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爱她爱得愈发死心塌地。 蒋畅没有什么“第一次要给未来丈夫”的观念,觉得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但她有点怕,怕痛,怕好奇的尽头是失望。 ——但愿他不是不行。 赵兟如果听得到她的心中所想,大概会气得笑起来。 他此时掐住她的后颈肉,当然没用力,指尖一路下移,肩,锁骨,心口,到达顶端,停住。 她抿着唇,撇开眼,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 和自己洗澡摸到那个地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可以吗?” 他问。 哪方面可不可以?力道,还是指,继续? 蒋畅含混地“嗯”了声,脚趾不由自主地蜷起,是紧张,也是害羞。 他要她一个确切答复:“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她小声说:“可以啊……” 听罢,赵兟抽出手,直起上半身,手交叉抓住下摆,兜头脱掉。 她看见他肩上有一条淡疤,细细长长,“怎么搞的?” “我爷爷抽的。”他侧目看了眼,牵唇,毫不在意地一笑,“我在学校干的浑事传到邻居耳里,他们在背后说三道四,他觉得丢他的老脸,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抽。” 她失语。 她想起,她被父亲打的经历,他毫不顾血脉亲情,被低级的愤怒支配,对着她的脑袋下手。 遭受家人的暴力,除了肉身,更痛的是心灵的伤。 “我奶奶当时还为我挡了一下。”他说到这里,眼神才有了波动,他轻吐一口气,“好了,不说了。” 这样的话,太不适合此情此景。 就算她要掉眼泪,也不该是为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 赵兟敛神,低头替她脱鞋,然后是袜子,再往上,是她的牛仔短裤。 幼儿园被教会自己脱穿衣服之后,再没人这么服侍过她。她不好意思,想自己来,被他制止了。 没多久,他们赤诚相对。 蒋畅挪了挪身子,将自己完全置于床的正中央,他的视野之内,问:“然后呢?你要直接……吗?” 中间两个字,他没听清,但猜得到意思。 他摇头。 赵兟一条腿跪上来,压低上半身,说:“畅畅,看着我。” “嗯?” “一直看着我。” 话毕,他的唇贴上她的皮肤,严丝合缝得,仿佛他的唇纹和她的皮肤肌理相嵌了。 他的吮吸,噬咬,甚至是呼吸,无一不放大了他的存在感。 依他所言,她看着他,却只看到他的头顶。这样的视角,好像是第一次。 蒋畅的感觉很怪异,想催促,又想叫停。 声音死死地憋在嗓子眼里,释放不出——房子不太隔音。 接着,他的手,聚拢,抹平,轻轻地拍打,手法像做面点。 她的脸通红,一半是热的。 哪家传来家长骂小孩子的声音,嗓门很大,又很凶悍,操的是宿城方言,她听不懂。 也没有空闲分出注意力去听。 赵兟的态度,更似研究,抑或是,探究。 男人是否都是无师自通的,她不知道,但至少,他不像毛头小子,鲁莽生涩。 他的手温柔,唇也温柔,渐渐化解掉她的紧张感。 她感觉灯光太亮,晃得她眼睛疼,于是闭上眼,试图放松,打开自己。 他说:“怕吗?” “嗯……” “怕就抓紧。” 这像一句开战宣言。 抓紧哪里?他,还是床单?她胡乱地想着,感觉到指缝被他的手指填满。 十指相扣,好似心脏一起被攥握。 那一霎,她像悬在云端,再重重地摔下。 她闷哼一声,遵循下意识,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手抠着床单。 他问:“九月底,北方的枫叶就红了,一起去看?” “嗯……好。” 她的尾音颤颤巍巍,是叶尖上的那一滴露珠,快要坠落。 “喜欢雪吗?冬天可以去滑雪。” “嗯。” “每年春天,宿城大学的樱花会开得很漂亮,看过吗?” “没。” 赵兟能一心二用,蒋畅却不能。 字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回复完,她又咬住下唇。 “你好像很怕热,明年夏天,我们去山里避暑?或者,找个凉快的地方待几天。宿城太热了。” 他说得对,宿城是座四季不分明的城市,大半年都在热,且是潮热。她来了两年多了,还很难适应。 类似于现在,她浑身冒汗,黏腻得难受。 露珠陡然落了。 她的音也破了,又尖又急促。 赵兟没有就此停下,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到了。 他往她的腰后垫了个枕头,容她短暂的几秒喘息,他再度侵袭而来。 蒋畅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它的计算方式悄然发生了变化。 可能才十来分钟,可能过了半个多小时。 难捱算不上,快乐也算不上,想快点结束,又舍不得他离开。 这样的矛盾,令她心痒。 她也不清楚,整个过程,他们到底换了几种姿势。 赵兟顾及她的体验感受,轻而缓,强忍着,额角的青筋凸起。 她反而觉得这样更折磨她,抠抠他的掌心,无声地提醒。 一些动静清晰地响在耳边。 来自身体撞击,来自声带震动,以及,水液。 最后,他拨开她脸上被汗粘住的头发丝,那会儿,她睁着眼,面前的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两人一样狼狈,蒋畅笑了,笑得险些上不来气。她平躺下去,张开四肢,叫他:“先先。” 赵兟坐在床沿,应了声。 她眉眼犹带笑意,说:“表现不错,需要我奖励你吗?” “奖励什么?” 她爬起来,在抽屉里找出个什么东西,“你过来。” 他倾过身,她拿着印章,在他手背上印了下,拿开,留下三个红色的小篆字。 “蒋畅印,你是蒋畅的私藏品,知道吗?” “这是奖励吗?” “不,”她又在他唇上印了印,“这个才是。”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蒋畅觉得, 要有一些事后的温存,才算圆满。 只是洗过澡后,他接了个电话, 再回来, 她趴着玩手机,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赵兟掀被上床,揽住她的腰, 把她掰正了。趴着睡会压迫心脏。 “我侄女马上上小学了,我哥哥请我们吃饭,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蒋畅的关注点却跑偏了:“这还要办个升学宴吗?” 他失笑, “不是,就是单纯的家人吃顿饭。他说我生日那天他们没空,干脆提前到这个周日一道庆祝。” 她说:“听起来, 你表哥一家都是好人。” “我姑父人挺敦厚老实的,只是我姑姑刻薄了点——她像爷爷。却青他们待我是很好, 我们家亲戚在宿城的很多, 我还走动的,只剩他们兄妹俩了。” “那这岂不是相当于见家长了?”她萌生退缩之意,“我们才交往多久啊, 要不再缓缓?” “你不想去也没事,以后找机会再回请他们。” 她又反悔了,“却青在吗?她在的话, 我还是去吧。” “确定?那就不许纠结了。” 他很了解她,她抗拒主动和陌生人打交道, 但很多情景下, 又不得不接触。 一边打退堂鼓,一边鼓励自己, 矛盾得很。 “第一次登门拜访,该买些什么吧?要不要单独给你侄女准备个小礼物?她喜欢什么啊?” 分明离见面还有半天,蒋畅就紧张起来了。 母亲之前常指责她不懂人情世故,不是没有依据的。 小时候,班里同学给老师送礼,以得老师偏爱的行为,她就嗤之以鼻;逢年过节,她从不热衷于混迹七大姑八大姨之间聊八卦,通常躲到一边看电视,或者玩手机;实习加正式工作几年了,她也不懂讨老板、客户欢心。 正式见男朋友的家人,该走怎样一套流程,她心里不太有数。扮演一个落落大方,谈笑自如的角色,她所需费的心力,并不亚于准备一场面试。 他的哥嫂即将成为考官,她很怕上场后,又会大脑一片空白。 赵兟出言宽着她的心:“明天我去买,你提着就好。你若是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也不用勉强,我替你挡掉。” 蒋畅忧心道:“万一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他们难道还能棒打鸳鸯不成?”他揉揉她的头发,“知道重复暗示的效应吗?却青一早就和他们反复说你多好,他们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你是个好姑娘了。” 她狐疑:“是你贿赂了却青吗?” “用不着,她很擅长发掘别人的优点。” “你可真会说,这一句话同时夸了两个人。” 聊着聊着,蒋畅捂着嘴巴,打了给长长的哈欠。 “累了就睡吧。” 她摇头,“还不想睡,是你的声音太催眠了。” “催眠?”他微微讶然,“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不是高中历史老师讲课那种催眠,是因为你的声音太好听了,很适合哄人睡觉。”她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偎着,“我之前睡不着,就听你的歌。” “这样吗?”他想了想,“那下次我给你录首摇篮曲。” 蒋畅笑了会儿,说:“我实在搞不懂,你这么好,为什么你家的长辈不喜欢你。” “恨屋及乌?我父亲那个人实在不讨喜,却是我奶奶膝下唯一的男孩,被他们看作抢家产的最大威胁。我爷爷觉得他是替别人养孙子。” 她咕哝:“心眼跟针眼一样小。” “我们畅畅心胸宽广,自然瞧不上他们。”他亲亲她的唇,继续说,“后来我故意惹事气他们,也是我活该。” “先先,这我就要说你了,干吗要拿你的人生做引信,去点燃炸弹呢?得不偿失啊。还好你改邪归正了。” 后面一句,她压低了音量,但他听见了,是:“不然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不仅不会喜欢,估计连一个眼神也不会分给他。 所以说,人生有很多条分岔路口,走上哪条,全凭一念之间。 他如果一条路走到黑,就没有今天。 而从今往后,除了和蒋畅有关的人和事,他不想再多分神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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