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你家地址?我送临春回去。”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我那什么,让我朋友去接了,我们三个人玩的特别好,没关系的。” “我不认识他,”纪宇清看向蒋以声,“可能不太行。” 穆潋卿停了几秒:“哦…那那那我还是过去一趟吧。” “麻烦了。”纪宇清把手机还给蒋以声。 两人目光相接,纪宇清的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意。 蒋以声眯了眯眼,总觉得这笑真是熟悉的让人厌烦。 “你在家,我送她过去。” 蒋以声和穆潋卿说完两句,挂了电话,再对纪宇清道:“你跟着。” 说罢,蒋以声躬身把临春打横抱起,姑娘家身体软得像滩水,下意识推他肩膀,但中途又突然止住。 纪宇清倏地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干什么?” 蒋以声置若罔闻,大步走出店铺。 车子停在路边,临春酒劲上头,已经有点不省人事。 蒋以声把她放在车后座躺下,微微探身进去,把抱枕垫在她的脑后。 临春眉头紧拧,睡得很不踏实,又或许她根本没有睡觉,只是酒精麻痹大脑,醉得头晕目眩睁不开眼。 车里冷气未散,蒋以声又拿了薄毯盖在腹部,确认过对方没硌着屈着,这才放心地从车后排出来,关上车门。 只是在这最后一步,身旁的人抬手扣住车门,把他拦住了。 “我坐后面。”纪宇清终于没了之前的礼貌,眸中渐露不悦,在看向蒋以声时尤为明显,“她喝多了会吐。” 蒋以声没跟他争,只想着快点把临春送去穆潋卿那休息。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以为不会那么在意。 “师兄,我想吐。” 纪宇清把套好垃圾袋的小垃圾桶放在她脸边:“歪着头吐。” 临春枕着纪宇清的大腿,歪头停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了。”她闭着眼,好似梦呓般喃喃道。 纪宇清没听太清,躬身询问:“什么?” 临春没有再答。 车里载着个醉鬼,蒋以声车速没开太快,十来分钟的路程也比较近,穆潋卿在门口等他们,惊讶地看着纪宇清抱着临春下车。 “卧室怎么走?”他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穆潋卿懵了一会儿,赶紧往屋里引路。 蒋以声没跟过去,他等在车旁,单手拢着火机,低头点了根烟。 二楼的卧室亮起了灯,淡灰色的烟雾袅袅而起,很快就消失在晚风之中。 很快,纪宇清下了楼。 蒋以声的烟刚抽半根,随手掐了:“我送你回去。” 纪宇清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汽车驶出小区,两人之间充斥着诡异的沉默。 路口一分钟的红灯,纪宇清目视前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蒋以声盯着红灯倒数的秒数,不说话。 “不至于,”纪宇清嗤笑一声,“别这么自卑。” 蒋以声偏头看他。 纪宇清表情略带挑衅:“聊天而已,不敢?” 绿灯亮起,蒋以声踩下油门:“高中。” “青梅竹马?” “认识一年。” “一年?”纪宇清似乎不太相信。 蒋以声没有继续聊天。 他并没有被这种低端的激将法给激怒,只是面对纪宇清,只要对方别总拉着那一张笑脸,他还是挺愿意用平常心对待。 毕竟是临春的师兄,不用多说也知道这四年肯定对临春照顾有加。 校门外,蒋以声拉起手刹。 纪宇清摘了安全带,却没急着下车:“咱俩应该也见不到第二面,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为什么拒绝她?” 蒋以声沉默许久:“我没拒绝她。” - 回去的路上,蒋以声给穆潋卿打了电话。 临春在纪宇清走后就吐了一通,现在勉强给扶上了床。只是看起来非常难受,不像能安心睡好觉的样子。 “你来吧,”穆潋卿轻声道,“她哭了。” 蒋以声后悔自己半小时前抽的那根烟,临进门时低头闻了好几下自己的上衣,确定过没有烟味后才进去。 屋里开了冷气,盖的是稍厚一些的蚕丝被。 临春睡觉很老实,像只猫一样乖乖蜷缩在床边。 窗帘拉着,小夜灯发出暖黄色的光。 蒋以声走过去,干脆就这么屈膝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好乖。 他抬手,却只敢压在蓬起的被褥上。 临春的眼皮通红,像被用力揉过似的。睫毛还湿着,被残留的泪水凝成漆黑的一小撮,安静的覆盖在眼下,模糊可见几道泪痕。 额前有碎发掉下来,蒋以声轻轻替她捋回去,指尖不小心触及到皮肤,临春薄薄的眼皮下略微滚动,睫毛轻颤,茫然地睁开眼睛。 “吵醒你了。”蒋以声嗓音发哑。 临春的视线发虚,焦距不定。 她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清明一些。 “蒋以声。” 三个字念得字正腔圆,就像多少次临春想他的时候,私下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只为了再见时可以喊上一声。 “我好想你啊。” 眼泪不受控地溢出,越过鼻梁,大颗大颗地掉在被褥上。 临春鼻尖通红,不住地吸鼻子。她窝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蒋以声替她擦掉眼泪,指腹潮湿一片。 姑娘家嘴唇殷红,呼出的热气拂他在皮肤上,烫得蒋以声指尖微颤。 “我也很想你。” 他轻轻靠近,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临春没有拒绝,直到两人额头相抵,能从彼此的眼中看清自己的模样。 “为什么不见我?” “害怕。” “怕什么?” “怕你说…谢谢。” 十七岁的年纪太骄傲,不愿意接受除了“喜欢”外的所有感情。 蒋以声那时还不知道五年有多难熬,他以为只要走得了无牵挂,就可以真的了无牵挂。 “大混蛋。”临春说。 “嗯,”蒋以声拇指指腹擦着她的眼下,“我是。” 她伸过去手臂,攀住他的颈脖。 蒋以声微微躬身,把脸贴在她湿漉漉的鬓角。 临春还在哭,从嗓子眼里溢出细微的哽咽。蒋以声轻轻抚过她柔顺的发,能感受到对方起伏的胸口,和灼热的呼吸。 她哭湿了他的脖颈,哪里都是温热的泪。堆积多年的情绪一旦爆发,宛若缺口的堤坝,瞬间决堤。 蒋以声把人抱紧,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气息和悸动。 “对不起。” - 隔天临春醒来已是中午,遮光窗帘拉得严实,给人一种还没天亮的错觉。 她一睁开眼头疼欲裂,只能暂时闭上回忆起昨夜种种,心跳缓慢有力,一下一下敲击肋骨。 她是喝醉,但没断片。和蒋以声说的话都还记得,且记忆尤为清晰。 临春抬起胳膊,用小臂压住眼睛。 卫生间里已经备好了一次性洗漱用品,昨天的衣服已经洗好放在床边。她身上穿着穆潋卿的睡衣,换下来后放进脏衣篓里。 卧室都在二楼,穆潋卿一个住在这里,平时没有外人。 临春以前也借住过不少次,对这里颇为熟稔。 “你醒啦!” 一楼的大厅里,穆潋卿正歪在沙发上等待午饭,见临春下了楼,便坐起身冲她招了招手。 “我还在想午饭做好后你要是再不醒就上去喊你呢。” 临春坐在她的身边,人还有点不清醒。嗓子仿佛被车轮碾过似的,沙哑无比:“我下午的车票回家,还得去学校收拾东西。” “我昨天听你师兄说了,”穆潋卿分给她一块西瓜,“不过不着急,声哥送你去呗,指哪打哪。” 提及蒋以声,临春有那么一瞬间的丧气:“他走了吗?” “没啊,”穆潋卿指指厨房,“今天阿姨没来,他做的饭。”
第85章 85 午饭四菜一汤, 有荤有素。 原本一身少爷病地蒋以声竟然还能下厨做饭,临春还挺惊讶的。 没人会在原地踏步,无论是她还是蒋以声, 时间推着所有人往前走, 久别后的重逢都仿若新生。 “吃饱啦!”穆潋卿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我午睡去了,你们慢慢吃。” 她跑得贼快,意图明显到没人拆穿。 蒋以声偏了偏目光,在收到穆潋卿示意的眼神后垂眸笑了。 盛了碗汤, 放在临春手边,她昨天把胃吐了个精光,现在刚好饿了。 “你不吃吗?”临抬了抬眼。 蒋以声笑笑:“饿不着厨子。” 两人对话正常, 气氛微妙。客厅安静, 时不时会有筷身相撞的声音。 对于自己昨天哭哭啼啼的样子,临春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话。果然喝酒误事, 脑子里有什么嘴巴直接往外蹦,万一蒋以声有了别的情况, 她这丢脸都丢到桐绍去了。 有别的情况… 虽然临春有时候会把事情往坏处想,但真要丰富细节,其实她也想不出蒋以声会有别的情况。 “下午几点的车。”蒋以声问。 临春:“三点。”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宿醉让她还有点晕头转向。 蒋以声察觉到她的不适:“会晕车吧。” 临春低头喝汤:“没关系。” 吃完饭, 蒋以声送临春回学校, 中午的太阳很晒,在车上避无可避。 临春坐在副驾驶,时不时会搓一下手臂。 蒋以声把车停在路边:“去后面坐吧。” 临春摇摇头:“就这样。” 不知为何, 两人指尖似乎比之前见面还要疏离,临春没了原来那份活泼劲, 总是盯着一处发呆,萎靡不振。 蒋以声不急着启动车子,转头看她:“最近在放暑假,九月开学,我还有一年毕业。” 临春抱着双臂,垂了垂眸,停了片刻,再看向他:“你读博了?” 蒋以声顿了顿:“读研。” 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这几年进度和临春差不多。 主要没那么强烈的求知欲,这几年蒋以声天南地北地跑,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学的什么专业?” “地质。” 临春惊讶地瞪圆了眼,半天才反应过来:“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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