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活人,他是看不到吗?! 司淼生气地反驳医生,大声道:“你怎么诅咒人!阿临明明没死!他今天还陪我一起来这里呢,你这人怎么净瞎说!” 医生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却见女孩儿已气愤不已地起身离开。 司淼怒气冲冲地出门,和靠在门边的高大男人小声抱怨:“阿临,我不想看了,这个医生咒你,我讨厌他。” 哼,什么人嘛,阿临明明好好陪在我身边,还咒他死了。 司淼伸手抱住他紧窄劲腰,感受着手里踏实的触感,才放下心,满足地靠在他怀里,神情依恋。 但抱着她的男人手臂却在轻微颤抖,温柔语气里藏着难掩的痛苦。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里的酸涩与痛苦,轻声哄她:“那就不看了。” 可惜,尾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不平静的思绪。 医生追出来时,恰巧看到这一幕。 身形高大的男人把娇小的女孩儿抱进怀里,明明该是一对和谐的璧人,却因两人的神情语气生出一丝违和。 男人低声喃喃:“淼淼,我好想再听你唤我一声阿凌。” 于是女孩儿乖顺地喊:“阿临。” 可男人听见后,却无声地落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的文案后半部分…… *:化用《如果爱忘了》歌词
第30章 幻想白昼 鉴于司淼对这位心理医生强烈排斥,笪凌决定和她一起回国,找她熟悉的许医生来看诊。 在回国之前,他要去和母亲道别,以及去公司当面安排一些重要事务。 “我会尽快回来。”他微蹙眉头,“但,淼淼,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司淼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等你回来。” 不知为何,她现在很害怕去温宅,也害怕随笪凌去公司后,会见到大量的生面孔。 笪凌劝不动她,只好道:“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我看到了就回你。” 司淼柔顺地应:“好。” 她目送笪凌离去,转身往阳台走去,一丝一毫要拿出手机的想法都没有。 如果打开手机,将会发现,手机上有多条未读消息,全是来自笪凌的。 而司淼从来没有回复过。 自从醒来后,她便极少看手机。但即便看到消息,她也不会回。 比如此刻,手机震动一声,她才拿出来看一眼。 【L、、、g:淼淼,外面风大,如果你去阳台,记得关好窗户。】 司淼盯着话语末尾的句号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把手机灭屏,丝毫不准备回复。 屏幕上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可惜全部是白色气泡,属于自己的绿色气泡框一个看不见。 她理应回复的,但潜意识并不想这么做。 太矛盾了。司淼坐在摇椅里,把下巴埋进膝盖,苦恼地想。 我这么喜欢阿临,为什么却不想回他的消息呢? 更矛盾的是,他知道这件事后,并不生气,只是看上去很难过。 他低声说:“没关系……你看到就好了,不用非要回复我。” 后面还有一句,但司淼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说:“……是我自作自受。” 可是笪临哪里有错呢?司淼不明白,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有很强的违和感。 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答案,但她莫名不愿意去触碰,不愿意去思考,不愿意去回想。 算了算了。她小声安慰自己,让自己会感到排斥的事情,就不要去回想了。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外面忽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司淼抬头去看,才发现光线不知何时也变暗了。 窗外乌云团聚,带着雷霆欲来的气势,珠雨如瀑,打在窗台、屋檐和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沉沉的天幕压下来,压得人心头烦闷。 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里,她听到了些微异样声响,从门外的庭院里传来。 人声被门板和空气阻碍,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听着像是争吵,又像是哀求。 司淼犹豫了下,怕外面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还是觉得出去看一眼。 如果不是女佣正好有事请假回去了,她倒不必自己去。 她拿着伞,推开门走了出去,穿过庭院,来到雕花铁门外。 这一看,就让她吃了一惊。 几米外的地方,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模样肖似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脏污。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的双手交握嘶声大喊,有的扒着铁门苦苦哀求,乍一看,属实吓了司淼一大跳。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和这些人隔着铁门,但他们神态癫狂,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见她退了一步,那些人的反应更加剧烈,声音也更大。 在一片破锣嗓子声和哗哗雨声中,司淼终于辨认出了他们在说什么。 “陈渺!不不不,陈渺小姐!”扒着铁门的男人一瞬间神色激动起来,随着他激烈说话,拉碴的胡子也一动一动,“您能不能让笪总发发慈悲,饶过我们?!” 旁边的女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这笔账,八年之前不久已经了结了么?” 另外几个也一起上前,紧握着大门栏杆,神色激动无比,嗓音高亢: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已经和您道过歉了!” “陈渺,我后来再也没有招惹过你,为什么还要来打压我的家族?!” “我的公司——我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我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你们到底要怎样!!” 陈渺? 好陌生的名字。 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喊她了。 一瞬间,曾经的回忆涨潮般蔓延而来。 司淼一怔:这些人,竟然都是曾经在博立斯中学霸凌过她的人。 她一个个看去,试图从那些狼狈、衰老、苍白、涨红的面庞上找出曾经熟悉的轮廓,却大失所望——这些人,她已经都记不清了。 如今,他们和她记忆中那些光鲜亮丽的权贵子弟完全对不上号。 仔细数来,当时领头的那些,今天全部站在这里了。 一个不少。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司淼蹙眉,仔细听了下他们叽里呱啦的话。 …… 从这些人零零碎碎的言语里,司淼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 当年他们被逼着和她道歉后,自以为事情已经了结,迫于温家的威势,没敢再来找司淼的麻烦,嚣张的气焰收敛很多。 没想到过了这许多年,他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笪凌忽然再一次来找他们的麻烦。 这次出手比之八年前,再不留一丝情面,手段狠辣,大力打压他们的公司,家族企业全部受到波及,家族产业大受损失,即便如此,笪凌仍旧不放过他们。 针对他们家族、企业的凌厉打击还在继续。 这些人中,有的人公司已经破产,沦落成街头流浪汉;有的人家族势大,还在苦苦支撑,但如果笪凌还不停止打压,家族企业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也将会破产、被清算。 到时候,他们都将成为流浪汉,从高高在上的权贵阶级跌到最底层的贫民阶级,再难翻身。 司淼神色冷淡下来,道:“第一,我现在不叫陈渺;第二,你们来找我没有用,这是你们自作自受,我当年从来没有说过会原谅你们。” 她顿了顿,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又补了一句:“第三,你们说错了,当年帮助我的,明明是阿临。” 听到前一句时,这些人还面色涨红地想要反驳,听到后一句时,却纷纷露出了茫然神色。 他们面面相觑,小声嘀咕: “阿临?是笪临吗?” “lin?Ling?华国那边的读音是这么读的吗?” “当初那件事,温家——笪家两位少爷不是都参与了吗?不然我们哪儿那么容易就屈服。” “对,我也记得他们兄弟两个都警告我们了,也都出手了。” “陈渺难道不知道?” 有胆大的人就喊出来了:“陈渺,你竟然不知道当年笪家两兄弟都参与进来了吗?笪临和笪凌,都掺和进来过!” “他们都帮过你!” 司淼感觉有人在往她脑子里灌水,让她的思绪混沌一片。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那人,难掩震惊,喃喃道:“什么……?你说什么?!” 隔着滂沱大雨,那人听不见她细若蚊呐的声音,仍旧自顾自喊道:“他们两人当年都收拾——都警告过我们!后来逼我们去道歉时,笪凌还亲自去了,就在不远处站着看,不然你以为当年我们那么容易就对你道歉了?还那么诚恳!都是他逼的!” 也许是觉得“收拾”让他落了面子,他临时改口,改成了“警告”,但司淼已经无暇追问这种细节了。 她猛地往前一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唇瓣颤抖,冷风吹来,让她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当年——当年有谁?!”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笪家两兄弟,笪临和笪凌啊。” 他恍然大悟般说:“我说,你不会把他们两个记成一个了吧?” 他想起之前听到的“阿临”,癫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笪凌,你也有今天啊!你费尽心思帮这个女人打压我的公司,逼得我破产,结果人家根本不念你的好!她甚至连你当年帮她的功劳,都记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她肯定也不知道你为了打压我们这么多人的公司、家族企业,一共损失了多少!” 他状若惋惜地摇头:“啧啧,付出这么多,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也不领你的情,笪凌,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种子啊,还是个恋爱脑啊,真是太可笑了!” 他看上去已经半疯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颠三倒四。边上有人怕他触怒司淼,已经着急忙慌地去捂嘴。 没想到这疯子的力气还挺大,猛地后退一步,又一把挥开了来人的手,哈哈大笑,一步一后退,最后猛然转身跑开了。 不多会儿,他就消失在雨幕中。 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司淼,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小心觑她脸色,生怕她一个发怒,就彻底断绝了自己等人的唯一希望。 司淼却仍是恍恍惚惚的,周身一切似乎都离她远去了,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擂鼓般的心跳。 脑海中混沌的迷雾忽然被狂风吹散,露出藏匿其中的记忆碎片,贝壳似的铺洒在沙滩上,被记忆的潮水推举而上,等着被拾取。 她在一片零落中,不期然想起当年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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