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刚好撞见杜筠心。才醒来不久,陡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迷迷糊糊的杜女士被吓了一跳。 “天老爷!”拍拍心口,杜筠心好一会儿才回神,“贺遥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 其实祝在想得没错,贺遥并非没有带钥匙。 常年出国他都会把钥匙带在身上,为的就是哪一天要回家行个方便,不必打扰到家里人。 “也不提前说一声,每次都这样。”杜筠心嗔怪道。 “没来得及。” 看了一眼身后,贺初明正理着衣领子从房门边走出来,老早就听到杜筠心在讲话了,他还好奇。见到是贺遥,他脸上也猝不及防露出惊讶。 “爸。” “回来了。” 贺遥点点头,“本想赶着祝好生日回来的,晚了点。” “那就再给她过一个。” 以往杜筠心老拉着贺初明商量一些有关子子孙孙的事。如果贺遥将来生了个男孩儿,他还是照旧唱白脸;倘若是个女孩儿,那他也跟杜筠心同一战线。 虽然这个孙女来得有点突然,面上不显,他心里还是实打实的喜欢。 以后终于不用演坏人了,他会是个疼爱孙女的好爷爷。 “小孩子嘛,爸爸妈妈陪着她,比什么都好。” 贺初明就这样解释了一句,也没多说,径直走下楼去,让贺遥自己领会。 “点你呢,让你多跟他们娘俩相处。” 杜筠心眼神一晃荡,停在了他脖子上。几道异样的红痕,不算深,但在洁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眼。 她皱起眉头,“这怎么弄的?” 贺遥顺着低下头去,眸色一沉,喉结滚了滚,撒谎不打草稿。 “猫挠的。” “猫?” 他笑得极有深意。 “嗯,一只大花猫,凶得很。” 吃完早餐没多久,他收拾一下便往祝家跑了。大概是昨夜没怎么睡好,过去的时候小家伙还没醒,只有祝在拿着高压水枪在冲刷庭院。 “要帮忙吗?”他冷不丁的出现在祝在身侧,酥酥麻麻的声音。 祝在一惊,脸颊微微发烫,手里水枪挥洒出的一点水雾,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昨夜浴室里那色气的一幕。 “不用了,”将手里的高压水关掉,祝在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些,语气自如,“你怎么起这么早?”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他的话里多少带点幽怨,在怪她昨天没继续做下去。可他越这般,祝在越快活,偏偏不让他爽快。 心情莫名变得愉快,祝在指了下不远处的木芙蓉,“看那儿,你栽的花长大了不少。” 顺着看过去,枝桠已经长到了半米高,贺遥记得刚刚扦插下去的时候不过一二十厘米。 生命确实是个让人觉得十分惊喜的存在。 走过去掸了掸植株叶子,他好奇地问:“它什么时候会开花?” “不知道。” “你要种的,你都不知道?” 听完这话祝在忍不住哼笑一声,又是时候表现她的牙尖嘴利了。 “种祝好的时候,你了解她么?” 短暂沉默几秒,掸叶子的手忽然掸上她的额头。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嘶”的吸了口冷气,祝在连忙捂住额头,很久都没放下来。 “疼死了。” 他扒开她的手去看,“装什么,我都没用力。” “就是疼。” 双手掩盖的地方还真有道红痕,贺遥心一软,浮上几许愧疚。他倒也没多用力,只是轻轻掸了一下,哪曾想她那么容易受伤。 他替她揉了揉,动作很轻,语气也带着一丝歉疚,“要不你弹回来?” 祝在刚想说自己没他幼稚,余光里一道浅黄的影子掠过,转过头去,一只猫飞身躲进外边的草丛里去了。 “那有只猫。”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围墙外的灌木丛堆里确实躲着一只乳白色的猫。从缝隙里可以清楚看到,它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正怯生生望着他们。 “好可怜。” 模样脏兮兮,又瘦骨嶙峋的,祝在看了都于心不忍。 “祝好说的猫是它?” “应该是。” “那就抓吧。” 虽然小猫流浪在外面确实让祝在心里不好受,但考虑到祝好的身体,祝在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她过敏了怎么办。” “不方便可以先养在院子里。” 贺遥偏头看她,眼睛里盛着笑意:“嗯?妈妈不会答应了又不做到吧?” 不知道他是在借谁的口吻叫妈妈,但多少有点调戏的成分在里边。 又是昨夜难以忘记的场景注入脑海,祝在清了清嗓子,“又不是我答应的。” “我答应以后是谁跟我一唱一和?” “……我。” 说抓猫就立刻行动,贺遥的执行力一向很强。 祝在跟他一起出去买了点猫粮跟罐头,又从邻居家借了个笼子过来,把罐头放里边,做了个简单的陷阱。只要小猫被罐头吸引,踩进笼子触发机关后,笼子就会立即关上。 一开始祝在还不赞同,无聊地坐在院子里等了三十几分钟,评价他:“你这是守株待兔。” 又过了三十几分钟,伴随笼子一声响,猫咪成功掉入陷阱。他看了她一眼,故作沉稳地回答:“我这是引蛇出洞。” 日上三竿的时候祝好才醒过来,只是贺遥跟祝在早就不在家里了,他们带着新绑架过来的小猫去了宠物医院。 体检一套做下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身上有些跳蚤和猫藓,这都很好处理。开了点药,又叫医生给打了一针疫苗,祝在把这只套着伊丽莎白圈的小猫放回笼子里。 “它还挺重的。”祝在轻轻掂了掂笼子,“不愧是只成熟的小公猫。” 贺遥接过笼子,顺嘴夸了一句:“毛色挺漂亮。” 据祝在所知,他这个人很少夸什么东西,能让他夸一声实属难得。刚想顺势也夸一句,不料他话意又拐了个弯。 “就是长得有点猥琐。” “嗷呜!” 笼子里的猫咪大概也不满他这么侮辱自己,瞬间炸毛,露出牙齿嚎叫了一声。声音却奶声奶气的,像极了不足月的小猫,毫无杀伤力。 这幅可爱的样子瞬间治愈了祝在,她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抬眼便护犊子似的看着贺遥。 “不准你这么说我家榴莲。” “榴莲?” “怎么样,刚起的名字。” 一声轻笑从嗓子里发出,贺遥盯着榴莲看了半晌,摇摇头。 “它跟榴莲有什么关系。” “至少炸毛的时候像。” “那你炸毛的时候像什么?” 沉思了一下,贺遥忽而想起今早的比喻,“大花猫?” 祝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知道男人最好的医美是什么吗?” “什么?” “是闭嘴!”
第90章 见到新来的小成员, 祝好显得十分高兴,隔老远便欢天喜地叫着猫猫。祝在尝试教她叫榴莲的名字,她嘴巴翘了翘, 发音稚嫩, 怎么叫都听着像“牛年”。 后来祝在也累了,懒得再纠正她。 跟祝在一起逗弄了会儿祝好, 又帮她把庭院里的杂草清整完, 贺遥成功获得一次蹭饭机会。 看在他帮忙的份上, 杨妈还特地为他去菜市场杀了只活鸡。 夹了几块鸡腿肉进他碗里,杨妈慈爱地问:“怎么样, 还合胃口吗?” “很好吃,麻烦您了。” “哪会!都跟一家人似的呢。” 眼神从他跟祝好身上飘来飘去,祝在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里冒酸水,破天荒地朝她撒娇。 “杨妈, 我的呢——” “在这呢在这呢,一锅都是你的。” 筷子上的鸡还没到她碗里, 贺遥的筷子就伸了过来。 “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碗里突然多了两块饱满的鸡腿肉, 香气扑鼻, 并且还在不断地往上堆。 祝在连忙叫停他,“好了好了!吃不下!” 停下夹菜的手, 贺遥顺势拿过一边的香醋,递给她, “来点?” 祝在不解地望着他。 “不是喜欢吃醋吗?多吃点。”唇角噙着一丝笑, 桌面下,贺遥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 “连我的醋也吃。” “你属蚂蚁的?”祝在拍开他的手,“扎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酝酿的小动作,贺遥记得以前没有。 不喜欢她总是端着,明明只是一只会咬人的猫,却爱在他面前伪装成老虎。何必装得高大,他又不是敌人。 “嗯,以后专门盯着你扎了。” 像是在给猫咪注射疫苗,贺遥如是跟她说道。 饭吃到一半,祝在发现他好像什么都能吃一点,什么都不太挑。想起上次在雷克雅未克吃鲨鱼肉的时候,那道菜除了莉莉娅,也就只有他吃得面不改色。 心里忽的生了几分好奇,“你在船上一般吃什么?” “给什么吃什么,不过一般不会有萝卜韭菜这种气味大的食物。” “韭菜都不能吃呀?” 杨妈眼睛一睁,转而声音又小了去:“那玩意儿好咧,男人吃了最好不过……” 刚好喝汤,祝在险些被呛死:“咳咳——您平时还是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书?那是良书,益书!”杨妈嗔怪地看着她,又去问贺遥,“为什么不能吃韭菜?” 平时也没见她对韭菜这么执着。 “我们生活起居的空间很小,只有大概四个平方,要容纳四个人,”声音温和,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像韭菜萝卜这种食物气味会比较大,很难散味。” “只有四个平米?这么小?平时能出来吗?” “不能,”他摇摇头,“吃饭都是相关人员通过一个小洞送进来的。” 仿佛已经身临其境,杨妈表情皱起,开始同情他了:“那得多难受啊!” “环境习惯了就还好,更难受的是身体,”他语气轻飘飘,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经历,“在那样一个高压环境里,骨头都像是挤在一起的。行动很慢,不太方便。” 听他这样一说,杨妈惊诧地看向祝在:“这个工作,好像跟我知道的潜水员不太一样啊。” “是的,”贺遥点了点头,“跟祝在那样的潜水作业确实有些区别。” “那,就算是这样的工作,你也不打算早点回来?” 尽管知道大家都是好意,贺遥还是沉默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几乎每一次回来,都有铺天盖地的劝说。 正如祝正清这些年遭受的一样,他也正在经历着。 “杨妈,有机会我应该带您去潜一次水的。”把骨头从碗里一一挑出来,祝在忽然抬起眼帘,尖尖的脸上漾起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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