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卓岐;【发语音。】 聂召就好商好量地乖乖发了语音过去。 “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靳卓岐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聂召接听后,才意识到他又喝酒了,对面声音里都有些掩盖不住的迷醉感。 “怎么喝酒了?你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聂召皱着眉,“江悬也没帮你挡一挡吗?” 靳卓岐声音低沉:“别提他,烦,不喜欢他。” 聂召:“……” “都八百年的事儿了。” “嗯,他喜欢你,他辞职了。” 靳卓岐大概不太想在跟聂召打电话时提到别人,又语调沙哑地说着,“我在路上,换了个新司机,你应该认识的,他给我发了好多你们之前去自由行的照片。” 聂召听他这样说,也不觉得会这么有缘分,对方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进的公司,她倒是不在乎,顺杆爬可以,实力还要靠自己。 “你一会把电话给他。” 让他跟酒店说吃点醒酒药,不然醒来会头痛。 “我还没说完。”他呼吸很重,坐在后排,躬着肩陷入黑暗中。 聂召:“……你说。” 靳卓岐又自言自语似的:“看到合作方老婆给他打电话,挺凶的,问他这么晚跟什么男老板吃饭。” 聂召听着他有些唇齿不清的醉话有些想笑。 “嗯,然后呢。” 靳卓岐想了想说:“我挺羡慕。” “聂召,咱俩以后也这样吧。” 聂召问:“哪样。” 靳卓岐脑子里畅享着什么,声音半沙半哑,喃喃地说:“你叫我回家,我喜欢听这句。” 聂召心脏重重一颤,眼睛忽然有些红,鼻尖都像是被刺了一下。 “好,我带你回家。” “我们孤儿院的时候就约好的不是么,一直一直在一起。” 对面的嗓音因为机械的过滤,更显磁,带着极轻极淡的笑。 “更想你了。”
第79章 聂召跟何储言通了电话, 何储言一一记住,到了酒店还试图去扶靳卓岐,可他的脚步挺稳, 也不让人扶着,一直走到酒店, 何储言才想起什么一般,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是他刚准备给客户的,最后发现这个是老板的烟被他拿错了, 连忙塞进了口袋里。 “老板,这个应该是老板娘放进去的。” 到了酒店包间, 靳卓岐粗鲁扯着领带扔在一旁,黑色衬衫领口都弄得褶皱凌乱, 他揉了揉眉心, 听到他说话, 才撩起眼皮看过去。 眼底的迷雾感还没褪去,不知道听到了哪个字眼, 忍不住轻笑了声,胸腔都开始颤颤震动。 “什么?” 何储言把手里的烟盒递给他,靳卓岐接过,是一盒抽了几根的黑中支烟,似乎是出差前不知道怎么掉进行李箱里的。 何储言从客厅离开去往隔壁房间休息,靳卓岐颓唐地半躺在沙发上,抬起眼皮, 打开烟盒,看到里面放着几根棒棒糖。 不二家的, 草莓味的,橙子味的, 蜜桃味的。 糖果堆积在黑色烟盒里,相得益彰,又违和的可爱。 靳卓岐忍不住又想笑,手背贴着额头,放下手里的烟盒,吃了醒酒药,又转身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捞起沙发上那盒烟,对着几根糖拍了个照片。 聂召看到了图片,回复说。 【是让你戒烟的意思,想抽烟的时候可以吃糖。】 靳卓岐:【为什么。】 聂召理所当然:【抽烟有害健康,况且,我听说,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就可以戒烟了。】 【你戒么?】 靳卓岐撑着意识,很久违地发了第一条朋友圈。 要戒烟了。/图片 没设置权限,他朋友圈狐朋狗友以及一些合作商都挺多,发出去的那秒,评论蜂拥而至,拉不到底。 他一个没回复,脑子里有东西沉甸甸地压着,那盒烟跟手机都放在床头边,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或许因为喝了酒,整晚睡得都很好。 *** 靳卓岐回京宁那天,是聂召请了假去接的机。 那天刚好冬至,十二月二十二,距离一月底的除夕也就剩下一个多月。 聂召自己开的车去的,她考了驾照之后很少上路,从别墅到机场要半个小时,在他车库里挑了最便宜的一辆迈巴赫,坐在驾驶座上还有些颤巍巍的。 她没跟他说要去接,但问了何储言他几点的飞机,何储言应该会跟他说。 为了避免开车太慢迟到,她提前一个小时就出发了,结果比想象中的早到了很多。 在附近买了煎包跟粥随便凑合,揣着兜脖颈围着厚厚的围巾,往机场大厅走去。 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影飘在眼前,被聂召捕捉到,眼神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 林思凝。 公司分割后她也没给她发过消息,聂召不去刻意关注,也知道她跟盛星解约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攀上了另一个的一线娱乐公司。 此时好似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穿着一身干净漂亮的白色棉袄,浑身还是当年那股不谙世事的模样,却风尘地站在一个鬓白老板的身旁。 那个老板她有印象,在圈内知名的爱玩,喜欢虐女孩的身子,但权利大,从香港来,挑人眼光好,因为会选剧本也会导,还真捧红了不少十八线,爬床的自然少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思凝也成为了他的座上宾。 聂召忽然有些感慨,她没资格作为旁观者的角度置喙她什么,可她忽视自己的优秀,感爱不敢恨,拿得起又放不下,或许是因为被养的太好,经历不得丝毫的阻碍跟风雨,任由自己沉沦,固执走到偏路上。 靳卓岐走到她旁边,聂召才回过神,看到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什么时候出来的?不叫我。” 靳卓岐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气,声音也显得冷冽清淡:“看你在出神。” 聂召跟在他旁边下意识去挽着他的胳膊,看他拉着行李箱,又问:“你的小司机没跟着一起?” “嗯,他还有工作,我想早点回来。”靳卓岐捏了下她冰凉泛红的耳朵,“想你了。” 过了这么一周,整个京宁都变了天,真的要过冬了。 聂召歪着头,眼尾上挑着:“多想。” 靳卓岐顿了几秒,很淡定地说:“你求我轻点的程度。” 聂召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着不吭声。 “买一盒,用不完看不起你。” 靳卓岐眉眼挑起,眼神有些波动,指腹用力摁在她手腕,粗粝摩擦着:“别在这上面挑衅。” 聂召:“试试咯。” 上了车,还是聂召开的车。 说让他去后面坐着躺一会,他大清早赶了最早的飞机回来,肯定要犯困。 靳卓岐不乐意,非要坐副驾,也就懒散地斜斜靠着,除了眼下的一切剪影,也看不出有多困。 但聂召知道他这几天开会出差还要去别家公司谈合作挺累的,她没吭声想让他眯一会,又听到靳卓岐自己开口了。 “林思凝进盛星是大学一个篮球队的朋友要的,那个朋友平常挺要面子的,人看上去挺阳光大方,还是头一回来找谁要帮忙,我就给了。” “去溧城是找你,她以为是找她的就上车了,懒得跟她说话,一个字没听清,主要在看你。” 至于那些炒作的新闻,靳卓岐当时看在同学的面子上不想弄的那么难看,有眼神的人也都清楚他俩没关系,平常都碰不上面,能有什么绯闻。 聂召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没误会。” 按照靳卓岐的性子,是他的人,早大张旗鼓告诉全世界了。 “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没想过。”靳卓岐顿了两秒,看着她问,“找我。” 聂召还开着车,沉了口气说:“想过,想找你,当时刚回京宁,也不知道你在哪,刚好当时还有工作,而且我身无分文的,要吃饱饭吧,我一直以为你还在伦敦。” “卓哥,当时伦敦距离我真的挺遥远的,你要是在我一时半会没办法去,在溧城碰上真的意外,确实误会你有别人,但跟林思凝没关系,不管是谁,反正那个人不是我。” 聂召笑了声:“我就在想,我完了,回来太晚了,没我的位置了。” 靳卓岐听着她的解释,心里挺爽。 他就是要一个直白的回应,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心里舒服了。 “有你的,左边右边前面后边,哪个位置都贴着聂召,纹身都还在呢,都让你标记了。” 聂召点了点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说:“也是,解释都没得解释,聂召俩字那么明显。” 靳卓岐:“嗯,绑你身上了,你说你坏不坏,纹身完又不要我了。” 吃完饭扔了碗。 他这么一说,聂召忽然能够坦然接受以前了,好像他们现在就在随意的聊天,聊以前,说那些过去。 一瞬间,那些经历仿佛变得很遥远。 “坏。” 车子缓缓进了别墅,停在车库,灯光熄灭,聂召隐匿在驾驶座上,轻声说:“但是如果还有一次,我可能还会走,会更稳妥一些。” “我真的不想你为了我那样。” “靳卓岐,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你一直在为我放弃,从小时候,还有你出狱那天还去找我,你明明可以直接走的,你也知道我没去看过你你还来找我,到后来你又回台海,每次都是你低头。” 靳卓岐侧着头看着她,不吭声,不做反应,思绪很慢地听着她说。 心里安静极了,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氛围适合谈这个,聂召盯着此处的黑暗,说:“我好像没说,我早就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 靳卓岐说:“嗯,你那天说了。” 说记得小时候也要带他走,他们约好的。 聂召侧眸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可胆小了,一看到什么觉得害怕就要哭,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他们就经常找些奇奇怪怪的小虫子吓唬我,当时只有你不吓我。” “后来你跟在我旁边,跟保镖一样,只要他们碰我你就跟他们打架,那里的阿妈经常生气,每次都罚你不许吃饭关进小黑屋里反思,我就偷偷送饭给你吃。” 有任何好的东西她都想给靳卓岐留着,因为她知道是因为她,他才浑身是伤,被关着饿肚子。 聂召声音忽然有些涩,跟那天雪天一样,她提起来,嗓子堵着,呼吸都痛。 如果,但凡有个如果,他们小时候没错过,她不敢想会有多美好,后面的那些挫折都不会有了,都能青梅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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