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惊岁带着问号斜他一眼。 双向奔赴, 是你这个意思吗? 连祈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发绳, 放到江惊岁面前的梳妆台上,江惊岁合上手里的眼影盘, 稍仰了仰脸,问他:“看我眼妆,好看吗?” “好看。”连祈垂下眸来,盯着她笑眼弯弯的眸子, 一只手撑在她椅背上,另只手的指尖在她眼皮上轻蹭了蹭, “就是这里,是不是没洗干净?” “哎呀你别碰别碰。”江惊岁连忙歪头避开他的手,“那是我的珠光闪粉眼影,什么没洗干净?” 连祈一顿:“我以为是你头绳上的亮片掉色了。” “……” 你才掉色了,江惊岁心说。 直男不懂时尚。 把他的手拍开,江惊岁正要补上口红,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抬头看向斜倚在梳妆台上的连祈:“对了,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瓶没拆封的香水,眼梢倦懒地垂着,“怎么?”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趟我小姨家?” 连祈手里的动作一顿,抬眼。 江惊岁正看着他,又说:“我姨夫明天正好也休假,想见见你。” 连祈把这句话的重点提炼一下,然后得出来三个字:见家长。 “明天?”他问。 “对。”江惊岁点头,“游皓也在。” “怎么没提前跟我说?”连祈不由得直起腰来,表情没刚才那种闲散淡定了。 江惊岁眨了眨眼:“我也是刚看到我小姨发的消息,这不是就过来问你了。” 连祈思考片刻,而后点头:“行,下楼。” 江惊岁愣了下:“干嘛去?” “去买礼物啊,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说话的同时,江惊岁被他从梳妆台前提溜起来,江惊岁手里的口红都没来得及放下:“诶!这都几点了,明天去的路上再买,也来得及。” “八点半。”连祈当没听见她后面那半句话,推着江惊岁出来卧室,走到玄关,然后从衣架上拿过来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江惊岁话都没说完,就被连祈塞了进副驾驶座。 她有点蒙地撇过头看他:“你知道要买什么吗?” “一般都是烟酒糖茶吧?”连祈还真不清楚,不过有人清楚,他给蔺毅发了条消息过去,手机又丢到扶手箱里。 “我问问我舅舅。” 车开到附近超市,停车时蔺毅也回了消息过来。 连祈瞥了一眼,按清单开始购物。 江惊岁眼睁睁地看着购物车被塞满,结完账,车后备箱都没放开,两箱茅台酒只能放到车后座上。 一共十样东西。 北安的风俗,十全十美的寓意。 江惊岁扶着车门,跟他不厌其烦地重复:“我小姨说,什么都不用拿,人过去就行。” 这是许芸的原话。 她就是开超市的,烟酒糖茶都不缺,主要是想把人叫过去,聊聊天什么的。 但连祈和江惊岁其实是同一个想法。 该有的礼节,必须到位。 当初殷湘也说不用拿东西过去,江惊岁还是坚持买了礼物。 第二天一早,江惊岁还在做梦,就迷迷糊糊地被连祈喊醒了。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半。 接着无语地把枕头摔到连祈身上,卷起被子蒙住脑袋,闭眼又睡了过去。 谁家上门,去这么早的啊?! 结果不到八点钟,连祈又过来了。 不是勾她头发,就是拽她被子的,叫魂似的在床边“岁岁、岁岁”的喊她,江惊岁被他磨得不行,只好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她靠在床头打哈欠:“这几点了?” “七点四十八。”连祈到床边拉开床帘,日光透了进来。 “哦,那我再睡会儿。” 江惊岁倒头就要睡,被连祈伸手托住了脑袋:“别睡了,起来吧,洗完脸吃个饭,我们就该走了。” 江惊岁终于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地跟他申明道:“我跟我小姨说的是,十点过去。” “你起来收拾收拾,然后吃个饭,差不多就十点钟了。” 这差得有点多吧,哥哥? 她还能磨蹭到十点啊? 连祈已经出去过一趟了,遛完狗回来的时候,还买好了早饭。 就在餐桌上放着。 江惊岁洗漱完,困倦地坐餐桌前喝豆浆。 连祈剥了个水煮蛋给她:“要不要再去买点东西?” 江惊岁咬一口鸡蛋,腮帮子鼓了鼓,含混不清地应了声:“你还想买什么?” 他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连祈的原则是不知道买什么的时候,往贵里买就对了。 所以昨天买的东西,都是最贵的。 许芸看到之后肯定要说,别浪费钱了。 “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连祈说。 “这些就够了。”江惊岁咽下去鸡蛋,又喝一口豆浆,终于腾出嘴巴来,回答他的话了,“你要是实在想再拿点东西,客厅里还有箱澳洲坚果,你要不一会儿搬车上去?” 连祈想了想:“不行,送礼不能送单数。” 江惊岁已经开始吃第二个鸡蛋了,空着的右手用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低头咬一口,咽下去之后才问:“这还有讲究吗?” 连祈看她一眼:“单数是丧葬,双数是喜事。” 江惊岁还真不清楚这些习俗:“你怎么知道的?” 连祈朝她晃了晃手机:“提前问的我舅舅。” 说到这里,连祈又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我舅舅今早跟我说,择日不如撞日,明天让我带你去他那边一趟。” 江惊岁咬小笼包的动作停住了,迟钝地抬头:“啊?” “明天晚上,说给你做水煮鱼吃。” “噢,行。”江惊岁又点头。 昨天才刚说完假期清闲,这会儿行程就安排满了。 要出门之前,游皓给江惊岁发来消息,问她家的猫会不会抓老鼠。 仓库里跑进去两只老鼠,咬坏了不少箱子。 老鼠夹和粘鼠板都没用。 游皓想起来江惊岁有养猫,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问了她这么一句。 只是那只猫被他姐姐养得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一下猫对老鼠的血统压制。 江惊岁抱上猫,一边下楼,一边回他:【当然会,我们饼饼可是狸花猫。】 猫中的战斗力天花板。 抓老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车开进老城区南街,江惊岁远远地看到了许芸店门口的那棵梧桐树,游皓正在树底下站着,探头探脑地往四周张望。 江惊岁抱着猫看向连祈,突然问他一句:“紧张吗?” “有点。”连祈诚实说。 他以前其实见过许芸两次。 一次是被他舅舅拽去相亲那次。 一次是江惊岁刚搬家过来,把他撞成手肘骨折的那天。 当时许芸也在,在帮忙搬家。 急匆匆地送了他和江惊岁去医院,挂了骨科急诊。 不过许芸应该不记得他了。 毕竟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 “哥!”游皓先跑过来打了个招呼,随即又跟着江惊岁绕到从车尾,帮忙搬后备箱里的东西。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我妈不是说,就过来吃个饭嘛。” “你先别说话了。”江惊岁又往他手里放了一提茶叶,示意他少说话,多干活。 游樟和许芸都在家,店里有客人在买东西,许芸在收银台前结账。 游樟听见动静,先从店里迎了出来,江惊岁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姨夫!” “哎,我们岁岁来啦。”游樟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游樟几乎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女儿长大的,心里也是把江惊岁当成亲女儿来疼的。 那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还不太好,但在吃喝上,游樟从来都没亏待过她,硬是戒了烟,省下烟钱给她买零食吃。 江惊岁对小时候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搬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手冰棍,一手羊肉串,看对面的街道上放映的老电影。 后来游皓出生,搬着小板凳啃羊肉串的人,就变成了一大一小姐弟俩。 许芸很快也跟了出来,夫妻俩都是好说话的和善性子,叫连祈过来吃饭,也没问东问西。 聊天话题大多围绕在日常生活上。 但在听到连祈说他是北安大毕业的之后,许芸没忍住惊讶,问了一句:“你不是只会how are you吗?” “……” 空气里静了一瞬。 连祈抬头。 江惊岁也跟着抬头。 旁边的游皓也放下手里的薯片,一头雾水地看了过来。 北安大学是重本,分数线可不低,只会“how are you”的话,应该考不上这学校吧? 许芸是这样想的。 游樟咳了一声,在偷偷给自己妻子使眼色。 让她别这么直白地问。 万一人小孩偏科呢? 游樟觉得虽然现在已经毕业了,但还是不要问孩子的成绩比较好,免得给人造成心理压力。 江惊岁忍着笑,替连祈回答:“不是,他开玩笑的。” 高三之后连祈英语就没下过一百三。 怎么可能只会一句“how are you”。 聊了会儿天,游樟去前面看店,许芸到后面厨房准备做饭。 连祈想进去帮忙,被许芸推出来了:“不用不用,我来做就行,岁岁那边喊你呢。” 江惊岁喊他过去,让他把堆在门口的礼品搬进仓库里。 游皓突然想起来:“姐,你的猫呢?” 仓库里有老鼠。 得先抓一下老鼠,再往里面搬东西。 “那不是在椅子上窝着呢?”江惊岁说。 大饼不怕生,进店之后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了,椅子上正好放着张软坐垫,它将自己团成一团,在那里打瞌睡。 游皓被大饼捶怕了,也不敢过去抱它,只好去戳江惊岁:“姐,你让它干点活儿呗?” 他指了指仓库的方向。 江惊岁走过去抱起猫,然后跟着游皓往仓库里走:“老鼠很多吗?” “应该还有一只。早晨我过来看的时候,粘鼠板上黏住了一只,不过剩下的那只很大。”游皓边说,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反复强调,“特别特别大。” 进来之后,游皓就把仓库的门关上了。 江惊岁抱着猫站在中间,连祈和游皓一左一右地挨着她,严阵以待的模样。 仓库里是黄色的老灯泡,光线不太明显,游皓特意拿了个手电筒过来。 他刚打开手电筒,一只灰色大老鼠就“蹭”地一下从他面前蹿了过去,吓得游皓一蹦三尺高,一把抱住了连祈的胳膊,嗓门差点喊破音:“我的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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