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帮你提。” “不需要。”想抽出手来,却抽不动,只觉被源源不断的温暖包围。 祝在眉头轻蹙,“放开,你手很烫。” “是你太冷了。” 她又气又笑地盯着他的手,“放不放?” 其实她也没生气,只是带着几分故作的欲迎还拒。未曾想他竟听从她的话,缓缓松开了手。 温暖忽然抽离,让祝在心里莫名空落,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自在地把眼皮垂了下去。 他在看她,视线莫名灼热。 门窗外仅有的一点光,照着在夜风里摇曳的树影子,透过玻璃窗,落到他们身上。 “不给我倒杯水喝?” “我去给你倒杯水。”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落地。风过后一片静止,听不到丁点儿响动。 都没来由的心慌,都没来由的紧张。 祝在忙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指尖紧紧贴着玻璃杯。 “喝吧。” “谢谢。” 夜深人静,不想灯光影响到大家休息,祝在便没有开灯,只打开了手机电筒跟贺遥一起上楼。 房间里开着适宜温度的冷气。她的大床上,祝好正蜷缩在薄薄的夏被里,轻微奶鼾声不断,贺遥都忍不住扬起嘴角。 关掉手机光亮,祝在把床头小夜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不过几瓦,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有了光,她从头到脚的身躯流线都变得明艳非常。贺遥只看到她脱下了睡衣的外套,真丝吊带下,肌肤像流水一样淌过。 他的视力不错,并非刻意冒犯,只不经意看了一眼,便受烫似的移开了去。两只雪白的奶猫在她衣服里轻轻拱着,粉鼻子猫。 贺遥极不自在地轻咳,明知故问。 “她每天都跟你一起睡?” 不过好在她没有发觉,只是嗯了声。 “我在家她就跟我一起。” “很黏你。” “也很黏你,”她不得不大方承认,认命般地说,“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很喜欢你。” “那当然,我是她爸。” 他们两个声音放得很轻,想要互相听清,就只能身体靠近,再近。房间多了一丝意外的暧昧,她却没有察觉。 “她都没叫你爸爸。” “叔叔爸爸也是爸爸。” “那你为什么不纠正她?” 她将手臂靠在床沿,托着一边脸,侧头看他。衣领下的两只猫不知安分,又在向外探头。 好在光不够亮,好在他刻意不朝那边望。 “你希望我纠正她吗?” 祝在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暗自笑了一声,嗓音沾点莫名的情调,“随便你啊,这是你的自由。” “那一定是希望了。”他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我可没说。” “那我希望你会希望,这样算数么?” “这也是你的自由。” 待她说完,两双眼睛对视,又不约而同的一笑,笑得莫名其妙。就像床头的夜灯,瓦数小得几乎不能视物,却还在市场流通。 笑完了,房间又平静如初,静得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他忽然侧过耳朵去听,“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 “心跳,我跟你的。” 她耳朵有些发热,生怕他接下来要说些让她这薄脸皮无法承受的话,便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很晚了。”带着强调的语气。 “我知道,”他无所谓地凑近她,脸上笑着,好像在嘲笑她没出息,“所以你要邀请我在你家留宿?” “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 他们两家楼间距不超过二十米,走几步路的距离,也亏他才能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祝在气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很像个地痞流氓。” 对于她的评价,他丝毫不反感,反倒像是夸到心坎里去了。 笑着告诉她:“去掉像,我就是。” “……” 祝在起身去给他开门,瞪着他小声道:“出去!我要睡了。” 他也从地上起来,但没往她那边走,反而朝相反方向走了。 “你干嘛?” “借个浴室,流氓要洗澡。” “你不回自己家?” “没带钥匙。” 声音渐渐随着浴室门关上而小了去,里面灯亮起,玻璃门上,只恍惚看得见一个绰绰的人影。祝在站在原地,被他的不要脸给气到,久久没有回神。 上次在大开曼岛是没带房卡,这次回家是没带钥匙,祝在就不信他这么健忘。 很快洗手间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祝在四周看看,突然才想起他没拿衣服。刚准备下楼好心帮他拿一下,但转念一想,次次跟他交锋,她也没胜到哪里去,主打的就是一个互相伤害。 心生一计,祝在走到浴室门口,弯起手指用指骨敲了敲门。 很快水声停下,安静片刻,传来贺遥微微湿润的声音。 “怎么了?” “你没拿衣服。” 他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沉沉水雾中,黑眸漫过一丝笑意。 “所以?” 隔着一扇门,他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倒像是早已运筹帷幄,没什么好怕的。 他永远就是这幅样子,不疾不徐的,更是激起了祝在逆反的心思。 她贴着门,声音放缓放轻。 “叫我一声妈,我就下楼给你拿。” “……” 门那边立刻没了人声,洗澡水音继续哗然。 不搭理她? 祝在双手环抱在胸前,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容恶劣,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在玩恶作剧。 看贺遥吃瘪比干什么都有意思。 她又敲了敲门,故作媚态挑衅他:“真的不考虑一下嘛,贺遥哥哥,不然你待会儿怎么出来见人呀。” “……” “一声妈而已,一辈子很长,忍忍就过去了。” 话音才落,还没待祝在想好下一句话,浴室门忽然“啪嗒”的开了,一只肌肉健硕的手臂伸出来,把她强行拽了进去。 娇脆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他湿漉漉淋着水的唇封住了。她微微睁大眼睛,长而卷的睫毛上都落了水珠。 伴随又一声“啪嗒”,她被抵到门后,温热的大手盈盈握在她的腰间。花洒还开着,水花在他们两个身上肆虐。 “水都没关,你疯了?”这话她几乎反咬着他的唇说的,含糊不清。 “那我去关。”环在她腰间的手没松,另一只往身后一够,水瞬间停了下来。 他带着笑看她,因她方才的话。重心在花洒上,不在把她拉进浴室这件事上。 这样已经够明显了。 将头往她胸膛前捺低,唇瓣几乎贴着她的皮肤。贺遥的每一次呼吸都精打细算,像故意刺激她的感官。 祝在被他的刻意弄得浑身一颤。 “贺遥!” 他不为所动。 “阿遥……”这下声音里真有点求饶的意味了,“不要在这。” 这还是他们重逢以后,第一次叫他阿遥。 这下还算满意,贺遥低低嗯了一声,唇瓣又贴着她细长的脖颈亲了又亲。 很温柔地问:“怎么了?” “这里不习惯。” “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他吻着她,在自己的领地开拓疆土。 水雾还没有消散,许久不见光明的人,终于伸出那双手在雾里探寻。 “这些天想我了没?” “没。” 他故意逗弄着小猫的鼻子,“说一句想我有那么难。” 忍了又忍,她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败下阵来,“想了。” “哪里想?”他吻了吻她的唇,故意调戏她,“我看你就只有眼睛想我。” “嘴巴也想。” “哪里的?” “全部。” 他的呼吸慢慢沉重起来,缠绕着她,像两种不同的化学物质正在发生反应,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肩膀上凝结着两颗水珠,随动作在瞬间交汇。 靠坐在镜子前,祝在半睁眼看他,天花板昏昏沉沉,整个世界都在癫狂颤抖。暴风雨来了,闷热又带着未知的刺激,感官都像在被一场风暴洗涤。 她恍惚看见一只高傲的缅因猫,在沙漠走丢了路,向着神的方向屈膝跪下。 根根分明的手,细瘦修长,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沾着星星点点的朝露。 原来,她便是这只猫的天神。
第88章 “麻麻!好吵!” 门外突然一声迷迷糊糊的轻唤, 惊停了浴室里的动静。 慌乱地从情//欲中抽离,祝在推开伏在身下的人,刚想跳下洗手台, 却被他一把拦住。 挣扎了两下, 甩不开,祝在有些急切, “你干嘛, 快让我下去!祝好被吵醒了!” “那我们声音小点。” 他与她态度大相径庭, 懒懒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在怕什么?刚刚不是还让我叫你什么,叫妈么?” 见他这副记仇模样,祝在敢怒, 但不敢大声怒。 敢情他之前一直在装大尾巴狼呢。 实在忍不住用手砸了他两下,小声骂道, “你个混蛋!” “一会儿流氓一会儿混蛋的,嗯, 很贴切。” 说完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他又俯下身去, 高贵优雅地啜了几口。 湿冷的触感, 几乎是瞬间,酥麻传遍她的每一根神经。连手也不自觉抱紧他, 指甲陷进他脊背上的肉里,留下一道一道月牙样式的印子。 “麻麻, 有小猫!” 祝好的声音再次响起, 竟然还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过来了!” 身下的人默不做声, 整个空间里闷闷的,只剩一丁点儿人为制造的潺潺。 “贺遥,你最好别让我——” “别让你什么?” 他忽然慢慢抬起头来,指腹在余温处来回摩挲。碎发上水珠摇摇,一滴两滴地往她领口坠落。衣服早就湿了,被水雾渗透。 空气里的,他身上的,还有她的。 祝在浑身都在颤抖,一时脑子空白,连刚刚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只记得面向她的那半边脸,刀削般的硬朗流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被她挠花了的脖颈上,留有几道刺眼的红痕。 十分色/气。 “麻麻,你在里面吗?” 小手啪啪敲了几下门,刺耳的响声拉回了祝在的意识。 “妈妈在,怎么啦?” 尽管她极力掐着嗓子,声音里还是有几分难以藏匿的沙哑。 “麻麻你在干嘛?” “在……嗯……洗澡。” 贺遥配合地打开了花洒,温热霎时淋湿了他们两个。 准确来说,只有她一个。 “麻麻,你介里好像有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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