你过来拿个东西。” 他离开的时候,顺手拿上了温始夏的书包。 卧室也整洁,傅星桥进去后打开衣帽间的门,把书包放在包柜上。从里面翻找半天才拿出一个托特包。 标挺明显的,站在门口的温始夏大老远都瞧见了,还疑惑他怎么会有这么女性的包。 傅星桥又从旁边挑挑拣拣,最后拿了件厚外套出来,一转头看到温始夏乖乖站在门口,穿着一次性拖鞋的脚尖与瓷砖的缝隙等齐。 他嘴角含笑,走过来后把所有东西都递给她,“喏,拿着,这是上次我妈来这边落下的,你先用着,你的书包先撂我这边,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温始夏点头,琢磨了半天,再开口的时候带了丝忐忑,“外套只给我一个人吗?” 他又抬手按她的发顶,语气纵容,却是责备的字句:“就你穿最薄。” 温始夏脸上迅速飞上红云。 * 那个下午,大家把时间都浪费在游戏上,傅星桥让他们看看有什么可玩的。 张壹轩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纸牌的时候,倪思蓓瞳孔地震,惊讶道:“你家还有这东西啊?” 傅星桥冷冷讲笑话:“我98的,也有朋友和童年。” 温始夏掩嘴轻笑。 傅星桥学数学,张壹轩学金融,俩理科生算牌技术一流,于是在他俩第四次碾压式胜利后,倪思蓓第一个发出抗议:“你们能不能别作弊了!!!” 张壹轩笑嘻嘻地说:“这哪能叫作弊?下意识好不?” 傅星桥温和着眉眼看了下温始夏,“换个组队方式?” 倪思蓓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就这么办。” 到底是一群高考数学均分上了145的人,虽说倪思蓓和温始夏读中文,已经两年不碰较难的数学,可这会儿硝烟起了,大家有了胜负心,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傅星桥嫌张壹轩幼稚,看着他发来【男人之战。】勾唇嘲讽,行为却步步紧逼。 就连温始夏,也从小兔子变成一只狐狸,温和平静地刀枪不入。 中途张壹轩去卫生间,傅星桥手撑在毛绒地毯上、挪着位置坐到温始夏旁边的时候,给她指了指肩上的外套:“热了就脱掉,屋子里温度挺高的。” 温始夏点头,脸因为周围温度过高而有点红扑扑的,还给他提醒说:“你小心点,别撞翻我的酒。” 傅星桥一愣,这才看到她手边放着一罐冰镇过的崂山啤酒,杯壁冷气液化流了水下来,盖子被打开,里面还泛着气。 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一旁倪思蓓的眼睛从手机上移开,哼笑了声:“刚才你去给书房放东西,她去冰箱拿的。”说完还补充道,“别看她长得乖,其实是个小酒鬼。” “哪有。”温始夏声音软和,辩驳没半分杀伤力。 倪思蓓嗤笑一声,起身去了厨房,自觉地把空间留给他俩。 傅星桥倒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醉假醉,只觉得她比平日里更娇俏些。 他看到倪思蓓走远后转头,一时没忍住,碰了碰她殷红的耳根,逗她:“还清醒着没?” 温始夏眼睛亮亮的,抬起手将他的手指挪开,而后揉着自己刚才被他摸过的地方,语气像是撒娇,词句都软绵绵—— “别小看我,我酒量可好了。” 傅星桥血气一上来,呼吸都不对了。 该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场对心上人软弱的控诉,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花圃里的玫瑰尽谢,根与茎都书写隆冬的序,心血来潮的瓢泼大雨让天地都变成倒伏的阔海,他们四个人被镶在这一隅之地, 不,是他们两个, 傅星桥有点想吻她。
第19章 长夏19 傅星桥甚至觉得表白得挑个好时候, 至少不该是温始夏半醉半醒的当下,更别提接吻了。 想到这里,他都替自己害臊。 恰好张壹轩从卫生间出来, 倪思蓓也趿拉着拖鞋过来,“感觉外面的雨小些了, 不然咱们回学校吧, 再晚一点天就黑了。” 傅星桥看了眼天色,又问温始夏:“回学校?” 她点头,起身的时候还没忘记拿上自己还剩小半瓶的崂山啤酒。 傅星桥提着大家吃完的外卖盒子在门口等她, “你把那外套也拿 上,等会地下车库凉。” “好。” 回程的车上大家好像被耗费了心力, 倪思蓓头搭在张壹轩肩膀上几乎要睡着,温始夏把啤酒喝完, 身上还有点酒气,不过不太明显。 傅星桥在等红灯的间隙小声对她说:“垃圾就放那儿, 别拿手里。” 张壹轩忽然出声:“下周好像有个什么赛车比赛,就在安城, 我社团里的朋友给了我好几张票, 你们想不想去看?” 他肩上的倪思蓓蓦地挺直脖子,她下意识去看温始夏,副驾的人脸色煞白, 丢了魂似的。 倪思蓓正色后最先拒绝,声音干脆:“我和夏夏都不去。” 张壹轩被她动静惊到,“哦”一声, 说:“行, 不去就不去。”接着问傅星桥:“傅公子你去不去?” 温始夏也偏头看他,眼里干涩, 喉咙哽了又哽。 “不去。”他语气平淡,好似根本没兴趣。 温始夏闻言松了口气,只是下半程她都呆呆的,两个男生都以为她是喝多了。 回到宿舍后,褚楚正站在楼道和人通电话,倪思蓓和温始夏笑着抬手给她打招呼,结果她好像心情很差,什么回应也没有。 两人有些尴尬,倪思蓓握着温始夏的胳膊,耸了耸肩没说话。 进去后房间里没人,江沐语桌子上的电脑也不见了,不过她一向神出鬼没,温始夏也只知道她有个兼职,其他什么都不清楚。 倪思蓓爬上床换了睡衣后,提了浴筐问温始夏去不去洗澡。 正在整理衣柜的人摇头,说:“我等会儿再去,你先去洗吧。” “行。” 桌面上的多肉玲珑,香水洛神青里透红,这是上次她回爷爷奶奶家,谈芝给她让她带来学校的。 温始夏看着衣柜里平白多出来的、一看就不属于女孩子的黑色外套,挠了挠鼻尖,觉得事态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确是有点棘手。 她沉默地将衣服挂进去,随后坐在椅子前,从书架上取下日记本,又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开始写: 今天是他生日,可是他一整天都没有提。我有些懦弱,只敢在他冰箱里悄悄放张便签,希望他可以发现。 书包里那本英文原版的《小王子》是送给他的,希望他不会以为是我落下的。 ... * 当晚褚楚和江沐语都不在宿舍,倪思蓓睡前百无聊赖地翻着朋友圈,却忽然出声叫正在看书的温始夏:“夏夏你快来看!” 底下的人疑惑,从座位上站起来,问她怎么了。 倪思蓓把手机往外伸了一下,温始夏看到手机屏幕上连着两条动态: 【计科汪卓阳:能不能别下雨了,烦。(配图是公司落地窗上的雨幕)】 而下面那条比汪卓阳这条早三分钟,是平时很少在社交软件里出现的江沐语,她只有短短一句话—— 【安城这逼雨能不能别下了。】 温始夏直觉事情不对,却还是平静开口:“这应该挺正常的吧,这几天安城的雨确实奇怪。” 倪思蓓道了声“不是”,拇指指腹轻轻在屏幕上一划,温始夏当即皱眉。 那是褚楚发的,很明显字句都带了情绪,连标点符号都在冒火: 【我偏喜欢大雨。(配图是下着雨朦胧的街景)】 时间比汪卓阳那条晚五分钟。 温始夏拧眉将手机还给倪思蓓,摇摇头说:“我们还是别胡乱猜测了,这是别人的私事。” “也不算没依据,你还记得不,她俩之前就老针锋相对,也不知道这次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要我说,褚楚和汪...” “思蓓。”温始夏打断她,而后朝她浅笑着摇头,说:“睡吧,很晚了。” 倪思蓓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噤了声,捞着被子说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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