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结婚了。 这个话题足够他们聊三天三夜。 像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像初新婚的小夫妇,又像才邂逅彼此的年轻人。 江聆:“我高中成绩确实挺好的,我要是高考,应该比你考的好,最少也是211…” “你说我当时要是上了大学……” 傅妄:“那你就不会遇到我了,也不会有豪华别墅住。” 江聆:“我遇到你之后,住的也是小平房。” “你这几年,不会真靠女人起家的吧。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赚这么多?” 江聆狐疑地盯着他,好奇那分开的五年里,傅妄经历了什么。 他没有遮掩,很慢地说了许多他创业起家的种种事情。 吴家的确帮助他很多,但那也是在他成立公司,成为他们眼中不入流但手中握有几个钱的暴发户之前。 他并没有全部依靠吴家,在那个所谓的转折点发生之前,他已经经历过许多。 “那你创业的钱从那儿来的,如果你没有全部依靠他们。” 傅妄静静看着她。 风声里,时间倒回至七年前。 和江聆分开后的那个月。 其实,根本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傅妄就开始发了疯的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质疑她,要说出那些中伤人的话,他们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但却选了最激烈的方式让双方遍体鳞伤,一拍两散。 江聆付清了房租,拎着行李就此离开。 仅仅三天后,他躺在空荡冰冷的小房间里,平日里觉得房间的东西多,两人住很拥挤,她离开后,这里却空洞得可怕。 傅妄控制不了自己,他开始给江聆打电话,发短信,想把她重新找回来。 可是,电话号码被拉黑,所有联系方式也都被删除屏蔽。 她就像坠进城市里的一滴雨,让傅妄再也找不到她。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上日薪一百块的班,住月租一千五的出租屋,吃最便宜的饭食,过一眼望到尽头的人生。 一切都和她离开前一样,只是两个人承受的枯燥与苦难,现在变成了他一个人承受。 他感觉痛苦与不甘的滋味少了,情绪,欲望,也少了,连活着都仿佛没了意思。 白天是行尸走肉,夜晚封印在房间里腐烂。 偶然的一天。 房东太太对他说,在双世口街看见了江聆,住在某某小区里,几单元,一楼,穿着睡衣出来拿快递。 知道消息是在夜晚十点,傅妄当时身上只有二十块钱,他在彩票店里买了一张彩票,换到零钱,搭末班车去房东说的那个地方找她。 当然。 无论他怎么说,江聆没有开门。 上下楼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来的时候,十点钟, 回去的路,凌晨两点。 他没有钱打车,用脚走回了家。 那张被捏的皱巴巴的彩票一度被他弃置在角落,第二天早上天亮了,他刮开那张小小的红卡,居然中了两千万。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也许那一晚,江聆愿意给他开门,有了那现钱,他们或许能解决眼前所有危机,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可江聆没开,所以她等到的是那样一个浑身是刺,轻蔑凶戾的傅妄。 听完所有,江聆感叹,“可惜了,当时应该给你开门的。” 傅妄:“为什么没开。” 江聆:“想一刀两断。” 傅妄目光深深,“……” 江聆避了下视线,“现在不合适说这些,说了我难受,你也难受。” 傅妄轻声问:“你还知道我难受过?” 江聆把头俯在他心口, “你不是都还了嘛。” 傅妄:“……” 江聆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得很重很沉。 隔了一会,他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也让你难受了。” 江聆指尖轻轻戳他心口,“知道就好……” 傅妄:“两清了。” “今后你只准爱我。” 江聆笑,“你也一样。” 在芬兰婚礼的第一夜匆匆过去。 之后的几天,他们周游了北欧国度。 傅妄给江聆买了许多珠宝,衣服,多到堆在房间里放不下。 兜兜转转回到港城后,已经身心俱疲。 江聆说要回去连睡五天觉。 傅妄回去后还得继续加班加点的工作。 助理开着车,停在红灯前。 暗灰色的天空飘起了轻盈的雨丝,在路灯的映照下,像翩翩飞落的雪花。 一转头,是地铁站口。 十七岁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裙,戴天使翅膀,冻得通红的手正一张一张分发传单。 一个清瘦的男生接过她递来的纸张,抱以微笑的同时,耳尖微微红了。 车内,江聆靠着傅妄的肩膀小憩,他撑着脑袋望向窗外,神情温和,淡淡失神。 那里,是十二年前的深冬。 而现在是和煦温暖的春季。 车辆开始启动了。 他们和十二前冬季的自己,淡然地擦肩而过。 抛下了迷茫与青涩,莽撞与不甘,缓缓地平静地,行驶向更加美好的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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