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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朵拉将脚蹼扔在甲板上，砰咚两声响得吓人。 她不去管身后看他们热闹后出来的维尔福德·埃尔文和他的保镖们，她轻启朱唇，“把这个穿上，沃特曼，我们要游回去。” 林赛在这栋该死的建筑里跑来跑去，就是找不到她要去的地儿。 她明明记得哈洛德的楼层是在挺上面，怎么就看不到路呢？她扶着墙喘气，将胸口的不适感缓缓压下去。 她想找人帮忙，可她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不是可能会被抓回去？除了莱莎、托比她还认识谁来着？在这杀千刀的狗屁地方…… 啊，她想起来了，一个她曾经寄托过美好愿景的人。一个对她友好令她忆起她初期认识哈洛德·赫拉里时的人。 多米尼克·斯图尔特。 还是算了，求他还不如求自己——即使那会令她失去最好的拯救世界机会——但也没人硬要她上是吧？再说了，就她这身体机能她能做什么？ 这么想着，林赛迈开朝安全楼梯走的步伐，还没走几步就感到什么人朝她奔来。 “林赛。” 还以为是哈洛德的人来抓她了，回头一看居然是端着文件板的多米尼克。 ……真是不想谁来谁就来。她刚应该想，真不想找到哈洛德的办公室啊……她真不想去他那又大又豪华散发昂贵清新剂的大房间的。 “你拉着我做什么？”她撇下眉来，看着他拉着她的手。 多米尼克看着她，就是没松开手。“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和你有关吗？” “如果你要出去，我可以给你指路。” 真是谢谢他了，怎么之前没想着带她出去？“不用了，我能自己找。” 他看起来像被噎住了，好半天没有下一句。最终，多米尼克还是对她说，“如果我有选择，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什么选择？”她哈了一声，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选择不给世界带去鸡飞狗跳的混乱场景吗？” 他皱起了眉，手的力道松了一些。 “你可能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在这只是给赫拉里提供电脑技术支持。” 林赛翻着白眼，想挣脱开他的手。 “很高兴你能告诉我，但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帮助。” 他拽着她，就是不让她走。 “放开我你这个……哈洛德给了你什么，钱还是地位？我真想不通……” “不，不是那些。” 哦，对了，她忘了这些他都有。 “不止是那些。”他说着，又没了声。 看他这样，林赛也觉得她要问清。她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其他的她不想去管。 林赛嚅动嘴唇：“你和我在一起出街游玩的时候……就在给他干活了吗？” 多米尼克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手，随后语调低哀地说：“是的，林赛。我在大学艺术展遇到你的时候就认识哈洛德了。” 原来比她想得还要早。“你为什么……”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为了世界上的一些人。”他看起来并不后悔。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话可以说，林赛欲转身离去。 谁想多米尼克又在她身后开口了，他按着电子屏幕上的按键，自顾自地说，“我会帮你打开去哈洛德那的通道，让你不被监控和安保控制。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 在她身后的多米尼克这么说，他紧锁着眉头就像有人在胁迫他留在这里。 林赛稍微顿了一会，接着回答，“我知道了。” 她只能这么说，林赛转身往空敞的长廊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斯图尔特的系统一破果然好使，她顺着路上的指示灯一路来到了高层。只不过这回她是在一展室外听到人的脚步声，林赛躲在墙角等下人离开。第一个走开的是一高头大马的安保，再接下来就是那个绑马尾的高个女人莱莎。 好，既然他们都走了。她觉得十有八九，那个展示厅里站的人会是哈洛德。 她在心里默数三二一，将手指比在胸前比了一把枪。也不知道这样能起什么作用，总之林赛真的以这幅姿势跳了出去。 “哈——”她嘴里念着，跳到了红布缀满墙的玻璃展示大厅门前。 那个把手背在身后的男人头也没回，听到动静也只是抬起了双手，轻轻挥动要她好好欣赏的样子。“你来了啊。” 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和她说话，林赛还是比着手指假枪慢慢逼近哈洛德。 “投降吧哈洛德，你的计划已经被CDD知道了。”她希望自己没有说错。 “哈。”哈洛德笑着，回过了半张脸，“那又如何？” 林赛一愣，还真是，对哈洛德·赫拉里来说那可能根本无所谓吧。 她颇感心虚，却还是装着一副完全没在怕的样子，“总之，你可以忘了你那征服世界的愿望了。” “啊——林赛，林赛啊林赛——”哈洛德摇着头，闭起了他那双蓝色的眸子，他开始转过身朝她走来，“你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不是吗？” “我、我当然知道了。” “那你和我说说，你要怎么阻止我的大业呢？” 这个她答不上来，她还是举着她的手指枪。一看到哈洛德奚落的眼光，林赛一激灵，把手指组成的形状换成了捏起的拳头，“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过来我会揍你的。我可不怕你啊。” 哈洛德还是慢慢在走来，很显然她的警告没什么作用。 “我心情正好，林赛，能告诉我CDD的人和你说了什么吗？”他扬着自信的笑容。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了——拖延时间？”他狡黠的眼就那么看着她，还给她找了个理由。 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于是林赛清清嗓子，“嗯咳咳，吉尔·内尔跟我说他知道有人被关在这里的实验室，他还说……”呀，一不小心暴露了内尔的名字，希望他不会怪罪她。 “我还……我还知道了你这么做的原因。”她尖着嗓子这么道。 “噢，那你说说。” “吉尔·内尔给我说了个爱尔兰和不列颠的例子……”她慢慢后退，希望自己不会被展柜或电线给绊倒，“他告诉我有些人不会认同一些组织或者一些地方……” “嗯？”他笑着，示意她接着说。 “这点和你也是适用的。因为你是……”准确来说是他母亲那边，林赛咽了口水，“哈洛德你母亲的父亲是来自东欧……” 哈洛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脚步也不再轻松。 “你继续说啊……”他仍然勾着嘴角，只不过表情阴森了很多。 “我的意思是……”她希望他不会马上掏出真枪来什么的，到时候她躲也躲不掉，“因为你的外公是苏……” 他忽然开始大笑，仰着脖子长天笑着，林赛被吓到“噫”了一声。 “你想说我外祖父是苏联人不是吗？那又能证明什么呢？我出生的时候他早死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他有任何亲密关系？” 她又不是说这个，她只是道出了他的可能身份而已。 他挥着一双手，张开又放下，力度之大令她觉得他可能会抓破他的裤腿。 “我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美国人都那么害怕苏联？不就和你们说的，苏联早在千禧年前就解体了不是吗？” “我没说我害怕，我只是……” 哈洛德猛地看向她，林赛再后退了几大步。 “啊，是。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来解释解释怎么样？” 他的神色可以说看起来很可怕：“本来没什么，那只是一个消失的帝国罢了。可越长大我越听说，也就越觉得世界对一个逝去的体系毫不尊重。你说是吗，林赛？” 林赛觉得他不是在征求同意。 “苏联即使在死去了那么久之后，还有很多人惦记它。有些人惦记它的坏处有些记着它的好，可所有人都在怀念曾经的时光不是吗？” “……”她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哈洛德停止了追逐她的脚步，他立在原地抚着自己的额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要改变世界格局，林赛。我只是要人们记住一些东西，一些他们不该忘记的事物。” 这个说法真是无法被她认同。她嘀嘀咕咕地，“可是，苏联不是……和它的世代以及它的人民一起早就消逝了吗……” 她想说苏维埃是过去式了。 “我不得不说，我原以为你会是个很先明的人，林赛。”他啧啧着嘴，仿佛她是什么冥顽不灵的学生。 “哈哈……你这是在损我吗？” 他使劲盯着她，就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你知道吗？我们别就这个话题谈论了，你为什么不到我这来，我们好聊聊我们的友谊？嗯？林赛？” 她直觉魔鬼在同她招手，林赛拼命摇着头。“我才不来。” “来啊，林赛，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杀人魔对受害者也是这么说的呢，电影里一直这么演。 林赛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就在她交叉双臂想使出蛮力等什么奇迹出现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可以抱着你的春秋大梦进监牢了！！我今天就是来抓你进……” 林赛希冀地将目光投向身后，只见托比亚斯举着两顶枪冲了进来。 救星在她眼里就是这样的，林赛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这个CDD的优秀……她的眼神冷了下去，托比亚斯还没耀武扬威多久，他大张的嘴就被身后的莱莎用抹布捂住了。 他呜呜了几声手臂无力垂下，看样子是被下了迷药。 “……” “……” 她无语，哈洛德也没什么声音。整个大厅一片沉默。 “你认识那个蠢货吗？”哈洛德问。 林赛扭过头去，选择说谎，“不认识……” 她再回头看了一小下，托比亚斯那个家伙就那么被莱莎拖走了，他带来的枪留在地上，他的人晃着软趴趴的四肢被拖了出去。 他是来搞笑的吗？好不容易到场了，居然毫无作用。 被捂了麻醉剂一倒一昏就再起不能，还得靠她自己？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哪怕是个训练有素的安全总监部特工也是。 “既然烦人的家伙走了，林赛——”哈洛德一拍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有和你说过我是站在哪边的吗？” 林赛瞪大了眼，这人是在说什么？是指他的真实身份还是…… 她看着他明亮的蓝色双眼，发现自己从来没认清过他。
第40章 Chapter40 乓咚，林赛动了动右边的耳朵。又一声哐啷的声响，她奇怪回头却看不到任何发出声音的地方。 “哈洛德·赫拉里……”她刚想给幕后黑手说些她想了半天的常识理论，想打动他那么一些，谁想他们之后的展厅入口伸出来一只扒着地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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