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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写下原因。 夏殊拿到表的时候, 扫了一眼。 毫不犹豫写下了柳林外国语大学。 只是在填写原因的时候, 踌躇片刻, 笔顺势在纸上写下：想看看他眼中的世界。 她看着这句话, 又忽然觉得不妥。 连忙用笔划掉, 重新写下：想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铺平。 十分钟后。 同学们陆续将问答表交上去。 陈欧一边收，一边看, 嘴角时不时点头微笑。 夏殊递交表的时候，陈欧瞥了眼上面的文字, 略显惊讶。 只是他扫了眼夏殊，没说话。 夏殊匆匆回到座位, 低着头不敢看黑板。 除了几位极有自知之明的差生, 在纸上随手写下清北大名，笑着将表交给陈欧。 其余所有同学都认真作答。 陈欧浏览着众人的目标院校。 看见李泽生写的院校, 微微扬眉，瞥了他一眼。 李泽生顿时脸红着低下头去。 和夏殊相比，李泽生就大胆多了。 他直接写了本省知名重点院校，仅次于清北的难度，并且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野心。 “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 陈欧继续翻看每个人的志愿表。 他轻咳一声，将表放下，说道：“你们每个人的表我都看完了，很不错，大家都有自己想考的大学，接下来就该想着怎么努力去实现这个梦想。等会儿让班长把往年的各大院校录取分数线贴到后墙，你们看看自己的成绩，距离目标还有多远。” 说着，一叠纸张放在了李泽生桌上。 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邻桌都在互相询问各自写的目标院校是什么。 夏殊沉静地无视那些声音。 攥着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写着字。 - 隔壁班也同样发了问卷。 秦铭转着手里的笔，在表上随意写了个柳林大学。 原因：离家近。 把志愿表交上去的那一刻。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秦铭扭头望去，看见有人捏着张不知是谁的表，笑得抽搐。 “你小子还想考外国语呢，说话都不利索，学得懂外语吗？” “他不就是听说班花想考，他也想考呗。” 几人嘲笑的是他们班的一个结巴。 说话带点口吃，断断续续。 那名同学被嘲笑得把脑袋缩在领子里，面红耳赤。 见秦铭凑过来，几人还好奇地笑着问他填的是什么。 秦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将交上去的表拿了回来。 在中间打了把勾，添上外国语三个字。 看见秦铭写的志愿学校。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笑问，“铭哥也想追班花？” 秦铭嗤笑着拍掉他的手，“爷看不上。” - 夏殊数着到期末考的日子。 一遍又一遍。 桌上的日历被缓慢撕扯，越变越薄，数字也逐渐见底。 临近年关，年味也愈发浓重。 街道上的彩灯换成灯笼，广告横幅都换成了大红色，街道的水渍倒映着灯光，斑驳迷离。 程寒拎着书包回家。 看见周嫂正在端碗，今晚喝南瓜粥，她给夏殊和程寒摆放好碗筷后，自觉地回到客厅织毛衣。 夏殊正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课本。 期末将近，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复习上。 手中拿着的除了课本还是课本。 程寒坐在夏殊对面。 夏殊低头喝着碗里的粥，偷偷瞥他。 见他低着眉，面色平静地嘬着勺子里的粥，一口口，清清淡淡。 夏殊就继续喝着粥。 一边看着单词本上的英文，一边用余光偷偷瞥他。 程寒微微侧目，刚好与她的眼睛撞上。 夏殊连忙低下头。 程寒却坐直了身板，轻轻咳嗽了一声。 夏殊没抬头。 程寒就将桌上的南瓜粥往她那儿推了推。 瓷碗在桌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细小的声音在寂静的餐桌上无限放大，震动耳膜。 夏殊这才缓缓抬了抬眼。 看见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拿着筷子，往她碗里夹了片荷包蛋。 筷子在她碗里轻轻一点。 “多吃点，有营养。” 夏殊点了点头，咀嚼了一口，“谢谢。” 然后那双筷子就挪开了。 四周重归寂静。 在沉默中吃完晚餐。 程寒推开凳子，将房间的灯光点亮，昏黄的光线映着他的侧脸。 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如同星子熠熠生辉。 “你。”他顿了顿，“要不要来我房间听听歌？” 夏殊惊讶地看向他。 却见他表情认真，身板笔直，高高的衣领遮住他的下巴，只能看见微扬的眼尾。 于是夏殊下意识点了点头。 乖乖跟着他走进房间。 再次来到他房间，夏殊依然带着些许好奇。 虽然屋内的物件摆放毫无变化，甚至在她脑海中反复重现过多次，但此刻却依然有份朦胧的悸动。 隐隐约约，说不清楚。 程寒将外套随意往衣架上一挂，扑出一片芬芳。 好闻的香味弥漫在鼻间，仿若春花绽放的烂漫，带着夏日柠檬的清新。 程寒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屏幕。 夏殊盯着他的背，默默愣神了很久。 “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 程寒将蓝牙音响连上，将音量调至适中，扭过椅背问她。 流彩的灯点缀在黑暗中，在墙上闪出蓝紫红的光线。 夏殊轻轻晃了晃小脑袋。 “我……我也不知道。” 平时她都不听歌的。 手机里的音乐软件都按着排行榜随机听的，没点过什么红心。 要说听得最多的，应该是BBC新闻。 程寒想了想，点开了自己收藏的歌单。 歌单列表里清一色的周杰伦，红心一条，听歌次数都不少。 他随意放了一首。 温和的前调，悠扬且清新，一瞬间将慵懒充盈整个房间。 暖热的气息悬浮在空气中，软绒绒的地毯包裹着脚心，舒适惬意又温馨。 夏殊紧绷的身子忽然间舒缓下来。 莫名的，她深呼吸了口气。 温暖的空气充斥胸腔，像是强烈的催眠剂，安心到令人犯困。 程寒则不慌不忙将课本掏了出来。 他却并没有拿出笔，而是撕下几张纸，用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随后将纸揉成几团，握在掌心。 “来。” 他忽然勾起嘴角，眼角闪过一抹狡黠，将掌心递在她面前，“你抽一个。” 夏殊茫然地看着他的掌心，“啊，什么？”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程寒只是挑了挑眉，“抽签。” 用眼神催促她快点。 夏殊只能愣愣地随意抓了个纸团。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浪漫手机》。 程寒将纸团捏在手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后背过身去，也不知在电脑上调试什么，嘴上说着，“稍等。” 夏殊只能迷糊着点头。 他从橱柜里掏出两瓶饮料。 用开瓶器撬开瓶盖，将一瓶百利甜递给她。 清香中带着淡淡的酒精，夏殊抿着嘴胆怯地摇头，“我不喝酒。” 程寒伸出手指，“没事，喝几口不会醉的。” 说着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夏殊看他喝着没事，也试着嘬了一小口。 浓烈的酒精带着火辣的味道，夏殊顿时被呛得咳嗽，小脸通红。 程寒哑然失笑，递给她一张纸。 她手忙脚乱用纸巾擦拭着嘴，颇有些不好意思。 程寒坐回到椅子上。 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话筒，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借着微醺的灯光，他凝视着面前的夏殊，“夏小姐。” 夏殊被这陌生的称呼吓了一跳。 扭头看他时，不自觉轻轻咬唇。 就听见他轻声笑问着，“我可以为你唱首歌吗？” 程寒晃着手里的酒瓶。 就这样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长腿往外随意伸直，歪着脑袋看她。 电脑屏幕照耀着他的侧脸，耳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夏殊看着他的脸，轻不可闻地“嗯”了声。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于是程寒对着话筒咳嗽了几声，音响里传出清润又温柔的嗓音。 “想关上这城市所有的灯光，黑暗中专心闻你的发香，这夜晚，让暗恋更有画面感……” 窗外飘着细雨，落地窗敞开着，没拉窗帘。 雨滴在玻璃上折射出透明光泽，在深色的冬夜里显得极其冷肃凛冽。 昏黄的灯光，伴随着他温柔低润的嗓音，吐出模糊的音调。 像一个个音符在心中敲响。 慢慢，慢慢，像冰淇淋融化。 这一刻，她坐在沙发上，目光直视着程寒。 仿佛看见了星星坠落般的浪漫。 如果时间能静止的话，该多好。 定格在这一刻。 她心中轻声呢喃着。 嘴角轻轻扬起弧度，露出了近日里最甜美真挚的微笑。
第48章 夏殊悄悄将微信来电铃声换了。 这是她的小秘密。 明目张胆。 这几天, 夏殊心情都很好。 上课的时候，她脑海中还回响着那首曲子，想起那清润微低的嗓音, 在静谧的暗夜里带着潺潺诱色。 于是她情不自禁也跟着哼唱起来。 偶尔在发呆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会露出细不可见的笑弧。 浅浅的, 一抹。 同桌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她。 夏殊瞬间闭上嘴, 脸色微红。 离年关越近，学校里的备战氛围愈发紧张。 从前在走廊上聊天的女生，都纷纷回到教室, 加入背书行列。整个教室闹哄哄盈满闹哄哄的声音，嗡嗡的像马蜂窝。 夏殊的声音也淹没在书海中。 李泽生一本正经地站在讲台上，将陈欧给他的冬游宣传讲稿念了一遍： “周六早上八点，全班人在市博物馆门口集合。主要流程是参观博物馆里的文物字画, 届时将有著名历史学家沈波教授给大家讲授历史知识, 听了对高考也有帮助。” “参观完写一千字听后感, 周一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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