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柿子 作者:月上枝 文案 如夷小裴政十岁,她刁蛮任性,不可一世。 代替弟弟跟她结婚后,裴政很不喜欢这个新婚妻子。 直到某一天。 失踪多年的弟弟回来了,如夷答应了离婚。 裴政才知追悔莫及。 第1章 破戒 外派两年,裴政的车子开到家门口了,如夷这个妻子才知道。 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与黑裙子,她向着停下的车子走去,笑容与脚步却在同一时刻僵住。 司机打开了后排车门。 裴政弯腰下了车,在关门的瞬间,如夷看到了后座上的另一个女人,是她丈夫在异国生活两年,带回来的女人。 下车前,裴政还拿了张房卡交给女人,又垂首交代了司机两句,女人没下车,司机载着她走了。 裴家太太去世。 裴政才舍得结束工作回国奔丧,他一来,却给如夷带了这么大个惊喜。 迈步过去,如夷顺势挽住丈夫的手臂,身子隔着衣物,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裴政哥哥,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如夷往驶离的轿车处望了一眼,“车里的姐姐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同事吗?我怎么没见过?” 手被推开了。 裴政一声没回,跨步迈上台阶。 一进门,姨妈就哭天喊地地扑上来,“政儿,你可算回来了。” 两人一同进了灵堂。 如夷撇撇嘴,追了上去。 这是丧礼的最后一天,最是冷清,没什么人来了。 接过了三根香,裴政跪在蒲团上,袅袅的白色香雾绕成卷,缠在他脸孔旁,又升到高处散开,染在了他的黑色西装上。 他是跪着的,背影挺拔,西装裤多了道褶皱,却没减轻他的一丝不苟与肃穆禁欲。 上了香,裴政转身道:“我上楼了。” 裴太太病逝,他没半点伤感,毕竟他跟母亲的关系很僵,几乎是水火不容,结婚后裴政曾亲口说,跟她再不相见。 他说到做到,就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拖着没有回来相见。 “好。”姨妈声泪俱下,抽泣着,“让如夷带你去换个衣服吧。” 裴政往楼上去了。 姨妈给如夷打了个眼色,她才反应过来,提起裙摆上了楼。 裴政面朝镜子在洗手,水流过他的手背,也流过了无名指上卡着的一枚戒指。 舔了舔唇,如夷突然从后搂住了他的腰,声线不自觉带了点嗔怪,“裴政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啊?不想我吗?我天天都想你,尤其晚上最想。” 想他西装革履的皮囊下是怎样的。 新婚夜的滋味,如夷可是天天怀念呢。 裴政手还没擦干就推开了如夷,口吻如同长辈在教训小孩,“如夷,你很吵。” 进了卧室换衣,背对着如夷,裴政解开西服纽扣,褪下衣物,褪到衬衫时一双葱白细腻的手从后缠绕上来,像是春天的藤曼,初生的鲜嫩枝叶扫在身上。 是最直白的引诱与蛊惑。 如夷天真烂漫,两年了还不知进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藏都不藏,从后吻上裴政的耳垂,手从纽扣滑到了皮带上,“裴政哥哥,我来帮你。” “如夷,自重点。”裴政捏住了她的手。 自重? 她才学不会,解男人纽扣倒是娴熟,“老婆帮老公,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里隐秘,没人会进来。 楼下的灵堂还没拆,楼上的云雨便起了前奏。 如夷踮脚吻了吻裴政的下巴,不尽兴,又去亲他的喉结,那颗扣子很碍事,她就解开了。 有第一颗,就有第二颗。 如夷热情火辣,放得下身段服侍丈夫,身体软成水,带着蛊人的香,趴在怀里吻裴政,可他迟迟不给回应,如同一块木头,连眼神都是冷的,像是不知道七情六欲是什么。 不死心,如夷舌尖探进唇中撩拨,这下裴政就算是和尚,也要破一破戒了。 如夷这个女人是讨厌,但她的身体不讨厌。 相反的。 在这方面,裴政跟她很契合。 第2章 常客 衣服换好了,床单却脏了、乱了。 如夷腿软腰酸,瘫在一片狼藉里,眼神不自觉往裴政身上落,他走向浴室,脊背脖颈还有吻痕,是她留下的。 “裴政哥,我起不来了,你抱我一起去嘛。”她直起纤细嫩白的小臂撒娇,一晃一晃的。 斜了如夷一眼,裴政没什么表示,他尽了兴,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浴室的门被关上。 如夷叹了口气,自己去了隔壁洗。 换洗好后裴政还没出来,如夷心血来潮,亲自下厨,姨妈在旁夸赞着,楼上的脚步声传下来。 如夷挽着发,系着围裙,一副温柔人妻的模样,“裴政哥哥,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不吃了。” 姨妈跟了两步:“你去哪儿,这可是如夷做的呢。” 舍不得他走,如夷挡住了裴政的路,“我们都两年没一起吃饭了。” 外派的这两年,如夷没少远赴异国去找裴政,他不陪她吃饭,不陪她游玩,只派人去接她去酒店住下,不让她去他在异国的家里。 知道他忙,如夷不闹腾,她等啊等,两天可以等到裴政一次。 他去了一句话不说,直奔主题,结束后就走,比灯区的常客还熟练冷漠。 如夷不像是妻子,更像是千里过去陪床的。 回了国,裴政还是不陪她,连话都是一样带刺又尖锐,“不了,看着你,我没胃口。” “那你——” 话没说完。 裴政推开她,走了出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姨妈上来,推了推如夷,“还不追上去看看,你就不怕他这两年在外面有别的家?” “这不好吧?” “好着呢,快去。” 被推上了裴家司机的车,车子一路跟着,跟到了一家餐厅外。 隔窗,如夷窥见了裴政的侧颜,他翻阅着菜单,没一会儿就有女人来了,跟他车里的是同一个,两人一起用餐,谈笑风生,气氛美好。 裴政绅士周到,亲自替女人切分着盘中牛排,面上带笑倾听着她言语。 这是如夷不曾有过的待遇,跟她共进晚餐的裴政总是兴致缺缺或很疲惫,时不时接了电话就走,他们一次完整的晚餐都没有吃过。 可分明没结婚以前,裴政还会亲切地询问她:“如夷是不喜欢吃胡萝卜吗?” 他一问,如夷就涨红了脸,再难吃也吞得下。 趴在窗口,晚风卷带回了如夷的思绪,压住鼻尖的酸楚,她推开车门就要过去。 司机转头问了声,“小姐,你去哪儿?” 如夷重重摔上车门,“捉奸。” 踩着高跟鞋过了马路。 手机不合时宜响起,如夷到了餐厅门口,裴政近在咫尺,话筒里却是姐姐的催促声:“如夷,裴政是不是回来了?你有没有跟他说你姐夫的事?” “没呢……” 如夷姐夫被举报恶意竞争,正忙着打官司,这方面裴政帮得上,原本是打算晚餐时说的,现在他的时间却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你快点啊,别再惹裴政不高兴了,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 这不是两年前了。 程家走向了衰败,裴政还是裴政。 如夷任性跋扈,是该适当收敛些了。 又看了眼餐厅中的人,如夷犹豫片刻,又回到了车上。 * 在裴家等到了深夜。 凌晨时裴政回来了,却没进主卧。 如夷抹黑找过去,裴政在书房打电话。 马上正要开跨国会议,他打开电脑,扶了扶眼镜,电话没断,目光跟着如夷,看着她进来,弯了弯膝盖,半跪在他膝边,手掌搭在膝盖上,虔诚地像是他的信徒。 从他的角度看去,如夷面颊上胶原蛋白饱满,鼻尖唇峰挺翘,唇上亮盈盈的,很有光泽,像是擦了一层淡粉色的唇蜜,有着勾人却不自知的娇憨。 裴政问:“干什么?” 如夷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等待爱抚的猫,浑身的皮毛都柔软了太多,“裴政哥哥,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第3章 叔叔 讨好男人的办法太多了,如夷用的是最原始、最激进的。 裴政油盐不进。 可他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推不开如夷。 他工作,如夷也工作,裴政轻松,如夷卖力。 会议结束了,如夷才可以露面,坐在裴政腿上,她不安分地动着,“裴政哥哥,老公,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在代替失踪的弟弟娶如夷前,她不叫他哥哥,更不叫老公,而是叫小裴叔叔。 见了裴政,也总是低着头,恭敬羞怯,不敢直视他。 那时,裴政还会摸她的头,关照她的学习状况,笑着关怀她太瘦,像个一本正经又温柔谦逊的长辈。 一转眼。 她长大了,成熟了。 敢坐在他的腿上取悦他了,细白饱满的腿压在裴政的西装裤上,压出了褶皱还不下去。 裴政:“什么忙?” “我姐夫犯了点小错误,你知道他的,我姐姐……” “贿赂竞争对手,不成就拿家人当威胁,这叫小错误?”裴政冷声打断,掐着如夷的腰按下去,她忍不住趴在他肩头,“这个官司,我帮不上忙。” 喘声在耳边是滚烫的。 如夷累了,想在裴政身上歇一下,却被推开,“够了吗?回去。” “可是我姐姐……”如夷眉眼软和,还想求情。 “出去。” 裴政的薄情,总在事后格外显著。 * 周六。 程绮有空跟如夷见一面。 她踩着高跟鞋,扯开椅子,坐下时顺手挥开了如夷的栗子蛋糕。 “姐!” 程绮气得头晕,“你姐夫马上要坐牢了,你还吃得下去?” 如夷抬手叫了服务员来打扫,“他都要坐牢了,你还不跟他离婚,摔我的蛋糕有什么用?” “你……” 程绮撑着额头,“不是让你去求裴政吗?” “我就差给他跪下了,还要我怎么求?” 事实上,是已经跪了。 可裴政清正廉洁,心如磐石,不为色欲所动。 程绮哪里知道这些,“他是救命稻草,多想想办法,你鬼点子不是最多吗?” “我的鬼点子在他身上没用。”如夷拿叉子捣碎了新的蛋糕,语气有着难以觉察的失落,“而且你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我这个妻子的,又怎么会帮我的家里人?” 结婚三个月后裴政就出国,两年不曾回来,一个电话没打过,如夷跟守活寡没区别。 “那怎么办?”程绮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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