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川不管,吼道:“把青山带走后,你别再来折磨我哥了!他以前并不是为了一个蛋糕去接那个男人的电话,蛋糕后来也被我们扔掉了,他从不受嗟来之食。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警惕,怎么会被你骗到?” 他说到咬牙切齿,“因为他不答应,那个男人就会去纠缠你。你们这些自诩干净的人最鄙陋,别用你浅薄的恶意去揣测他!” 吉苑看着李明川,再问:“弋者文在哪?” 李明川气急败坏,闻这不咸不淡一言,愣住了,“……他不在……去、去海边了。” 吉苑转身,拉着行李去拦出租车。 车来了,吉苑拽开车门,转头对李明川说:“我还会找弋者文。” “你——!” 嘭!车门关,吉苑扬长而去。 李明川气得跺脚。 哪个海边,李明川没说,但吉苑知道在哪。 出租车直接开到滨海路。 天空晴得不像话,海,蓝到万里。 吉苑扫码付款。 司机开窗外望,嘀咕道:“台风又要登录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车子驶离,岸线完整地暴露在吉苑眼前。 海风微弱,空气压窒,她敏锐地感觉到,即将有一场暴风雨。 沿着滨海路走,吉苑在海滩上看到青山小小的身影。 临走前,她将青山的物品同城快递到物流园,或许那时,弋者文就留下了她的号码。 青山拎个小桶,在海滩上奔跑,弋者文跟着他转。一竖一点,两道笔墨,既淡又浓。 吉苑放下行李箱,坐在入海阶梯。 她闭上眼,阳光暖融,渐渐地,身体的力气在流失。她思绪飘飞,腾着海水,蒸发到高空。 “妈妈!” 然后,一滴雨,拽着她落地。 她睁开眼睛,奔下阶梯,踩过一段泥泞的滩涂,来到柔软的沙滩。 “青山!” 青山像离弦的箭,咻地投入吉苑的怀抱。他圈住妈妈脖子,安心地蹭在妈妈胸口。 他发现弋者文在看他,他笑得好羞涩,低了低脸。 吉苑抱住青山,轻轻摇晃,“青山青山,妈妈好想你。” 听到这句话,弋者文敛住神色,转脸看别处。 贝壳还给大海,洗掉满脚的沙子,青山提着他的小桶和铲子,悠然地走回岸线。 他看到大大的行李箱,回头问吉苑,“妈妈,你的箱子吗?” “是。” 他又看向弋者文,“弋文,你拿,好吗?” 弋者文有时工作忙,傻佬便带着青山玩,他学了傻佬那套称呼。 “好!”弋者文答应。 “嗯——”青山满意地点头。 小大人模样,吉苑不由笑。 青山慢吞吞的语气变了,眼里容纳了更多的事物,也更开朗了。吉苑看着走到前面的弋者文,她没说错,他能将青山养的很好。 天变的很快,眨眼间太阳没了,乌云四拢。 空气里有了密集的潮湿。 青山流连沿途,弋者文提醒:“青山,要下雨了,快点走。” “哦!” 行李提到吉苑的家门口,吉苑开门,弋者文不进。 青山还记得这个家,颠颠地往楼里跑,想找张絮眉。 “青山,外婆不在家。”吉苑喊道。 青山又跑出来,到花圃好奇各种颜色的花。 刮风了。 风从楼屋间的空隙窜入,又急又猛。 花树簌簌抖晃。 花瓣都抖落了,青山发出“咦”的疑问。 霎时间,白日有如黑夜。 “妈妈。”青山挨近吉苑,显得害怕。 吉苑拍拍他的脑袋,说:“台风来了。你见过台风吗?” “呜呜~风!可怕!”青山看着弋者文说。他记得风很大那晚,是弋者文抱住他安抚的。 弋者文跟他挥挥手,“青山,我要走了。” 青山眉头拧成淡淡的八字,摇着头。 妈妈走过,他哭过。想起这些,他眼圈立即红了。 吉苑抱起青山,看向弋者文,“真的走吗?” 风吹乱她的发丝,她任其掠过冷淡的眉眼。弋者文觉得,她有时比他更像一棵树,一棵扎根在海边的树。 渴水,无视台风,自我地疯长,生死置之自然。 弋者文说:“留或走,从来只凭你。我能决定什么?” 一语双意,何其的埋怨。 滚滚云层里擦出一道闪电。 几秒的闪烁,吉苑笑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弋者文,像不像?当初你闯入这里的那晚。” 弋者文抬头看二楼那扇窗。 他没答。 弋者文最后跟青山挥手,“青山,别挑食,好好吃饭,乖乖听你妈妈的话。” 他转身走了。 吉苑低首附在青山耳边说话,来到门口。 风声吵,青山大喊:“再见,爸爸。” 弋者文身形猛顿,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路灯亮了,照着这段窄路。 “吉苑,你别让青山失望。”他没挑明身份,是不想将路走绝,不想让青山记挂一个不可能的人。 吉苑说:“除非你昨晚真的醉了。” 她反问:“弋者文,你真的醉了吗?” 弋者文深深地低下头,他没醉到失忆。可他胆怯,惧怕。 风又冷又厉,天上乌云卷成漩涡。 青山没见过真正的台风,他缩在吉苑的怀里,说:“弋文,爸爸,我们回家。” 弋者文抬首。 可是路的尽头,是暖光,有人在等。 “你没骗我?” 吉苑朝弋者文伸出手,“你到我这边,我会告诉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随着话落下的,还有雨。 弋者文大步过去,捂住青山的眼睛,倾身吻住吉苑。 他发了狠劲,要把过去狠狠嚼碎。带血的吻,诉说着海底的汹涌。 分开,弋者文喘着粗气,眼底黑沉。 吉苑唇色艳极,在漫天的雨里说:“弋者文,你仍旧无法拒绝我。” * 青山湿了一身,在二楼洗澡。他感到奇怪,大人为什么要捂住他的眼睛。 大人还说下雨赶快走,但是他们却在淋雨,还带上他。 洗完澡,穿好衣服,青山在一楼餐厅吃面。 很普通的面,和在物流园的小房子里,弋文煮给他的一样。 青山有小叉子,叉起面条就是一大口。他其实不挑食,妈妈的碗甚至比他的碗还小。 可他都要吃饱了,就剩两口,弋文的眼神降在他身上:“青山,不要浪费食物。” 青山一看,妈妈吃剩的食物在弋文那里。 青山眼看着弋文都吃了。青山看看自己的大碗,扁嘴不乐,简直是差别对待。 台风很可怕,呜呜地叫,一阵阵地拍打窗户,窗户好像要碎掉一般。 外面也很黑,晚上好久好久啊。 不过,外婆给准备了新的小床和玩具,青山乐此不疲地玩新玩具。 妈妈和弋文都在房间,他们分开坐,他们之间话很少。 然后,妈妈拿衣服去洗澡了。 弋文开始在房间走来走去,嗒嗒嗒的脚步,好吵。青山问:“弋文爸爸,你走不累吗?” 他愣了愣,失笑,“哦,那我坐好。” 青山听到挪椅子的动静,抬脸看,弋文坐在窗边,痴望着玻璃上跌落的雨水。 真奇怪,青山不管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雷打了好几次,妈妈喊:“青山,该睡觉了。” 青山上了厕所,想起口渴,喝了很多水才躺小床上。 水喝多小肚子憋,他翻身听到大床那里在说话。 “青山睡了吗?” “好像没……” “他今晚睡的不安稳。” …… 青山又一翻身,没声了。 迷迷糊糊,尿更急了。 青山打开眼睛,小夜灯在床头亮着。他自己爬下床,去到卫生间。 可是门关了,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 青山敲门,“妈妈,我要尿尿!” 里面突然乒铃乓啷地响,然后妈妈打开门,弋文弯腰在捡东西。 昏淡的灯光下,他们两人的脸,红得像糖葫芦的糖霜。 真奇怪。 尿尿了,青山爬上床,熟睡过去。 之后发生什么,他也就不知道了。 * 次日,台风过境。 天还阴沉,小雨淅沥。 院中吹来了很多树叶,包括花圃的花,都零碎得凄怜。 青山站在门口,不敢踏出步。 “怎么了?”弋者文蹲低问他。 青山说:“叶子可怜,还有花。” “叶子在树上不可怜,花瓣在枝条上不可怜,是吗?” 青山仔细想,点头。至少那样不枯萎。 “青山,其实被困住了,哪儿也去不了,也可怜。” “哈?” 弋者文用手比划风的轨迹,“树叶,花瓣,都飞到了空中,那是大冒险。” “哇~”青山其实不太懂,但觉得好厉害。那么厉害,也就不可怜啦。 弋者文转身去拿扫把和雨衣。 “青山,我们穿雨衣扫地。” “哇!好!” 扫地的时候,老头电话来了。 “昨晚降雨量不算大,仓库没受灾吧?那楼房呢?玻璃碎了几扇啊……等会我喊李师傅去修。嗯,我大概十点前到物流园。” 弋者文挂电话,青山已经扫平一小片地。 “很厉害!”弋者文不吝表扬。 青山的劲越使越有。 吉苑起床后,青山交给她,弋者文坐公交走了。 然后晚上放工再坐公交到沙脊街,这样持续了十来天。 张絮眉回来了。 吉苑开始着手实习事宜,廖蓬欢也在这几天回北海。 午休时间约饭。 夏天当然是冰凉的糖水,搭香喷喷的牛腩粉,再来个虾饼小食。 廖蓬欢都尝过,感叹:“还是北海好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吉苑也觉得,“从小吃到大的食物,总有亲和感。” “确实,这次我回来工作,可以天天吃到了。吉苑,你上班不忙吧?我们可以经常约饭。” “不忙,到点下班,可以约。” “那行。对了,你上班谁带青山?”廖蓬欢问。 “暂时是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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