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墙,退无可退。 那人骂骂咧咧,夏湫背在身后的手越收越紧,砖头的棱角刺破了她的手心,她也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面前越来越近的人影。 一秒、两秒…… 就在她准备砸下去鱼死网破的时候,有一束光照了进来,照进了这条漆黑的小巷。 世界黑暗混沌,终有神明来临。 夏湫抬手挡住眼睛。 小混混们也纷纷转头看着巷口的人,大喝道:“谁啊?” 等适应了光亮之后,夏湫眯着眼看着来人。 他身后有光,是她的救星。 “谢灼。”夏湫小声呢喃,心忽的就放了下来。 谢灼靠在摩托车上,微长的头发乱糟糟的。 他不急不缓的先点了根烟,冷冽的眸看向众人:“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也不臊得慌。” 这伙人自然也认识谢灼,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怕这个疯子,谢灼的狠厉他们以前也都是见识过的,不过现在他们人多,小混混们勉强挺直腰板跟谢灼喊话。 “谢灼,我劝你别管闲事。” 谢灼呼出一口白烟,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慢慢走过来,走到刚刚讲话的人面前,将手里的烟死死按在那人的脖子上。 “今天我他妈就想管闲事。”一字一句,声音极冷。 滚烫的烟头烧在人的肌肤上,发出“滋”的一声,那人捂着脖子,嘴里溢出杀猪般的惨叫。 看谢灼是来找茬的,他们全都蜂拥而上。 场面一时极其混乱,夏湫跑过去捡起自己的包,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碎裂,她忙按住开机按键,等了一会儿,手机没有任何反应。 她看着黑黑的屏幕,明白手机坏了。 夏湫紧张的回头,本以为会看到谢灼落下风,毕竟对方人多。 可是她没想到,落下风的竟然会是那一群人,谢灼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修罗,蚕食着周围的一切,他拳头落下,带着不要命的狠劲。 不过几分钟,那几个混混就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哀嚎。 谢灼稳住身形,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声音冰冷刺骨:“滚。” 几个人相互扶着站起来,只留下一句:“你……你等着。”就一溜烟的跑了。 他们走了之后,谢灼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夏湫,蹲下和她齐平,良久,他抬手,粗砺的指腹划过她的眼角:“你哭了。”他声音沙哑。 夏湫低下头。 “谢谢。”她说。 谢灼目光下移,夏湫反应过来后双手紧紧捂着胸口。 谢灼长睫轻颤:“走,去诊所。” 夏湫:“我没事,我们先去警局报案。” 谢灼没有回答,当着她的面脱掉短袖,夏湫惊恐:“你干嘛?” 他不作声,把宽大的黑色短袖套在她身上。 夏湫微微低着头,知道自己过激了。 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他把她从地上拉起,然后不由分说就将她带去了最近的药店,他开得很快,停车的时候由于惯性,她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背脊。 唇贴着他的背肌,夏湫慌忙移开,心脏狂跳。 谢灼或许没有感觉到,他指着不远处的药店:“你自己进去买药。” 夏湫摇摇头:“我没事,真不用。”都只是一些擦伤,养养就好了,更重要的是她手机坏了,不能付钱。 谢灼拿出烟,想了下,又放下。 看出了他的不耐,夏湫犹豫了下,抬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谢灼,斟酌着开口:“谢灼,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谢灼:…… 他把手机给她。 夏湫道谢后走进药店,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问:“手机密码。” 谢灼突然一顿,低声说:“170830。” 夏湫道了谢,重新跑进药店。 她只买了一瓶碘酒和纱布,还有几个创可贴。 从药店出来后两人去了警局报案。 做完这一切,已经差不多晚上11点了,摩托车驶进林榆巷,路过乔兰家门口的时候,谢灼没有停车。 夏湫疑惑的拍了拍谢灼:“谢灼,我到了。” 他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将车开到巷子最里面,停下车后转头对夏湫说:“你想现在这副样子回去让你外婆担心吗?” 夏湫低头看了看自己,裙摆被撕开,腿上手上都是擦伤,这样回去,外婆的确会担心。 她歪头看着谢灼,他……想的还挺周到。 谢灼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打开灯,屋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不过此时却没有看到那个疯女人,只有一根长长的铁链从客厅的柱子上一直延伸到了房间里。 谢灼轻轻打开那间房,将一块毯子盖在了疯女人的身上,然后再悄悄退了出来。 夏湫提着药袋子站在一边,谨慎踌躇。 谢灼坐在沙发上,腹部肌肉绷起,像一座座小山丘。 他抬眼:“坐下,把你的伤处理一下。” 夏湫:“你可以先借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吗?伤口我自己回家再处理。” “真是不乖。”他站起身,高大的阴影罩着她,拿过她手里的药,把她按坐在沙发上,随后半蹲在她面前。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他用蘸着碘酒的棉签轻轻涂在她腿上的伤口处,尽管很轻了,可夏湫还是疼得瑟缩了下。 谢灼手一停,握住她的脚踝,夏湫脚踝纤瘦,他一只手就可以足足握住。 他眼神闪了闪,继续手里的动作,蜻蜓点水般:“我第一次给别人上药,你忍着点。” 夏湫坐着不敢动,她今天穿了到膝盖的裙子,刚刚被那一帮人撕了一块,此时坐下来裙子已经到了大腿处,她双手拽着裙摆,一点点不动声色地往下扯。 谢灼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抬头,和她双目相对。 夏湫猝不及防的和他对视,他瞳孔深邃,像是不见底的潭水,稍不注意就会让人溺毙其中。 他唇边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怎么,防我?” 夏湫不自在的摇摇头,这只是她的本能动作。 他不再逗她,迅速帮她涂好药。 屋子潮湿闷热,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咯吱咯吱的响着,微风徐徐,也带不走这里的燥热。 “还有哪里有伤?”他问。 后背隐隐刺痛,夏湫摇摇头:“没有了。” 谢灼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药放在桌上,站起身指着一间房:“那是我房间,你自己去找套衣服换上。” “好,谢谢。” 她推门进去,在墙壁上摸索着打开灯,老式的灯泡泛着暖黄的光泽,借着光,夏湫打量了一眼这里。 房间很小,东西也少得可怜,中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 她拉开衣柜,不结实木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她更加小心翼翼,就近拿了件短袖和长裤。 然后轻轻走到门边,关上了门。 谢灼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揉了揉太阳穴。 呵,警惕性还挺高。 屋里的夏湫小心的褪下衣服,尽量不碰到伤口。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简直太大了,她取下皮筋绑住多余的裤头,再把裤脚挽了好几层,才勉强合身,至于衣服,她扎到了裤子里。 夏湫弯腰捡起扔到地上的裙子时,不小心看到了床底下躺着一盒药。 她没在意,拿上裙子就开门走了出去。 谢灼听到声音后目光慢慢看过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微动了一下。 夏湫有些不自在,她慢慢说:“谢灼,今天谢谢你。”说着朝他鞠了一躬。 今天要不是他救了自己,恐怕……夏湫不敢细想。 谢灼笑了笑:“那好学生,你是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这是个大人情,夏湫点头。 他继续说:“你先欠着,我要的时候你再还。”他眯着眼,眼尾弧度微微上挑。 夏湫捏着衣摆,点头。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夏湫走到门口:“再见谢灼,你脸上的伤口记得处理一下。” 她只拿走了几个创可贴,把其他的都留在了这里。 “嗯。”他靠在沙发上看她。 直到她走远了,谢灼才掀开裤脚,那道刚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了整个小腿,连带着裤子上也全是血,不过因为他穿了黑裤子,看不出来。 他把桌子上的碘酒收进抽屉。 随后,走进浴室。
第16章 尾夏 ◎你开车送我回学校吧◎ 夏湫把头发放下用手梳了梳,再整理了下衣服,这才走进屋里。 她才一打开门,听到动静的乔兰立马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电话,一脸着急。 夏湫把露在外面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遂遂,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外婆都急死了。”乔兰跑过来,近了她闻到夏湫身上有一股烟味。 看着夏湫,发现她穿的并不是早上的那件裙子,乔兰愣住,苍老浑浊的眼里满是疑问:“遂遂,你早上那件裙子呢,还有你身上怎么这么大股烟味?” 夏湫眼神闪了闪,然后平静开口:“今天在奶茶店的时候裙子不小心被人泼湿了,这套衣服是借别人的,烟味可能是衣服上的吧。” 乔兰依旧拧着眉,似乎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夏湫赶紧说:“外婆,我先去洗澡睡觉了,晚安。”说完连忙跑进房间,把门关上。 靠在门口,她抬起手腕看着上面的擦伤,松了一口气,幸好外婆没有看到。 只是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乔兰的声音传来:“遂遂,你……没事吧?” “没事,外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洗澡了。” 等了会儿,外面没了声音,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想起乔兰的话,她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是谢灼身上的味道。 …… 过了两天,警方传来消息,那几个混混被抓到了,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供了出来。 警察局里。 几个混混抱头蹲在地上,像几条丧家犬一样狼狈,早就不见前几天的嚣张模样。 夏湫和谢灼坐在一边,在他们旁边,站着瑟瑟发抖的林宛伊和王洁,她们头也不敢抬,眼睛盯着地面,脸色灰白一片。 小警员翻着手里的记录,看向林宛伊和王洁两人:“说吧,坦白从宽。” 林宛伊颤巍巍的抬起头,嘴皮子止不住的哆嗦,她酝酿了半天,可喉咙就像被封住了一样,迟迟吐不出来一个字。 小警员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把目光落到了王洁身上:“你说。” 王洁咽了咽口水,死死抱着林宛伊的胳膊:“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又低下了头,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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