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男人整整风衣领,从兜里掏出一闪着计时器的装置。 他低沉地告诉她:“很抱歉,我只能送你到这。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希望托比亚斯能及时赶到。” “什么?他还会来?” “是的。”他往她手心里塞了什么,林赛低头一看,是个及时通讯器,“用这个和外界联系,从桌面进去有两个界面可以选。” “不,等等,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对不起,我真不能陪你去。” 他已经开始往后走了,林赛急着问,“那哈洛德的离谱计划怎么办?” 吉尔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样子就像在说,那不归他管。 “不是,没有人来阻止他征服世界吗?”虽然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征服世界,但现在也没时间纠结细节了。 许是看她惊慌过度,吉尔又折了回来。 他握着林赛的手,慢慢地说:“托比亚斯一会会来,他会带着一些警察来。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去处理工鳓的倒计时项目。我相信有一些无辜的员工被困在那封闭的研究室里。” “嗯……你不能带我去吗?”要她一个人在这里找,她找出口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吉尔用力按了按林赛的手指,给她信心一般。 “我给你一个提示,关于哈洛德·赫拉里……” 林赛瞪大眼认真听着,生怕听漏任何一点。 “有一些地方永远无法认同别地,而他便是来自不被认同地方的子女。” 她就像那钟摆里生锈的齿轮,转不过弯来,“那是什么意思?” 吉尔指指自己,他指着自己细长的鼻梁,“林赛,你看我觉得我是什么人?” 男人?CDD的优秀可靠探员?!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却想不出正确答案。 “看着我的眼睛,你在哪看过这种眼睛?林赛,我是爱尔兰人。你知道爱尔兰人讨厌什么不是吗?那这点你也可以套到哈洛德·赫拉里身上。” 松开她的手吉尔往外走去,他再最后向她挥着手指,“……如果你承受不住就不要自己去找赫拉里了,直接找出口。” 她还定在原地想着吉尔的话,他说他是爱尔兰人。而爱尔兰人最讨厌的就是…… 老天,爱尔兰人恨死不列颠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林赛瞬间想起她曾在哈洛德的档案上看到他的出生地。很普通的美国小州,不仔细看的话她会以为哈洛德就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就像她没一下子看出吉尔·内尔是爱尔兰人一样。 他刚和她说那话时她还在想,哦,是吗,哈洛德也许有些东欧血统,但那不证明…… 她感到脑子闷闷的,她还真没特意去看哈洛德的家人是哪里人。就他那样对她,她已经觉得是大好天意了。而吉尔却告诉她,她能在哈洛德身上找到和他一样的共同点。 想到这,她不再想吉尔不能陪她一起走。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而那意味着她要立马赶到哈洛德·赫拉里的身边。
第39章 Chapter39 她十四岁还在和木人桩训练搏斗时,有一天一直带她的师傅带进来一个人。武场里都是束着头带的少年郎,倒是他一个穿着暗蓝色西服、认真打个领带的中年眼镜男很怪异。 “尤朵拉,来见见军情翻量局的副指挥官,休伯·威尼弗德。” 她的武打老师让她停止虐待那个木头桩子,要她留出一些时间和威尼弗德见面。 尤朵拉抹掉额上的汗,有些不屑于顾地把长棍反手握在身后。 看进那个看着面善,令人想起自己长辈的英国男人眼里时,她其实什么都没想。敷衍地握上他的手,感受中年人生长掌纹的手心,她随口说道:“尤朵拉·伯德。幸会。” 老师指责她冷淡,“尤朵拉,好好说话。” 尤朵拉把手拿回来,挺着腰板站在两人面前一语不发,开始看着道场远处的推拉门。 “真抱歉,威尼弗德,这孩子就是这么犟……” 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她的休伯说了什么?尤朵拉有些记不清了,她的记忆里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笑笑,和蔼地告诉他们…… “尤朵拉,发生什么事了?”昆廷的声音还在耳机里回响,她按着耳边飞扬的发丝,站在埃尔文的船头任风吹在她的身后。 她张开嘴,在复述一遍维尔福德的话前这么说,“维尔福德·埃尔文放了沃特曼,他现在正在我身边。” “那真是太好了。需要我来接你们吗?” 她以沉默回答,打在船帮上的平和海浪一波又一波袭来。 “尤朵拉?” 她从没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质问昆廷·普里斯,自然在今天之前,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她和他的临时小组合时刻会分崩离析。奥兰德·沃特曼站在她边上,被烈日晒得不行,他试图问道:“伯德小姐,我们还要在这站多久?” 奥兰德伸出手遮住刺眼的金色阳光,尤朵拉按着蓝牙耳机看着两人脚下的白色浪花。 几只寻找陆地的海鸥在浮标上停留,长久的鸣叫下一双双洁白的羽衣折叠收起。 她听到自己开口:“昆廷·普里斯,你是否是为GSA工作的卧底特工?” 这回换那方沉默了,奥兰德站她边上张大了嘴,愣是没想到他会听到这样的发展。他小声嘟囔:“不是吧……” 海风咸湿的气味不断灌进两人鼻下,尤朵拉等着普里斯否认、反驳。 可她什么也没等到。 那边还在快艇上待命的昆廷放下了舵,一手撑在船侧,他看着和尤朵拉连成一片的秀静天空,最后他承认:“是,我是英国情报保卫局的探员。我来联邦机构调查处是为了窃取你们的机密,我相信休伯·威尼弗德和你们说过GSA的害处。” 她并不愤然,也没有想象中的听到真相后会暴走。尤朵拉只是站在那,感受船下潮起潮落的大海。她感到失望。“吉尔莫知道吗?” 他笑,笑声在耳麦里低沉地流走。“我想他不知道,但他怀疑过。” 尤朵拉想到了一个可能,“那是他要你和我组队的原因吗?” “可能是。但绝不是唯一一个原因。” “你拿到你要的了吗?在我们通话的现在时,你得到GSA要你来FO的目的了吗?” 两艘船相隔的距离不超过三十海里,昆廷却觉得他们之间的点永远也连不成直线了。 他握着通讯器,沉默了一会,“是的……我拿到了。” 尤朵拉感到不解,那他为什么还要跟着她?跟她出这趟有些没必要的任务? “普里斯,告诉我你和我来这里的原因。我需要听原貌。” 她听到身后有人打开了船舱门,旋转的换向阀发出刺耳的闷响,但她听不太真切。 昆廷微叹气,开始给她解释:“我要回欧洲之前GSA找到我,问我要不要给他们干一票风险不大的项目。我本来是不属于任何地方的,但他们给我看了资料,上面有我需要的东西。” “让我猜猜,那上面写着FO近几十年来令人垂涎欲滴的隐秘咨询,那种知道了就可以坐享其成令英美关系‘缓和’那么一段的秘密?” 他想说是,但也不尽然。 “……可以那么说。我被承诺了若成功得到调查处的秘密,保卫局能使我下半生安稳。” 尤朵拉冷哼,一旦进入情报局,任何下半辈子安全养老的话都是假话。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把他当成骗子,至少现在是。 “我来窃取情报,我将我在FO看到的东西报告了保卫局。可我们的目的不是搞垮联邦机构调查处,我来本就是为了令GSA和FO联系起来……” “没有信任的基础谈什么合作?” 他觉得她说的是。 听他无语,尤朵拉见缝插针,“你既然拿到了你要的,为什么还留在机构调查处?如果你继续待下去,情报保卫局承诺给你更多的?” 答案很简单,可昆廷知道尤朵拉不会相信。所以他拐弯抹角地说:“我想我还不想回去呢,在美利坚这么个土壤丰富、人情复杂的地方。” 尤朵拉在心底冷笑,就连傻子都知道普里斯在顾左右而言他。 “别和我说有的没的了,直接告诉我普里斯,在我们这次任务之后你要做什么?还是你早打定了要在半途抛下我离去的意图?” 这句话换做平时昆廷一定会曲解她的话,不过不是现在。他看着苍茫的大海和它无尽的波浪,凄厉的微笑挂在嘴边。“我不会走。除非你要我走?” 尤朵拉忽地拧起了眉毛,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说什么鬼话? “别把一切都和我扯在一起,我不清楚你有什么算盘普里斯。” 他想笑,他的算盘从以前开始就只有……可是昆廷·普里斯无法说出口。 于是他放弃了扯谎,用默然做回应。 尤朵拉捏着耳边的耳机,塑料件就差没被她的指甲给捏碎。 她慢慢开口说着:“昆廷·普里斯,你知道我和休伯·威尼弗德见面时才14岁,我和他……现在认识多久了?二十年有了吧?当年他三十不过五,如今他快过半百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改过要令英国好起来的初衷。而你,普里斯,说是我俩小时候就认识——也许我们认识得更早。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评判你,对你这个人对你的所有。” “我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夸奖吗?从你将眼神落在我身上的第一眼起,你就没这么夸过我。” “你说是就是吧。”她感到心灰意冷,一切对昆廷·普里斯还算好的印象都消失殆尽。 他看着远处不再前进的游艇,决定把心里话说一说。 “尤朵拉你不也是吗?你也是签了FO合同几年,过些日子就会回MTT去的。在这方面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我除了在个地方两头跑将一方的情报告诉另一方外还做了什么吗? “比起这里,你还是愿意效忠你们的英国王室而不是待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不是吗?他们给了我来美国的机会,我就抓住了。这和我是哪里人,为谁效忠都没有关系。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们的选择都有余地。” 而他唯一留在这的理由只有尤朵拉·伯德,即使他不能嘴上说出口他也在心里记着。 她没有回声,昆廷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知道。事实上他只是想阐述一种观点,一种他和她其实没那么多区别的对比。“尤朵拉,我很抱歉……” 她更加靠近了船头,拎着她游过来时用的潜水装备,什么也没说挂断了通讯。 “那个……我知道我不该插嘴,就我听下来……你似乎和那个昆廷很有渊源?都搞成这样的僵局了你还在问他会不会走?我的说法对吗?”奥兰德·沃特曼慢慢靠近她,嘴里小声说着想参与到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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