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笑她梦里全是吃的,脸上和眼神里都带着笑意。 萧宗延伺候着她穿上昨天的衣服,被她惊奇地问道:“你不是每天都要换新衣服吗?这会儿怎么也穿了昨天穿来的?” 萧宗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人都是会变的,我以前不也爱到处置办房产,有了你以后,变成了统统给你花。这种变化不好吗?” 好!太好了! 朱曼玥这个财迷见钱眼开,心花怒放:“那你再变多一点,我喜欢。” “起来吧。”萧宗延知会道,“我去给大家做早餐,你洗漱完在房间里等一会儿。” 朱曼玥惊讶道:“这么一大家子,怎么是你做早餐?” 萧宗延俯身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还不是因为昨晚你在二婶面前告状,说我只给你做过一顿饭,这活自然就落在我这里了。” 朱曼玥明知故问:“我又坑你了?” “怎么算?”萧宗延笑意融融地说,“我给我太太做饭,旁人都跟着沾光。故而只要她肯吃一口,我愿意做这一大桌。” 朱曼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么会说情话了,字字戳在她心坎上,甚合她的心意。 — 日出东山之前,一家人浩浩荡荡启程了。 各家都有车,出于节能减排的考虑只出动了一半,但也挺壮观。 一辆接一辆,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牌子和牌照。 国庆本来就是热闹日子,出门就能见证中国的人口有多少。 即将到达□□广场时,朱曼玥打开车窗,看着逐渐密集的人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预约过升旗仪式,惊慌失措地对萧宗延说:“怎么办?参观升旗仪式是不是至少要提前一天预约?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没有预约过。” 现在她才想起来,反应也太迟钝了。 黄花菜都凉了。 萧宗延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不忍再逗她,沉稳地说道:“我给自己预约的时候,把你的信息也一起填了。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做什么的时候怎么会把你给漏掉呢?放心好了,在我身边,你永远都可以不用担心这些。” 朱曼玥顿时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抽离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有萧宗延在真是太好了,每次都能把已知而未至的遗憾变成虚惊一场。 在他们的感情里,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一方。 她之所以能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钱,都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在处心积虑地创造情绪价值,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他,用自己的青春朝气滋养他因在社交圈里机械运作而干涸的心灵。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时刻,她是被他稳定的情绪笼罩着的,得以在他撑起的一方空间里自由呼吸。 以前时常听说婚姻是牢笼,是坟墓。 但是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她都被他保护得很好,在没有束缚她思想的情况下,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安稳。 她喜欢他。 对他的感情却不止喜欢。 她想和他相伴到老。 进入广场观礼分了入口和批次。 他们一家人都预约在同一个时段,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入口。 他们跟着排成长龙的队伍依次序入场,就位时升旗仪式刚好开始。 三军仪仗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升旗台走去,挺直的腰杆、铿锵的步伐,都让人感觉无比威严。 伴随着慷慨激昂的国歌,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周围的市民都热泪盈眶地齐唱着国歌。 在热烈的氛围里,朱曼玥握住萧宗延的手,看向对国旗行注目礼的他,怔怔望着,漏唱了几句歌词。 她转头继续跟着大部队唱国歌的时候,萧宗延俯首望向了乖巧端方的她。
第79章 房产证到手后, 断断续续经过了三个月的装修,婚房终于可以住人了,家也可以搬过去了。 想当初朱曼玥往家里添置家具物品时言之凿凿, 说买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搬家时一定贡献出她的绵薄之力! 结果到了搬家的时候, 她又说自己临近考研初试, 容不得半点懈怠,得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冲刺。 学习这个借口百试百灵,次次让她逃脱苦役。 可这次不行了。 萧宗延在喊了她三遍以后,亲自进了书房找她,沉声问道:“朱曼玥, 哪些是你要的,哪些是你不要的?你不过来清点清楚,我就让人都给你扔了。” 考研到了后期,就算实力已经磨练得上阵无忧了, 心态上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朱曼玥的心态本来就不好,临考压力成几何倍增长, 被他催得奓了毛,怒气冲冲地吼道:“你都扔了就好了,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容易都快有思路了,被你一打断我又要想好久!” 她这个迁怒的态度要是换个人, 萧宗延早就一言不发上手段了, 偏偏她是朱曼玥, 是他捧在手心怕摔坏的人。 他闻言只得转身离开,自己看着办。 朱曼玥属实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萧宗延看着面前这些用过一次就放在角落里落灰的物件, 心里想着自己有一天会不会也被她抛在脑后,处理这些物件的动作不知不觉间粗鲁了些。 收拾到某个抽屉的时候, 他发现了一瓶降压药。 他一时不记得家里何时有这种东西了。 他今年体检过三回,包括血压在内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 朱曼玥年纪轻轻的,也用不着吃这种药。 可是家里不会凭空出现这药,总不可能是见鬼了。 萧宗延正要询问保姆这药是怎么来的,忽然想起订婚当天朱曼玥送给他的“惊吓”。 是她突发奇想闹了这么一出,送了他这瓶降压药,还把家里的智控系统名称换了,摸黑把他的手链给剪断了。 记忆被唤醒,当天的场景一幕幕解锁,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释放。 订婚当天夜里,从酒店回到家后,她别出心裁地送了他这瓶降压药,他觉得她特立独行,是在瞎胡闹,便随手收进了抽屉里。 眼下看到这份礼物,他仍然觉得荒唐可笑,想着都过期了,便像扔其他没用的杂物一样将这瓶降压药扔进了垃圾桶里。 刚扔完,他心觉不对,拾起拧开。 果不其然,药瓶里装的哪里是降压药,分明是五颜六色的彩虹糖和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是朱曼玥歪七扭八的小学生字体——“日子太苦,我请萧总吃糖。” 萧宗延心中波澜起伏,涌起惊涛骇浪。 差点把这么重要的礼物给弄丢了。 当时把自己的心路历程说给朱曼玥听的时候,他是存了卖惨的心思,想让朱曼玥看见他的感情,从此对他死心塌地,心里再无旁人。 他未曾想到,他在感到委屈的时候,也让她因为他的委屈受了委屈。 她竟然觉得日子是苦的。 既然自己这么喜欢她,怎么还会让她跟着一起困惑烦恼呢? 到底是一时迷了心智。 看来今后还要十倍百倍地对她好,才能弥补对她的伤害。 他不会让她再觉得日子的苦的了。 萧宗延装作若无其事,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好,分门别类,让人把垃圾和有用的物品搬走后,回到了书房。 朱曼玥已经从憋红了脸的气闷状态,变成了抓耳挠腮的暴走状态,就差没有尖叫发疯了。 萧宗延过去以后拿起了困扰她的习题,心知她是想靠自己的力量破题,是在试图脱离严振青的扶持,学会独立行走。 他把习题册还给她,在她头顶摸了摸,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温和地说道:“不要着急,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想想这道题目可能是在考查哪个知识点,慢慢想总能想出来的。” 朱曼玥破防了,嗫嚅着问他:“萧宗延,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严老师教了我这么久,花在我身上的心思也不少,劳心费力地教导我,到了临考的时候我还是有答不出的题,被人知道了简直贻笑大方,有辱严老师的威名。严老师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我这么愚钝的学生。我本来还想着借这场考试帮助严老师恢复声名。现在看来却极有可能与心中所愿背道而驰,会不会让严老师后悔教我?” 萧宗延知道她这是把目标和要求定的太高,不料实际的掌握情况达不到这样高的上限,有些眼高手低了。 他没有指出她的问题,而是轻声细语地哄道:“你能说服你的严老师教你已经是本事了。你不是说过他一丝不苟,一点水都不肯放吗?如果你真的无可救药,以他刚正不阿的性格,就算身处绝境,恐怕也不会甘心扶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教你是他的事,后悔教你便也是他的事,你何必为他而苦恼呢?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做好力所能及的眼前事就好。” 以前他讲大道理她只想逃离,今天的大道理却难得顺耳。 朱曼玥想了想,撇了撇嘴,对萧宗延说道:“你跟我学坏了,这是在教我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不顾别人的生死吗?” “我这是在教你正常人该有的思维。”萧宗延笑着揶揄,“真是读了几个月书把人都读傻了,无意间给自己添了多少堵?你只需认认真真做自己,能力在哪里,就做到什么程度,不必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烦忧。你要是考不上研,你的严老师确实会失望。但是你想自食其力,他就不想吗?你觉得他是希望借你之手侧面显现他的才华,还是他亲自重出江湖,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朱曼玥当然知道严振青所希望的是后者。 萧宗延安抚道:“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只要考上研,差几分满分重要吗?我怎么不知道口口声声喊着‘及格万岁,多一分两份’的小姑娘,竟有这么上进的想法,想要以满分考上研究生呢。” 他反其道行之堵住了她的后话,有几分促狭之意,让朱曼玥破涕为笑,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杞人忧天,患得患失了。 朱曼玥便问他:“萧宗延,我要是考不上研究生,你高兴吗?这样我就可以把心思完完全全放在你身上,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我高兴吗?”萧宗延重复了一遍她第一句话的重点,嗤笑道,“你要是考不上研我麻烦就大了,每天都要听着你像这样念叨怎么就没考上,看着你终日为别的男人愧疚,你说我高兴得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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