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泽原本是想直接亲的,被这么一打断,只好转而把程今抱进怀里,幽怨地瞪了主办人一眼, 后者一愣, 只好一边使眼色一边打哈哈求放过。 程今的后脑勺被许西泽轻轻摁着, 视线隔绝, 没有看见他和主办人的眉来眼去,却也没想到, 因为这个打断, 遭罪的最后成了她。 从晚宴现场回家的路, 车程大概二十分钟,许西泽全程都没有说话。 程今看着他目视前方的眼神,路灯的光不断从他漆黑的眼底划过, 却掀不起什么波澜, 好像酝酿着什么风暴。 临到家门口的时候,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轻扯了一下身前人的袖子,“生气了?” 从小到大都那么低调清高的人,被她逼着在那么多人面前演那一出,能不生气吗? 许西泽不吭声在前面开门,程今就扯着他的袖子,又晃了晃,“我就是看不惯那群大小姐目中无人,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直脾气都不大好,我保证,下次一定不这样,你就原……唔!” 话说一半,程今忽然被人往前一扯,从屋外拉到了屋里。 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响,走廊的光线被隔绝在外,黑暗攫取视线的一瞬间,她被抵在门上,亲吻如疾风骤雨般降落。 慌乱中,程今一边仰头受着,一边抬手朝墙边胡乱摸索。 突如其来的灯光照亮眼前,程今抬手抵了一下许西泽的胸口,在片刻的喘息中,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 酝酿的风暴滔天而起,她看见那双狭长的眸子微微垂落,看向她时,全是掩饰不住的欲念。 可是,为什么啊? 他怎么突然就…… 挡在身前的双手被捉住,拉至头顶,炙热的唇再次倾覆下来,程今被亲的浑身酥软,质问的话语断断续续挤在唇间:“许……许西泽……你……干嘛……” 湿热的触感从耳垂滑向嘴角,又从唇瓣落到颈侧,体温在攀升,就在程今受不住要求饶的时候,许西泽停了下来。 “在那么多人面前撩我,”他说,“怎么,撩完就不打算负责任?” 程今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又是一滞,没等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在几近癫狂的心跳中听见他又道:“别等下次了,这次就补偿我吧。” 程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许西泽抱着推倒在了床上。 大红色的裙摆被掀起,腿间骤然感到的冷气,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程今曲着胳膊撑起身体往后躲,一边抬脚抵住了要追过来的许西泽,“到这就行了吧,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然而许西泽却顺势抓住了程今的脚踝,掌心温度不低,几乎是灼热,程今被激了一下,想要将脚抽出来,却在这时才发现,许西泽的力气竟比他瞧着要大不少,根本挣不开。 “像什么样子?”他在她踝骨突出的地方揉捏了一把,又忽然用力,将她整个人重新拽回怀里,“嗯?” 程今惊叫了一声,被迫看向面前的男人。 因为刚才那一系列的胡闹,男人身上板正的西装已经被揉乱,扣子崩开了几颗,里面的衬衫几乎贴着皮肤,线条若隐若现,黑色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身体。 程今咽了一下口水。 这也太犯规了!!! 他不是清冷挂的吗!!!怎么会这么欲!! 愣神的功夫,许西泽又亲了她两下,边亲还边问:“什么样子?” 好像非要从她口中逼问出一个答案。 还能是什么样,衣冠禽兽! 但她没有说出口,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再不做点什么,真要擦枪走火了,于是她攒着浑身上下最后剩的那点力气,将许西泽从自己身上掀了开去。 呼吸还有些粗,她瞪了眼旁边那位,从床上爬起来,“疯了吗你?什么关系就动手动脚的。” 说完,也不顾许西泽是何反应,她飞快翻身下床,光着的脚底却忽然触到一个硬物。 程今弯腰捡起,顿时愕然。 两个人都是爱干净的,家里地上总是一尘不染,这东西只可能是刚才胡闹的时候掉出来的。 程今看着手心的黑猫手链,床上的许西泽似乎说了什么,但她全然没有听见。 远去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她想起高中那年的冬天,南方的天气比北方暖和,也不像京市这么干燥,她在谭江相邻的临岐,在冬日的阳光下,一眼相中了那两只猫猫手链。 其中一只,后来被她带去大洋彼岸,成了那些年唯一可以被用来睹物思人的念想。 而另一只,她分明记得,被自己亲手丢进了花坛里。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今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左看右看,手链分明就和她的那只是一对,那种手工编织的风格,很难再买到一模一样的。 身侧有身影晃了一下,她一个不留神,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 程今转过头,看见男人轻车熟路地将手链戴在手腕上,黑色的细绳在清瘦的腕骨上缠绕一圈,他的腕侧有一颗小痣,黑色的猫猫头刚好坠在旁边,斜睨的眼神仿佛正看着那里。 于是程今便也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里,她听见自己问了句:“这个怎么会在你这?” “我捡的,”许西泽垂眸看了一眼,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抬起手臂,晃了晃,“好看吗?” 程今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好像糊了一层浆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他就这么解释了手链的由来。 那些心有不甘的放弃,依依不舍的想念,告诫过自己该压抑却又控制不住的追寻,顶着寒风在室外兜的无数个圈,相隔万里在孤独中辗转反侧的无数个夜,他一句也没有说。 却已经无需言说了。 那些跨越时间的感情好像在这一瞬间有了实体,就全数收缩在这只手链里,魔盒开启,转眼便铺天盖地。 程今很少哭,即使是背井离乡的当年,一次次的告别,她也没怎么掉过眼泪,眼下却根本忍不住鼻酸。 许西泽捧起她的脸,一下一下地吻去脸侧的眼泪,比起方才的侵略,这次的吻温和了许多,带着安抚,又沾了泪水的咸,湿热缠绵。 程今抓着那只戴了手链的手看了一会,便也忍不住回应起来。 程今被带着重新回到了床上,她摩挲着男人的腕骨,在剧烈的胸膛起伏中忽然埋进他的肩窝,说了句:“许西泽,你来吧。” 许西泽抱着她后背的手倏然一紧,片刻,像是做着最后确认似的问道:“真的?” 程今觉得自己此刻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但她还是咬着嘴唇,“嗯。” 夜已深了,室外的车水马龙和熙攘人声都逐渐散去,落光了树叶的枝干将影子投落在窗上,风带着世界摇晃。 红色的衣裙和黑色的西装交迭着飘落在地上,程今仰起头,闭上潮湿的双眼。 触感在黑暗中愈发清晰,手腕忽然被套上一个东西,程今睁开眼,看见了和那黑猫手链成对的另一只。 “你什么时候……”压抑了许久的嗓音有些微哑,尾音却忽然变了调。 她在一片昏茫中,只来得及听清几个字眼,什么“搬家”、“箱子”。 再然后,硬质的手链在碰撞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绵延不绝到后半夜。 到最后,程今几乎是昏过去的,失去意识前,她卧在许西泽怀里,终于听到了刚才没有听清的话。 他说:“其实你在大家面前那样对我,我一点都不会生气,恰恰相反,我很高兴,因为你在宣誓你的所有权。” “程今,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 第二天早上,程今怀疑自己被一辆5吨重的大卡车碾了。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冷眼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闷不吭声地在收拾,先是拎起了一条领带,又是抓走了两只手链。 这两样东西,一个太贵,一个太有纪念意义,程今抿着嘴忍了半天,终于把那句“脏了就还是扔了吧”吞回了肚子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程今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拿到手机。 一看来电人,程传学。 “……” 她果断把手机丢给了许西泽。 “肯定是我爸又让我回家,”她嗓子也有点哑,眼皮又耷拉下来,“帮我应付一下。” 见她困意未消,许西泽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程今第二次醒的时候,日上三竿,她下意识往手边摸,想拿手机去给技术组的同事说一声请个假,摸了半天没摸到。 “醒了?”许西泽听见屋里的动静,带着手机出现在门口。 “假我帮你请好了,”他将手机递还给程今,“群聊一直在响,我怕吵着你,把手机拿出去了。” 程今现在看见他就觉得腰在隐隐作痛,很是不自在地接过手机,“哦”了一声,正要低头去查看消息,忽然又想起,“对了,我爸刚有说别的吗?” 许西泽犹豫了一下,说:“有。” “说啥了?” “他问昨天晚上的晚宴是怎么回事,还替你给我道歉。” “……” “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程今哑着嗓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差点闪着腰。 原本就不怎么样的腰部器官雪上加霜…… 她龇牙咧嘴地坐在床上,看许西泽从门边赶过来给她按摩,眼力见十足。 温热的手掌贴在腰肢上,缓慢推揉,舒服还真是挺舒服。 程今忍住了骂他一顿的冲动,换了个姿势,慵懒地趴在床上,“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实话实说,”许西泽边按边道,“顺便又向他提了一次娶你的事。” “毕竟现在差不多已经人尽皆知了,我们又有了夫妻之实……” 程今原本正在享受,听他语气平淡,也没多想,直到越听越奇怪,她猛地抬起了头。 这人怎么,说起这种事连个脸红心跳都没有! 于是她气愤地翻身坐起,用脚一蹬,把人赶了出去。 *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西泽忽然接到教授的电话,得去外地出差半个月。 他像个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的长辈,临出门前,几乎是事无巨细地交代了程今各种注意事项。 程今看惯了许西泽的冷淡,用一晚上的时间感受了他的热烈,着实是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唠叨。 “这位同学,你知道你的人设是高冷学霸吗?”她实在没忍住,在许西泽即将手把手教她如果断电了要怎么开电闸的时候,吐槽道。 许西泽站在那里,动作一顿,不解的视线扫过来。 程今看着他那样,又觉得有点好笑,“你说的这些我都会,你不要把我想的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笨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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