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了。”低低一句,他来托她臀部,人被腾抱到岛台上。 灯亮如白昼,还跟他面对面的,许杏然从耳骨尖尖一直红到脖子。手撑在大腿两边,他俯贴过来,柔软的舌尖直直探进,整个人却硬得像一触即发的子弹。 许杏然遵纪守法这么多年,除去熬五个大夜改实验设计分析数据,还没过过这么不健康的日子。她甚至怀疑陈之叙是好学生当久了,对着她破戒。 两人安静地接吻,他高挺的鼻尖不断蹭过她,热情又投入。不像研究所那时候,许杏然总笑场,捂住嘴转脸,佯装快乐地笑个没完,任由他阴恻恻地盯着自己。 大脑就此空闪,她扭着腰躲开。人往后缩,差点碰到放在岛台的笔电,陈之叙伸手来护开。 “怎么了。”他眼眸像布着星点的黑夜,手绕过来阖上笔电,顺道放去旁边餐桌。 她垂下头,躲他的气息:“饿了,吃饭吧。” 陈之叙没松开她,手在她纤薄的后腰打着转,两人的温度隔着衣料熨透。良久,他才应一句:“吃饭吧。” 许杏然的娃娃菜炒鸡蛋技术含量为零,撒上调料,随便抖一抖便出锅。 等牛腩热好,许杏然先出来把餐桌摆好,两人依旧面对面坐着,间或聊聊天。 陈之叙手头上是个跟用户体验挂钩的项目,简直是把实验室搬进公司,最近跟主管和同事的沟通都急剧增多。 许杏然神游天外,时不时搭点声,脸快埋进陶瓷碗。 吃完,陈之叙洗的碗,许杏然搓着手原地打转,又去窗边看那找不到线头的密杂车流。 出到厨房门边,他默了会,望着她背影:“我送你回去。” 许杏然转身“哦”一声,表情淡淡的。 陈之叙去房里拎了外套,出来拿钥匙,许杏然人还定在落地窗边。“走吧。”他冲她扬扬下颌。 许杏然牵强挤笑,隔着一整个横厅瞟他,头又甩回去:“我马上回家了……就在你家住几天不行吗。” 这话倒像是在怪陈之叙,他没生气,紧握钥匙站在原地,视线灼灼烤着她。 洗完澡,人还是被推到床上去了。 许杏然对他加完班着急回家抓人,还能抽空去补仓的行为非常无语,冷漠地看他撕开新盒,伏压她的腿,轻车熟路破进来。 他动作干练很多,也快很多,指尖花样百出,时刻跟她黏在一起。许杏然别扭地咬紧唇,半边脸埋进枕面。 很快,他影子覆上来,手指来掰她下巴。吻沿着胸口上移,带点刺的头发蹭到她。 膝盖抵开他腰身,许杏然趁势瞪他,在喘息的间隙启唇:“陈之叙,你要是还这样,我再也——” 剩余的话被他吞掉,冲撞又深又重,夹带着隐怒,许杏然脑袋都被往床头带。 对于许杏然的消极抵抗,陈之叙乐此不疲地寻找破解之道。 只是,许杏然的牢固程度显然超出他预想,无论何时何地,总把情绪掩饰得极好。 回程前一天,许杏然到自己家收拾了趟行李,陈之叙载她去高铁站。 离除夕不过一周,绿植路灯全挂上红灯笼,远远看着像满天空的红色斑点。 许杏然终于不被安全带捆缚住灵魂,肯伸手探索陈之叙的座驾。 人人都爱翻副驾的储物抽屉,许杏然也不例外。内里东西很少,她一下子抽出最底下的CD盒。 盘面是土土的黄色,上头用黑色水笔写个“一”,字迹已经刮糊很多。个人刻录常买的便宜款式,但土的有点眼熟。 许杏然往中控来来回回瞧:“你这车……早就不做光盘口了吧。” “可以插U盘,”他分过来一眼,“想干什么。” 捏着塑料盒角,许杏然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时如鲠在喉,狐疑地回视陈之叙好几眼。 等到红绿灯,她手晃到他面前:“不会是……范则闻卖给你的吧。” 陈之叙也愣住,但很快回答:“不是。”他确实找范则闻买过,但对方说这不值钱,送给他就行。 “你听过吗?”许杏然突然开始笑:“前两首是王菲的,第三首是黄义达的,第四首……” 这光盘原本放在范则闻的轻卡上,每天循环播放,广含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华语老歌。 好听是好听,但听多了也是真的烦人。 后来,许杏然就往录音笔里导新歌,戴着耳机坐车看景。 陈之叙沉默几秒,回答她:“听了。” “范则闻干嘛给你,”许杏然歪过身子看他,“他真的很无聊,你也很无聊。” “他说你很喜欢,车上无时无刻都放着这张盘——” 许杏然动动眼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就是懒得刻新盘而已,我天天催他,他嘴巴上答应,光对着电脑打游戏去了。” 其实,陈之叙当真没怀疑过,因为许杏然目不转睛看mtv那晚他印象过深。他自然以为,她对这些歌感兴趣的可能性极大。 陈之叙干巴巴“哦”一声,打算去找范则闻算账。 车开到停车场,陈之叙把行李提到安检点,松开手,跟许杏然长长拥抱。 高铁要坐几个小时,到陈之叙这边后许杏然没一个晚上睡好了,在车厢睡到天昏地暗。 甫下车,她叫了网约车去外婆方瑜音家。 楼道拐角放着空花盆,许杏然朝窗台巡视一圈,认出它来——是那盆挡路的君子兰。 不知道它怎么枯萎的,但躲过寒冷的冬季也很不错。 摸钥匙开门,许杏然鼻子立马嗅到饭菜香。 方瑜音顺着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看见她时眼睛亮了几个度。 许杏然把行李箱拽过门槛,挤出笑容:“婆婆,我回来了。”
第53章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 许杏然连拎带蹬,把箱子拽上五楼。 去卫生间洗手,小臂肌肉隐隐有拉扯到的酸痛。 其实离午餐的点已经过了挺久, 方瑜音热着菜等她, 电视也早早调到常看的频道。 两人围在茶几旁边吃饭, 方瑜音抽空打量人:“你吃什么的, 越吃越瘦。” “……这也能看出来?”许杏然捏捏自己的大衣,又去瞧方瑜音身上厚厚的袄子:“您现在就算瘦成闪电,我也看不出来。” 往后,方瑜音注意力全在狗血电视剧上, 只拿声音问她话:“跟你妈说你回来了吗。” “没有, 你也当不知道吧。”许杏然很平静,也去看屏幕里撕心裂肺的分手情侣。 筷子停几秒,方瑜音回她:“行, 听你的。” 一集播到片尾,许杏然还以为这番就过去了,方瑜音又毫无预兆地提气呛声:“早点去跟你妈说啊,还是不是一家人了?”末了, 她摁遥控调大音量,自顾自嘀咕:“真是不想管你。” 碗里的饭菜还剩最后一点,许杏然没什么胃口,却也沉默着吃完。 起身收碗, 她探身把方瑜音那边的碗盘也叠过来, 头埋着落一句:“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那嗫嚅声像冬天没死绝的蚊子,方瑜音还以为自己年纪大听岔了耳, 飞快瞪去那个乌黑头顶,恨铁不成钢:“许杏然, 你到底是怎么越活越回去的?一把年纪和幼儿园小孩一样?” 许杏然温顺地笑,鼻尖都微微皱起,朝厨房走:“手套你放哪儿去了?我现在把碗洗了。” 拳头打进空气里,方瑜音横躺上沙发,视线挪回即将开演的电视:“刚好漏了,你去下边抽屉翻个新的。” 许杏然洗碗很熟练,洗洁精的用量是方瑜音不会骂的那种,碗盆的边边角角都能搓到。 在厨房里站一会,许杏然到客厅的单人沙发坐下,人倚在扶手边。 隔壁那家人大敞着窗,突然有震耳音乐冒出来,两人都吓一跳。 “你那同学回来了,比你早几天。”方瑜音叠放的脚挪一挪。 “哦。”那位是许杏然的高中同学,除了恰巧住在隔壁,两人毫无联系。 “我跟你说过没有啊,她去年终于考上了……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的学校,”方瑜音貌似很有研究,啧啧叹气,“这都拖拉了多少年,你都毕业了。” 许杏然撑着脑袋听耳边风:“你管别人家干什么。” 许杏然的敷衍在她看来是不上进,方瑜音电视剧都不看了:“她倒是立马到学校找了个男朋友,江城本地人,有房有车,她妈得意得要死。” 许杏然也去调大电视声音:“现代社会自由恋爱,你要是撬走人家男朋友,说明那男的也不怎么样。” 方瑜音明显噎一噎,拿微耷的眼皮瞪许杏然:“你真的是……难改。” 电视剧来回踢皮球,对话声些许聒噪。即便如此,许杏然的下巴还是缓缓下坠,有一搭没一搭地陷入眠意。 方瑜音瞄着许杏然没什么生机的面庞,咳了声:“这回呆多久。” 许杏然努力睁开眼,找话:“给您过完生日就走。” 小时候,陈盈和许新泉没空整日带小孩,许杏然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打幼儿园起,外公的老自行车后座就装着这份小小的重量,往返学校小区。外公是自来熟,见人便聊,这小区里过半数的老住客都认得许杏然。 许杏然懂喊人,长得乖巧,成绩好,是方瑜音的拿手炫耀对象。 有记忆起的时光就是从外婆家老旧的墙面开始的,许杏然对方瑜音的依赖一度超过陈盈。 念大二那年,许杏然的外公去世了,她拽着手机从课堂飞奔出来,直到闻见外婆家熟悉的气味才落定心思。 许杏然以为,自己跟外婆最大的隔阂只会是生老病死,那是她追不上的时间赛跑。直到休学那会,她才清楚意识到自己意味着什么,自己跟想象中的完美小辈还差着什么。 再被方瑜音喊醒,天已经暗下来了。屋里开着盏吸顶灯,电视只剩演员口型在动,恍惚间像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方瑜音人坐起来了,轻碰她的肩膀:“手机在响哦。” 许杏然搓搓眼睛,翻下沙发的时候差点摔一跤,又被方瑜音一顿嫌弃。等从包里翻出手机,铃声早停了。 手机揣进口袋,许杏然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出去一下。” 小区楼层很低,沿着六楼的楼道再往上便是天台。 许杏然站在几簇花草旁,给陈之叙回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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