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一盏台灯,她目光平静地随意落在地板上某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出了房间,去一楼前台要了一页笔记纸和笔,回房间写了封信。 信纸折好,她来到张非静的房门前,敲了两下门。 把信放在了门口地面。 …… 夜里近十一点钟,南颂时开车到临城受灾附近的小镇,直通的路只允许救援和物资车通过,他从山路绕道,开了十小时到了这里。 虽然知道盛漫来的地方不危险,但他还是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旅店,也不放心。 夜里在不熟的山路开车不觉有什么,山路信号不好,近三个小时想到她万一有什么事,联系不上自己,却是吊了一路的心。 车子停在旅店外,他坐在车里,目光扫了一眼这家灯光暖色的小旅店。 这颗心才算放下了。 他抬手拨了拨额发,忽然感慨,自己这算不算黏女朋友? 不知道算不算。 反正看样子,这辈子是离不了盛漫了。 他弯了下唇,扯过副驾驶的黑色行李包,想着她应该是睡下了,准备开一间房住下,明早再找她。 刚要推门下车,裤兜里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眼。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他随手一点,第一条是一句话。 ——你好,我是张非静。 南颂时目光一顿。 第二条信息是一段文字,没来得及细看,又收到了张图片。 一张手写信,字迹清秀而眼熟。
第四十八章 暖昏色的灯光, 静暗的夜。 车窗紧闭的空间里,男人目光落在笔触清晰的字上,他没退回看上一条信息, 所有的在意,都聚在这封手写信照片。 南颂时微微抿着唇,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去。 [张记者您好, 我是盛漫, 是您刚刚见过的那个女孩, 或许您根本不想看这封信, 但我还是要写。 您有一个六岁的女儿,看得出来您很爱她,我猜您一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所以,我觉得您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也很爱我的男朋友,他是我从高一就喜欢上的男孩子, 就算过了这么些年,我也想弥补他的难过。 张记者, 您肯在网上为他说话, 这些年或许也对他有过愧疚吧。 我在您微博里,看见您转载过救治病人失觉双腿成功的医学文章,我想,您这些年也一定在关心小jiason。 您和我男朋友都是救了小jiason性命的人, 不是做错的人,这一点您说的对,没有人可以否定这一点。 但或许您也和我男朋友一样, 对这个遗憾自责过。 只是,可以不要让两个人一起自责了, 好吗? 您一定希望您的女儿,一生幸福没有烦恼。 我也希望我的男朋友,一生坦荡,不被遗憾禁锢。 所以,这是我写这封信的目的,我希望您任何时候想通了,可以跟这个一直在自责,无辜的少年说一句真相。 谢谢您的善意,和勇敢。 ——盛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信的最下方,是他的电话号码。 旅店房间里,盛漫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桌上手机震动。 她边擦头发,边过去看消息。 南颂时:[睡了么?] 盛漫微楞,随即回:[还没呢。]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房门穿来敲门声。 盛漫放下手机,扒着猫眼看了眼,很快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她惊讶地看向门外的男人,眼神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南颂时进屋,黑色旅行包搁在玄关柜,“不放心你。” 盛漫睫毛颤了颤,南颂时穿着黑色夹克,黑西裤,应该是开了很久的车,身上有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有点心疼地说:“我在这住一晚也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你走夜路多危险。” 南颂时脱下外衣随手搁在衣架,他里面穿着黑衬衫,少了平日的平整熨帖,气质却依然矜贵凛冽。 他没对此说什么,低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双手握住她的的肩膀,嗓音低沉道:“你来这儿,是来找张记者的?” 她意外了下,随即想到青泽关于灾情的视频报道里的张记者。 男人眉眼微敛,没笑,盛漫有点看不出他的情绪。 心里在想,他是不是因为她自己擅自来这,有点生气了啊。 她嗯了声,而后低声问:“你是看了张记者的报道吗,我就是想碰碰运气,或许能在这里见到她,所以没提前和你说。” 南颂时:“张非静给我发了信息。” 盛漫眨了眨眼。 因为之前张非静的态度,完全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快给南颂时发信息。 她动了动唇,“她,跟你说清楚了么?” “嗯。” “不是你翻译的问题?” 在听见确认的声音,盛漫心里百感交集。 有一种想笑又想哭的情绪,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眼角擒着泪问:“太好了,那你是不是,以后就不会为这件事难过,自责了?” 话音一落,她就被南颂时抱住了。 “是。”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单一个字便掠过,似乎没在意这件事,语气带着叹息,“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如果你因为我,出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他的话里有股严肃的意味。 盛漫声音低低地哦了声, 听见女孩的声音,南颂时语气放轻:“不是在说你,而是什么事在我这,都没有你重要。” 他低声:“知道么?” 闻言,盛漫吸了吸鼻子收起眼泪,脸从他怀里抬起,弯唇应着:“明白了,我以后做什么事都会提前和你说的。” 南颂时盯着她眼眸湿润,眼里却是明亮,也不知是真的记住了,还是在哄他。 他心里暗叹了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明明手上没用力,盛漫却假装疼,哎呦了一声,借势从他怀里出来。 之后笑吟吟地朝他摊开掌心,“你的手机。” 她满眼期待:“我要看看短信。” 南颂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挑了下眉,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搁在她掌心。 盛漫捧着手机往屋里走,指尖解开手机密码,找到短信。 在看见张非静给南颂时的那条道歉信息同时,目光一掠,看见了她的手写信照片。 她脚步一停,愣住了。 那封信,倒是不怕被他看,只是里面有一句话…… 南颂时揉了揉发僵的脖子,漫不经心地拎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着。 余光注意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女孩好像发现了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 他弯了弯唇。 手背擦了下嘴角,搁下水,走过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可以把这封信,当做你的表白信吗?” 这句话落在耳边,盛漫心跳如鼓雷。 秘密被发现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蜷,缓慢地回过头,看向他。 南颂时眉眼带笑,语气轻松地说:“原来你的白月光,是我啊。” 事已至此,她已狡辩不得,轻咳了声:“嗯,你有点笨,到现在才发现。” 说完这话,她打量着南颂时的神色,搞不清他心里是怎么看待她的。 或许觉得,明明喜欢他那么久,还要他追,很奇怪吧。 南颂时在床边,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搂住她腰,手指亲昵地别过她耳边的碎发。 “是高一的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男人指尖温度微凉,轻轻蹭过她耳垂,盛漫抿了抿唇,跟他表露心迹,“高一开学的运动会。” 南颂时眼眸微顿,似琢磨着低声说:“这么早……” 而后他眼一抬,黑眸里似乎蕴含着情绪,轻笑地问:“那时候,没想过和我表白吗?” “想过啊,但是不敢,”盛漫低眸,手指轻扣着他衬衫的衣扣,低声说:“不过后来倒是有一次想表白的。” 南颂时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蓝天白云的信封,温声问:“那为什么没表白?” 盛漫微微叹气,“因为我发现,你那时候好像心情不好,所以我舍不得打扰你。” 说到这,她抬眸说:“就是你提过的那只眼药水,其实是我送的。” “原来是这样。” 那次,她原来是想跟他表白的。 盛漫歪头看他,唇角忽地弯起弧度:“不过,看来你是真觉得眼药水很好用吧,竟然这么多年都记着。” 南颂时看着女孩的笑颜,讲到这里,她开心的点,竟然是他觉得那只眼药水好用。 南颂时觉得心里泛软,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吻了她。 “还有吗?”他指腹摸着她脸颊,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那好像有点多。 盛漫温柔地一笑,瞅着他,“以前的都过去了,你只要现在不要嘲笑我就好。” 怎么舍得嘲笑。 南颂时眉眼微敛,直白道:“其实,我在这之前就知道了,你以前喜欢我。” “嗯?”盛漫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 南颂时:“在你家,雪豆把蓝天白云的信封叼了出来。” 女孩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南颂时温声:“盛漫,我从知道以来,一直都很开心,不要担心我会嘲笑你这种事,从来没有过。” 他目光软了软,语气认真:“这么珍贵的心意,我怎么舍得?” 盛漫长睫下的眼眸动了动,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湿意,这些话像是带着一股暖意,流入她的心里。 四目相对。 她微微哽咽着,又坚定地笑了笑:“南颂时,你值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 南颂时掌心抚上她的后颈,慢慢靠近,声音低沉温柔:“你也值得,我非你不可的爱你。” 一个吻触碰的瞬间,两颗心也如同碰在一起。 安静的房间里,温存占据了周围的空气,一点点变得炙热,呼吸间尽是温柔缱绻的气息。 盛漫感觉自己被抱起,而后放到了床上,男人的气息随之覆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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