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岛。” 他终揽得他的蔷薇花神。 卿蔷说他俗,但自己也止不住扬唇。 谁不想得眷属呢? 真爱浪漫又炙热,不离朴实,不缺浪漫,只是他们,则独一而不落俗。 她在游艇远远就望了次,上岛后又打量了一周。 江今赴没明白她在检查什么:“安全检测做过十次了。” “不是,”卿蔷摇头,看他,“还以为二哥又会来什么花样。” 江今赴懂了。 为她拉开来接人的车门:“有。” “我准备了孔明灯,还建了庙宇请了佛,”他俯身,贴了贴她的额头,“我们晚上一起放,另一个我独自供奉。” 孔明灯是为乐趣。 而神佛是为他心中贪求。 但他不要她去求。 他只想她此生,顺心顺意,不求便可得。 下午,卿蔷收到了单语畅打来的电话,她埋怨她抛下她,还说:“何晚棠,就你竞赛班那同学,来找你玩儿了,结果你就跑了!跑了!卿卿,你说你多不地道!” 卿蔷尽数收下,把手机摆到面前,低头认错:“单姐,偶尔我也会想过二人世界,”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就说我跟江今赴从小到大,没有你们影子的片刻太少了。” “好!”单语畅怒道,“我算是明白了卿叔的感受!” “好了好了,回去补偿你,给你改赛车,”卿蔷敷衍着许诺完,又安顿,“对了,何晚棠去你帮我照顾下,她跟我在竞赛班那会儿就很要好。” 单语畅突然笑起来,不怀好意又熟悉。 卿蔷挑了下眉。 单语畅:“不用我,有别人主动接过任务了呢。” 她阴阳怪气的,卿蔷不懂也难:“谁?” 单语畅离屏幕靠近了点儿,说悄悄话似的:“原余。” “他们怎么凑一起去的?”卿蔷想了想,悟了,“原余颜控犯了是吧。” “对对对!”单语畅来劲了,兴冲冲的,“接机那天他正好没事,跟我一起去了,你是没看见,他见人第一面儿眼睛都直了。” “......”卿蔷想了下,有些发笑。 “挺巧,他俩都挺海,估计都吃不了亏。” 单语畅“啧啧”两声:“我看原余没你那何同学厉害,才两天,他就跟被栓着跑似的,骨头都不用喂那种......” 两人八卦了会儿,江今赴结束会议从屋里出来,卿蔷转眼看去。 总觉得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变化,但记忆里的少年就是在一步步长大。 他脊背挺拔,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周身的劲儿也向来散乏,可每次破例,锐利也好,刻薄也好,都是为她。 她将贯穿他一生。 他于她亦然。 卿蔷偏头,要挂,单语畅看懂了,千回百转:“得了得了,伤人的话就不要说了,臣妾告退。” 她挂得利索。 卿蔷正要关屏,又闯来一连串儿消息。 “对了!臣妾还有一事要奏,”单语畅发来个链接,“京城还是卧虎藏龙,你俩恋爱一传开,同人文就敢上线了,之前都私底下偷传的,有个设子很有意思,你要是跟二哥世仇会如何!” “你快看看,好刺激,我都被二哥感动了,”她吧啦吧啦不停说着,“里面居然还有我跟任邹行,说我路痴撞了他的车,真服了,我路痴又不是没脑筋或没眼睛......” 听完第一句,卿蔷心念微动,她点进了链接,单语畅的语音中断。 卿蔷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江今赴走到她身后,松松环着人,也跟着看。 没太用心,毕竟等会儿还要出去玩,但真看完了,卿蔷还是不可避免地有几分恍惚。 “这作者知道的还挺多,”她说,“你爷爷刚送了芙洛拉岛,就被写进去了。” 卿蔷抬头,望他:“二哥,满岛天光。” 江今赴手指缠绕她的发丝,骨节稍微凸起着:“挺真。” 卿蔷被他逗笑:“我头都挡着呢,你看清了吗?还挺真。” “看见结局就够了,”江今赴修长的手指滑了下她的手机,调到结尾,“我们在一起,就是真实的。” 他视线偏了偏,看清最后一句话,念道:“你有一笔惊绝色,写我贪求万万千。” 江今赴念得慢,几乎是逐字逐停,却又连贯,很奇怪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他的嗓音有些低醇,缠绕在她耳边。 语落,沉默几秒。 卿蔷不解:“怎么了?” 江今赴叹服:“更真了。” 卿蔷弯了弯唇:“我倒觉得不真,因为我和你一定会是双向奔赴。” 江今赴有意逗她,看看手机又看看她,拿腔作调:“卿卿,你是在美化自己。” “刚才我看清了几眼,”他垂眸,显得难过,“你话说得好狠。” “......”卿蔷投降,“别演了,演不过。” 她搁下手机,起身,跟他一起往外走。 岛的位置好,四季如春,水是碧石的颜色,玉调轻快,冷意淡淡,两人一起坐着缆车上山,底下风景尽收眼底,月亮正圆,晚夜并未暗沉,水面回应着明亮的光,是一方游离俗世的小天地。 卿蔷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江今赴多少能猜出点儿她在想什么,唇张,想给她打一茬。 却被她抢先了。 “你说我怎么会对你那么狠呢?” 口吻似是玩笑,但江今赴知道,她放在心上了。 卿蔷的理性只对外,于内,她永远感性多到收敛不住。 江今赴叹了口气:“明儿我查查是谁写的,让赶紧改了,行文不顺胡编乱造,这哪儿行。” 他懂得怎么让她开心,卿蔷斜了他眼:“得了吧,你都没看完就那么说,尊重他人劳动成果懂不懂。” “......”江今赴认了,“那我明儿也去学习一下,专写甜文,你以后就只看我的就行了,我给你独家创作。” “古有卓文君洗手做羹汤,”卿蔷调侃他,“今有二哥为爱进军小说界。” 江今赴眼睛攫着她,勾唇笑应了声。 “别想太多,”这话居然换他来跟她说了,“卿卿,我想在那篇小说里,就算我们对彼此再狠,未曾出口的爱意也总是不狠。” “你看,”缆车停下,江今赴揉了下她的脑袋,牵她下去,“就算身份不同,我们也总在为对方退让,你压下过仇恨,我还是我。” “......江二,这是什么话?”卿蔷无语,“什么叫我压下过仇恨,你还是你?就你一心想着我是吧?” 江今赴双手举过肩了下:“我可没这么说。” 卿蔷轻拧了他下。 江今赴乐得承受:“我是想说,人对了就好。” 他们在往里走,寺庙逐渐出现在视野里。 卿蔷顿了顿,接道:“人对了,爱就是强大的。” 层峦叠嶂,深处桃源,静谧偷闲。 红砖青瓦总让人心清如镜。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 卿蔷受了影响,站在原地眺望着,总好像周身在急速倒退,她窥得寺里一副从夜到凌晨、随日出一同诞生的字,又被后院飘零,写满愿景的万千红绸遮了眼。 书中心绪如丝,从一眼动情就缠上她,根根细密,织成了茧,却又被天堑的两只鹦鹉啄开。 她有些恍惚:“里面会有吗?” 江今赴没看到这段儿,眉梢微动,问道:“有尊佛,还有水果。” “水果是车厘子,给你准备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完。 卿蔷一下回神:“......江今赴,大不敬。” “我是先敬你,”江今赴掀了掀唇畔,双手合十,阖眸,站在庙外拜了一下,“佛祖会原谅我的。” 他长得不算正派,卿蔷凭心而论,他做风流事时总会有几分皮相牵出的轻挑与风流,桃花眼又带了邪肆,但做起这个动作来,不失虔诚,更不缺庄重。 卿蔷想,神佛也该偏爱他的。 但她不知,他心底还补充着,要怪便怪我,是我要捧着她的。 只有吹进心间的檀香几许,袅袅细听。 江今赴睁眼,与她十指相握,抬步迈入庙宇。 屋内确实空空,佛的眼中也是空空,而在冥冥,虚妄浮于表象,心念传于九重天。 卿蔷紧握着江今赴,指节相硌。 像是无言对峙,她扫过一边的桌案,其上没有纸,也没有毛笔。 世间情愁最难解,爱为上上签。 卿蔷松开江今赴的手,跪在蒲团上,心里默念:“祝他平安。” 要平安,也要一生缠绵。 算是抵消一下书里,她给自己求个心安。 眼才微睁,不料身边“扑通”一声,江今赴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卿蔷眼睛里冒出个问号。 江今赴:“我也许你许的愿,你一定要如愿。” 卿蔷哑然失笑。 难得见他犯次糊涂。 她拉着他一起站起来,嘲道:“你啊,吃了不读书的亏。” “......?”江今赴俯身拍了拍她的膝盖,配合着叹息,“何至于此?” 卿蔷又开心了些。 她认为,书里的江今赴不会是这样的脾性,顽劣虽少但未消散,也没被逼得偏执又疯狂。 卿蔷弯了弯唇:“还好,我们不是世仇。” 江今赴沉默了会儿,最后下了定论:“离单语畅远点儿。” 都能被同人文带入戏了。 卿蔷没说话,盯了他几秒,开口劝道:“二哥,虽说你跟单语畅也从小认识,但你不太亲人你知道吧?你现在就跟我的小姐妹争风吃醋,要不得。” 江今赴:“......” “你那小姐妹,一个赛车的零件儿就能收买。”他道出事实。 卿蔷没有话反驳。 最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转了头。 后院梅树落花,一片雪白,与背景红墙却莫名地融合,像浑然天成,明明无风,但她即使是站在远处伸手,花瓣也会荡在掌心。 靠墙的桌子摆了被束好的红缎,卿蔷说:“我们一起写吧。” 江今赴当然同意。 他研墨,卿蔷手起笔落,就没怎么停过,江今赴怕她手腕会酸疼,拦了几下,没拦住,于是也加入到其中。 没那么正经,甚至有些无厘头。 “祝卿蔷金榜题名。” “祝江今赴步步高升。” “祝卿蔷人见人爱。” “......”卿蔷看见这句,有了点儿别的想法,坐得端正,写下,“祝江今赴斩桃花不会累。” 江今赴怔愣过后,含笑看她,提笔,学她的认真—— “惟愿卿卿常安......” 卿蔷心一紧,险些挥开他,幸好江今赴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在她反应过来前,就把后半句写完了。 “与我一生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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