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茕茕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伏在纪寒灯身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压到他腹部的伤口。 “干什么?”许茕茕急道。 “你讨厌我了吗?”纪寒灯声音闷闷的。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许茕茕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我非但没能保护好你,还差点葬送自己的命,让你独自一人处于险境,害你孤立无援。我的存在,似乎一无是处,毫无意义。”他肩膀轻颤,眼角泛起隐忍了多日的泪光。 许茕茕失笑:“没错,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会一时疏忽让自己被捅了那么多刀,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让这种事发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至于我,你瞧,我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凭一己之力劫后余生,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和开心的事,你为什么要因此而自责?纵然我们再亲密,可生命是自己的,不该由旁人来负责。” 曾经那个因为父母的死亡而自责、内疚、深陷绝望的许茕茕,终于下定决心从泥潭里爬了出来,然后伸出手,拽住了同样陷在里面的纪寒灯。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她拧起眉,表情变得严肃,“你还活着,还能冲我笑,对我哭,跟我说话,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意义。纪寒灯,你比你想象中更重要,你必须好好活着,陪着我。” 真是感人肺腑的姐弟情。李娆听得眼眶湿润起来,想起自家那个顽劣的亲弟,她只想一脚踹过去。 李娆擦了擦眼角,刚要推门进去,便听见纪寒灯哑着嗓子说:“我想抱抱你。” “你现在不能乱动。” 所以,让她来抱他吧。 许茕茕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肩。 纪寒灯凑向她的脖颈,唇瓣若有似无地蹭过来,呼吸烙印着她的肌肤,他贪恋地嗅着她的气味,声音愈发低哑:“姐,我这样算犯规吗?” 这一刻,许茕茕终于明白,自己这些日子做的挣扎全是徒劳。 她想给纪寒灯一个摆脱执念的机会,而纪寒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增强对她的执念。 他在用炙热的呼吸提醒她,无论死多少次,他依然疯狂地,偏执地,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她。 纪寒灯爱着许茕茕,这件事连死亡也无法改变。 门玻璃后的李娆呆立原地,惊愕地瞪大双眼,立刻掏出手机想要分享最新八卦,打了几行字后,又顿了顿,默默删除。 不信谣,不传谣。 说不定只是误会。 说不定人家姐弟只是单纯关系好。 弟弟蹭一蹭姐姐的脖子,严格意义上也不算道德沦丧。 李娆敲了下门,故作镇定地进去拿空药瓶,发现许茕茕已经火速从纪寒灯身上弹开,从耳朵到脖颈都红透了,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她直视。 完了。李娆心中哀叹。 这么心虚的反应,一看就不正常。 至于纪寒灯,上一秒刚冲李娆温和礼貌地微笑,下一秒将视线转向许茕茕后,眼底便迅速溢满了深切的、浓烈的、毫不掩饰的依恋。 李娆猛然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还是同班同学时,他就已经在用这样的眼神望向许茕茕了。 苍天老爷啊。 李娆欲哭无泪。 姑姑给她介绍的男人,还ɖʀ真是,没一个正常的。 之后,伍炀和沈渊也在百忙之中赶来了医院看望纪寒灯。 伍炀哽咽:“快点好起来,老子还等着拉你一起参加联谊呢。” 沈渊也一脸愁容:“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把我妹介绍给你。” 纪寒灯:“……” 两位室友走后,纪寒灯攥住许茕茕一根手指,急急解释:“他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一个字都不要信。我只在大一那年参加了一次联谊,那之后再也没去过,更不会和其他人相亲,以后永远都不会。” 似乎生怕她误会了他。 许茕茕笑笑:“知道了。” 纪寒灯嗓音低柔:“姐,我只爱……” 话没说完,便被许茕茕抄起苹果塞住了嘴。 “这个可甜了,你尝尝!”她语气夸张得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苹果。 “嗯,很甜。”纪寒灯咀嚼着嘴里的苹果,垂眸。 纪寒灯出院那天,李娆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黏在许茕茕身上,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他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走路的时候居然还要靠许茕茕搀扶,长臂环住她的肩,就差当街把他姐攥进怀里了。 这小子,可这真能装。 一想到全镇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许茕茕和纪寒灯的暧昧关系,李娆莫名有种偷偷摸摸的兴奋感。 当李婶又一次念叨着要撮合她和纪寒灯后,李娆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李婶:? 回到家,许茕茕来不及休息,又忙起了搬家的事。纪寒灯休了一个月的病假,公司一直为他保留着职位,学校那边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他们需要尽早出发去省城。 纪寒灯也跟着收拾,被许茕茕阻止:“你不可以干重活!”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纪寒灯抬起桌子,试图证明自己。 “总之不行!”许茕茕一把薅过他的衣领,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纪寒灯不禁后悔先前一直在装柔弱了。只能趁许茕茕不注意偷偷收拾。 离开雪粒镇的前一晚,许茕茕最后一次睡在老屋的床上,脑中反复回忆着这二十八年的点点滴滴,想起父母,想起沐煦,想起桥花。 一闭上眼,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躺在老槐树下,血一滴一滴渗入雪地里。 于是,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中间的布衣柜被收了起来,她一转头便能看见另一张床上的纪寒灯。静谧的最后一夜,几乎已经搬空了的屋子里,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隔空对望。 四周太空了。 空得让人发慌。 “纪寒灯。”许茕茕轻唤。 “嗯?”纪寒灯低低应着。 “过来。”许茕茕攥紧被角。 纪寒灯喉结滚动了一下,压抑住心口骤然升起的巨大欣喜,不急不缓地下床走向她,问:“怎么了?” 许茕茕脸颊滚烫,紧张又羞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睡在我旁边吧。” “好。”纪寒灯声音很轻。 他掀开许茕茕的被子,躺进去。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许茕茕的肩头缓慢爬至全身,她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多一点空间。纪寒灯侧头凝视着她,控制好呼吸的频率,哑声问:“姐,我可以碰你了吗?” 哪一种“碰”? 许茕茕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胆怯,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 无论哪一种,都是大逆不道的。 许江和赵静文在天之灵会想打断她的腿吗? 纪晖和金晓慧会痛斥她带坏他们的儿子吗? 镇上人会在背后议论她连弟弟也要勾引吗? 无数个顾虑、疑问在她脑中盘踞,最终汇集成同一个问题——许茕茕,你想跟纪寒灯在一起吗? 不管旁人如何指责和奚落,只遵循自己的心,只问自己: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许茕茕低喃。 “什么?”纪寒灯靠近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茕茕说。 纪寒灯呆住,漆黑的瞳仁骤然放大。 许茕茕累了。 她懒得再纠结犹豫了。 一想到那个渗血的夜晚,一切顾虑皆成空。 老天,让我任性一下吧。许茕茕默默祈求。 不。 就算老天爷不同意,她也任性定了。 纪寒灯呆愣着,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正缓缓贴过来,仰起脸,柔软的唇瓣划过他的下巴,停靠在他嘴角。 勇敢的,主动的,孤注一掷的。 如神女般眷顾他的,心爱的姐姐。 纪寒灯攥她入怀,紧密得像是要融化为一体。 舌尖探入,将那个浅浅的轻吻加深,搅乱,烧开。 纪寒灯翻身压向许茕茕,竭力抑制着手上的力道,提醒自己不要一时亢奋弄疼了她。 黑暗中的一切触感都变得异常清晰,滚烫的指尖在许茕茕的腰间抚揉,一点一点探进她的衣摆,在她身上燃起一大片燎原。 “许茕茕,我爱你。”纪寒灯在她耳边低语,重复着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的那句话,“只爱你。” 他叫她许茕茕。 她本该摆出姐姐的威严好好训斥他的,可她却张口迎接着他舌头的侵入,任由津液从嘴角渗出,再被他细细舔尽,吞咽。 任由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胸乳。 像在触摸珍宝。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酒精和麻醉剂。 危险,迷离,烂软。 头顶忽然闪过墙上的全家福。 想到此刻正在温柔爱抚自己的男人,是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弟弟,许茕茕下意识一抖,神智逐渐清醒。 纪寒灯立刻停下动作,紧张地问:“疼吗?” 这还啥也没干呢,疼什么疼。 许茕茕忍不住笑,摇摇头:“……痒。” 纪寒灯伏在她颈窝,也跟着低低笑起来。 许茕茕轻咳:“明天还要搬家,我们早点睡吧。” 纪寒灯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箍紧许身下的人,万般委屈:“才只亲了一小会儿而已。” 许茕茕无奈:“听话,你的身体需要休息。” “我真的痊愈了,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非常健康。”男人低磁的嗓音似带着蛊惑,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滑,“不信你试一下,好不好?” 许茕茕庆幸屋里没开灯,不然一定会被这小子瞧见自己羞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没出息。她暗骂自己。 许茕茕推开纪寒灯,裹紧衣服,转身背对着他,闷声道:“试你个头。” 怀中忽地一空,纪寒灯的胸口瞬间涌起细密的恐慌,哪怕她只是轻轻推开了一下他,也让他如坠冰窟,惶惶不安。他从背后抱住许茕茕,压下体内翻滚的欲望,哑声道歉:“姐,我错了,我会听话的。” 其实许茕茕也没怪他。 她只是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答应与纪寒灯在一起,只是迈出去的第一步。往后还有很多很多步需要她去适应。 恋人之间要做的事,纪寒灯一件都不会放过,必定会拉着她一一实践,她没法逃避。 许茕茕惭愧又罪恶。 她做出妥协:“那就再亲十分钟。” 顿了顿,又补充:“不可以干别的。” 等一下,十分钟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纪寒灯没有给她改口的机会,炙热的呼吸迅速侵袭而来,撬开她的唇齿。 似是生怕许茕茕反悔,纪寒灯压紧了她,吻得贪婪,迫切,又笨拙,舌头毫无技巧地在她口腔里冲撞,反复舔弄每一个角落,又接着吮上她的脖颈,锁骨,再往下便有衣物遮挡,纪寒灯下意识去解她的睡衣纽扣,却被许茕茕伸手阻挡,她暂时还接受不了在他面前袒胸露乳,紧张得手指头都在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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